农女重生:捡个将军做相公-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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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弘垂下眼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讥讽。
“也是朕那好侄儿偏信奸人,这才惹得上天发怒,降下瘟疫,朕只好忍痛断臂了,”成王说着话,似乎有些难受,他擦了擦眼,“等朕诛了逆贼,定用其头颅来献祭。”
李章弘的眉心跳了跳,仍是没有接话。
成王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朕听说如今逆贼领兵之人是卿的旧人,哎,真没想到会是如此。”
李章弘抬起了头,他定定看了成王两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仿佛是被他的威严所慑。
“皇上所言确实属实,陆长风曾经跟着臣学过些兵法,早些年也跟着臣在军中打拼,倒是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他不避不让,将两人的瓜葛简单说了一通。
成王听着眼神微闪,嘿嘿笑道,“果真是严师出高徒,陆长风的名声,朕几年前便听说过,没想到还有一日能正面对上,哎,这样的猛将,若是能投入到朕麾下,那该多好。”
李章弘捏茶杯的手便是一顿,随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道,“那小子天生反骨,怕是——”
他说着话,见成王脸上闪过狠厉之色,到嘴的话生生就变了音,“怕是要好好说上一番,倒是,皇上可莫要吝啬给他加官进爵,也让他能体面地娶个媳妇。”
成王满意地摸着下巴,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成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李章弘嗤笑一声就回了案几前继续坐定。
他翻开地图拧眉细思起来。
夜色渐渐深了,整座军营都陷入一片静默。
夏日的虫鸣蛙叫声阵阵,除了负责巡逻守夜的士兵的脚步声,只余下呜呜的风声。
如墨的夜空里零星挂着几颗星子,镰刀似的月牙儿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越发显得黑暗。在这一片黑暗中,有窸窸碎碎的声音传来,那高处守夜的当即警觉起来。
“谁——”
声音在风中传得极远,高处的两人举着火把就下了眺望台。
两人背靠背地四处张望,那细碎的声音仿佛是幻听。
“你听到没有?”一人的手紧紧按在刀柄上,眼中满是警惕。
“我没有听到,”同伴老实地摇头,“是不是你听错了,压根就没有声音。”
“不,我的耳力在军中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那人骄傲地道,“肯定是有什么东西。”
同伴将信将疑,两人不敢掉以轻心,各自竖起耳朵。
细碎的声音又传来了,那自称耳力极好的男子当先朝一边走去,“在那——”
两人举着火把走得飞快,只是才走两步,就觉脖颈处一痛,整个人都没了只觉。
人并未直接落在地上,而是被人托住,很快便被拖了下去。
两个,四个,八个,十个,负责守夜巡逻的人一一被干掉,一声哨声起,只见一堵黑墙似的人影冲了上来,随后,黑夜中有极其绚丽的烟花炸开,安静的夜刹那间被划破。
整座营地开始乱成一团。
来不及穿衣服的兵将从帐篷里拎着刀剑便冲了出来,还未来得及看清人影,握着刀剑的手便与身子分了家,那只溢满了鲜血的手仍牢牢握住刀柄,可却再也不能砍向对手。
也有那还未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在美梦中便丢了脑袋。
风声,刀剑相撞声,嘶嚎声,哭叫声,整座营地如同是一座修罗场。
战况越来越酣,被鲜血刺激的叛军也被激起了血性,不要命地便朝夜袭的人冲了上去。
奈何夜间偷袭者有备而来,又有援军在后,成王军很快便抵挡不住,就在这时,有人高呼道,“叛贼首领抓住了,成王被抓了——”
“投降不杀,投降者不杀——”
呼喊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被照得雪亮的夜空都回荡着这么一句话。
天色渐渐亮了,两军终于分出了胜负。
陆长风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的残兵败将,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晨风送来战后特有的血腥味,陆长风忽然无端打了个寒噤。
第260章 师徒
陆长风看着山下那一片腥红,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兴奋地道,“将军,咱们抓到了成王。”
陆长风偏过头去,就见丁匪正满脸喜色地看着他。
“将军,这回,您只怕是要加官进爵了,”丁匪搓着手,嘿嘿笑道,“咱们去见见那成王吧,还是活的呢。”
陆长风极目远望,见那顶被拱卫在最中间的豪华帐篷被士兵团团围住,心下不由一阵厌烦。
“找到李先生了?”
丁匪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有些讪讪然地摸头,“我领着人去找了,没有瞧见,许是——”
见陆长风的脸色不大好看,忙道,“兄弟们正在打扫战场,并没有发现他的尸,呃,我的意思说,他可能是趁乱跑了。”
陆长风没有说话,他的心绪极其复杂。
他跑了,也好!
在原地出神片刻,他跟着丁匪一道下了坡,两人走到了帐篷前。
守在门口的士兵见陆长风来了,忙让开路来。
“将军,我亲自守着的,人好好的在里头,”卞锦之拍着胸口道,“没有我的吩咐,没人进去。”
陆长风“嗯”了一声,提脚便朝里走,帘子被打起,映入陆长风眼中的便是一道背影。
那人身形肥胖,一看便知晓是保养得极好。
陆长风忽然想起了那些死在战场,死在瘟疫上头的士兵,心中那股悲凉就满满地溢了出来。
“成王,你——”
陆长风才要说话,待到那人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瞪得极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怎么会是你?”
陆长风心下掀起惊涛骇浪,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
“长风,许久未见,这便不认识为师了?!”
李章弘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他,“嗯,看来,你如今过得还算不错,我也放心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解着厚厚的衣襟。
陆长风的嘴唇动了动,终于低低叫了声,“师父!”
李章弘冲他招了招手,“走进些,让师父好好瞧瞧你。”
陆长风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随后又想到什么,步子一顿。
李章弘眼里的笑意渐渐淡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比我预计中要来得更早,本以为咱们师徒这辈子再见面要在那个最尊贵的地方了,没想成,”他轻笑起来,“不愧是我教的徒弟,我找了那人许久,没想到那人竟然选择了你。”
陆长风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定定地看着李章弘,“您在这,成王呢?”
李章弘被徒弟打断了话也不恼,答非所问地道,“你是如何找上那人的?他竟然会愿意帮着梁家,真是没想到。”
曾经最熟悉也最崇拜的人成了阶下囚,他却仍是气定神闲,仿若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陆长风不知是该笑他自视甚高还是钦佩他的临危不惧。
他静静听着李章弘回忆了一番往事,终于开口道,“师父可曾后悔,成王并不是明君,便是扶他上位,您的抱负与期望只怕也要落空。”
李章弘没有回答他,忽然道,“你不用去找了,他跑了,早跑了。”
陆长风掩在袖子里的手一紧,上前一步,“您故意放走了他?”
李章弘又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带着轻狂,又带着傲然,最后,甚至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陆长风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他正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
“长风,你这个笨蛋,又错了!”
“长风,看好了,为师只示范一遍!”
“长风,挺直腰杆,你将来是要做大将军的!”
那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可到底物是人非了。
“长风,这一次若不是那人帮你,你不一定能胜过我,”李章弘走到陆长风跟前,“我李章弘此生绝不输给任何人。”
陆长风垂首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一片复杂。
他到底是老了。
当年那座坚实高不可攀的大山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坡,而他,现在站在比土坡更高的地方。
“师父,我走了,你保重,”陆长风转身便要离开,身后却传来男子的嗤笑声。
“长风,我几年前就说过,你这心软的毛病要是改不了,这辈子很难成就大事业。”
陆长风的脚步一滞,暗暗叹气。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师徒,他不过多说了几句,师父便猜到了他的意思。
成王已经跑了,便是抓了师父进京也没多大用处,到时他一个暴毙报上去,这事也算是掩过去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师父了,”陆长风转过身,“此后便永不再见。”
李章弘脸上的傲然笑意渐渐敛去,转而被怅然取代。
良久,他才道,“这场战争很快便要结束了,你日后作何打算?”
陆长风眼前就浮现出林素儿那张巧笑倩兮的脸来。
李章弘一看他这神色便知他的意图,冷笑一声道,“你当真能顺利抽身?陆家如今在朝中越发势微,你当你老子还能任由你在外流浪?!”
陆长风默然。
他为什么会回京城,为什么会上战场,皆是家族的羁绊。
“没抓到成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飞鸟尽良弓藏,他们梁家做这一套本就顺手,若是没有猛虎在侧,你这打虎的武松也就没了用武之地,师父如今能为你做的也就剩这些了。”
陆长风闻言猛地抬头,他脸上没有半分欣喜,“我对这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半分兴趣,您何必如此,若是成王再次卷土重来,您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丢了性命。”
他因为激动,胸口一起一伏,眼角都有些泛红。
李章弘抬了抬下巴,“你倒是说说,没有权势,你这些年是如何顺风顺水长大的,是如何长成了如今的大将军?至于死人,这天底下,哪日不死人,饿死的,冻死的,落水淹死的,不知凡几,人都会死,早晚而已。”
陆长风的手抖了抖,嘴也紧紧地抿成了一道缝。
他声音暗哑,好一会才道,“便这般,多谢您苦心经营一场,只怕您是要失望了,等战事一了,我——”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喧闹声。
陆长风还来不及出去看动静,就听到有人在高声呼叫。
“不许你们伤害先生,我,唔——”
陆长风神色一变,掀起帘子高声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第261章 故人
帘子被打起,一位身穿成王军军服的结实男子被扭送了进来。
陆长风板着脸站在帐篷门口,将外头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一手将那被扭送进来的男子往里一推,便挥手示意卞锦之出去。
“李先生,我找了您好久,您没事吧?”
男子双手被捆在身后,半点不耽搁其行动,只见他像是条青菜虫一般慢慢蠕动到了李章弘身边。
李章弘皱起眉头,好一会才道,“原来是你,你怎的没有一起逃跑?”
男子又蠕动两下,将身子放平了,这才道,“我跑了一路,他们都说没有瞧见先生,便折回来找您。”
李章弘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他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摸一摸男子的头,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男子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仰着头四处打量,当看清站在阴暗里的陆长风时,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锣大。
“陆,陆大哥——”
因为惊讶,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脖子也向前长长伸着。
陆长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林永全,你怎么会在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是林家二房离家出走的林老三。
林永全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陆长风一阵头大。
等人被卞锦之带下去了,陆长风就对李章弘道,“待会我便安排您走,也算是全了咱们这些年的情谊。”
李章弘坐在案几前,闲闲翻看着成王未来得及带走的美人图,“林庸你如何认得?”
陆长风看他一脸不说清楚就不能继续说下去的神情,无奈地道,“他是一位故人。”
“故人?像我一样的故人?”李章弘斜着他,“是不是又打算让人家暴毙,然后隐姓埋名生活?”
陆长风早就没了耐性,他不理会他,“便是如此吧,你先歇着,”说着,打起帘子就走。
李章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却是暖洋洋一片。
这样的傻子,他今日莫名不想训斥。
只是——
李章弘想到那个叫林庸的小子,眼风便锐利起来。
这个他随手救起之人,绝不能成为陆长风的累赘。
陆长风自然不知李章弘已经开始注意林永全,他出了帐篷便去开始安排秘密送李章弘离开之事。
此事干系重大,他不敢假他人之手。
他先是在残败的战场转了一圈,又问过昨夜里的伤亡情况,拉着丁匪耳语一番,等到日头渐渐西斜之时,这才转身去了李章弘的帐篷。
刚进帐篷,就见李章弘正笑眯眯地给林永全倒茶。
“你来了,”见陆长风进来,他只抬头打了个招呼,随即继续与林永全说话,“原来你用的是化名啊,怎的就没有用自己的名字。”
林永全似乎不大习惯被人这么拉着,他有些赧然地道,“我,我没什么出息,不敢给家人丢脸。”
不敢说自己离家出走的事。
他这般说着,就睃了一眼陆长风,仿佛是怕他揭穿自己。
陆长风只当没有瞧见他的小动作,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耐心地等李章弘说完话。
这也是师徒俩的默契。
“……来,这是我最爱喝的龙井,你也尝尝,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喝到。”
茶香四溢,那热气腾腾的茶水就推到了林永全跟前。
林永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头,“先生,我不懂茶,咱们乡下,渴了就喝井水,这什么龙井,只在戏文里听过。”
一脸的憨笑。
李章弘却是极好脾气,他认真地听着林永全说话,仿佛是邻家的老人听着不懂事的孩子抱怨李子不够脆。
陆长风心下闪过丝异样,他盯着那茶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我最爱喝龙井,这茶倒是偏了我,”他说着,伸手便朝那茶盏端去。
李章弘的瞳孔微缩,手下的动作比陆长风更快,他将那茶碗往自己的方向移过去。
“这茶里落了一只飞蛾,还是换一盏吧,”他神色自若,仿若是真发现了一只飞蛾。
陆长风眼中寒光一闪,咄咄地看着李章弘。
后者却像是没有发觉他的怒气,气定神闲地又给林永全倒了一杯茶。
夹在两人中间的林永全一脸茫然,他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敏感地发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
“我,我真的没事,”他尴尬地打着圆场,“先头在村里,也就过年能喝上两回茶,我还是觉得井水好喝,甜滋滋的。”
李章弘与陆长风都没理会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交换着各自的意思。
“你先出去——”
“你出去——”
两人仍是未回头,林永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里,那碗被推来推去的茶已经凉了。
“你做了什么?”
陆长风不善地看着李章弘,眼中满是警惕。
李章弘双手一摊,“如你所想,”他靠着身后的太师椅,“那小子不能留。”
“我不答应,你也没有机会再看到他,”陆长风斩钉截铁地道,“现在便跟我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李章弘没有动,“那小子与你在一处生活过,这事若是被人翻出来,你包庇叛党这事,将来必定是个极大的隐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