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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农女重生:捡个将军做相公-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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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和安也笑了起来。
  不过,夫妻俩也就笑了片刻,随后都想起儿子的病来。
  沉默了许久,林和安叹气道,“早些歇下吧,明日还有不少活要干。”
  西厢房的灯黑了,整个林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离上丰村几里外的周家村也在一片黑暗当中。
  一棵歪脖子树旁的陈家院子里,有微弱的灯光自里屋漏出来。
  “娘,你好些没,这乐郎中开的压惊药也吃了,怎的还在打摆子啊,”一位肥头大耳的年轻妇人一边把头凑往虚靠在枕头上的陈婆子,一边嘀咕道,“莫不是你想偷懒吧,等孩子她爹回来了,我看你如何与他交代去。”
  从上丰村回来,陈婆子就病了。
  她本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岂料乐极生悲,在往镇上去的路上忽然晕了过去,一醒来,自己身上的东西被人抢了个干净不说,就是一张脸上,也被人糊了满脸的泥土。
  她当时就吓得个半死。
  倒不是被这忽然跳出来的乡间宵小吓倒,而是那前几日镇上那胡半仙的话。
  “老道观你印堂发黑,只怕不日将要破财,若是不化解,家中必有血光之灾,再者,哎呦,可怜。”
  当时她正春风得意地满乡野给寻摸适合的姑娘小子凑成对,哪里会听进去,当场便恶狠狠地踢翻了算命先生的摊子,啐了一口老骗子,这才解气扬长而去。
  她怎么都没料到,自那日不过几日的功夫,她身上的钱财就被人抢劫了,甚至还被来人恶意戏弄。
  庙里的师傅常说,种恶因必得恶果,信男善女们不可怀恶心。
  她这是得了老天爷的报应了?!
  陈婆子想到这些,心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她陈婆子给人说媒十几年,这十几年间,撮合的婚事说是千百件都不夸张,可媒人一张嘴,就是死人都要说活了,这些年来,她为了赚高额的谢媒礼,已经不知昧着良心说成了多少桩缺德的婚事。
  这几年,她的年纪渐渐大了,身子也不如年轻的时候,说起婚事来就有些力不从心,最重要的是,家中那不争气的儿子三天两头给她添堵。
  整日不是混迹于赌坊就是上勾栏里睡女人,陈婆子这几年为了他不知生了多少闲气,就是原本瞧着还贤惠的儿媳妇也开始对她诸多嫌弃起来。
  若不是她这把老骨头还能赚到几个银子,怕不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吧。
  陈婆子茫然地搓着手心,开始思量起做完这最后一桩大买卖就收手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娘,我跟你说话呢,”妇人不耐烦地推了一把陈婆子,“这回那屠家的婚事成了没有,孩子她爹可还等着这钱还赌债,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还不上,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去。”
  陈婆子木然地看着媳妇黄小兰,一时之间,只觉口中发苦。
  这也是她挑的媳妇呢!
  都是报应。
  她疲惫地闭上眼,明日,明日她再上那林家去要了庚贴。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第29章 应卦
  第二日一早,陈婆子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就见外头天光已经大亮。
  她抱着头昏昏沉沉坐起来,腹中却是咕咕作响唱起了空城计。
  “她娘,她娘,”陈婆子口干舌燥大声喊着媳妇黄氏,屋外却还是静悄悄的,就是连孙子的嬉闹声也没有。
  她心下一惊,飞快地下了床,趿拉着鞋子就猛地去拉屋门,院子里一片寂静,除了养在院子里的几只老母鸡在咯咯叫,再没有其他声音。
  难道黄氏真的带着孙子回了娘家?
  陈婆子没由来心下发慌,等那个孽障回来,只怕还有的闹。她也顾不上浑身的不舒服,提腿就要出院门。
  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有了动静,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
  陈婆子凝神细听,似乎听到她儿子的叫唤声。
  她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刚要往外走,喧闹声更大了。
  “啊,痛死老子了,这帮畜生,等老子时来运转,把他们的裤衩都要赢回来,啊啊啊,你们轻些,痛死了……”
  只见陈二狗鼻青脸肿地被两个汉子抬着正往院子里走,媳妇黄小兰扎着手焦急地叫唤着孩子他爹。
  陈婆子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就跌倒在地。
  “娘,你快让开些,”黄氏看着陈婆子挡在门口,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她,“孩子他爹被人打了,哎,这里,”她回过头去招呼身后的汉子,“把我当家的抬到这屋里去。”
  很快,陈二狗就被抬进屋里,放置在床上。
  陈婆子踉跄着跟在几人身后也进了屋,她的目光落在儿子那张肿得跟猪头似的脸上,哆嗦着指着陈二狗曲着的腿,问道,“这,这是怎么了,哪个天杀的打了你,娘这就去为你出气——”
  “娘,”黄氏不耐烦地打断她,“去屋里拿几个铜板出来,给这俩大哥跑腿费。”
  陈婆子偏了偏头,就见那两结实的汉子正笑咪咪地看着她。
  她不敢再耽误,当下回了自己屋里拿了钱打发了走了那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陈婆子一面心疼地给儿子擦着脸,一面问道,“你又跟那刘家小子打架了?”
  陈二狗闻言猛地推开他娘的手,“你别啰嗦,”他嗡声嗡气地道,“屋里还有多少钱,明日镇头那赌坊的人会上门来要钱,要是不给他们,你儿子我这只手是保不住了。”
  说着,举起那只红肿不堪肿成萝卜似的手给她娘看。
  明日要是拿不出银子来,他连这萝卜也保不住了。
  “娘,你就可怜可怜儿子吧,”陈二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泪都要落下来,“这几日我可真是背到姥姥家了,等我好些了,得去找算命先生给我算算,是不是今年命犯太岁……”
  陈二狗还在唠唠叨叨说着,陈婆子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僵住在那里不动了。
  “娘,你到底还留了多少银子,”陈二狗口都说干了,他娘还是没有反应,不由提高声音道,“你留着那些钱做什么,等你死了还不是给我的,不如现在就给了我,还省些事。”
  陈婆子猛地抬头,一个巴掌就朝陈二狗抽了过去,“畜生,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她一巴掌打下去,身子晃了晃,好半晌才稳住心神。
  一旁的黄氏看得目瞪口呆。
  她婆婆今日莫不是撞客了?
  黄氏还在愣神间,就听到嗷呜一声,床上的陈二狗如饿狼般暴跳起来。
  “老不死的,你竟敢打我,你等着,等老子腿脚利索了,就把你这老不死的赶出去……”
  陈二狗的咒骂声极其高亢,屋顶似乎都要被他掀了。
  陈婆子脑中却只有那句算命先生的话。
  “……破财……血光之灾……”
  接下来是什么,家破人亡?
  她想着想着忽然打了个寒噤,头也不回就出了院子。
  林素儿却在擦着额头上的汗。
  她叉着腰喘着粗气站在树底下歇了一会儿,这才觉得整个人缓了过来。伸出手掌微微挡在眼前,她仰着脖子看向那树上刚结的果子,一时间有些愣神。
  前世,她也曾站在这棵树下呆呆地望着青涩的果子出神,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片刻之后,林素儿信步往镇上街心走去。
  此时已过辰时,镇上两旁的铺子早已热闹起来。
  街心入口处的布料铺子,拐角处的馄饨摊子,还有那专卖农器具的铁铺,都是林素儿熟悉的画面。
  她一步步走来,心中的感慨良多。
  像是在梦中一般,却又比梦中似乎更真实。
  她加大步子朝目的地走去,到了那颗歪脖子老槐树下时却愣住了。
  树下摆了个简陋的摊子,摊边上却没有人,只余那“断天断命断因果”的幡在风中呼呼扬起。
  “闺女,你找胡半仙算命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林素儿身后响起,她忙回过头去,就见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几丈远的斜对门的卖包子的杨婶子,林素儿上辈子与她很熟。
  “是啊,婶子,”她笑着指了指空荡荡的摊子,“胡半仙今天没有出摊吗?”
  杨婶子一边揉着手里的面团,一边笑道,“嗐,胡半仙这样的活神仙,是那什么不见首尾来着,你若是急,就去他屋里瞧瞧,前几日我可瞧见了,胡半仙拉着你说了许久的话,能投他老人家眼缘的人可不多。”
  林素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几日前她来镇上找她老姑,路过这条街的时候,那号称赛神仙的胡半仙忽然叫住她说了一通玄乎的话。
  当时她因为屠家的婚事心中苦闷,也就无可无不可地坐下来与他闲聊了一阵。
  没有料到的是,两人越说越投机,最后,林素儿竟然觉得,这老头颇有几分能耐,因为对自己的事他居然说对了七七八八。
  这一说,便坐了大半个时辰,若不是天色已晚,那半仙还不让她走。
  临走之际,她看到了前世给她做媒的陈婆子,心念一转,就顺手给她下了个套,也不知她到底入套了没有。
  林素儿一边想着,一边就朝着那热心的杨婶子指的方向去了。


第30章 化解之道
  林素儿很快就到了胡半仙的宅院前。
  这是栋很是小巧别致的院子,白墙灰瓦,马头墙隐在参天大树的绿叶中,颇有些禅意。
  据说是胡半仙有一回替一位富商解决了一桩极难的事,那富商按着胡半仙的意思给置办的。
  院子外种着两颗柳树,休眠过一整个冬天的柳条发出鲜嫩的芽儿来,柔软的枝条在春风的吹拂下,漾起一波波绿浪。
  林素儿正在门口举起手就要敲门,那门却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我说过咱们很快就要再见面的,小丫头,”一位枯瘦干瘪却精神矍铄的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林素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林素儿往屋里让。
  老头看着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头发却还是乌黑,若不是那松弛的皮肤,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才过不惑。他瘦小的身子包裹在宽大异常的灰袍子里,让人看着就担心他会被风刮跑。
  林素儿的目光飞快地在他脸上滑过,随后大大方方就跟着进去了。
  院内显然就没有院外瞧着那般精致,春日的杂草已经占领了整个院子,就是那精心栽培过的金灿灿连翘也蔫哒哒没了精神。
  林素儿只看一眼,几乎就能想象那屋里被人糟蹋成什么模样。
  果然,她跟着进了厅堂,屋里积攒的那层灰几乎能铲起来粉刷墙面。
  呛鼻的尘螨充斥着整个厅堂,那胡半仙却像是没有发觉一般,大摇大摆地领着林素儿进门,随后指了指他左手边的位置,“坐着吧,这挺干净。”
  林素儿循声望去,果然…干净。
  比起那桌上的一层,这椅子显然近期被人坐过,好歹能看出椅子原来的颜色。
  “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林素儿也不兜圈子,直言道,“这个忙,也只有先生能帮了。”
  胡半仙摸了摸他下颌的短短胡须,笑眯眯地道,“嗯,老道早就料到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说吧。”
  林素儿就把屠家怎么请媒婆上门,她家里又是作何反应的事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通。
  “我林素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在家做个老姑子也不愿意白白去屠家送了性命,那屠二公子头一个媳妇说是就是被活活打得活不下去了。”
  林素儿义愤填膺地说着,说到最后,已是握紧了拳头。
  “哦,还有这样的事,”胡半仙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丝兴味来,“你想怎么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两家都要合八字了。”
  林素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头,尴尬地道,“那…个,八字吧,如今还没有到陈婆子手中,我,我是这样想的,回头我塞给她一个命硬的八字,或是让两人的八字不合,这镇上,也就半仙您最是厉害,屠家必定来您这里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打量着胡半仙的神色。
  那胡半仙听到这,眉头稍稍一抬,嘴角就露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哦,八字不合啊,这屠家若是多批几家呢?至于八字硬,”他捻着胡须,慢慢道,“若那屠家小子的八字更硬呢,岂不是更好,就要娶个你这样的压得住。”
  啊?
  林素儿有些傻眼。
  前世可没有传言说屠海八字硬的。
  “那,那就是我的八字不好,专克夫家,对,克丈夫,克婆婆,能克死他全家,”林素儿呐呐道,“总之,克到他不敢娶。”
  胡半仙再也绷不住了,一张脸笑得如那风干的橘子皮。
  “嗯,克死人家全家,小丫头,你倒是敢想,”他嘿嘿乐了,道,“这镇上就巴掌大的地方,你可要想好了,这八字硬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你的婚事可就难了。”
  再难难道还比前世嫁给屠家更糟?!
  林素儿毫不犹豫地道,“我想好了,就是以后不能嫁人我也认了。”
  这辈子,她对嫁人没有丝毫期待。
  她只想努力赚钱,想办法给弟弟治病,最后,能让家人的日子好过些。
  胡半仙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素儿心下不由有些打鼓,难道他不愿意帮自己。若是这样,她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她心思飞快地转动着,就听对面的胡半仙道,“好,我——”
  “有人在家吗?”
  院子外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林素儿就朝胡半仙望去,就见后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瞥了一眼林素儿,道,“你看,这不就送上门了,”说着,起身就朝院外走去。
  林素儿目瞪口呆。
  她若是没有听错,这是那陈婆子的声音。
  难道,她那天随手挖的坑陈婆子真掉里头了。
  她还待细想,院外的说话声已经近了,林素儿左右看了看,蹑手蹑脚躲在通往里屋的门后边上去了。
  “胡半仙,您可要救救老婆子我啊,都被您算中了,这可怎么办?”
  陈婆子颤抖的声音更近了,林素儿甚至能听到她话语中的哭腔。
  “哎,当时老道就说你印堂发黑,奈何人微言轻,你又不肯放在心上,还将老道一顿好打,真真是遗憾啊,遗憾至极。”
  胡半仙的声音中带着喟叹,仿佛真是被伤透了心一般。
  扑通——
  “活神仙救命,我昨日被人抢了钱财,今日我儿被人打断了腿……”
  林素儿躲在门后,总算将原委听明白了。
  那日她不过是暗示了胡半仙两句,这个有趣的老头居然似模似样地吓唬了人家一回,没想到还被人掀了摊子。
  林素儿想想就不由笑了。
  这胡半仙也是有趣得紧。
  来这泰安镇不过月余的功夫,就已经在镇上混出个半仙的名声,只是为人太过不修边幅,否则倒是可以去县城里唬唬人。
  她前世就听说过,新来的县太爷最信这些玄学。
  林素儿思忖着,就听到外间的胡半仙似乎终于对哭天抢地的陈婆子动了恻隐之心,开始教她破解之法。
  “你作恶太多,这是老天爷在给你示警,你仔细想想,最近你是不是又干了伤天害理之事了?”
  胡半仙义正言辞地指责着陈婆子,那循循善诱的口吻,像极了诱哄大白兔的老灰狼。
  “若是真有,那得赶紧收手,否则,家破人亡只怕是近在眼前了。”
  陈婆子一声惊呼,倒豆子一般将屠家拜托的婚事说了一通。林素儿却是听得冷笑不止。
  上辈子宋氏骂她是天价买来的媳妇,骂她林家狮子大开口,她只当她是心疼那一百两银子,原来,屠家给的是三百两。
  他们长房折了女儿,最后还被压下了聘礼,哪怕这聘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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