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重生:捡个将军做相公-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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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老赖捧着一碗新酿造的酒水一口喝了,这才道,“林家是什么来路,你这些日子打听清楚了?”
宋氏讪讪然笑,含糊道,“就是那上丰村的林家,家里祖上三十代都是种地的吧,也就那姑娘生得有几分颜色,可惜是个命硬的。”
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屠海忽而道,“林家有三房,才分家不久,长房便是这开酒铺的,至于这林素儿从何学来酿酒,不得而知。”
“长房三个女儿,老大嫁了,还有个傻子儿子,二房林和泰与儿子林永武在镇上跟着人做生意,有个读书的长子林永文,在咱们镇上学堂跟着永明先生读书,三房么,不过是在乡下种地。”
屠老赖看了一眼如数家珍的儿子,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肯花这个功夫。”
屠海抿了抿嘴,笑着道,“总要知道对手的底细才行。”
宋氏可不管这父子俩打的机锋,她恨恨道,“如今咱家的生意都被抢走了不少,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眼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横冲直撞?!”
她虽气恨,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林家丫头片子酿造的酒不赖,当初那李家婆子可是送了一碗到他们铺子里。
屠海脑中闪过那日的场景,眼中飞快地闪过丝阴霾,他沉默着没说话,屠老赖已道,“这等小事,便交给海哥吧,你手脚干净些,莫留下什么把柄来。”
屠海颔首,面上满是志在必得。
第97章 临门
虫鸣鸟躁中,日子滑得飞快。
距林氏佳酿开张已然过去月余,林家在此期间又酿造了三回酒,如今,后山处的林宅已全然不同。
因为酿酒的量加大,后屋原先的茅屋已经拆除重新建造。
整个后屋空地被围成一个大大的棚子,棚子底下有一个用青砖砌成的水池,专用于清洗器具。挨着棚子最里端,一个比厨房里做饭的灶台更大的泥土灶赫然立在那。
靠着棚子最外头,硕大的水缸里装着满满清水。
紧挨着棚子的是一处不算大的木屋,木屋外头用厚厚的干草层层包裹住,密不透风。
此时,后屋里静悄悄的,除了不远处山林中的鸟鸣声,只余灶台上那口锅里咕噜噜的水沸声。
林家宅子往外却是人声鼎沸。
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或在屋顶检修,或在屋角下粉刷着墙壁,或敲敲打打砌着外墙,众人说说笑笑干着活。
林果儿如同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一会端茶,一会递着果子,忙得满头大汗。
只忙坏了跟在她身后的东子,一边忙于跟着姐姐跑,一边学着她叽叽咕咕说什么,小小的脸蛋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林和安看着两姐弟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手下的活却丝毫不慢。
厨房里,林素儿蹲在灶台下烧火,王氏飞快地挥舞着手中的锅铲,一旁的舅母刘氏正递着碗碟。
滋滋的红烧肉在锅里冒着油花,很快,厨房里便飘起一阵诱人的香味。
刘氏递过一小勺子白糖,笑着道,“小姑,你们这伙食都要赶上我当家在外头当铛头了,也太浪费了些。”
王氏擦着额角的汗,头也不回道,“修建房子本就是苦差事,咱家也不能亏了人家的肚子。”
林素儿又添了一把柴,赞同道,“娘说的是,不过是些吃食,咱家还拿的出。”
刘氏掩嘴而笑,“好好好,倒显得我是个小气的,有的吃,我啥也不说,你们母子爱咋折腾咋折腾去。”
林素儿与王氏都笑了起来。
很快,厨房里的菜都做好了。
土豆烧红烧肉,黄瓜炒五花肉,泥鳅炖粉条,酸豆角炒鸡杂,香葱煎蛋,玉米炖骨头汤,酸辣腌萝卜。
男女分成两桌,都是那面盆大的碗,众汉子吃得满嘴流油,到了下午,干劲便更足了。
这般连着赶着了五日,林家宅子焕然一新。
青砖灰瓦,窗明几净,便是那条通往山坡下的路也被铺上结实的石子,一片新气象。
林家几人都喜笑颜开,只除了林东子。
他鼓着脸坐在一旁生闷气。
不管林果儿如何逗弄,都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林素儿讶然,她佯怒地道,“果儿,你咋的欺负东子,二姐不高兴了。”
林东子瞬间找到了同盟,他哒哒哒跑到他二姐身旁,无声地控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果儿忍住笑,极认真地道歉,“是我错了,东子,莫要生三姐的气了。”
林东子咬着嘴唇,仿佛经过极久的思量,才矜持地点头,“我不怪你了,不过,今晚你不许赶我走。”
林素满头雾水,她看向林果儿。
林果儿哪里还忍得住,“噗噗”笑个不停。
他被嘲笑了。
林东子顿时懂了。
他委屈巴巴地攥着他二姐的衣襟,“二姐——”
“二姐,你莫要理他,”林果儿捏着他的鼻子告状,“这小子不肯自己睡一个屋呢,真是不害臊。”
林素儿扶额。
这次家里翻修房子,她便提出要多建一间屋子给东子住,王氏夫妻当然也觉得好。
“东子,你是男子汉了,以后不许跟姐姐们睡一个屋,还有,往后要是有人欺负了姐姐,你要挡在前头,知不知道。”
林东子咬着手指头不坑气了。
大势已去。
他看着三姐,又看看二姐,低声嘀咕道,“我不做男子汉。”
房子重新翻修后,林素儿家这原先没人愿意来的地方便日日有客造访。
或羡慕或嫉妒或钦佩,也有那话里话外探听林素儿八字的。
王氏日日赔着笑脸,送走一波又一波,直到林茂德领着一家人上门。
“老大家的,你们这建了新房子咋也不请爹娘上门瞧瞧,还怕我们来你家讨饭不成。”
徐氏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客气,倒是张氏与小徐氏自顾打量着新翻修的屋子,没有与昔日的队友一起对敌。
林和安吩咐林素儿去给长辈们倒茶,这才笑着对林茂德道,“爹,不是我与媳妇小气,而是当时我去请二弟带着侄儿来给咱家帮忙时,二弟说家里这些日子忙得转不开身,我就没去多打扰了。”
林茂德嘴角一抽,直觉这老实儿子是在讥讽他,可仔细一瞧,他还是他,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老大。定是他想多了。
一旁的林果儿肚子里却是笑翻了天。
那日她爹去老宅回来后,进了屋子许久没有出来,她们娘几个倒是早便料着,丝毫没有半点失望。
房子修建好后,林和安半句未提老宅之人,她们自然乐得装傻。
“大嫂,你这屋子如今倒是不赖,比起咱老宅那头只好不差啊,花了不少银子吧。”
“二嫂说的是,这屋子确实不错,只是,这么说,东子的病是真没法治了?!”
张氏与小徐氏一人一句,王氏与林和安的脸便黑了下来。
在镇上时,林和安与王氏曾领着林东子到处去求医问药,开出的不外乎是那些活血化瘀,镇心凝神之药。
黑乎乎的药东子喝了一碗又一碗,可依然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家里的气氛也眼看着一日日沉闷下来,最后还是林素儿拍板道先将老宅子好好翻修一翻,将来便是大姐回来也有个住处。
才安生了几日,小徐氏这便是往人心窝子捅刀子了。
林果儿已是气得满脸通红,可手却被林素儿紧紧抓住。
正僵持着,一进屋便四处打量的林阳道,“大伯娘,这是什么,闻起来挺香,是不是能吃啊?”
众人的目光都被林阳端在手里的那只碗吸引过去。
林阳的口水都滴了出来,他捧着碗,眼中只剩下这一碗酒香四溢的酒糟。
小徐氏的脸顿时涨红了。
可还未等王氏说话,东子率先不干了。
他嗷呜一声冲了上去,像是护犊子的母牛。
林阳虽比东子高了大半个头,可没有料到会忽然冲上来这么一个人,没个提防,竟然被林东子撞得退了几步,手里的碗也被抢了过去。
“我的——”
林东子死死抱住碗,一脸警惕地看着林阳。
张氏站起身来,不阴不阳地道,“大嫂,你家这是将咱当成贼来防着呢。”
小徐氏拎起林阳便骂了起来。
“你是没吃过还是没喝过,这里是哪,你当是咱家,没用的东西……”
林阳被他娘揪住耳朵,直扯得东歪西倒。
林和安听着她越骂越起劲,眉头皱得紧紧的。
那边厢,徐氏也不甘示弱,指着屋里的陈设便开始数落,从林素儿一家不孝敬老人说到林和安出生那会差点让她丢了性命,一时之间,堂屋里咒骂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一片闹哄哄中,林素儿忽然抱着一坛子酒从后头出来了。
“爷,我跟我爹今日还在说要送坛子酒给您尝尝呢,这是怎么了?”
她像是没有发觉一般,笑吟吟地抱着酒坛放在桌子上,又烫了两个酒杯,满上酒,递给林茂德。
此时堂屋里的吵闹声也停了,徐氏虽极力想要装出不在意来,可那鼻子却是不争气,酒香一阵阵往里钻,她的手先于脑子一步,端起酒杯就喝了起来。
堂屋里顿时弥漫着酒香,除了吞咽声,只余众人的呼吸声。
许久,林茂德砸巴着嘴,道,“老大,你家这酒倒是不赖,以后爹的酒有着落了。”
林和安笑着应是,“只爹娘喝那是够的,这一坛子,足够您喝上三个月了。”
王氏低下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他家男人哪里笨了?!
徐氏还要张口,林茂德一个眼神过去,她悻悻然闭上了嘴。
“老二这些日子陪着永文上府城还未回,老三说是也想学着做买卖,日日往镇上跑,我倒也没有拦着,都是快要做祖父的人……”
林茂德叨叨说着,显然是在解释方才林和安说的老宅忙的事。
他和和气气说着话,也没有再提新房开火请吃饭的事。
王氏欣喜于自家男人在老宅跟前的硬气,也去后头打了些酒糟出来。
“不是什么好东西,阳子拿回去吃吧。”
小徐氏还待要讥讽几句,可见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已然欢欢喜喜接了,到底没说话了。
一家子人正坐着聊闲,屋外便传来林永和的声音。
他面带喜色地冲进堂屋,喘着粗气道,“爷,爷,你快回家,回家瞧瞧吧,家里来了许多人。”
林茂德心中闪过一个点头,他猛地站起身来,哆嗦地问,“你大哥回来了?”
“爹与大哥都回来,村里来了许多道贺的。”
“你大哥中秀才了?!”
徐氏再也顾不得与媳妇打擂台,颠着小脚就要回去。
“大哥中了。”
第98章 纷乱
林永文考中了秀才的消息很快便在上丰村里传开了。
林家老宅的人这几日走路都带着风,张氏几乎成了全家最忙之人。
娘家的亲戚,村里的乡邻,还有两个媳妇的娘家,只忙得前脚打后脑勺。可她却是红光满面,逢人便笑,见人便夸有个好儿子。
林永文整日里不是与同窗去参加文会便是被乡间的富户邀请着过门做客,也忙得脚不沾地。
大堂嫂刘氏起先还高高兴兴抱着苗苗与上门的村人闲谈,后头便腻了,干脆抱着孩子躲到了林素儿家。
苗苗长开了,眉眼间尽是她爹林永文的影子。
林素儿拿了一块剥好的柚子递给苗苗,小姑娘笑眯眯地接过,露出一口小小的米牙来。
“谢谢姑——”
口齿清晰,笑容灿烂。
林素儿很是喜欢,抱着连连亲了两口,把她放在屋子里玩,这才与刘氏说起话来。
“大堂哥今日去哪里了?”
前两日,林家老宅在院子里摆了几桌,热热闹闹了一整日,王氏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日,回到家时,腰都直不起来,还是林素儿拿了从镇上买的药膏推拿了一番,第二日才能下床。
刘氏闻言却是撇嘴,“他能去哪里,不是去喝酒便是去那劳什子诗会,如今我与苗苗便是在他跟前都放个屁都是污了他这秀才的名声,只巴不得咱母子躲得远远的,不要碍着他的眼才是。”
林素儿抿着嘴笑。
自打中了秀才,林永文越发清雅起来,整日不是嫌弃猪圈里的猪太吵,便是嫌弃鸡圈太脏,弄得徐氏跟着他屁股后头战战兢兢收拾着。
许是这般,他往外头跑的日子更多了,前日喝得醉醺醺被人送回来,在屋里还与刘氏起了口角。
林素儿静静看看小丫头咬着柚子,忽而问道,“嫂子可想过再给苗苗生个弟弟?”
刘氏也看着女儿,她脸上带着笑,道,“你可还是个小姑娘,嫂子我——”
她一抬头对上林素儿那真诚的眼神,到嘴的敷衍话又咽了回去。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林素儿也没有再追问。
上辈子大堂哥直到她身死都还是个童生,可却领着个大肚子寡妇进了门。
大堂嫂刘氏一怒之下自请下堂,抱着苗苗回了娘家,可仿佛过得也不顺心。
如今大堂哥中了秀才,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或许,待大堂嫂生下个男丁来,日子也全然不同呢。
天将要黑之时,刘氏带着孩子回去了,林素儿家却是迎来某人心心念念的驴子。
这是头不算结实的黑驴,眼大腿粗,才到新主人家不过片刻便吓坏了小主人。
林东子心有余悸地躲在林和安身后,小声地告状。
“爹,它好凶,我还没有摸到它呢。”
林东子对这黑驴既好奇又有些畏惧,只瑟瑟缩缩躲在他爹身后。
林果儿却是欢喜得紧,她围着驴子转了一圈,兴致高昂地道,“娘,咱明日就赶着它去地里拖玉米吧。”
王氏抿着嘴笑,“自然是行的,只是这往后喂草的事便交到你的手里了,咱家的驴若是瘦了,我只管找你。”
林果儿当即拍胸脯表示非常高兴接受这个任务。
给驴子搭好的棚子终于派上了用场,林果儿与林东子围着石槽走了几圈,这才依依不舍进了屋去用晚饭。
吃过晚饭,一家人开始说闲话。
这些日子,因为酒铺里的订单量不多,老家这边地里又有些农活,林素儿一家干脆关了门先忙村里之事,今日林和安与林果儿上镇上去买驴子,便有人在问酒铺之事。
林素儿拧着眉思量片刻,道,“这般下去可不行,咱家就四口人,往后酒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咱家是不是要去请几个帮手来。”
王氏苦笑。
地里的活不能荒,酒铺要人守着,这边酿酒还需要人手,确实是要请人了。
可这请人也不是说请便能请好,手脚勤快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要心眼实在,若是碰上那不安好心的,他们便是哭也嫌晚。
“这事慢慢来,”林和安就道,“村里我约莫有几个人选,咱再好好看着,先不说死了,便说是按日结算,到时也好再变动。”
几人商定了请工之事,林果儿就问王氏,“娘,方才二堂哥来咱家做什么?”
王氏就望向林素儿,林素儿也摇头。
“我与娘在家里,没见过二堂哥进屋啊,什么时候来咱家了,我不清楚。”
林果儿推了推她爹林和安,“爹,咱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见到二堂哥从那后屋钻出来。”
林和安点头,“他瞧见我也未打招呼,我还道是天太黑没有瞧见咱。”
“坏了,我后头的酒——”
林素儿一拍腿,也顾不得再说话,小跑着就去了后头。
一屋人都起身往后走。
打开小木屋门,一股子酒香扑鼻而来。
林果儿当场便大骂起来。
“黑了心肝的,也不怕老天爷打个雷劈死他哟!”
只见已有两个酒坛的盖子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