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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到底谁不配-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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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钰是他的贪欲,越找别人缓解,越对他贪婪。
  苏幸拍了陆从一下,意思是别人都不介意,你还在乎什么,陆从由着他去了。
  苏幸靠在陆从身上,亲昵地说:“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在陆从这里,没有秘密可言,他算是他的心腹。
  高泽和陆从都向他看齐,不知道苏幸说的办法是什么,高泽像是看到了希望,满眼期待地望着苏幸。
  苏幸被寄予厚望,他摆摆手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随便想的,办法不好,还是算了。”
  “说出来听听,”高泽期望道:“随便想的也好,我需要。”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谁有办法缓解他压抑这么多年的感受,谁就是他的良医。
  苏幸是被盯住了,说也得说,不说也得交代,何况陆从都发话了,“你忍心看着他难受?说出来听听吧,你的办法。”
  陆从端起桌子上的酒,苏幸的手艺仍然是一绝,没有任何可惜的地方。
  苏幸犹豫道:“那我就说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得到了才会舒坦,哪怕只是短时间地拥有过。”
  高泽听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直说?”这些学生倒是会拐弯抹角。
  苏幸看起来挺为难,奈何高泽的目光直逼他而来,一点也不肯松懈,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他要是这时候给封口了,估计人家才会记恨呢,苏幸考虑后放开了说:“意思就是,心和身先拥有一样,如果得不到心,就从身下手。”
  此时,陆从的目光也深了,杯子里的酒颜色好像更红了,他转过头,凝视着苏幸,目光犀利,让苏幸立马垂下了眸子。
  高泽并未觉得哪里不妥,他只是担心一个地方,“他怎么可能愿意跟我良宵一度?”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宁钰要是愿意,他能等到今天?想到今天他说的那些话,高泽更是心烦意乱,不知道苏幸何出此言。
  陆从收回视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之把酒杯放在了桌上,伸手一把揽住苏幸的肩,顺着他的肩膀找到了他的下巴,抬起来,暧昧地说:“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嗯?”
  热气喷洒在苏幸的脸上,苏幸迷离了双眼,远处的高泽却看不过去了,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调情了,等我走了你们有的是时间。”
  现在是他的问题,好不容易有人提了他感兴趣的话题,怎么能被打断?
  陆从放开了苏幸的下巴,道:“那就好好给高少出谋划策,回答他,接下来怎么办?”
  苏幸看向高泽,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苏幸深意道:“还用我说吗?”
  高泽一知半解:“你的意思不会是……”
  苏幸点了点头,不用点明白,他不相信会有人不懂。
  高泽沉默了下来,他的样子似乎在考虑,他之前并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但他不想闹得太难看,如果硬来,估计事后他也有的遭殃的,霍烽的事他不是没在场。
  但如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做,并且能够隐瞒住,那担心就可以烟消云散,现在的问题关键点在哪?高泽抬起头,看向了陆从。
  陆从接收到了他的目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只要他出马,没有万一,只要他点头,这事一定能成,他是谁?宁钰最没防备的人。
  “你让我很难做。”陆从说。
  苏幸低头玩自己的指甲,不再管二人的想法,高泽则请求似的望着他,说道:“陆从,我没求过你,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陆从没有发话,他的嘴角动了动,脸上的表情高泽还读不懂,但不是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高泽由浅入深:“我知道你为难,我发誓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一夜而已,事成之后,有什么事你说话,我没有一个不字。”
  三人中流动的气氛越发诡异,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晴空白日不知不觉间悄然褪去,陆从的手扣在酒杯上,拇指滑动,抚着并不平整的杯面。
  高泽看向苏幸,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两句,苏幸也是个知趣的,他抱住了陆从的胳膊,“我知道你爱护他,但他不是感情结束了吗?他那么爱玩,跟谁玩不是玩啊,而且别人你还不放心,高少你还不放心?”
  高泽不给自己戴高帽子,“别这么说,我只能说如果他愿意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会对他好。”
  陆从可不相信这种保证,他也是男人,他太明白男人的心理,何况在这个时候的好话,他能当真?高泽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陆从没那么天真。
  苏幸抱住了他的脖子,琢磨着陆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声音放轻,在他耳边继续低语:“从哥,你希望宁钰好,我们也希望,他在上一段感情里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有个人对他好,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而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苏幸在他耳边小声地低语:“我知道你疼他,但你真的希望,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顾铭吗?那可是三年啊,从哥,对宁钰来说,一定相当难忘。”
  高泽在等陆从的答案,他没有打乱他的想法,苏幸的情他记着了,能不能成,都在陆从一句话。
  陆从思绪万千,其中最重要的都集中在一点,就是三年,苏幸点到的这三年,三年呢,宁钰跟顾铭玩了三年,跟别人能怎么样?他从前不会逼着宁钰和他不想要有交集的人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听到了高泽转述的话,宁钰竟然说他玩累了?陆从是最了解他的,他不相信宁钰是玩累了,能骗到的只有高泽。
  玩累的另一种解释是,他不想玩了,他想认真,他想认真恋爱,不想和这种糜烂的生活再有交集,他想脱离这个圈子,他想像那三年一样,和顾铭过最安稳平静的三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发现宁钰越来越“干净”了,这样可不好,过了几年安分的日子,不能就这样完全脱离他的生活,等他从身到心,完全有自己的主见时,和他背道而驰时,他就真地抓不住他了。
  他可以干净,但不能太干净了。
  陆从的眼里爬上了一层阴暗。
  天快要黑了。
  沉默了许久,高泽不知道他的意思,还想要再抛出一些诱人的条件,谁料陆从抬手打断了他,他向后一靠,拿起了手机,点了一个号码,苏幸能够清楚地看着,看着他点进了宁钰的联系界面。
  陆从沉声道:“晚上见。”
  高泽心头的雾霾消散,志得意满地笑了。


第32章 差距
  静姨给宁钰打电话的时候; 宁钰手里正拿着冰激凌。
  旁边的祝酒跟他一样,他们此时站在游乐场里,背后是摩天轮; 静姨问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宁钰说快了。
  “不要玩太晚,现在都六点多了; 赶紧回来吧。”静姨操着心; “祝酒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 放心; ”宁钰说:“再等半小时吧,我带他坐个摩天轮。”
  静姨笑道:“你怎么也孩子气了?小时候我带你去你都不爱坐。”
  “现在正好补上,”宁钰看了眼祝酒; “你要跟他讲话吗?”
  静姨说行; 她有话交代祝酒,宁钰把手机给了祝酒; 只听祝酒嗯嗯嗯地回应着,宁钰都猜得到静姨跟他说了什么; 定是听话之类的; 小时候静姨带他,也喜欢这么说。
  大人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听话,宁钰想; 他以后带自己的孩子一定不指望他听话; 他要他肆无忌惮,一辈子都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才不给他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他选择什么; 宁钰就支持他做什么。
  祝酒把手机还给他; 宁钰问他外婆交代了什么,果然如他所料,祝酒说没什么,叫他乖一点之类的。
  宁钰回头看了眼,天还不够黑,他望着摩天轮道:“再等等,七点多天黑了,我们再上去。”
  他们定好了要来坐摩天轮,祝酒没坐过,巧的是宁钰也没有坐过,他小时候不喜欢游乐园,玩什么都是他自己,静姨只负责在远处看着他,当时静姨说他坐在旋转木马上都不会笑,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兴奋。
  他当然笑不出来,他身边没有可以分享快乐的人,妈妈不在,爸爸太忙,姐姐要上学,他是静姨带大的,虽然静姨给他的感觉就像母亲,可是静姨到底年纪大了,小孩子不太愿意跟老一辈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何况静姨也不是他亲生母亲。
  所以他不说话,静姨就说他内向,他并不内向,他只是不喜欢说话,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读绘本,看故事书,一趴能趴一整天。
  后来爸爸怕他一个人太久了会自闭,就把他送去学了几年国标舞,都说爱运动,会跳舞的人不容易抑郁,爸爸给他找了一个专业老师,让宁钰跟着学,意外的是,宁钰学地还特别好,用老师的话说就是天赋型的。
  刚开始是因为宁钰瘦,长的又俊俏,跳舞的时候比别人气质更加出众,很适合学国标,也因为学舞的缘故,身段越来越精致了,加上一点天赋,不知道斩获了多少大奖。
  第一次参加小型比赛,到专业比赛,到后面知名的桃李杯青少赛等等,他没有一次空手而归。之后还收到了许多舞蹈学院的来信,不过那都给静姨处理了,是因为父亲不想让他在读书的年纪去学舞蹈,那毕竟不是他父亲眼里的正经职业,用来当个爱好就行。
  现在宁钰对舞蹈已经没之前的兴趣了,也很长时间没练了,只是底子还在,天赋型的他可以自创舞蹈,给个音乐就能起舞的那种,上次在祁觉的宴上也算放了异彩。
  总之,学舞蹈之后他的确更活泼了一点,也开始尝试接触一些新鲜的东西,他学的东西多而杂,一下交代不清楚,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宁钰和祝酒在等天黑,等夜晚的摩天轮。
  “你好漂亮。”
  两人正坐在一边,宁钰怀里还揣了祝酒送他的大眼萌娃娃,正看着手机呢,旁边的小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宁钰的视线从手机上离开,看向了祝酒,“我好漂亮?”
  祝酒用力地点了点头,貌似不这样表达不出他的赞赏。
  宁钰听过许多人这么说自己,他也不是个瞎子,自己有几分姿色心里也清楚,他在gay圈这么吃得开跟他爸其实没多大关系,很多人不清楚他的身份照样对他穷追猛打的,大学的时候更恶劣,所以自己长什么模样,宁钰心里有一杆称。
  他不会过度自谦,也不会盲目自负。
  他此时坐在长椅上,一只腿抬起来踩着椅子,怀里揣着公仔,单手抵在膝盖上,玩着手机,姿势不太雅观,但他这张脸做什么都给人的感觉是乖巧的,他像只需要被呵护的奶猫。
  而奶猫正玩味地盯着旁边的小朋友,一本正经地问:“那你说,我哪儿漂亮?”
  祝酒抬起头观察他,他已经对宁钰完全没有防备了,比早上大胆多了,祝酒在他的脸上看了一圈,没有轻易地给出答案,最终以一个小朋友的角度,指了指眼睛,“你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很亮。”
  宁钰被这种形容逗笑了,他拿着手机,灭了屏,对着自己的眼睛看,说道:“还好吧。”很正常的一双眼睛,但从小到大别人也都说他的眼睛很美,宁钰眨着眼睛,自赏了半天,也没看出到底哪儿像星星了。
  祝酒局促地说:“我们班有个女生的睫毛就很长,你的跟她一样,但是你比她白,就感觉更漂亮了。”说完,祝酒两手向后一撑,不好意思地看向地面。
  果然,还是孩子,说话就是简单易懂,比那些狗男人内涵他长得娘的要好太多了。
  小学的时候,大家眼里的性别对立是最明显的,孩子们认为,女孩就应该肤白貌美又漂亮,男孩就该威猛壮硕有力量,那时候宁钰就因为所谓“漂亮”,而被很多人议论。
  虽然老师们向孩子解释,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女孩不一定要肤白貌美,男孩也不一定都要威猛壮硕,自信勇气和力量这些才是男女生都应该拥有的,而不是通过外表将彼此固定在一个圈中,但是听进去的孩子少之又少,在外貌这方面,宁钰没有发言权。
  长大后他才发现,世界多种多样,有爱粉色的男生,也有爱黑色的酷女孩,慢慢地,他也就不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表,也可以说是长大了,不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了。
  偶尔被夸赞漂亮,他也渐渐地接受。
  “白不等于漂亮,黑也不等于丑陋,”宁钰低声说:“人有肤色之分,但美丽没有,美是自由的,无界限的,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肤色而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也不能因为肤色而感到羞愧,耻辱,没有人会因为肤色喜欢你,漂亮可以是眼睛漂亮,却不能说我比你的同学白,那我就赢了她,我才是漂亮,这是不对的。”
  祝酒摸了摸脑袋:“那好吧。”
  宁钰揉了下他的脑袋,“美不来自于黑白,漂亮不来自于肤色。”
  祝酒点了下头,他可能不懂,但在听话这一方面,他做得很出色。
  天渐渐黑了,摩天轮前迎来了一批批客人,宁钰带着祝酒过去,他们总算等到了。
  在进入摩天轮之前,陆从给他来了电话。
  宁钰正在买票,单手接着电话,旁边有点吵,宁钰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等二人进了轿厢,宁钰耳边才安静了一些。
  “你刚说什么?重说。”对待大人,宁钰的温柔消失殆尽,他看着趴在前方镜窗的祝酒,慢慢走过去,回应陆从的声音冷淡。
  “你在哪呢?”陆从问他。
  “游乐场,坐摩天轮。”宁钰老实交代。
  陆从那边安静了几秒钟,宁钰没在意,低头扔给了祝酒几颗糖,装在他裤口袋里的,白天逛街的时候买的,大白兔奶糖。
  陆从充满了怀疑的语气:“你去游乐场?”还坐摩天轮?这是他宁钰的风格?
  “静姨家的孩子来了,我答应替她带一天,在游乐场玩半天了。”宁钰为自己正名。
  “怪不得。”陆从道:“你什么时候结束?我有事找你。”
  “电话里说。”宁钰嫌麻烦。
  “电话里说不清。”陆从道。
  宁钰不知道有什么破事要当面说的,他看了眼手机,摩天轮转一圈最快也得十分钟,他算了算,说道:“嗯……八点吧,也许晚一点,你能等吗?”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嗯。”宁钰把电话挂断了,手机装了起来,他站在祝酒的身边,第一次站在摩天轮里,观赏整个城市。
  这是他生活的地方,黑夜降临后,华灯初上,入眼之处的霓虹装饰着城市最繁华鼎盛的一面,远处的海面泛着光,仿佛萤火虫掉进了深海。左右林立的高楼本该炊烟袅袅,可繁华的都市感受到的不是生气和热闹,而是纸醉金迷的冷漠。
  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生活的质量越来越高,生活之中的幸福感却日渐低下,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行囊,妄图在冰冷的异乡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个温馨地方。
  祝酒来自乡下,未曾见过这般繁华,小少年的心思也尤其复杂,他趴在窗边,一言不发,可能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天生的差距。
  宁钰低头看着他,孩子的眼睛眺望着远方,像他第一次站在高楼之上,望着这人间热闹时,也无知地期待着长大后的模样。
  他没有打扰少年的探知欲,对世界的模糊和渴望,宁钰冷惯了,在某些事上,他实在称不得良师益友。
  想吧,好好想想,想想自己的出身,自己和世界的差距,自己奢望的生活,别人出生即有的东西,想想你该顾影自怜,妄自菲薄,还是不卑不亢,迎难而上,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世界上不公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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