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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凰栖燕州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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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这一场公审,段大人不能让人心服口服,那就得做好进京请罪的准备了。”
  一旦激起民愤暴动,那位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的严御史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那下官也可以将秦家族人无罪释放,这样的判决结果,就不会引起宗族的愤恨了,不是吗?”段云诩面不改色的说道。宗族势大,他不想螳臂挡车。
  “本宫劝段大人,最好不要徇私枉法。”苏浅将“徇私枉法”四个字说得重重的,“若今日,司法得不到公正,段大人依旧要做好上京请罪的准备。”
  苏浅话中的威胁之意,完全不掩饰。几乎就是很直白地告诉段云诩,这场审理,府衙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段云诩想到那公堂外那乌压压的宗族男丁们,一个个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干架的气势。
  只觉得任重而路远啊!
  苏浅可不管段允许怎么想,她对身旁的暮月轻点了下头,暮月心领神会,上前将手里捧着的大盒子交给段云诩。
  “这是何物?”段云诩问道道。
  还在记仇的暮月,毫不客气,“帮大人稳赢这场官司的东西。”
  看着面前这位依旧没有消气的女史大人,段云诩觉得,兵围玉笙院的那天,他不该去凑热闹的。
  看吧,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场!

第104章
  公堂之上,惊堂木响。
  作为燕州最高行政公堂,伴着衙役威呼之下,正式升堂。
  明镜高悬匾下,段云诩端坐正堂,只是今日不同往时,在正堂的两侧又设了位置。
  左边坐的,是今日到达燕州的监察御史。右边做的,是燕王府王太妃和顺国夫人。
  监察御史严良向来是个克己守礼,甚至有些迂腐守旧的人。他看着右侧的两个女人,微微皱起了眉。
  “太妃娘娘,恕臣直言。”严御史毫不给情面的说道,“公堂之上,不该是女子来的地方。”
  他知道燕王殿下现在年幼,王府之事向来是王太妃说了算,可封地政事,女人是不该干预的!
  苏浅看着严御史,微微一笑,稳如泰山。“严大人或许不知,此案,燕王府也是苦主之一。”
  “哦?”还有这事?
  严御史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苏浅,却不再说什么。
  随着刺史的一声“带犯人”,秦家那几十人被带上公堂,齐刷刷地跪在堂下。
  惊堂木一响,段云诩望着台下之人,例行公事地问了,“堂下所跪何人。”
  秦老族长和族人们自报家门,姓名之后,便是喊冤,求官府做主。
  “如此说来,尔等确实对秦舒氏擅用了私刑?”段云诩问道。
  “大人!”秦家请的状师姓秦,秦家本族,有举人功名在身。“何为私刑,秦家不过是在执行族规罢了。”
  “族规?”段云诩讥讽,“害人性命的族规?尔等是不是忘了大年历明文规定禁止使用私刑?”
  “大人这可不是私刑,”秦状师死咬着这个词不放,“不贞者,溺!这是燕州几百年来的约定俗成!是大家一直遵守和沿用的习俗。就问大人,不守贞洁的女子,该不该溺?”
  此话说的铿锵有力,公堂外的百姓交头接耳,连连点头,这已经是他们所认知的常识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错。
  “说的也对啊,不贞不洁之人死不足惜。”
  “沉塘这族规,都几百年了,不见官府来管。”
  “官府怎么还管别人家的家事?”
  “不忠的女人就该淹死。”
  ……
  就连上座之上的监察御史也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对于这个是赞成的。
  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去了……
  “哦?”女子轻柔的声音带着疑惑,引得循声望去。只见公堂另一边边的上座,白衣美人问了一句。“本宫竟不知,还有民俗能凌驾于王法之上的。”
  “太妃娘娘,难道您觉得不贞者不该溺吗?舒氏乃寡孀,本就该为亡夫恪守贞洁。三从四德、贞顺温良是一个女人的本分和品德,您身为天家命妇,为天下人之楷模,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这话说得恭敬,却恶意满满,因为太子薨逝,燕王府中的人都是秦状师口中的“寡孀”。
  这个秦状师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在提醒她,她们这些寡妇应该守本分,不该出现在这公堂之上。
  看着对方的挑衅,静笙忿忿想起身,却被身边苏浅轻按住手。
  苏浅嘴角轻扬起了笑意,温柔至极。却让旁边的暮月不禁为那人捏了把冷汗。
  她家娘娘生气了……

第105章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眼高于顶,而持才傲物,把莽撞当傲骨,把不识进退当成不畏强权。
  秦家请的状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滔滔不绝的辩论之下,死咬着沉塘是习俗,不是私刑,死咬着女子失德犯众怒,才会以惩小戒。
  苏浅看着面前慷慨激昂的傲然书生,一直温婉地笑着,等他说完了,才开口,问了一句,“据本宫所知,秦状师的妻子,也是被沉塘的吧?”
  秦状师顿了一下,脸上神色变得很难看。
  “本宫听闻,秦状师与其妻恩爱有加,原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是三年前,她被秦家沉了塘……”
  “娘娘!”秦状师打断了苏浅的话,“在下的旧事,与此案无关。”
  苏浅看到,这书生眼中有藏不住的恨和痛。
  当年,他应该很爱自己的妻子吧,所以那恨意才会如此的强烈。
  “怎会无关呢?秦陈氏……也是被你秦家宗族沉塘的,听说当年你就在现场,亲眼看着她被浸了猪笼,活活淹死……”
  “那是她该的!”秦状师红着眼睛,低吼道。“她不守妇道,她该的!”
  “她该的?呵!”旁边的静笙一声冷笑,她的段位不如苏浅,喜怒都呈现在脸上,此时的她,脸上都是愤怒。
  苏浅交给段云诩的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静笙是看过的……“秦岙,你会后悔的!”
  “顺国夫人,此话何意?”
  “何意?”苏浅安抚着自家快炸毛的小公主,再看秦状师时,目光冷然,“今日秦状师支持沉塘这种“习俗”,那本宫不妨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
  “雁江河底,埋了三年的礼物。”说罢,苏浅看向段云诩,“既然当事人就在这里,那就先审秦齐氏吧。”
  听到“秦齐氏”三个字,秦岙目光一震,还没缓过来,就听到公堂之上的段刺史一声“将犯妇秦齐氏带上来。”
  两名衙役押着一名犯人上来,只见,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夫人,一身素紫锦衣,修眉端鼻,虽不年轻了,但风韵犹存。
  看到押上来的人,围观的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秦举人家的母亲吗?”
  “确实是秦四婶子。”
  “这是犯什么事儿了?怎么被抓了?”
  ……
  要说这秦齐氏,在五大宗族中,是公认的能人儿。
  秦家四伯去得早,留年轻的秦齐氏和幼小的儿子相依为命,所幸这秦齐氏善掌家理财,靠着丈夫楼下的商铺和自己的嫁妆铺子,将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将自己的儿子培养得非常优秀,年纪轻轻就得了举人老爷的功名。
  五大宗之间说起这个人,无人不竖大拇指,都说她将来诰命加身之时指日可待。
  而此时,她却像犯人一般,被衙役押了上来,手上甚至还戴着镣铐。
  而秦齐氏身后,还有三个人,一同被押了上来,眼尖的人认出了他们。
  秦齐氏身边的一个丫鬟,春堂药铺的老板,以及一个混混模样的男子。
  秦岙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押上来时,整个人都懵了。震惊之际,只听到公堂之上,段云诩严厉的声音……
  “犯妇秦齐氏,三年前诬陷儿媳,致使其被宗族沉塘。害人性命之罪,你可认?”

第106章
  秦岙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围观的人群们,更是如炸开了锅一般。
  “什么?!!!这怎么可能?!!!”
  “四婶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诬陷儿媳,害人性命?”
  “四婶子对秦陈氏极好,当初秦陈氏犯下如此不堪之罪,被沉塘之时,四婶子还苦苦求情,求宗族饶秦陈氏一命……”
  ……
  想当初,秦岙择偶之年,已经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上门说亲的媒婆,把门槛都踩矮了三分。秦齐氏千挑百选,才选中了五大宗族中陈家的女儿陈氏。陈氏为人善良,惠外秀中,是个好姑娘。
  小夫妻俩成亲后感情相当好,如蜜里调油。
  可是后来,秦陈氏红杏出墙,被捉奸在床。秦家宗族依照族规将其沉了塘,以儆效尤。
  秦齐氏因为儿媳的死,痛心疾首,甚至为此大病了一场,无人不道秦齐氏仁厚心慈。
  可今天在公堂上,段刺史却说,当年是秦齐氏诬陷儿媳不贞,害人性命。
  围观的群众都难以置信,就更别说秦岙了。
  “大人!”秦岙气得涨红了脸,“家慈仁慈,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秦举人莫急,”段云诩气定神闲地打开公案上的一个大盒子,拿出了几张纸。“证人、证供、证物样样俱全,你还是先听听证人们怎么说吧。”
  言罢,段云诩命堂下跪着的证人们,开始叙述当年的事情。
  第一个招供的,是那个混混模样的男子,他就是当年与秦陈氏“通奸”被抓到,后来又逃跑掉的“奸夫”。
  “秦齐氏这毒妇!当初收买我时,说得好听,只要陷害她儿媳,就给我一大笔钱,还保我全身而退,谁知她竟然想让秦家族人打死我,还好我跑得快!”招供完毕,还不忘求饶。“大人,当初草民一时糊涂,着了这毒妇的道,因为这毒妇说只是想让儿子儿媳和离,没想到她是想害人性命!”
  之后,证人们开始各自叙述。
  当年的事实,在这些人的叙述中,也被呈现了出来。
  原来,秦齐氏与儿子相依为命多年,对儿子的占有欲极强。儿子儿媳成亲后恩爱有加,她不但不觉得欣慰,反而觉得这个女人的到来,抢走了她的儿子。嫉妒之下,常刁难秦陈氏,一言不合就呵斥挫磨儿媳。
  秦岙起初闷声不吭,但看着母亲强势,妻子柔弱,后多有护妻之意。
  齐氏气急,认为秦陈氏就是狐狸精,勾走了儿子的魂,还挑拨他们母子不合。嫉妒愤恨之下,便起了歹心。
  她让自己的丫鬟,在回春堂药铺购买了大量的蒙汗药,放在了秦陈氏的茶水里。
  秦陈氏昏迷不醒后,让收买的混混爬上了秦陈氏的床,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场捉奸的戏码,又悄悄的通知了宗族。
  之后更是收买了族长和三老,以不贞之罪,判秦陈氏沉塘。
  ……
  原本人潮人海的公堂,突然很安静,静得让人窒息。
  人们惊讶于秦齐氏的恶毒,可段云诩的下一句话,让这些民众更加见识了人性的恶。
  “秦齐氏,秦康(秦家族长),你们明知道秦陈氏身怀有孕,还是将她沉了塘。”

第107章
  有孕……
  秦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两个字在嗡嗡作响。
  他想起那一天出门前,妻子为他整理衣襟时,羞涩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当时还打趣妻子。妻子笑着对他说,等他回家,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那一天……他在母亲的引导下,亲手捉奸在床。
  在他们的婚床上,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赤身果体的躺在一起。
  亲眼看到这一切,秦岙恨到了极点。
  沉塘的那一天,妻子死死攥着他的裤脚,哭着哀求:“夫君!你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那一声声哭泣,撕心裂肺,却带着希望。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
  对……他对着向他求救的妻子,说了一句“恶心”。
  然后,他亲眼看着妻子眼中的光熄灭。
  三年前的雁江河上,他亲眼看着他的妻子沉塘,看着那竹笼沉入水中,再也没有起来……
  耳边传来女人的哭声。
  是秦齐氏,她匍匐跪在空谈上,哭着喊冤。
  那悲痛欲绝的哭声,竟和记忆中雁江河上妻子的哭声重叠在一起。
  秦岙迷茫,看着哭泣的母亲,脑子里,全是那一天妻子绝望的眼神。
  竹笼沉塘之时,秦岙看到,妻子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原来……那是母性的本能……
  她想保护孩子,他们的孩子……
  公堂上,秦齐氏哭喊着叫冤,不肯承认陷害儿媳之事。到后来,府衙拿出了种种铁证,她只能苍白着脸,闭了嘴。
  比她脸色更苍白的,是秦岙。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了色彩,他的妻子没有背叛过他!
  而他,却看着宗族杀死了妻子,杀死他们的孩子。
  不……他也是凶手!是他亲手杀了她们母子俩……
  浑浑噩噩间,秦岙听到了公堂上座那个温柔的女声在问。“秦状师,这就是你们相传百年,约定俗成的习俗吗?”
  原本安静围观的民众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混账!你秦家欺人太甚,原来我妹妹就是这样被你们溺死的!”
  说话的,正是秦陈氏本家的哥哥。
  “你们溺死了我妹妹和外甥,还诬陷她不贞,糟践了我陈家的所有的女儿,让她们至今都抬不起头来。”
  这话说的不虚,宗族间一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当年,秦陈氏是以不贞之名被沉塘的,从那以后,陈家所有的女儿们都被人非议。陈家失了一个女儿,还要忍受流言蜚语,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最后还要舔着脸提着礼,去求秦家的原谅,卑微到了极点。
  可今天才知道,这都是秦家的诬陷。一想到这些年遭受到的种种,陈家所有人都怒了。
  “姓秦的,你们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今天我们就算鱼死网破,也要砸了你们的祠堂!”
  不知是谁义愤填膺地说了这么一句,简直是一呼百应,整个陈家所有的人,举起了原本想要打砸府衙的棍棒,冲着秦家示威。
  秦家能担事的,大多还跪在在公堂上呢,人群中的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幼,眼见着陈家来势汹汹的问罪,一下慌了神。
  想要解释的,才开口说了一句,就被愤怒到极点的陈家人顶了回来。
  眼看着陈家人快打了过来,和秦齐氏和不来的一个妯娌,慌忙说道,“这也不能全怪我秦家,你们别忘了,秦齐氏是齐家的女儿!”
  齐家人:……
  想原地消失……
  ——————
  马上要开始狗咬狗,一嘴毛的大戏了(′?ω?`)
  感谢'是修不是秋'的冰阔落
  感谢'3563gvh'的冰阔落

第108章
  人群中引发发骚动,宗族之间百年联姻,关系本就很复杂,秦陈氏沉塘一事,一下就牵连了三个家族。
  陈家骂秦家,不分是非,冤枉好人,害人性命;秦家骂齐家,教女不严,祸害夫家;齐家骂陈家,教出的女儿妖妖娆娆,跟自己婆婆叫板……
  互相推卸,互相指责,事态越闹越严,夹在中间的刘家和孙家,刚开始还想劝两句,谁知道宗族间关系太复杂,刘家是秦齐氏外家,秦陈氏又是孙家外孙女,绕来绕去全是亲戚,全是仇敌。
  公堂外越吵越烈,甚至有要开始动手的迹象。
  各家族长好不容易才让自家愤怒的族人克制下来。
  秦家族长是最擅长祸水东引的,他看着跪在公堂上的秦齐氏,心里想着,自家的情势已经是很艰难了,这无知妇人还惹出这样的事!
  绝对不能让这么一个妇人,毁了五大宗族之间的百年交情。
  心里几方权衡利弊之后,秦家老族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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