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先说我爱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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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苇求之不得,马上将车减速靠边,换座。
邱明俊摇摇晃晃坐上驾驶座,还犹自道,“狗屁,欧阳北就是个屁,他什么都不是。他现在就是一条狗,让他去吃屎都愿意的狗——”
“明俊,开车啊!”她不接口说欧阳北的事情,抹一把额头的虚汗放软声音道,“不是说要试试两百吗?”
他轰开油门,有点自得,“两百好,两百就飞起来一样。无论撞上什么,稀碎。”
伍苇扣好自己的安全带,手握成拳头死死压在大腿上,“说得好像你撞上过一样,我敢说你没有。”
他偏头冲她一笑,眼睛里有奇异的光,“谁说没有?撞上后碰地飞出去了——”
她仰头看着默默运转的行车记录仪,手还是摸到自己小皮包里打开手机录音。她原本的手机被欧阳北砸坏了,这还是她临时买了用的,虽然是国产机,但各种功能完善,一键录音玩得溜溜的。她手心发汗,强行冷静道,“是吗?你骗人!”
“我不骗人,就去年的事儿,老山底下的盘山路——”
“盘山路发夹弯多,又没红绿灯摄像头,车祸多了去了。”她状似不屑,“我去年也在那边出了个小事,车撞到栏杆上了,差点飞出去,还好运气棒。你撞上那咋啦?没事吧?”
“咋没事?车里俩人,死了一个,残了一个——”他无意道,“真tm开车不看路,没见老子车来了吗?开个破车,撞一下就散架了。”
伍苇笑得跟哭一样,“是啊,路上那些人就是麻烦。”
“自己要找死撞过来,那也没法,谁怕谁呢?是不是?一个小破车也敢跟我较劲,撞了就撞了呗。”邱明俊继续踩油门,“今儿也让你试试那个速度,超爽,比干女人还要刺激——”
“啊,后来呢?”她憋着气忽略他的污言秽语,道,“你就没事了吗?”
“你咋回事呢?这事能有什么后来?”邱明俊身体左右摇晃,侧头定定地看着她,“别多嘴——”
“怎么就没事了呢?那可是两条人命!”伍苇全身都在抖,冲口而出,“他们家里人多伤心你知道吗?你是不是直接就跑了?都没报警?”
这话一出口,她就知道糟糕了。
果然,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起了疯狂,油门越踩越到底,“你是谁,你tm到底是谁?问这个干嘛?你这个臭女人——”
车飞奔出去,仿佛暗夜里的一道流光。
伍苇眼睛看着表盘,四十,六十,七十,八十,并且继续上升。
如果是两百的速度下,确如邱明俊所言,无论撞上什么都是稀碎,伍苇不敢赌这个运。
她眼见着前方弯道凸出来的围栏,手伸出去推口中却尖叫道,“邱明俊,你疯了?要撞上去了,赶紧刹车啊,混蛋!”
尖锐的碰撞声响彻夜空,车在车速濒临一百的情况下冲出了路基撞到围栏上,直接翻滚着出去了。
欧阳北知道邱明俊是一个飙车的狂热爱好者,这人表里不一,就靠速度来缓解变态情绪。可吃过一次大亏后,在医院躺了个把月后他就消停了。他也知道伍苇心里憋着坏,但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面的坏,只眼睁睁看着车子以蛇形在公路上画出各种弧度的曲线,几次险险的擦过了弯道的围栏。
这小丫头,看起来蔫儿蔫儿的,居然敢在喝了酒后开出一百二三的车速来,真是不要命了。
正当他想打电话联系她的时候,车靠边了。邱明俊歪歪倒倒从副驾上下来,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用力将伍苇扯了出来。她没站稳,趔趄了一下,但却笑嘻嘻地爬上的副驾。
他突然停住了去拿手机的手,整个人清醒起来了。搞什么鬼?邱明俊烂醉如泥的样子,开什么车?
前车再一次启动,大概是因为邱明俊还在醉中,所以起步很慢,但提速却很快。欧阳北缓缓靠近,只听见前方激烈的刹车声伴随女人的尖叫,车以极其不自然的状态撞向围栏,然后越过它,一头扎入了外面的田野。
短短一刻钟不到,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车祸——
欧阳北操了一声,飞快地将自己的车靠边停下车,设置了故障标志,打开自己的车大灯照向车祸的方向。他下车冲出公路,幸好路两边都是菜地,种的小青菜不妨碍行动,也可以清楚地看见跑车车头凹陷了一大半并且扎入了泥土中。
汽油味,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扭曲的车门。
八九十码的速度,正面撞上围栏,车头毁了大半,车身扭曲,这tm要不是软土缓冲,车里的人绝壁不会完好无损。邱明俊这样的人渣要是死了,他鼓掌欢迎;可伍苇要是出事了,他有点舍不得。
“我去,伍苇你个傻叉,脑子被狗啃的吗?”他忍不住骂道,还以为她到底能憋个什么高级的坏出来,结果居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搞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车祸。
车里传来隐约的呻|吟声和挣扎的声音,人还活着,但显然是受伤了。
欧阳北绕着车转了一圈,最后先抓着副驾的门把手用力拉,拉了几次都拉不开。
门锁被憋死了。
他狠狠踢了车门一脚,跑去路基边捡了一块石头,抓着石头就冲玻璃窗砸。半晌,玻璃碎成一块蛛网,他也听见了伍苇的尖叫声。
他把手探进去,打开保险,一把拽开车门。
车里灯光很暗,但还是看得清楚。伍苇正隔着气囊疯了一样按着邱明俊的头上,死命往方向盘和车窗上撞。
他心里各种mmp,这死丫头在发什么神经病?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敢伤人?唯一安慰的是,这么有精神,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伍苇,你胆儿肥了?”欧阳北一把扯开安全带,抓着她的手,将她扯出来,“想杀人?!”
伍苇已经红了眼,不管脸上的半拉子血,野兽一样恶狠狠瞪着他,一把甩开他,又扑向人事不知的邱明俊。
她沉默地用拳头砸,没有说话,但嗓子里发出哀鸣。
欧阳北暗骂,邱明俊傻叉。
这家伙跟他从小就不对付,特别是于红莲势大后,更是把他当眼中钉。只要他看上的,不管是人也好东西也好,他就要抢。他在杭城养的几个小情儿,几乎个个都被他上手了。他原本也不在意,反正女人嘛,不喜欢了换就是了。让他最不齿的是邱明俊这人在女人面前没定性,平时看着人模狗样,女人撒个娇说几句好话,就抖起来能把自己老底都卖了。
他膈应这种脏家伙,暗藏了个伍苇没公开,要转换心情的时候才去找她一次。他就贪图她老实干净没毛病,没想到这么没手段的女人,居然也能让邱明俊摔了个狗啃屎。
第24章 各自肚肠
伍苇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当车撞上围栏后她胸腔感受到强大的压力; 飞出路面后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身体在痛; 头在晕; 可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果然就是邱明俊害她家破人亡。
一切安静下来后,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 看不清楚哪里受伤了; 但是在迷糊地喊痛。
她整个人气糊涂了; 抓着他的脑子用力按在方向盘上砸。这个畜生,他就该去死!
第21节
“痛——,打电话叫我哥——”邱明俊挣扎了一下; 晕过去了。
伍苇眼睛冷了一下,居然还有意识,还能说话; 还知道求救。她借着车内微弱的光四处看; 没有找到任何趁手的工具,只好直接用手去拽他的头发用力拉起来又扔下去。
丢了一次后; 邱明俊还能动; 她继续去拽第二次; 这次他终于不动了。
车外投来一束光; 照得雪亮一片; 片刻后外传来敲击的声音。伍苇很害怕,不知道是附近的居民还是别的什么人。越着急越慌乱,干脆半个身体起来压到邱明俊身上; 全身力气把他的头按在方向盘上摩擦,只怕自己错过了这次最好的机会。
车门被拉开,她僵了一下后看见欧阳北。他冷着脸站在外面,一半的脸藏在黑暗中,一半的脸煞白。他吼了一声,回音震荡,“你想杀人?”
伍苇满脸泪痕地着看他,她就是想杀人,还想把他碎尸万段!
欧阳北拼着自己手被割伤把门暴力拉开,正对上伍苇崩溃和疯狂的眼睛,里面的杀意让他骨头冷得痛。天上的云层散开,清辉撒向大地,月光和强烈的车灯光照得她的脸如同复仇女神一般。他僵了片刻,一把将她扯出来摔到地上,她伸手抹一把脸,全身发抖,指尖上还有血腥的味道。
他憋着气绕车转了一圈,去探了探邱明俊的鼻息和脉搏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不想那死丫头变成杀人犯,不然他这边麻烦得要死。可搞成现在这样也要费一番功夫去解释,虽然可以操作,但也超出计划了。
他走回来,见她傻叉一样蹲着不动,也没声音,身体却在不停地发抖。他心里来火,也一把拽着她头发按在地上蹭了几下。她忍不住脑袋和身上的痛,终于哭出声音来。
他胸口痛,侧头看车里彻底没声音的邱明俊,压着嗓子怒道,“现在清醒了吗?你真是要搞死邱明俊?不要命了?”
伍苇本来只有三分醉意,刚才出了一身汗水,下车被凉风吹得全身冰凉,又被欧阳北暴力摩擦一番,整个人清醒了。她以为不会有任何目击者,两个人又喝了酒,就算出现车祸事故也能糊弄过去,可现在多了个欧阳北。她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这女人,嘴巴里除了“我没有”“我不会”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实话了。
他阴着脸检查她身体和四肢,又去看她的头,直到检查胸口的时候她挣扎起来。他骂道,“老实呆着,我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我提前做抱姿了,只有被撞了几下,只是胸口有点痛。”
“真是狗屎运。”欧阳北丢开她。
“这是老天有眼,他活该自己把自己撞死。”
欧阳北拿出手机,冷冰冰威胁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要不给老子说实话,马上110来。”
伍苇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他开车出了车祸,吓死我了,还不准我打他两下?”
“警察来了才不听你屁话,只看证据和结果。反正人现在是死是活不知道,他要是真死了,他那个妈要迁怒你整死你,谁也帮不了你——”
伍苇本来就有点怕,他这么一吓,哭得更凶了,止都止不住。
欧阳北烦躁得要死,谁也想不到这怂丫头能悄无声息搞个大事出来。他摸出烟和打火机来,靠着半残的车抽烟,冷冷地看着她哭。一支烟后,她哭得打嗝,这才慢慢又不哭了。
“说吧,你是要他死还是怎么的?”他道。
伍苇坐在地上,抱着大腿,头埋得低低的,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欧阳北转身去驾驶座,又去探了探邱明俊的鼻息和心跳还在,四周血迹很少,人暂时是死不了了。
他心里有底了,走回去道,“我马上报警报事故,警察来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怎么说,不然邱家要起心搞死你,就算你真是我女人,老子也没法帮。”
她抬头,下巴搁在膝盖上,全身脏污,狼狈得要死。
他果然打了几个电话,一个是联系110,一个是联系120,另外几个却是联系不知道什么邱家的人。他话说得很保留,只说在郊区出了车祸,具体情况不明,显然还是想保她的。
她忍不住又掉眼泪,手背抹了好几次都没抹干净。
打完电话,欧阳北再转身,冷冷地看着她。
她伸手道,“给我一根烟。”
欧阳北将烟盒和打火机都给她,她抖抖索索抽了一根出来塞嘴巴里,打火机却几次都打不燃。他见她确实吓怕了,伸手夺回打火机,打燃递到她嘴边。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头亮起来。呛人的味道充满了口腔和鼻腔,她咳嗽了几声。
“不好吃。”她嫌弃道。
“不好吃还吃?”他道。
她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一般,盘腿坐在泥地里,小裙子爬上去,露出了大半的腿。
“我妈是屏山渡的人,二十多年前嫁来杭城下面一个小城的。”她夹着烟道,“她是乡下人,我爸是城里人,可两个人感情还是挺好的,没多久就生了我还有我姐一对双双。我奶是老乡下人,看见我们一对丫头片子就烦,说可以找人送走。我妈不同意,我奶就说她不怀好意要让我爸断子绝孙。”
欧阳北知道,她这是心理防线全线崩溃了。没干过坏事的人,头一回干自己会把自己吓死,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我爸拧不过我奶,就跟我妈离婚了,俩姑娘一人一个。我姐跟我爸,我跟我妈。”伍苇又抽了一口烟,这一次没进喉咙,在嘴巴里转了一圈就吐出来了,“我妈要强,干脆给我改姓了,所以我姓伍,我姐姓齐。我从小就讨厌我姐,她就是长得比我好看,脑瓜子也比我聪明,读书也好,嘴巴还能甜死人。跟她比起来我就是个渣渣,每年见几次我妈就戳我脑门心骂,说我比不上她。”
“高考的时候,咱们俩的成绩差了能有一倍多。”伍苇想起齐芦嘲笑自己的样子就皱眉,“她说我长这样,脑子又笨,以后肯定会被男人骗得要死要活的。她就不一样了,靠自己也能做大老板,说以后妈妈就归她养了,我能养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她说得挺好的。”欧阳北难得赞同一个人的看法。
“我爸后来没结婚的,奶奶给他找他也不要。”伍苇狠狠抽一口烟,“他说他一个女儿聪明,另一个女儿漂亮,比有儿子强多了。”
“去年这时候,我姐回家过节,我带她来找我们玩,开车回去的时候被撞了。”伍苇还能回想起那个时候爸爸说的话,他说奶奶老了,也倔不过了。她们俩马上就大学毕业可以工作了,到时候一家人肯定能在一起,再不用像这样子每年过节都聚得偷偷摸摸的。伍苇以为自己不喜欢齐芦的,可她还是很期待大家聚起来生活,噩耗传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想不明白。
“半夜,路上没车没人,肇事的车溜了,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我姐当时只剩一口气了,我们就着紧她,别的事情没办法处理的。等我姐抢救回来,基本上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伍苇捂脸哭,“我爸没了,我姐现在还躺在医院没醒。我可不甘心——”
“那你是怎么找到邱家来的?”
伍苇漂亮的脸上显出几分倔强来,“我才不相信没证据呢,到处问呗。结果后来有个环卫大爷说好像在那附近看见过一个车很奇怪,明明车头被撞瘪了还在开,没看清楚车牌但是大概是什么牌子的都是知道的。”她闷了一下,“车身上还有个车队的标记。我后来告诉警察了,可那大爷又改口说忘了,自己可能是眼花没看清楚。我拿他们没办法——”
她脑子确实很笨,不知道怎么找人,但知道混到车队论坛去玩,所以看见了好多人都在羡慕的“邱家三少爷的车”,那车整个车队只有一辆,独一份儿的。
邱家的三少爷,不是她这样的人能认识和接触到的,穷她一生的力量也没办法将他扳倒。而且,她也不太敢相信老大爷的话,只好自己一个人小心求证,带着期待和绝望。
那时候,齐芦躺在医院里一天的费用就是好几千,奶奶闭门不见,妈妈大半辈子的积蓄挺不了半个月。全家人缺钱缺得心慌,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