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吉时已到 >

第124章

吉时已到-第124章

小说: 吉时已到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此时谈起此事,语气较之这些时日也轻松了许多:“太子殿下昨日也说了,萧节使既是回了定北侯府,此事便算是落定九成了。”
  衡玉闻言便问了一句:“圣人昨日是何反应?”
  “自然是龙颜大怒……”吉南弦压低了声音,道:“据寝殿里的宫人称,皆是头一回见圣人对姜大人发如此大的火……但姜正辅到底是有些本领在的,不知是如何安抚了圣心,最终倒也未受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惩处。”
  “此事在明面上而言,他并未做错什么,只是秉公处理而已。圣人纵然要罚,也想不出合适的罪名。”衡玉道。
  吉南弦点着头,叹了口气:“所以这不就气急攻心了么……从白日到日暮,一应医官们就没离开过寝殿,还有那位‘仙师’,亦是寸步不离。”
  衡玉微皱眉:“圣人如今似乎很是信重那位璞贞仙师?”
  “是,近来每日都要服丹药……神思似乎愈发混沌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此等关头,圣人的情况摆在这里,已是无人敢妄议什么。
  马车行过长街时,放慢了速度。
  车窗外人声嘈杂,衡玉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有许多大理寺官差正于四处街铺内外搜查。
  再往不远处看去,各条通往民居的窄巷内,亦有官差的身影。
  “这阵势倒是够大……”吉南弦道:“一早这么搜,说不准真能搜出什么线索来。”
  “现在也不晚。”衡玉似有所指地道。
  阵势越大,幕后之人便越难安坐,说不准便能露出点什么破绽来。
  但衡玉未曾想到的是,这“破绽”会来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彻底——
  当日午后,她离宫之际,行经一条小径时,偶然便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听说了吗,谋害河东王的真凶已经抓到了!”
  “照此说来,竟果真不是定北侯了?”
  “定北侯本就是被人构陷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嘘……有人来了。”
  小太监扯了扯同伴的衣袖,二人立即垂首避让到一侧。
  衡玉已听得心中震动,有心想要问那小太监一句“另有其人是何人”,但见二人已是噤若寒蝉的不安模样,她到底未有开口。
  在宫中妄议朝事是为大忌,一不小心便是害人害己,她想打听消息出了宫门随处都可以打听——
  见少女及那显然是一等宫女的女使走远了些,已冒了冷汗的两名小太监才大松了一口气,再不敢多言,快步离开了此处。
  见衡玉未多说半个字,面色如常,月见心有赞赏,亦未多言。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刚驶出皇城的范围所在,衡玉便隔着车帘吩咐道:“平叔,就近寻一处茶楼,越热闹的越好。”
  回家尚且需要半个时辰不止,她想先了解些大概。
  果不其然,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
  但乍然听来颇杂乱,让人不好理出头绪来,直到一道干哑的声音问道:“杀害了河东王的凶手果真被抓到了?”
  衡玉闻声看过去——
  只见程平不知何时挤到了说得最欢的那一桌人中间,将手里的瓜子正分给身边的人。
  衡玉见状默了默,平叔身上的惊喜越来越多了。
  “老哥,这你算问对人了,我亲眼瞧见官差将人给抓住的!”拿了程平瓜子的男人说道:“就在朱雀大街上!”
  “当街抓住的?”程平皱眉问。
  这凶手听起来怎么不是很上层次的感觉?
  “官爷们搜查得分外仔细,凡路过者只要是男子,皆要被拦下搜身,将要搜到那人时,他欲暗中开溜,惊动了官差!”
  “他为何要跑?”程平又问。
  有谈资者最喜欢的便是好奇之人,那男人说得愈发来劲:“因为他身上有刀伤,是那晚与河东王手下动手时留下的伤!心虚之下,自是不敢让人搜身!且此人当真是身手不凡,当时我眼看着十几名官差围上去,竟一时都拦他不得……后来是惊动了附近的武卫,合力之下才勉强将人拿下!”
  “将此人抓住后,官差便去了他宅中搜查,这一搜之下,果真搜出了那晚作案时的刀刃,及焚烧血衣的痕迹!一应线索,全对上了!”
  “此人被押去大理寺后,铁证当前,倒也痛快认了!”
  “照此说来,此人当晚也亲自参与了刺杀河东王的行动,他果真就是主使?”程平思路敏锐:“当真不是替他人卖命办事?”
  “就是主使,他恨极了河东王,自然是要……”男人说到这里,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自然是要亲自手刃仇人才解恨的。”
  程平眯起眼睛:“仇人?”
  “没错,此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住在安善坊的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
  衡玉下意识地蹙眉——哪个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虽为从四品,但却是武散官,并无实职,多是依自身军功亦或是父子军功而授,不止设一人。
  衡玉放下了茶盏,起身离去。
  程平立即跟上。
  “欸!老哥,我还没说完呢!”
  他刻意将最精彩的前因后果放到了最后压轴说的,这老哥怎么听到最紧要时走人了呢!
  就不想知道那明威将军与河东王之间是什么深仇大恨?
  听热闹的人走了,留下讲热闹的人心痒难安。
  于衡玉而言,此事既然已经传开了来,这所谓的“仇人”之说的内情便没那么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此人当真就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吗?
  还是说,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而替罪羊,在认罪之后,往往会面临同一种下场——
  但大理寺她注定是进不去的。
  衡玉上了马车,便让翠槐取了纸笔出来,匆匆在信纸上写了几个字,便折起,递出了车厢:“有劳平叔再跑一趟侯府了。”
  程平头也没转一下,一手驱车一手接过。
  马车行至临近定北侯府的长街之时,衡玉带着翠槐下了马车,去逛了书斋和脂粉铺子。
  程平闪身进了一条长巷,避开行人视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定北侯府的后墙处。
  衡玉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遂才带着手中提了不少盒子的翠槐往回走。
  “萧侯不在府中。”她上车之际,已经折返回来的程平低声说道:“两刻钟前,去大理寺了。”
  衡玉微一颔首。
  既是去了大理寺,可见他已经想到了,那么她这信是送到还是送不到,都无区别了。
  衡玉回到家中时,自家阿姐与嫂嫂,也正在议论此事。
  “这位明威将军已年过四十,却仍未娶妻……只十多年前于凯旋的路上收养了一名孤儿做义子,但这个孩子,却于七年前被河东王让人给活活打死了,之后又将尸首丢进了河里,好些时日才被寻到……”
  “这位将军也是试着讨过公道的,但僵持了许久,大理寺最终也只是推了个王府仆从顶罪而已,不久后河东王便随父前往了河东道……时隔七年,这才又回了京师。”
  “大约是旧怨难消……”宁玉说着,不禁叹息了一声。
  喻氏则咬牙道:“这河东王的确是罪有应得!”
  衡玉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动机极有说服力了……”
  “小玉儿,你可是不信此事?”宁玉轻声问。
  衡玉摇头:“我信。”
  大理寺的人不是傻子,作为一朝最高的司法之所,只要有心,便不可能会轻易被人蒙蔽——
  动机有了。
  刀刃、血衣燃烧过的痕迹也寻到了。
  且此人既是四品武将,手下必有得力旧部,这些人平日里可以光明正大地居于京中,出了事也不必躲藏——因此,手段与条件也有了。
  而以上这些,都是无法临时伪造的。
  所以,她信,不得不信。
  但是——
  “人或许的确是他所杀,但这并不能说明,他身后就一定没有其他主使……”衡玉思忖着道:“况且,他暴露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像是急于了结此事,以免让这场火烧得更大,再烧到不该烧到的人身上。”
  “没错。”顾听南想了想,道:“且此案之前瞎子都看得出来,分明就是冲着萧侯来的!可据闻此人的证词却是‘只为随便拉个可信些的替死鬼而已’,倒像是临时起意才将脏水泼到了萧侯身上……”
  衡玉点头:“是,这一点至关重要,所以我才认定了此人背后必然另有主使。”
  她凝神道:“一个想让河东王死,一个想借河东王之死构陷萧牧,利用姜正辅,离间卢龙军与朝廷之间本就处于危险边缘的关系……而若是计谋落空,也自有前者来顶下一切罪名,后者整个计划,称得上进可攻退可守,当真是‘高明至极’。”
  此案起初的构陷手段看似“肤浅拙劣”,就差将污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但走到这一步,一层层抽丝剥茧下来,便可见对方步步为营。
  宁玉听得背后冒了层冷汗:“如此心计手段,且藏得这般深……此人究竟是谁?”
  她也是与妹妹暗中谈过一场的,起初疑心是姜正辅的设计,但昨日三堂会审后,这个猜测已经不成立了。
  不是姜正辅,也不可能是当今圣人……那会是谁?
  “这位明威将军心中必然有答案在。”喻氏说道:“若能撬开他的嘴,任他背后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也要无所遁形了!”
  衡玉点头。
  是,只需撬开此人的嘴,即可让那只一直于暗处搅弄风云的幕后黑手现形——
  但对方行事如此周密,此事恐怕不会顺利……
  不过萧牧既然已经赶了过去,眼下便等消息吧。
  衡玉看向窗外天边缓缓滑落的金乌。
  不见天日的大理寺天牢内,无分白昼黑夜,时间在此处仿佛被长久冻结。
  身着囚服,胡须杂乱的男人低着头,闭着眼睛,缓声道:“替我转告你的主人,让其务必珍重……也愿其,早日心愿得偿。”
  站在他面前的一名寻常狱卒微一颔首,而后从牢房中退了出来。
  “见过萧节使!”
  大理寺前堂,狱卒正同萧牧行礼,眼底很有些惶恐。
  按说他一个小小狱卒应当没什么机会认得萧节使,但谁让萧节使是熟人了呢……
  先前大家私下都说萧节使要完,可如今一晃眼局面大变了!
  现下大家私下都觉得自己要完,他方才也在暗自忐忑反省——之前对萧节使说话的声音是不是的确大了点?
  “有劳向杜少卿通传一声,便说本侯欲见今日被捕的顾长武一面。”萧牧道明来意。
  顾长武,便是那位明威将军。
  狱卒不敢不应:“是,小人这便去寻杜少卿!萧节使请往前厅稍坐片刻!”
  “不必了。”
  此时一道声音自萧牧身后传来。


第209章 两笔线索
  “姜令公!”那狱卒连忙行礼。
  萧牧亦抬手作礼:“姜大人。”
  姜正辅面上无太多表情,微一颔首,与那狱卒说道:“本官也要见那凶手一面,前面带路。”
  他奉旨监察此案,狱卒自不敢怠慢,立时应下,于前侧方引路。
  萧牧与姜正辅一同来至天牢外,路上并无半句交流。
  察觉到二人之间依旧冷寒的气氛,想到二人的过节与诸多流言,带路的狱卒只觉置身修罗场,生怕自己离哪尊大佛太近了些,从而得罪了另一尊大佛,好似头顶顶了碗水,一双眼珠子都尽量保持中立,不敢有丝毫转动。
  待到了单独关押顾长武的牢房前,萧牧直言道:“萧某想单独与此人说几句话,不知姜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他恐迟则生变,不愿耽搁,否则也不会选择与姜正辅一同来此。
  “萧节使认得此人?”姜正辅眼神微动,其内有着审视。
  “素未谋面。”萧牧平静道:“其供词太过‘顺理成章’,反而蹊跷。萧某有试探印证之意,太多人在场,恐致其戒心过重。”
  姜正辅看着面前的青年,片刻后,语气肃然疏冷:“请便。”
  狱卒遂上前将牢房的锁打开,待萧牧入内之后,重新将门合上。
  姜正辅看了一眼那闭上的牢门,静立片刻后,其身侧近随目含提醒地看向了狱卒。
  狱卒挣扎了一瞬,到底是会意上前,放轻了动作无声打开了牢房一侧的暗室。
  看管重要犯人的单独牢房旁,多会设有这样一间暗室,中间隔着的那堵墙内暗有玄机,可以较为清楚地听到隔壁牢房中的动静。
  “你是何人?”
  牢房内,顾长武看着面前的青年,眼中有着打量与思索。
  作为同样久经沙场之人,他清晰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藏着武将独有的杀伐气。
  “顾将军费心构陷在先,此刻却猜不出我是何人吗。”
  “定北侯……萧牧?”手脚皆缚着沉重锁链,坐在铺着茅草的泥榻上的顾长武眯了眯眼睛:“这大理寺上下皆为姜正辅爪牙,萧节使却也能来去自如……看来诸多传闻皆不可信。”
  “姜大人未曾借机将萧某除之后快,顾将军是否很失望——”
  顾长武面颌微绷,凝声道:“这世上没有哪个父亲是不想替儿子报仇的,除非……他对其子当年身亡的真相生出了动摇之心。”
  萧牧看着他:“所以,当年姜家公子于晋军营中离奇身死,是否也是你们的手笔?”
  隔壁暗室中,一双初显老态的大手悄然紧握。
  “……我们?”顾长武警惕地看着萧牧。
  “你背后另有同谋。”萧牧缓步朝他走近:“或者说,你有效忠之人——”
  顾长武冷笑一声:“效忠?这世间倒无值得我顾长武效忠之人。”
  “那当年的舒国公,又如何?”青年来到他面前,垂眸问。
  顾长武面色微变,旋即眼底更多了分戒备:“短短时间内,萧节使倒将顾某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是,他是时将军旧部。
  当年将军出事后,朝廷曾大肆血洗拆分过时家军——
  除却那些被“查明”与通敌案有关,被处刑或流放的弟兄们之外,他们这些余下之人也多被暗贬,或辗转流落各处,或就此被百般打压唾弃,他算是运气好一些,尚得以‘安稳养老’,但到底是再无上战场的机会。
  这些年来,他们早已如游魂野鬼,无人问津。
  那些与将军有关的旧事,也早已深埋尘埃,是被尘封而遭人忌讳的存在。
  一切思索不过瞬息之间,顾长武忽察觉到异样,出于本能欲抬手抵挡防备之际,却已经晚了一步!
  那青年微弯身,动作快如闪电,已反手将一把匕首横在了他脖颈前。
  顾长武眼中现出讽刺,低声道:“萧节使身手极快,脑子却过于天真,竟认为单凭此,便可胁迫顾某开口吗?我本就是必死之人,倒是萧节使,当真会动手吗?”
  “不。”萧牧看了一眼那堵墙的方向,拿只二人可听闻的声音说道:“我是怕顾叔如今另有良主,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顾长武眼神骤变:“你……?!”
  微凉的匕首紧贴在了他的肌肤之上,而此一刻,他已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但凡他吐露半个不该吐露的字眼,面前的青年定会毫不犹豫取他性命!
  这一刻,震惊,愕然,不解等诸多情绪剧烈地在他眼中翻腾着,他几乎是无声翕动着嘴唇,声音更低过萧牧,只能借助唇语分辨:“……少将军?!”
  他浑身都在颤栗着。
  萧牧将抵在他脖颈前的匕首无声撤远了些。
  “您还活着!”顾长武通红的眼中涌现出了泪光,蓦地抓住萧牧的衣袍,震惊未褪的眼中多了庆幸与欣慰:“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他这般激动之下,方才竭力掩饰的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