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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吉时已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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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面色大变,连忙磕头道:“大人……草民熬到这岁数,好不容易才娶妻成家,如今已经知错了!您就宽恕草民这一回吧!”
  打个媳妇算什么大事?怎到了他头上,就要判他义绝了呢!
  他可不想再过回那种没有女人伺候的日子了!
  裴定扫了一下他那打着补丁的旧袍子,又拿余光看了眼萧牧,肃容道:“律法在此,由不得你!自今日起,齐氏与你再无干系!”
  那男人见改判无望,气得浑身发颤,站起身来伸手指向女子,眼神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好,你既然敢同我义绝,要重归贱籍……那你便等着!”
  公堂之上,言辞到底是有些顾忌,但这无疑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跪在那里的女子闻言面色有些发白。
  堂外围看的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叹息起来。
  “是啊,她若重归了贱籍,往后必遭报复啊……”
  “只怕是有命义绝,没命消受……”


第026章 雨过天晴(给盟主渃清涵的加更)
  说得直白些,虽说良民打死贱籍者也会受到惩处,但此等事皆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后又有谁会替一个贱籍女子出头主持公道?
  况且,这张老二一看就是个一穷二白的,说白了也是贱命一条,这种人一旦昏了头说豁出去也就豁出去了!
  “这位娘子可真是命苦啊,横竖是没有活路的……”百姓间,有一名老妇红了眼睛,心中满是怜悯同情。
  这世道待女子何曾有过保护和公平可言?
  人群中,一些衣着寻常的妇人望向堂内跪着的女子,眼神里只有同情却无希冀,仿佛一潭死水,或许她们当中也有人曾遭遇过或正在遭遇同样的不公,但她们都很清楚这不会有丝毫改变。
  看吧,即使女子能豁出颜面,求官府判了义绝又能如何?
  她们固然并非贱籍出身,但也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身后也并没有可以撑腰的人。故而此事折射出的,是义绝之后仍让人看不到退路的绝望。
  而她们内心这些无声的绝望,并不会被高高在上的刺史大人共情。
  “齐氏与张老二义绝之后,便需重归贱籍——”裴定说着,便要转头吩咐身侧的师爷。
  “大人——”
  少女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裴定:“小女有一言。”
  裴定闻声看过去,只见是萧牧身侧站着的少女正向他施礼。
  他一开始便注意到了,一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节度使大人,今日身边竟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气质不俗显然非女使下人之流,二人究竟是何关系,虽不是他能够胡乱揣测的,可站得这般近……
  一贯最擅察言观色看人下碟的裴定,此时语气很是和气:“姑娘但说无妨。”
  “敢问大人,大盛律中,哪一卷哪一条,是明写了贱籍女子指为良民为妻归入良籍,义绝之后便要重归贱籍的?”衡玉认真问。
  裴定听得一愣,悄悄看向师爷。
  师爷犹豫了片刻,道:“这,似乎的确是没有明文规定……”
  毕竟哪有贱籍出身者,敢跟丈夫提义绝的?
  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师爷,此番还是头一回遇到此等新鲜事呢。
  衡玉:“那便是了,既是无此条例,又凭何来判定让齐娘子归贱籍呢?”
  “凭何?当然是凭她是因为跟了我才有了良籍!她要跟我义绝,从我这儿得来的好处当然要收回!”张老二扯着脖子道。
  “荒谬。”衡玉面不改色,字字清晰:“齐娘子并非单单是因为嫁给你才得了良籍,大盛律中反复言明,不允良贱通婚。故而说到底,齐娘子此番归入良籍,是得益于圣人的大赦之策——自古以来,君王大赦之下,但凡销去贱籍者,岂有重回贱籍的先例吗?”
  裴定听得眼皮一阵狂跳。
  这小娘子好大的胆子!
  竟将圣人都搬了出来!
  自古以来无此先例,难道他这个小小四品刺史,要替圣人开此先例,将圣人置于出尔反尔之地?
  如此一顶帽子扣下来,这样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见着坐在那里的刺史大人脸色变幻,堂外人群中围看的晏锦险些笑出声来。
  “论起伶牙俐齿胆大心细第一人,果然还是当我家小十七莫属啊……”
  萧牧的视线落在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女身上。
  扯虎皮唬人的本领倒是一流。
  且扯一张还不够,又扯了张更大的出来。
  裴定有些瞻前顾后地道:“可若齐氏同张老二义绝后,从张家的户籍中分出来,若不重归原贱籍,那便无户可落——”
  衡玉一时未敢擅自接话。
  她方才之言虽有钻漏洞之嫌,却尚算有些依据,而此等牵扯到户籍大事,实在不是她能够随意妄言的了。
  她只能再次施礼道:“律法之外,尚有人情。无律例规定之下,若由齐娘子重归贱籍,置其于生死难论之境,今日义绝便没了意义。事关一条人命,还望刺史大人慎判。”
  少女言辞恳切,言毕仍始终维持着施礼的姿态,身姿纤细却透着坚韧。
  这一幕叫堂外妇人娘子们心底隐隐燃起了希望。
  谁说律法未曾言明之处,便一定要向男子倾斜?
  难道就不能有一次例外吗?
  有妇人附和着开口求道:“还请大人三思啊!”
  “是啊大人……”
  一片嘈杂声,一道沉稳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那便准齐氏重新造籍,落农户。”
  此言一出,堂内静了一静。
  衡玉意外地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萧牧面上仍无太多表情,轮廓清晰的侧颜透着疏冷之气。
  衡玉心中却顿时希望攀升。
  她知道,此言从萧牧口中说出来,便有一锤定音之力!
  “是。”裴定回过神来,陪着笑脸,只是又道:“可但凡造籍落户者,还需有屋宅或田地……”
  没有明文规定的条例,可依人情判定,但落户的规矩却不可破。
  “我……我有些银钱!或可以买下一亩薄田……”齐娘子忽然开口,眼底有着不确定的试探。
  “你这贱人竟还敢藏银子!”张老二怒火冲天。
  齐娘子看着他,眼底第一次没了惧意:“那是我嫁你之前攒下埋起来的,与你没有干系。”
  见张老二还要再闹,蒙大柱出言道:“刺史大人,此人先前当街辱骂于我,不知依律要如何惩处?”
  “没错,我们也听见了!”堂外有妇人高声附和道。
  裴定闻言一拍惊堂木,肃容道:“张老二詈骂六品以下官长,来人,拖下去,杖九十!”
  “是!”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张老二很快被拖了出去杖责,在他的哀嚎声中,裴定吩咐道:“师爷,准人带齐娘子购置田地,造籍落户,不得有误。”
  “是。”师爷应下,看向仍跪在那里发愣的齐氏:“齐娘子,请随我来吧。”
  齐娘子回过神来,连忙朝着裴定叩头:“奴多谢大人!”
  “娘子既已非贱籍,就不必如此自称了。”
  “是……民女谢大人!”
  齐娘子喜极而泣,转身再次跪下,泪眼同衡玉对视一瞬,见少女笑颜如花,更是泪如雨下。
  她重重叩头,感激无比地道:“齐晴多谢姑娘和萧侯爷再生之恩!”
  衡玉笑意愈深,颊边梨涡深深:“齐娘子的名字很好,今后便雨过天晴了,娘子快随师爷去吧。”


第027章 吾与萧侯孰美
  齐娘子再叩一首,复才起身。
  这个少见的结果让堂外气氛高涨喧嚣。
  “大人英明!”
  “萧将军英明!”
  也有人道:“我就知道,有萧将军在,一定不会委屈了这位娘子……!”
  不少妇人为此红了眼眶。
  她们固然都相信萧将军是当世活菩萨,可却也从未奢望过这位活菩萨会在男子与女子的问题上,有朝一日竟会向她们倾斜——如此世道下,纵然只是公平,于她们而言便是倾斜了。
  堂内,衡玉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萧牧。
  萧牧恰也看向她,四目相接间,少女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欣忭之色,不知是否受气氛感染,他也几不可察地翘了一下嘴角。
  随着此事落幕退堂,衙门外围观的百姓也三三两两地离去,边走边议论着,将这桩新奇的良贱义绝案的结果告知给更多人。
  有人边走边道:“那张老二不死也得废了……”
  “……”
  “吉画师用得可还称手吗?”出了官衙,萧牧问身边的少女。
  蒙大柱在旁听得迷迷糊糊。
  吉画师用什么了?
  “称手称手,将军果然好用。”既被戳穿,衡玉便也坦然承认。
  蒙大柱听得瞪圆了眼睛——吉画师把将军拿来“用”了?
  “你倒实诚。”萧牧意味不明地道。
  “以诚待人,为人之本。”衡玉玩笑了两句,继而认真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将军。”
  “营洲在我辖内,理当如此。”
  “不,还是要替营洲女子道一句谢的。”衡玉正色道:“许多女子皆将被打视作丑事,更不敢接受义绝后需要面对的种种困境,故而真正有勇气者于人前揭开伤疤、迈出这一步者甚少。今日将军出面做主让齐娘子入良籍,有此先例在,日后她们念着有将军撑腰,遇事除了忍耐之外,定能多些反抗的勇气。”
  所以,今日他救的,不止是齐娘子一个人。
  “我会让人传令至营洲官媒衙门,替贱籍女子指婚之前,必须探清男方家境与真实情况,残疾贫困者,官府可分情形给予救济帮扶;品性恶劣者,不予婚配。”萧牧边走边道:“且不得向贱籍女子隐瞒事实,由她们自行选择,不可行逼迫之举。”
  衡玉意外至极。
  短短时间内,他坐在堂内竟已下了如此决定?
  “说到底,朝廷此策是为添增人口,兴民之道,不止于此,这些贱籍女子本就不该作为推行新策的牺牲品。”他说道:“但也不可就此完全取缔——”
  衡玉点头:“是,许多贱籍女子还想以此脱去贱籍之身。”
  所以,正如他方才所言,把好官媒衙门这一关,留给身处贱籍者希望与选择,或许才是最妥当的。
  贱籍之策,本就不公,若有人能借此脱去贱籍之身,不说结下什么良缘,能够好好过日子,或也是一桩幸事吧——这才是大赦的意义所在。
  “天下不公之事诸多。”萧牧道:“慢慢来。”
  他的声音沉稳平静,却似有着叫人心生希望的力量。
  他很高,衡玉需要微微抬头仰视着他。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金黄秋阳高悬,暖融融的日光洒在他挺阔的肩膀上。
  从近年传到京中的战绩上便可看出,对方必然是常年呆在军营中专注于战事,却不曾想待民生也了解的颇透彻——这些对策并不是随口便能说得出来的。
  她从初见这位萧将军开始,无论对方表面看来多么好说话,从不曾真正为难过谁,可她始终觉得对方身上似有种与尘世割裂开来之感。仿佛立于俗世烟火之外,既像是遥不可及的神,又像是一潭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而当下,她忽而觉得,对方似乎还是很有些人气儿的。
  单看此事,菩萨之说,绝非虚谈。
  “吉画师似乎总喜欢盯着人瞧——”萧牧目不斜视地道,毕竟她的目光一向直白,他无需看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衡玉回过神来,这次竟莫名有一丝心虚,轻咳一声,道:“此前是我狭隘了,方才在堂中,我借着站在将军身侧之便,狐假虎威,还曾担心将军会戳穿我,实则将军才是最明事理,最通人情的。营洲城有将军您在,当真是百姓之福。”
  萧牧心中了然。
  原来不止是狐假虎威的狐狸,还是个马屁精。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对她说的话多了些,当下肃容道:“公事公办,就事论事,无关其他。”
  衡玉笑微微点头:“是。”
  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不是就此信任了她这个“奸细”的意思。
  她明白的。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萧侯爷,辖内不拘其事大小,却可以小窥大,可见爱民如子,实在叫人钦佩。”一道赞叹声忽然传来。
  萧牧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锦衣男子走了过来。
  下一刻,就听身侧少女出声:“晏锦,你怎在此?”
  “自然是来看热闹。”晏锦含笑看着衡玉,拿折扇的手悄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小玉儿,好样儿的。”
  继而合起扇子,抬手向萧牧施礼:“草民晏锦,久仰萧将军大名。”
  “不知阁下与吉画师是何关系?”萧牧将那一声“小玉儿”听在耳中,又听对方自报姓名,遂问道。
  衡玉正要作答,晏锦抢先开了口,笑着道:“在下与阿衡乃是多年至交好友,此番是一同结伴来的营洲。”
  “阁下似有些南方口音——”萧牧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晏锦。
  “是,在下乃庭州人氏。”
  “庭州。”萧牧不动声色:“原是晏氏商号子弟。”
  庭州晏氏,当下大盛第一大商号,名声十分响亮。
  “正是。”晏锦点头,笑着说道:“蒙家中族兄上进,才叫我得以做一个四处晃荡的闲人。”
  他口中的族兄,显然是当今晏氏商号的掌权人,晏泯。
  据闻这位晏氏家主年纪轻轻便极有手腕,晏氏商号也正是在此人手中被真正做大到了大盛第一商号的地位。
  对于晏锦所谓的闲人之说,萧牧不置可否。
  他这营洲城内什么人都有——
  唯独没有闲人。
  晏锦还要再说些什么时,蒙大柱快步走了过来:“将军,府中有人传话,需您立即回府一趟。”
  萧牧颔首,对晏锦道:“阁下请便。”
  “是,萧侯爷且忙正事。”晏锦满脸写着自来熟,拱手道:“待侯爷得闲,在下再登门拜访。”
  面对对方如此厚颜攀附之举,萧牧竟应允道:“随时恭候。”
  见萧牧转身离去甚远,晏锦仍在目送对方背影,衡玉有些好奇地问:“你总盯着萧侯爷作甚?”
  晏锦摇了下扇子,摇头叹息。
  衡玉愈发不解之际,只听他拿棋逢对手的语气说道:“此人生得如此俊美,实在是有些威胁到我了。”
  “……”衡玉险些没忍住翻白眼。
  偏生对方又转头含笑问她:“小玉儿,依你之见,吾与萧候孰美?”
  衡玉作势认真想了想,笑微微地回他:“还是萧将军更胜一筹。”
  “你怕不是喜新厌旧。”晏锦拿扇子捂着心口,神色颇为受伤。
  衡玉再懒得理他,转头问吉吉:“可找到地方了?”
  吉吉点头,伸手指向前方长街:“就在这条长街的街尾处。”
  今日晨早随萧夫人来至靖水楼外,姑娘借口想吃蜜饯,实则是让她去寻信上的去处。
  “哦?是什么好地方?”晏锦凑过来问。


第028章 认清了
  “赌坊,你去不去?”
  “这怎能少得了我!”晏锦忙跟上去。
  几人来至街尾处,果然见得一家赌坊正开着门,招牌上写“千金顾”三字。
  衡玉看了一眼,只觉得将“顾”字改成“无”,或更贴切些。
  “没银子来赌什么钱!滚出去!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随着伙计的一声骂,一道人影被丢了出来。
  那人爬起身来,骂骂咧咧地离开:“老子迟早睡了这姓顾的婆娘,到时候整间赌坊都是我的!一个婆娘出来开赌坊,横什么横……”
  衡玉几人走了进去,四下银子铜板摔在赌桌上的声音、骰子摇动的声音、笑声骂声混作一团。
  在这样放眼全是男人的环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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