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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吉时已到-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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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不能杀了我,是吗?”永阳长公主神态舒展:“我便在此,姜家阿兄若有本领,只管杀便是了。”
  她抬手,指向一旁檀木架上挂着的那把代表天子威仪的斩马剑。
  姜正辅蓦地攥紧十指,走向那斩马剑。
  抬手欲取剑时,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他闭了闭眼睛,试图强压下心口处几近无法承受的悲怒。
  “你不必以此激将于我……说到底,不过是想借机寻了罪名将我除去,以便把控中书省……休想!”
  姜正辅目光如刀,定在她脸上:“你想监国摄政篡位,且要问过我中书省上下是否答应!……我迟早会找出证据,将你之罪行昭之于众!莫说帝位,你日后只能是世人眼中人人得而诛之,遭永世唾骂的乱臣家贼,李氏宗谱与祖坟之内,也绝不会有你李蔚容身之地!”
  永阳长公主笑了一声:“好啊,那我便等着姜家阿兄早日将我治罪。”
  姜正辅再不愿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此地。
  “殿下……”其蓁很快走了进来。
  “怕什么。”永阳长公主转身走向窗棂处,淡声道:“这是只老狐狸,即便是面对杀子之仇,仍是如此冷静……我倒盼着他朝我举剑,或是跑出去大声宣扬我要篡位,如此,疯子便是他来当了。”
  其蓁只是道:“殿下无事就好。”
  “他竟不好奇,这些年来我为何要独独留着他吗。”永阳长公主抬手将窗棂推开:“一则,姜家树大根深,轻易撼动不得。二则,我需要他们这帮士族来牵制东宫势力,以免让昶儿大权独握……”
  “这第三个原因么……自然是需要他来做替罪羊。”
  永阳长公主看向窗外那株老梅树:“他若也早早死了,时家之事便不好同敬之他们解释了……只可惜,我如此煞费苦心,一次又一次将证据摆给他们瞧,敬之那孩子这些年来还是一直心存疑虑,真是不叫人省心。”
  她叹道:“时至今日……既是瞒不住了,这替罪羊,便也无用了。”
  其蓁闻言垂下了眼睛,低声道:“殿下还是勿要太过扰心了,不然怕是身子要撑不住的。”
  “这怎能是扰心呢,我等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此刻吗。”永阳长公主忽有些出神地道:“窗外这株梅树,我幼时便喜欢。但长大之后,我便知道,这甘露殿日后是皇兄的。而我,只能配了驸马搬出宫去——”
  “长公主府内也种满了梅树,但终究都比不上甘露殿里的这一株。”她渐回神,心满意足地笑了:“今年冬日,便可在此赏梅了。”
  其蓁只静静听着,而后取过一件罗衣,替她披上。
  “对了,我家猫儿……可有找过我没有?”永阳长公主随口问道。
  其蓁摇了头:“回殿下,自那日太子出事之后……婢子便未再见过衡娘子了。”
  永阳长公主轻叹了口气:“也好,暂且叫她冷静冷静也好。”
  其蓁难得语气犹豫地道:“殿下,衡娘子只怕是……”
  “她应当会想开的,只是迟早之事,本宫给她时间慢慢适应接受。”永阳长公主温声道:“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与我一样,心中皆向往公正二字,不满世俗对女子的桎梏……而我,可以帮她去做成她想做之事。”
  “可……”其蓁欲言又止。
  “莫要拿那些庸人的眼光去衡量她。”永阳长公主眼中含笑:“明日便让人在这甘露殿中,单独收拾一间书房出来,给我家猫儿,以备日后之用。”
  其蓁沉默片刻后,应了下来。
  姜正辅在一名候在甘露殿外的官员的搀扶下出了内宫,刚坐进马车内,便再支撑不住,蓦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243章 故人对坐(求月票
  “郎主!”
  随行的仆从大惊失色,连忙取出备着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让姜正辅服下。
  这是“姑爷”给的,说是必要时可拿来应急。
  姜正辅吞下药丸后,倚着隐囊靠在车壁上,纵是闭上了眼睛,仍可让人察觉到情绪的起伏涌动。
  仆从不敢多问任何。
  直到许久之后,姜正辅开口:“我无碍……回府吧。”
  仆从这才吩咐车夫回去。
  姜正辅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张开了眼睛,道:“换一条平日里不熟悉的路走。”
  “是。”
  马车缓缓驶入夜色。
  车夫依照家主交待,特地选了一条平日里几乎没走过的路,因此绕远了近一半的路程。
  夜色静谧,马蹄与车轮声极为醒耳。
  马车平稳地行上一座青石板桥之际,前方两侧桥下忽有黑影飞身而出,如挟着寒光的鬼魅一拥而上。
  马儿受惊扬蹄,发出嘶鸣。
  车夫神色大变,下意识地拼力握紧缰绳,车厢却仍被惊马猛地带着往前冲去。
  然而惊马也未曾能带他们逃离——
  桥头布下了极为锋利的绊马绳,几乎将两条马前腿生生截断了去。
  “哐!”地一声巨响,随着马儿挣扎倒地,车厢也被这巨大的惯力甩得往一侧翻落,仅靠着桥栏相阻,才未至于跌落桥下河水之中。
  “郎主!”
  车厢内的仆从艰难地爬坐起身,去扶姜正辅,边急声道:“保护郎主!”
  如此时局下,纵是再如何急着出门,堂堂一品中书令身侧也绝不会只带一名仆从与一位车夫——
  很快,暗中跟随着的十余名近随便现了身,同那些黑衣人缠斗厮杀。
  然而很快,双方局势便分出了上下。
  那些黑衣人出手狠绝,显然就是冲着将人杀光而来,半点不欲给姜正辅活着离开的机会。
  眼看着自己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姜正辅面色寒极。
  他料到了李蔚会对他下手,但却未曾想到他已绕路而行,却仍遭到了对方伏杀!
  下一刻,一名护在他身前的近随被长刀刺穿腹部,坠入河中,“砰”地砸出一圈巨大的水花,鲜血很快染红了一方河面。
  姜正辅退至桥栏边,左右皆有黑衣人持刀朝他靠近着。
  已经退无可退……
  姜正辅咬紧了后牙,没有恐惧,只有不甘。
  他不甘才得知真相,就要死在那披着人皮的恶鬼獠牙之下!
  长刀朝他袭来的一瞬,有寒光刺目——
  姜正辅下意识地抬手阻挡,余光内却见另有一道黑影闪身而至,手中长剑抹穿了那黑衣人的脖颈。
  鲜血喷洒,黑衣人手中长刀坠地,捂着脖子抽搐倒地。
  下一刻,那挂着血珠的长剑指向了另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连连后退抵挡之际,被那人飞身而起踹在心口处,仰面坠入了桥下。
  看着那持剑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姜正辅一时大感意外——定北侯?!
  来不及多做反应,姜正辅下意识地看向四下,只见桥头两侧皆有侯府亲卫极快地涌上桥面,将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
  “姜大人可需活口吗?”萧牧微侧首,问身后之人。
  姜正辅眼神肃寒:“不必了。”
  他们是谁的人,他甚至要比这些黑衣人还要清楚。
  见自家将军微一点头,王敬勇会意。
  在一片围杀声中,姜正辅跟着萧牧走下了青石桥。
  “便由萧某送姜大人回府吧。”萧牧提议道。
  换作往常,姜正辅必然肃容冷目拒绝。
  但此刻:“有劳萧节使了。”
  他身上也染着血,面上有擦伤,花白的发髻些许凌乱,弯身欲上萧牧备下的马车时,背影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苍老。
  他身形不甚稳,动作艰难之际,青年有力的手掌扶在他身后,托着他上了马车。
  姜正辅微微回头,看向那青年。
  青年很快上了马,跟在马车旁。
  马车驶动,一路平稳地将他送回到了姜府。
  郎主深夜入宫,姜府尚未闭门,门人听得动静迎出来,见得自家郎主如此形容,不由大惊,忙上前将人扶住。
  “多谢萧节使此番出手相救……”姜正辅看向那无意下马的青年,道:“还请萧节使入府一叙。”
  对方亲自出面搭救于他,已不存在所谓基于立场明暗的避嫌之说。
  萧牧闻言遂下马,朝姜正辅无声抬手,与之一同走进了姜府内。
  这座府邸,幼时他来了无数次。
  身侧之人,是曾亲自授他开蒙的世叔。
  萧牧感受着此时这座府邸的寂落与冷清,一路无言,来到了偏厅内。
  士族出身,时刻注重体面风骨的姜正辅,甚至未有去更衣整理形容,就这般与萧牧对坐,屏退了所有下人,并严令交待:“守好各处,不可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管事退下前,亲自奉来了一壶热茶,此时茶汽袅袅,在二人之间舒卷。
  姜正辅低声开口,未提这场险些令他丧命的截杀,未提永阳长公主的所作所为所图,而是道——
  “九年前,舒国公府陷通敌案,抄家当夜,未见舒国公之子时敬之。之后,我奉旨负责追缉他的下落。”
  萧牧微垂着眼睛,一时未语。
  那道声音继续缓缓说道:“千里追缉,终在一个雨夜,于幽州城外一座破庙内,发现了他的行迹——”
  萧牧神色微怔,抬眼看向他。
  当年于破庙之中,他与幼年阿衡藏身于佛像之后,有人欲上前查看之际,被为首之人及时叫止……
  彼时只顾逃亡,家破人亡之下心中恨意滔天,未曾能留意到此中异样,只当自己尚有些运气在,天不绝他。
  “本以为就此能让他逃过一劫,但不久之后,还是搜寻到了他的尸身。”姜正辅道:“那尸身被寻到时,已难辨面目,只靠着身形特征及贴身之物,方才得以‘确认’了身份……我未曾想过要深究,不曾让人继续探查。心中……始终存了份侥幸,盼着他能换个身份活下去。”
  姜正辅看着对坐的青年,眼底微红:“但未曾想到的是,时隔多年,他再出现时,我却已认不出了。”


第244章 世间最残忍的屠戮
  茶雾渐淡间,青年开了口。
  “姜世叔——”
  姜正辅面容微颤,慈声应了声:“哎。”
  在世人眼中,他冷肃漠然,不易接近,向来不是什么温和泛爱之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此生只娶妻一人,未曾纳妾,未曾续弦,仅得一儿一女。
  而挚友家中之子敬之,在他眼前长大,三岁开蒙第一句诗词是他所授,小小的手第一次试着握笔,是他手把手所教……
  那个处处出色的孩子,在他眼中,与亲子无异。
  而如今,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已长成了沉定内敛的青年,是大盛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镇边节使。
  姜正辅几分欢喜庆幸几分欣慰窝心,开口时却只剩下了惭愧:“世叔如今才将你认出……此前因云朝之事,听信了许多风言风语,一直对你存有诸多偏见,于你百般为难针对,实在不堪为人长辈。”
  “如今一切皆已明朗,方知世叔这数年以来,所谓针对,也不过是使裴氏暗中监视我之举动,欲寻出我之真正错处把柄,而从不曾于暗中行构陷暗害之举。”萧牧道:“敬之从前深知世叔为人,该知世叔行事有底线,不屑行阴私手段——”
  青年说到此处,微一顿后,如实道:“只是自九年前之事后,我待世叔,亦生出了极深的偏见误解与猜疑。”
  于是,他无法再相信以往的认知。
  “可你这些年来,却也未曾因这份猜疑而试图出手对付过我。”姜正辅看着他,问:“敬之,你这些年来重权在握,难道便果真不曾想过要……”
  余下的话,不必明说了。
  “若说从未有过此等念头,便太过虚伪了。”萧牧坦言道:“想过,且不止一次。”
  青年微垂眸,看向小几上的那盏绣着墨竹图的纱灯:“只是每每夜中登高望及四下灯火,念及幼时在父亲面前所立誓言,便又动摇了。如此反反复复之下,时常不知究竟何为对,何为错。”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话及此处,青年眉宇间肉眼可见顷刻变得从容且明朗了:“见她所为,听她所言,便答案渐明,从此不再被困守其内了。”
  姜正辅听得眼眶愈红,眼底却满是欣慰:“世叔猜测过,你或还在人世,常会担心你为仇恨蒙眼,失了本心。报仇无错,你做什么,也都不为错,但你自幼心志坚正,心怀苍生公义,这些本心不可能被全然抹灭,两相煎熬之下,我恐你就此被磨碎……”
  姜正辅声音已是微哑:“你能于此间守住本心,寻得平衡之道,世叔当真感到万分庆幸。此乃你我之幸,亦是天下之大幸。”
  他看着面前挺拔磊落的青年,面上带笑,泪水却已湿了眼角:“若云朝知晓你回来了……还不知要高兴成何种模样。”
  “云朝被害枉死,我定会为他讨回这份公道——”
  “不。”姜正辅缓声道:“此事该由我这个做父亲的去做。”
  他看向萧牧:“还有当年时大哥之事……敬之,你如今是否也已知晓真凶何人了?”
  萧牧微抿直了嘴角:“是,往事已悉数明朗。”
  四下安静了片刻,姜正辅哑声问:“当年之事,我虽非知情者,但袖手旁观亦是事实……敬之,你可怪我吗?”
  “从前恨过,怪过。”萧牧就像个寻常晚辈那般坦诚地道:“我曾想,纵只是袖手旁观亦为帮凶。但一路走到今日,此时已明白了世叔之身不由己——且当年之事,君心已定,谁也无法更改。”
  “君心已定……”姜正辅的眼神有些遥远:“当年在天牢之中,你父亲,也曾对我说过这四个字。”
  “当日,前去舒国公府拿人,乃我自荐。”他回忆着那一日皇帝勃然大怒的模样,道:“事出突然,此前我并未得到丝毫风声,圣人召我等入宫相议,态度无可转圜……于是我自荐前往查办此事,出宫之际命人传信给云朝,让他务必将你拖住……以换取些许生机可能。”
  萧牧闻言,不由想到那日在临水而建的酒楼内,好友拉着他投壶,如何也不肯放他归家的画面——
  原来……竟是如此。
  “我彼时想,此事由我来经手查办,总好过交到旁人或时家政敌手中。”姜正辅将往日一切言明:“而圣人因此,对我亦存下了‘考验’之心,一直在暗中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晚我于天牢内见了时大哥最后一面,他反倒劝说于我,勿要再插手此事……”
  回忆到此处,姜正辅露出一丝苦涩笑意:“我那时便知道,兄长那些话,是为了让我的良心好过一些。”
  他强压下翻腾的泪,看向萧牧:“你可会觉得,世叔此时与你说这些已难辨真假之言,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不。”萧牧道:“我信父亲——”
  那是父亲会做出的事,说出的话。
  他看向面前发鬓苍白,面上有着淤青与血迹,眼底写满了愧疚的姜氏家主,道:“如今也信世叔。”
  青年起身,朝姜正辅抬手施礼:“敬之多谢世叔当年暗中相护之恩。”
  “……”姜正辅缓缓起身,颤颤伸手相扶,眼眶中的泪终还是落了下来。
  有些话,只需一句,便是莫大救赎。
  他不需要这句谢,但需要这份发自内心的谅解以作自我救赎。
  萧牧扶着他缓缓坐了回去。
  许久,姜正辅复才得以平复心绪,道:“……我早该想到是李蔚了,她自幼性情张扬炽烈,本就非那肯安于深宅的笼中鸟池中物,这些年来如此模样,我早该察觉到异样的。”
  “只是她先是失了驸马,之后又遇你家中遭难,老师之死讯忽然传入京中,打击接连而至,她就此一病不起,演得入木三分……我实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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