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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吉时已到-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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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海面上微笑凝滞。
  “我喜欢江南山水!”少女越说越欢喜:“你去过江南吗?果真如诗中所写那般?”
  她说话间渐有些激动,伸手抓住了印海一只手臂。
  印海将手臂抽出,含笑道:“裴姑娘误会了……贫僧的意思是,你我当各行其路,各得自由。”
  “你这根本是歪理,为何一个人的自由是自由,两个人的自由便成枷锁了呢?”裴无双不满地道:“说什么参悟红尘,你带着既有的想法入此尘世,这般顽守己见,试都不肯试,谈何真正参悟?”
  印海听得颇头疼,趁她要据理力争之际,一只手掌撑在巨石上,从旁侧一跃而下。
  “怎么又跑,我还没说完呢!——哎呀!”裴无双快走两步想追上去,身形忽然一弯:“嘶,我的脚……”
  走出数步的印海无奈停下,回头看向她:“别装了。”
  “你觉得我是装的,那还回头问……”女孩子忍不住露出笑意,尽量维持着可怜巴巴的神色:“但我真不是装的,真崴到了。”
  见他似有些犹豫,她连忙打蛇随棍上:“你背我吧?”
  印海听了就要走。
  “欸!等等!不背不背,扶着也行啊!”裴无双退而求其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此话音落,倒见他慢慢走了回来。
  裴无双见状,强忍着不笑出来。
  印海来到她面前,右手探向腰间的佩剑。
  裴无双顿时瞪大眼睛:“你……你……”
  她,她虽过分了些,但罪不至死吧!
  下一刻,就见他要佩剑解了下来,递给她:“自己拄着回去吧。”
  而后,不待她反应,便拎着酒壶走了。
  “喂!”
  裴无双急得跺脚,碰到伤处却更疼了。
  她哀嚎了一声,看到手中佩剑,却眨了眨眼睛。
  她将那佩剑抱在怀里,面上渐渐有了笑意,忽然抬头朝他的方向喊道:“这算定情信物吧!”
  “……”印海头也没回,走得更快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咯!”小姑娘将那剑鞘抱得紧紧的,笑了笑,自语道:“反正我可不会还回去了……”
  她傻乐着走了一会儿,就见女使寻了过来。
  “姑娘,您的脚怎么了!”女使颇紧张地上前将人扶住。
  裴无双跛着脚走路,声音里却都是笑意:“我的脚,可是懂事得很呢……”
  说着,不由问那女使:“你怎知我在此处?”
  “印副将告诉婢子的,让婢子来找姑娘。”
  裴无双听得面上笑容愈发甜了,小声道:“我就知道,嘴硬心软……”
  篝火燃了彻夜,天色将亮方熄。
  衡玉醒来时,入目便见帐顶,反应了一会儿,才看向四下。
  她是在营帐内——
  昨晚本说好了去镇上客栈投宿的,她怎么睡在这儿?
  “姑娘醒了。”翠槐从外面端了盆用来洗漱的热水进来。
  “我昨晚……是醉了?”衡玉坐起身问,脑子里开始重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
  她本就喝了个半醉了,后来裴无双又拉她围火吃酒,再后来么……好像两人都喝倒了。
  “是啊,姑娘醉了……”翠槐道:“侯爷见状,便让婢子伺候着姑娘在他的帐中歇下了。”
  “过程呢?”衡玉若有所思地问。
  她怎记得,喝到最后时,萧牧去寻了她,刚在她身边坐下……她好像,便倒他身上了?
  还是说她记岔了,或是……做梦了?
  见她细问,翠槐轻咳一声,才道:“姑娘醉得厉害,倒在了侯爷腿上便睡着了,是侯爷……将姑娘抱回这帐中来的。”
  还睡他腿上了!
  衡玉大感惊诧——她醉时,竟……如此从心的么?
  且……抱回来的?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臂双手。
  “姑娘放心,彼时人都散去了,没几个人瞧见,不会有人乱说的。”翠槐小声道。
  衡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他昨夜歇在何处?”
  “是歇在了王副将帐中,王副将上半夜守夜,侯爷下半夜就起身了,好像是去了印副将那里议事。”
  同一刻,王敬勇也刚醒来。
  然而刚一睁开眼睛,便觉脸上有些发痒,转脸去瞧,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棕黑的小眼睛。
  王敬勇一个弹坐起了身。
  “它怎么在这里!”他指着床上的小黑狗问道。
  守在帐内的士兵笑着道:“是顾娘子送来的。”
  “她送来,你就放我床上?”王敬勇皱紧了眉,“你们的规矩都去哪里了!”
  “可……那是顾娘子啊……”士兵干笑了一声。
  “是她又如何!”王敬勇看向那只朝自己爬来的奶狗,满眼写着拒绝——他都说了不想养了,这个女人简直离谱!
  “那……属下把它处理了?”士兵唯有试探地问。
  王敬勇的眉皱得更紧了。
  小狗来到他脚边,舔起了他白色里衣的裤腿。
  王敬勇脚猛地一缩,弯身将小狗拎了起来,在眼前皱眉打量了片刻,嫌弃地问:“这么小……怎么养?”
  “应当要喝奶吧?”士兵道。
  毫无经验的王副将眼神一变:“我哪儿来的奶?”
  “?!”这下换士兵难为情了起来——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必王副将亲自喂奶?
  “属下指的是羊奶……”
  王敬勇面色稍缓:“那取些过来。”
  “是。”士兵面色复杂地退了出去。
  衡玉洗漱罢,出了营帐,未见萧牧,便随口向一名士兵问道:“侯爷在何处?”
  “侯爷好像审昨日那刺客去了。”
  审刺客?
  衡玉点头。
  是去见故人了啊。
  最靠后的一座营帐内,堆放着扎营要用到的一应杂物。
  手脚被绑起的男人,背后抵着一口沉甸甸的木箱,瘫坐在那里,见有人进来,抬起眼皮看去的一瞬,眼底再次盈满了杀气。
  萧牧看了一眼他面前那些动也没动的饭菜,和结了一层油块的羊汤。
  “怎么,怕有毒吗?”他问。
  虽被绑了手脚,但用饭时会有士兵解开他的双手,在旁盯着他吃完。
  而他显然没吃。
  “假惺惺。”男人将脸别至一旁,声音冷硬:“成王败寇,要杀就杀,做这些花样给谁看!我烂命一条,哪里值得你萧将军如此费心!”
  萧牧看着他:“蓝青,我不想杀你——”
  男人眼神一变,皱眉看向萧牧:“你怎知我姓名?”
  他以往只是暗中保护晋王,而在明面上并无军职在身,对方竟然将他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吗!
  视线中,那人逆光而立,挺拔的身影浸在帐外透进来的晨光中,虽模糊了面容,却仿佛清晰了某些平日里被隐藏起的气宇风仪——
  男人眼睫一颤,只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假条
  端午节带小朋友玩,小孩儿施展粘人术,让老母亲分身乏术,应该周一更新,大家见谅。


第153章 是他亲手所杀
  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喃喃问了声:“你是……何人?”
  他明知面前之人是定北侯萧牧,可是……
  视线中,那浸在光影中的人,向他答道:“是我。”
  那道早已褪去了少年青涩的声音极平缓,却仿佛仍带有昔年的旧影。
  这一刻,男人几乎停下了呼吸,身体也一寸寸僵住,只于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知是如何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郎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声音神态皆因震惊而反复不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
  郎君分明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道身影从光影中慢步走向了他,将原本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其内是一把陈旧斑驳的匕首。
  “这把匕首,你一直还留着——”萧牧道。
  男人闻言眼底惊诧更甚几分,视线在匕首上落定片刻后,猛地抬眼看向萧牧。
  “十二岁那年,我将此匕首赠予你,让你好生保护追随辰令。”萧牧看着手中匕首,似有些感慨世事弄人:“却未曾想到,时隔十二年后,你为替辰令报仇,恰以此刀锋示于我——”
  “郎君……”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之人,因激动而试图将被缚的身体往前挪动:“真的是您?!”
  这些事,除了晋王殿下,便只有郎君知晓!
  甚至晋王殿下都未必清楚这匕首的来历!
  只有郎君!
  只可能是郎君!
  男人几乎一瞬间红了眼眶。
  萧牧在他面前单膝蹲身下来,拿匕首割断了缚着他的绳结。
  男人刚得了自由,便“扑通”一声朝着萧牧跪了下去,重重叩首:“蓝青眼拙未能认出郎君,险些伤到郎君性命,实在罪该万死!”
  “你既追随辰令,替他复仇亦在职责之内,无错无罪。”萧牧站起身,眼底有些寂然:“当年,的确是我亲手杀了他。”
  世人皆知,四年前,定北侯萧牧平定晋王之乱,于两军阵前夺晋王性命,擒贼先杀王,一战扬名,封侯进爵,独揽北地兵权。
  跪在那里的蓝青身形微僵,缓缓抬起头来:“……当年,晋王殿下于战场之上可曾认出了郎君?”
  郎君的形容样貌显然改变过了!
  “开战前夕,我曾暗中前往晋军营中见过辰令一面。”
  蓝青意外至极。
  如此说来,开战前郎君便同晋王殿下表明了身份?!
  意外之后,便是惊惑不解:“既如此,又为何会……”
  故人相认之下,为何仍会开战对峙,且晋王殿下最终竟命丧于郎君刀下……
  萧牧道:“彼时战事胜负已成定居,那晚我前去,是为劝辰令退兵自降,保全最后一丝生机。”
  蓝青明白了,声音低了下来:“晋王殿下……不愿退兵,对吗?”
  萧牧看着蓝青身前那碗冷凝的羊汤,仿佛被带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滴水成冰,寒风猎猎鼓动着晋军旗帜的夜晚。
  二人于主帅帐中相坐。
  两盏酒饮下,故友“死而复生”,重逢的喜悦,很快便被时过境迁,世事变幻的沉重心情取代了。
  他们中间,此时摆着的是生死抉择。
  晋王又饮下一盏酒,起初开口时语气轻松——
  “咱们四人当中,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既反了,便不会降。”
  “我知你想保全我性命,不惜表明暴露身份,不顾已身安危只身来此,也要相劝……敬之,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我所求,向来也不止是活着。”
  “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与兄长皆是母后亲出,只因我小了兄长两岁,便注定与皇位无缘——可我恨的从来不是兄长,我从前从未想过要和兄长争夺储君之位,可父皇多疑,他立了兄长为储,便将尚在幼年的我看作了需要提防的外人恶人……”
  “他不仅多疑,更是糊涂无能,时家究竟是否通敌,他当真心中没有判断吗?所有的不公,皆是源于他!我恨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时家出事后,我与兄长有意暗查此中蹊跷,被他察觉,兄长禁足东宫,而我受罚之后,便被他一道圣谕指来了这苦寒之地,得到的只有一句‘无召不得入京’!我是被他赶出来的,且从此后便是连家都回不得了……”
  “初至北境时,异族虎视眈眈,麾下副将不听指挥,各处阳奉阴违,我全然不知如何是好,狼狈又无用……”
  “后来我渐渐懂了,唯有自身强大,才有机会亲手粉碎那些不公。”
  “我想替时家翻案,我想离开这将我变成困兽的北地,我要证明父皇是错的,让他知道今时今日的一切皆是他一手造成!”
  “敬之,你不必可怜我,更加不必心怀愧对——我所做一切,往深了说,并非是为了时家,皆是发自本心执念而已。你该是知道我的,我自幼便不是什么安分的性情,只要有人稍稍一推,便可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会降。以罪人之身苟延残喘,实在窝囊。纵你今日放我离去,隐姓埋名躲藏度日也太过无趣。”
  “饮罢这一壶酒,明日战场之上你不必留情,自幼你我比试切磋,你从未赢过我,你知我性情敏感难测,因此刻意相让,却又怕我看出你在相让——明日,切记不可再让了,否则我会当你看不起我。”
  “此一战,我想痛痛快快战到底,便是输,也要输得不留遗憾——”
  “就当成全我了,敬之。”
  “你今日来看我,知晓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
  于是,重逢即为永别。
  次日两军阵前,胜负已定之际,他不过只犹豫了短短半息间,好友已经撞上了他手中的长刀,替他下了最后的决心。
  他看着好友猩红的鲜血自口中涌出,只觉天地俱寂,耳边金戈铁蹄厮杀声,全都消失了。
  他真的“成全”了好友吗?
  他不确定。
  但好友之死,却是真正“成全”了萧牧。
  说得冷漠些,他是最终的得益者。
  故而,杀便是杀了,人是他亲手所杀,没有苦衷,没有隐情——
  “人是我杀的,无论我是谁。你之后若还想继续替他报仇,亦无可厚非。”萧牧自旧事中抽回神思,对蓝青说道。
  蓝青沉默许久。
  “这是晋王殿下自己的选择……非是郎君之过。”他声音微沙哑地道:“况且成王败寇,战场上的生死,本就无对错之分,我一直清楚这一点……所谓替晋王殿下报仇,不过也只是我拿来哄骗自己活下去的由头罢了。”
  他再抬起头时,眼中已不见了死寂和戾气,反而笑了笑:“况且……论单挑我不是郎君对手,论人多势众,更是连郎君的身也近不得,再谈报仇,不是找死么?”
  萧牧也笑了笑:“无妨,你大可一试,只是我大约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故你还需思量清楚,最好是交待罢后事之后再动手。”
  蓝青笑得咧嘴。
  片刻后,看着萧牧问:“郎君这些年来……还好吗?”
  故人重逢,免不得有许多话想问,但他还是挑了句看似最缥缈的来问。
  “倒也还过得去。”萧牧语气有几分随意。
  蓝青又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发涩。
  郎君变了太多,却又好像没怎么变。
  “说来,有一桩旧事,我想问一问你——”萧牧道。
  “郎君请讲。”蓝青也改为了站立。
  “当年,云朝自荐前往北地劝降,在晋军营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口中的云朝,便是姜正辅之子,姜云朝。
  因家中本就是世交之故,他与同龄的姜云朝一同长大,又一同被选为太子伴读,的加上晋王,四人一起读书习武,志趣相投,形影不离,皆是少时便累下的深厚情谊。
  少年时的时敬之本以为,他和好友与太子,必然会同父亲和姜世叔与圣人那般,君臣相携相知,共守大盛江山安定。
  然而九年前的那场变故,将他们四人皆推向了不同的立场。
  他虽保命却换了身份,辰令于北地造反,而前去劝降的云朝,死在了晋军营中——
  之后,便有“晋王扣下姜家郎君,胁迫萧牧退兵,萧牧不从,遂激得晋王杀姜家郎君以震军中士气”的说法传开。
  对于姜云朝之死的真相,萧牧一直怀有疑心,但那晚与晋王袒露身份之际,晋王却也只是低头饮酒,似不愿多提,更似不知如何说起。
  “姜家郎君之事……的确另有蹊跷在。”蓝青道:“当年姜郎君前来劝降,晋王殿下起初虽未肯听劝,却也好生招待。且彼时战事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晋王殿下之后在姜家郎君的劝说下,也略有些动摇了,然而就在此等关键之时,姜郎君却忽然中毒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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