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寂寂无名到闪耀乒坛-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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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晴这个孩子要强,虽然教练员明眼都知道她拿不到女单冠军,或许她自己也知道,但她就是不放弃!
而这样的屡败屡战,放在平时没什么关系,可以当做磨练。
但明年要去的,可是世锦赛!
世锦赛不是华国自己家办的!世锦赛的金牌竞争者,不止亚洲的日国、朝国等,还有来自欧洲、瑞国、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无数劲敌!
华国队不止要单打金牌,更不能丢双打、混双乃至团体金牌!
从代表女子团体赛的考比伦杯举办以来,华国女队已经连续五届捧得冠军杯!明年的考比伦杯,他们不会,也绝不能丢掉团体赛的金牌!
而常晴以优秀的实力和成绩成为了团体赛当中,当仁不让的双打组合主力!
——道理谁都懂,但孙久林也曾是职业乒乓球运动员,知道当运动员个人接受这样的团体安排时,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常晴虽然年纪小,又是女孩,但极有天赋,又肯吃苦,还有一股气劲,一股信念,运动员就需要这样的劲儿和信念,这种为了夺冠不顾一切,拼尽全力的精神。
但目前这个情况,这种精神反而成了他们的难题。
或许,只有俞近识能劝得了常晴。
孙久林透露了俞近识住院的消息,常晴自然要去看,他也就顺理成章把人利用周日放假的机会,带去医院看俞近识。
医院的气味不算好,总让人感觉那一股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孙久林带着常晴到了病房外,和她又多说了几句。
“小十得的病不是简单的病,刚开始的时候,就是疼痛,局部的疼痛,我们打比赛的,这点伤病是常有的,谁也没有注意。”
“直到他有一次比赛的时候,直接摔断了腿。”
“很奇怪吧,正常人在场上,即便是为了救球摔了,也不至于这样,但就是那么轻轻一摔,骨头就断了,血撒了一地,是骨头插了出来,别人都以为是事故,只有去医院检查的我们几个人和教练知道,知道出大事了。”
“就这样,他治疗两个月后还坚持打完了全运会,赛后采访都没来及做,就送去医院了。”
“放在以前,这种病是要截肢的,截肢可能也治不好,命也保不住,教练在急救室外面骂他,骂这小子为了一个冠军,连命都不要了。”
原本想是用俞近识的事情劝劝常晴,但说着说着,孙久林自己跑了题也没发现,甚至还眼睛红了起来,这个近四十岁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在小姑娘面前红眼,“我知道,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急疯了,都在找医生,找治疗方法,川队说要把他换下来,让他回去养病,但他说不行,他一定要带他们把金牌拿回来。”
“那个时候,小十自己估计也知道,他那届之后,川队就再也没在全运会上有拿到男单金牌的机会了,就算有,也不知道那年那月。他退了,一旦开始全面的治疗,就绝不可能有机会在上赛场。”
“后来躺在病床上,打了镇痛的药,他笑着说,这样接下来好几个月上不了赛场了,还让教练等着,等他治好了病,再回来打比赛。”
“那个时候连命都没有了,还打什么比赛?他说他还能活,他命硬,让教练别给他退役,如果退了他,就是过河拆桥,他就算在手术台上,也要打电话回来骂人的。”
他们等了他两年,最后,俞近识同意内部退役。
消息一直没有公布,直到五年后他自己回来了,自己亲自向全国,全世界喜欢他的人,喜欢乒乓球的人宣布这个消息。
“后来还真和这小子说的一样,命硬,是真的特别的硬,医生都说了,他要是早得病十年,只能截肢,这是赶上好时候了,就这样,五年的存活率也只有一半多些,他不仅活下来了,还回来了。”
孙久林说,“我们赢比赛的时候,尤其是一些不可能赢的比赛,就会有人说,这是奇迹,小十在医学上创造了奇迹,他的病是好了,但疼痛,还有骨质问题没有完全消失,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挺像他的。”
明知道可能活不下去,还要说自己会回来。
明知道没法继续职业生涯,却还要让教练别给自己退役。
明知道……却从没有放弃。
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想放弃,也不得不放弃。
孙久林和她说这些,就是想让常晴明白这个道理。
他和俞近识是走过人生最重要的数年的好搭档,俞近识的徒弟,也是他的徒弟。
“你比他更年轻,你的路也更长,有这口气在很好,在赛场上打出来,是你的有点。”
孙久林揉了揉眼睛,转身看房门,不敢看常晴,“但是,人有时候,真的没法改变一些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什么,说什么,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聪明的孩子……只是,多想想吧,小十他也不容易,因为收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徒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承受上面的压力了。”
“很多时候,教练们承受的压力,还有我们不得不进行的抉择,你们是不知道的。”
做完了一大段心理建设,孙久林把人放进去了。
这下,俞近识说什么常晴也得听着,让常晴脾气收敛些,更好劝她。
她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还有两个床位,躺着其他病人,一动不动的,俞近识在靠窗的最里边,坐在床上,靠着枕头,似乎是在看窗外的过程中睡着了。
等她靠近,他才转过头,睁开眼,又看了眼门口孙久林的身影。
“我和他说过,别告诉你们。”
常晴说,“你是我师父,我本来该第一时间来看您。”
她从没想过,看起来那么强大,那么厉害,那么不可战胜的俞近识,其实一直都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他陪打的时候,从不打爆发球,也很少跑动,就这样就能轻飘飘把他们这几个小孩按在地上摩擦。
他们都认为是他太强,却不知道更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用其他的打法。
俞近识很了解她,从性格到实力。
但她真的了解他吗?
“行了,”
俞近识上下打量着常晴,半晌没有继续开口,但常晴觉得,他已经把“你最近状态的确不行”这段话写在了脸上。
她正准备认错。
俞近识说,“你们两,就这么空手来的吗?”
常晴:“……?”
“看病人要带水果,这不是常识吗?”
俞近识指了指柜子上的篮子,“陈钯上次来,还带了一篮橘子呢,你们两可真行。”
常晴立刻说,“我现在去买。”
师父说的对啊,应该买点水果……不对,她是来说正事的!
“说正事,水果也不便宜。”
俞近识自己都笑了起来,看常晴的反应就知道这认真的小孩被逗到了,“给你放半个月假,去区城。”
常晴:“……?”
俞近识说,“陈国鸣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最近带的队伍,被隔壁柳城的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在电话里一个大男人酒喝多了,哭的和自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一样,我说到时候送给外援给他,他才挂了电话。”
常晴:……?
她持续呆掉中。
我?外援?区城?
马上月底,所有人都在备战接下来的公开赛,一队的主力梦里都是明年世锦赛的赛场,各种录像,各种战术研究,各种反复训练,每天她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时候,放假,回区城,去,去干什么?
去把柳城的队伍打个落花流水……帮陈教练报个仇?
俞近识接着说,“多思考,你已经想的不比骆景少,可现在——”
他摊手,“你连来看病人要带点东西都忘了,你人来了能怎么办?给我送饭?帮我买菜?不回去训练了?还是在我的病床面前痛哭流涕?”
“你留在这儿也没有用,只会越打越烂。等你休假回来,如果还是打这么烂,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实去打团体赛和双打。”
他抬头,认真看她,“守住考比伦杯没那么容易,捧起它更难,还有双打和混双,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搭档,都需要一个世界冠军去证明你们的实力、”
“单打是最重要的,但它并不是唯一重要的,我们要的究竟是什么,等你找到了答案,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有时候一直呆在牛角尖里,很容易把自己缠死。
但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种环境,说不定思维能破茧而出!
而那个时候,就是她重整旗鼓,展翅高飞的时候。
而接到首都发来的人员安排的消息——
区城体校的校长反复看着常晴的资料,又看了眼区城近来的乒乓球成绩。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近年来区城的乒乓球水平下滑严重!
这样厉害的苗子,无情的冠军收割机器,当年都没有被收入学校,足以说明问题出在了哪里!
彻查,从招生办到领导层。
全都来写反省信,开会自检!
第38章 国球无双38 降维打击
区城体校的领导和教练员; 都指望着孩子出成绩,孩子有成绩,出路好; 代表他们培养的能力不错。
去年送了一个叫做周强的进省队,是篮球项目。除此之外; 再没有一个进省队的好苗子。
尤其是乒乓球,好几年了; 以前省队来的时候,还能挑走一两个,就算后面有被退回来的,但也比现在好。
乒乓球项目有两个教练; 陈国鸣不是总教练; 但干活、选人、操心的事; 累的事,基本就是他干; 另一个只负责拍板、看资料、和领导走动以及骂人,姓马; 叫有理。
久而久之; 陈国鸣也佛了;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带好人就行; 但近年来送来的孩子,不是吃不了苦,就是不肯好好训练,而且招的人都是另一个教练员马有理拍板,这其中的事儿不用多说,关系复杂得很。
从常晴那件事; 他就察觉到点什么,这么搞,果然把区城体校的体育生质量搞下去了,上面多次责问,要求体校加强训练和教育,为国家多输送人才,但这哪是想做就能做成的事?
因为这件事,马有理被校长叫去骂了一顿,听说还写了什么反省信,这让马有理这几天的脸色更差了。
和现在没落的区城不同,邻城柳城体校采取的就是鸡血政策,成绩好的学生,不光带他们的教练员有奖励,学生自己本人也有奖励。
努力和竞争从新生就开始,所有人都以冲入省队为目标进行着训练,和越来越拉胯的区城自然不是一个等级。
去年区城想承办省级的运动会,直接被淘汰了,实在是没有那个实力和成绩,这也让领导开始反思学校的情况,经过开会讨论,决定邀请附近的几个体校,派队来区城进行“交流”,也让区城的学生有点竞争意识,当然,办活动,增加体育文化的交流,对于领导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柳城自然高兴地来了,有人花钱请他们来,包吃包住,说是交流,其实谁都知道区城体校的学生水平如何,他们过来,是带着“指导”的姿态来的。
柳城派来的学生,有田径队、篮球队和乒乓球队的,都是男生,住在体校空着的学生宿舍里住,除了柳城,还有另一个小城——雄城来的队伍。
上一次的交流赛,区城自己的乒乓球队被打的落花流水,陈国鸣把这事说过俞近识听,其实并没有俞近识说的那么夸张,只是他有些感慨,原本区城的水平是不错的,可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没有了乒乓球的苗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又说起当年常晴也是被区城体校错过的人才,问俞近识,是不是他们错过太多人才,才变成这样。
陈国鸣是有心无力,但俞近识挂了电话,没几天就把常晴塞了回来,反而让陈国鸣惊着了——什么意思,俞近识不会以为自己在和他要人吧?
他听电话里的杂音,俞近识估计是在医院,可他问了,俞近识又不承认自己发病,他那个病多严重,陈国鸣是知道的,想来肯定是小俞怕自己担心,故意瞒着不说,还把常晴送回来,这难道不是托孤吗?!难道……
难道?!!!!
卧槽!想到这里,陈国鸣晚上在家里垂于梦中惊坐起,吓得他老婆以为怎么了。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穿了衣服出去打电话到首都问。
什么,只是回来放假半个月?半个月就回去,年后还要参加世锦赛?
那没事了。
陈国鸣:)
不过这消息不仅给了陈国鸣,还给了体校,估计马有理被叫去写自省信,就和常晴回来脱不了关系。
新来的校长有决心,做事也雷厉风行,知道常晴是被体校错过的苗子,敏锐地意识到他们的招生层在几年前就出了问题!
按理来说,陈国鸣应该在常晴来的时候去接一下这个孩子。
但谁知道前一天他妻子的母亲生了急病,陈国鸣得跟人把老母亲送去省城的医院,这件事汇报给上面,校长把接人的事交给了马有理。
说是首都送来的孩子,暂时在体校乒乓球队住半个月,到时候柳城他们走之前,还有一场交流赛,可以让这孩子上,按照外援来报就行。
马有理除了头衔带个乒乓球,是乒乓球教练以外,基本生活就和乒乓球没有任何关系,常晴是谁?你问他葛小若是谁他都不知道!
人都十六岁了,这么大一活人,也是本地人,总不能连体校乒乓球宿舍在哪都找不到吧?而且,听说还和陈国鸣有点关系,他可没那个心情去招待老陈的亲戚!
说不定背后告自己黑状,让校长盯上自己的就是陈国鸣!
不然好端端的,他们能在会上用乒乓球招生的事情挤兑自己吗?
马有理交代了宿管几句这件事,让宿管到时候办好入住就行,随后把办公室一锁,提前下班走了。
他自己憋了一肚子火,回去还没地方发。
上次好不容易弄进来的那个刘耀,简直就是个草包,介绍来的时候说是进省队的苗子,结果来了几年,除了打架还干过点别的什么好事没?
老同学真是害人!
马有理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下班走了,更不知道,在露天的乒乓球训练场上,区城乒乓球队的队员二伟已经急的快不行了!
“王哥,怎么办啊?和柳城的那几个小子约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咱们人都凑不够,一会咋办啊?真就两个人和他们对面三个人打?”
“咱们这边没人来助威就算了,连人都凑不齐,这,这……”
二伟今年十五岁,是乒乓球队的老队员了,听起来“老”,但年龄摆在这儿,还是个小孩,和无数充满干劲的少年一样,喜欢拉帮结派和折腾。
他个子不高,脸上长了几个痘,剃着寸头,看王斌的时候,得仰着脸看。
枯燥的训练生活,谁都不喜欢,但要论打架,讲义气和所谓的面子,这群年轻气盛的少年必然是“义不容辞”的。
但现在放眼看看四周,在训练场边缘等着围观看戏的人是不少,可就是没有他们乒乓球的学生!要说有,也只有他和面前的王斌。
王斌和他同岁,个子更高一些,长脸,也是乒乓球项目中成绩最好的。
前天他们几个人和柳城的乒乓球队在食堂因为几句话打了起来,对面显然很看不清区城的人,“就你们这几个垃圾,留在体校里混吃混喝,还好意思和我们抢位置,如果我是你,输了球早就自己提出滚蛋了!”
男孩儿们都正是好斗的年纪,别说对面说话这么难听,就是有时候一个碰撞,一个眼神不对了,都可能打起来。
但王斌他们更气的是,对面说的是——事实!
但是王斌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