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妇女主任-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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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山颔首。
赵柯笑道:“辛苦您了,好好休息。”
“应该的。”
钱婆子答应后,缓缓离去。
自打老钱头瘫在炕上,表面上还是骂人骂得欢,实际上身体在一天天地流失生命力,赵建国每次回村儿去瞧他,回家提起他的说辞都会差一些。
久病床前无孝子,钱俊和李梅一来要上工,二来本身也没有耐性一直伺候一个不能动还暴脾气的老头,没准儿心里还悄悄期待过这个负担早点儿没。
所以主要还是钱婆子在照顾老钱头。
但村儿里大家都看得见,钱婆子变了很多。
赵建国也说过,他去看诊的时候发现,钱婆子对老钱头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他们还一个屋住着,不给老钱头收拾干净,她自个儿也受不了,但老钱头不能自控,加之故意折腾人,总是弄得很恶心。
头半年钱婆子还能忍,去年跟赵二奶她们处多了,再回家就越来越不能忍受,今年一开春儿,她就要求儿子钱俊给她单独垒了一个一人住的屋子,搬了进去。
她刚开始变得不安分,子女会指责她,想要她变回去,让她不要折腾,等发现她真的不再柔软好说话,关系反倒在“好转”。
有一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不去善待温柔善良,却屈从于蛮横强硬。
而钱婆子甚至跟蛮横不沾边儿,比当初的老钱头差远了……
·
傍晚,母猪的躁动明显了很多,另外两个接生员赵春花和尹知青回家吃了个晚饭,就留在养猪场陪产。
村里人在老槐树下和晒场闲唠嗑到天黑,才步子安逸地各回各家。
大伙儿都等不了了,还不如睡一觉,明天一睁眼,收获惊喜。
赵芸芸仍然无家可归,得知赵柯还要跟她的老父亲在这儿等猪,在一个人去赵柯炕上睡觉和在这儿陪着之间,艰难地选择留下,“你看我这舍命陪君子呢。”
赵柯“感激”她:“你这命,还挺实惠。”
赵芸芸故意提高音量,说给人听,“我连三根儿烟都比不上呢,可不是不值钱吗。”
赵新山烟全被没收了,昨天到现在一口烟没抽着,有些犯烟瘾,对烦人的亲闺女毫无亲情,“滚蛋,哪凉快儿哪待着去!”
赵芸芸得了骂,灰溜溜地蹲到一边儿去,坐了没多久就开始啪啪拍蚊子,实在受不了当蚊子的晚餐,溜回去了。
晚上十点半,母猪的躁动剧烈,真发动了。
煤油灯挂满这个猪圈单间的四个角落,猪圈里还算亮堂。
没有问题,尽量不人工辅助生产,所以刚开始只有赵春花一个人在里面陪着。
赵柯、赵新山和朱大娘、尹知青都站在猪栏外面儿,安静地等着。
十点五十多,母猪的喊叫一声比一声难受,暴躁地躺下,起来,又躺下,又起来……几次之后,产道口开开合合,时而露出鸡蛋大小红色的小猪崽身体,时而又缩回去。
赵柯他们不由地屏住呼吸。
母猪忽地又直立起来,一声凄厉地叫声,一阵抽搐,包着透明胎衣的小猪崽儿一下子挤了出来,掉在干草堆上。
同时,第二只猪崽儿接着第一只打开的产道口,很顺畅地滑出来。
期间母猪后蹄踢踏,随时有可能踩到第一只小猪崽儿。
赵春花眼疾手快地抢过那只小猪崽儿,等了几秒钟又飞速地抓走第二只小猪崽儿。
赵春儿等了几秒,母猪没有继续生产的动静儿,疲惫地侧躺下去,她才挪到旁边儿,用细麸子迅速搓掉小猪崽儿身上的包衣模,确定小猪崽儿能自主呼吸,才开始处理它的脐带。
这时,赵柯的口鼻这才恢复喘气的功能。
没多长时间,小猪崽儿就尝试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赵春花送它们回到母猪腹部,小猪崽儿鼻子一拱一拱的,自动寻到奶源,叼着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它们两个很健康。
几个人脸上露出笑意。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母猪一直没有分娩反应,也没有小猪再次出生。
母猪一胎能生十来只小猪崽儿。
赵柯看它快要睡过去似的,轻声问:“不会只有两只吧?”
那也太少了。
而且头胎少,很有可能后面产或仔数都少,这太不合算了。
赵春花伸手摸了摸母猪的腹部,低声回答:“还硬的,应该还有小猪。”
有崽儿,它不生,也只能先等着。
不过老大和老二喝了初奶,四肢捣腾地很利索,赵柯他们盯着盯着,情不自禁地露出欣慰地笑容。
一个小时过去,时间越来越晚,赵柯几人为了抵抗困意,小声儿地聊天。
赵新山算计道:“咱大队五头母猪,只要平均十个,就基本完成任务,要是有超出的,那就是超额完成任务。”
朱大娘拍了拍脸,道:“有两头母猪肚子很大,没准儿带崽儿不少。”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最好。
另外三个养猪场都多买了猪崽防备意外,有一只死亡,都会报到养殖站。
现在三个养猪场还有富余的猪,如果真按照赵新山预计的,赵村儿大队这边儿几乎没有压力,冬天也不用留猪,全卖出去收钱就行。
今年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肯定能过个肥年。
赵柯笑道:“昨天还有人问我,砖房啥时候能盖,今年都过去半年了,大家都着急了。”
朱大娘一听这话,有话说了,“可不是,前几天我家那口子还念叨,要是能早点儿盖起砖房,能给建强当婚房,大队长,赵主任,有没有个准话儿,大队这都忽悠大伙儿一年半了。”
猪圈里的赵春花也回头笑道:“可不是吗,我家那个也说呢,这咋盖完学校,就没动静儿了呢。”
赵新山道:“咋能是没动静儿?咱大队砖窑这不先紧着公社盖屋子,给你们挣砖房钱呢吗。”
春耕结束没多久,公社就开始准备了,这次的建筑队工人更多,牛会计在公社忙得脚不沾地,四爷家的赵成直接带着他那组人跟着进公社干活,赵成顺便儿当工头做管理。
赵村儿大队这边儿人不够用,就在李村儿大队和潘村儿大队招了一些人做短工。
赵春花也是老赵家的人,说话随便儿,“知道大队盖砖房是早晚的事儿,不耽误着急啊。”
赵新山:“着啥急,你活四十年都没住上砖房,再等一年半载能咋地?”
赵柯这个真正忽悠社员的人避免战火烧到她这儿,不吭声,保持低调。
赵春花道:“早盖早舒服一年半载啊。”
赵新山教训她:“忆苦思甜会开少了,咋能老惦记舒服?”
“谁不想过好日子?”赵春花理直气壮,“我是不能咋地,咱村儿老人能多享享福,有啥不好。”
赵新山无言。
赵柯笑道:“姑,好事不怕晚,你看村里老人们有奔头,都想保养好身体,多活几年儿呢。”
朱大娘接话:“继红也说呢,他公公惦记着住砖房,活动都勤了,硬朗不少。”
发展要符合规律,冒进没有好处。
赵村儿大队是稳步向前,社员们兜里日渐丰盈,赵柯画得大饼在一点点成形,盖砖房的目标在一点点实现。
有时候细细品味,经过等待,收获的果实也会有更醇郁的香味儿。
期间母猪状态很平静,朱大娘给它槽里添了点儿粮食,引着母猪起来活动,促进分娩。
母猪爬起来吃了些,又躺回干草堆。
赵春花怕它那么大的坨儿,不注意压着小猪崽儿,先将它们拿起来,等母猪躺回去才放到它肚皮下。
几人说着话,时不时遛遛母猪,时间又走过两个小时,母猪还是没有生产的反应。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天亮起来,几人熬了大半宿,都在打哈欠。
赵春花跟尹知青担心生产时间长了有意外,准备人工助产。
尹知青和朱大娘都进到猪圈,赵新山怕她们几个妇女按不住,也跟着进去。
“赵主任,来来来,也给你个任务。”朱大娘抱着俩小猪崽儿,从猪栏里头递出来,“拿去玩儿。”
赵柯一手一只,两个软软的粉粉嫩嫩的小猪崽儿抱在怀里。
猪圈里的四个人看向她们,满眼笑。
小猪崽儿哼哼唧唧。
赵柯稍微用力抱紧了些,等小猪崽儿老实了,便看向猪圈。
赵春花年纪大,她来助产。
赵新山压着猪头,朱大娘按前腿儿,尹知青按后腿儿。
赵春花小心翼翼地试探小猪崽儿是不是太大,堵在产道里,也得避免太粗暴伤到母猪。
手伸进去了……
好像在摸……
母猪难受地挣扎,喘粗气。
片刻后,赵春花慢慢收回手,开始用力按压母猪的下腹部,配合母猪使劲儿,促进分娩。
这时,母猪开始用劲儿,但是始终生不出来。
有可能是小猪崽儿太大,卡在了骨盆。
赵春花又伸手进去,表情紧绷地找小猪崽儿的头,找到后,使劲儿往出掏……
赵柯看得眉头紧皱,下腹微紧。
哺乳动物分娩,很容易联想到人。
人们永远在歌颂母亲,文明诞生在母亲□□,而母亲,承受了苦难。
朱大娘分神,注意到赵柯神情的异样,“赵主任,你一大姑娘,别看了,对你不好。”
赵柯摇摇头,“没事儿。”
小猪崽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难过,在她怀里动弹得厉害。
赵柯手交叉抚摸着它们的身体,安抚它们的情绪。
几分钟后,赵春花拽出一只个头大一圈儿的小猪崽儿。
尹知青接过去紧急处理,再送小猪崽儿到母猪肚子下吃奶。
赵春花则是重复用力按压的动作,催产。
之后的半个小时,母猪的生产就顺利了很多,接连生下几只小猪崽儿。
赵柯也放下怀里那两头小猪崽儿,让它们回母亲身边儿吃奶。
农民们起得早,不到四点钟,村子里就又有了动静儿。
有人溜达过来,离老远儿看见赵柯,下意识就要喊。
赵柯提前摆手,示意他闭嘴。
那社员刚发出个“赵”,赶紧憋了回去,走近了才用气声问:“赵主任,还没生呢?”
就在刚才这短短的一小会儿,又生下一只小猪崽儿。
赵柯轻声回答他:“八只了,还没生完。”
社员惊喜,“呦,都八只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猪栏,看着一排小猪崽儿挤在一块儿吃奶,傻乐,“真有劲儿。”
赵柯也弯起嘴角。
又过了半个小时,母猪生下三只小猪崽儿,便疲惫地卧倒在干草堆上。
赵春花摸着母猪松软的腹部,乐呵呵地宣布:“没了。”
这只母猪,生下了十一只健康的小猪崽儿,全都哼唧哼唧地挤在母亲肚子下。
朱大娘她们仔细地进行母猪产后护理,赵柯和赵新山帮着弄完,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
而那个早起的社员,兴高采烈地满村吆喝,一传十十传百,六点钟左右,几乎全村都知道母猪产下了十一只健康的小猪崽儿。
就像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满怀期待地出生,它们就是赵村儿大队所有人的宝贝。
大家路过,都要凑过去看看,量不惊扰母猪们和小猪崽儿们,互相滔滔不绝地聊着小猪崽儿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表现。
赵柯都有点儿担心,将来他们会不会舍不得卖掉这些猪。
而赵柯的担忧,在杨菲她们准备劁猪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有社员竟然忧心忡忡地询问:“赵主任,不能不劁,留着当种猪吗?”
老父亲老母亲一样心态的,还不只一个。
赵柯:“……”
一头种猪,可以繁殖六七年,第一胎只是表现出生产能力,第三胎之后才是生产能力最强的时候。
而一头母猪从生产到怀胎只要三个月,这几头母猪就暂时够供给赵村儿大队养猪场了,真要留种猪,也可以等到下胎或者下下胎。
现在,这些猪是要完成合同的。
赵柯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们:“不能。”
社员们幽怨,“真冷酷。”
不过也没纠缠,大伙儿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纯粹是一时上头。
但这上头法儿,也挺磨人,赵新山便禁止社员们再靠近猪圈。
社员们就像是被迫跟孩子分离的父母,情绪很低落,打游击战,偷偷去看猪崽儿。
赵柯哭笑不得,他们实在是戏多。
大队有了第一头母猪生产的经验,大伙儿心态就放平了很多,只关心,不焦虑。
饲养员和接生员们照常轮班儿,赵芸芸也趁着亲爹心情好,偷偷摸摸回了家。
赵新山对她的回归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
赵芸芸发现他不管,立马就支棱起来,大摇大摆地在亲爹眼前走动。
赵新山看她这德性,好心情都糟了,出门儿,眼不见心不烦。
赵芸芸跑到赵柯跟前嘚瑟,“我爹就是个哑炮。”
赵柯冲着她摇摇头,很无奈,“你哪怕偷偷弄一盒烟叶给大伯,哄一哄他呢。”
赵芸芸一拍手,“诶呀,我咋没想到!”
但她随即又说:“那不行,我妈让他戒烟呢,我这不是犯我妈忌讳吗?”
行吧,就她心眼儿多。
赵柯不再跟她讲什么是“偷偷”,撵她离开办公室,“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大伯过来,看你来气。”
赵芸芸摆手,“晚上自个儿睡吧,别想我。”
“我会想你?是你当我那儿是避难所。”赵柯微笑吓唬,“收回你嘚瑟的话,否则下回我不让你进门儿。”
赵芸芸立马老实,“赵主任,您忙,我走了。”
赵柯失笑地看着空空的门,她甚至不保证“没有下回”。
·
当晚,赵柯一个人躺下,脑子里没有控制思绪乱飞,打了个困意慢慢的哈欠,便陷入睡眠。
她睡眠一向好,但今日做了梦。
梦中,地动山摇,她的身体失重地随着晃动歪歪斜斜,耳边儿似乎也有异样的响声。
忽地,赵柯睁开眼,借着熹微地光,听着稀碎的声音,意识到:不是做梦!真的在晃!
整个双山公社都发生了异常的摇撼。
这片土地上,有的人睡太沉,没有意识到;有的人从睡梦中醒过来,慌慌张张爬起来;有的人起夜正在外头撒尿,摇摇摆摆,急忙拽裤子,睡意全无……
有的老人,惊醒后,以为是轰炸,惊惧地缩在墙角,直到晃动停止,才意识到没有爆炸声。
公社,段书记、吴主任匆忙穿衣服往公社赶。
各个大队也都在议论,刚才那一阵儿是咋了,然后发现村子再没有异动,便又回去睡觉。
赵村儿大队要慌乱许多。
摇晃只发生在短短的几息,社员们发现后,甚至都没来得及跑出屋子,就恢复宁静。
社员们纷纷走出屋子,跟左邻右舍交流。
赵柯家,余秀兰也站在她屋外心有余悸地问:“刚这是咋了?吓我一激灵。”
赵柯面色很沉重,“可能……是地震。”
他们这边很少地震……
突然,村子里响起惊慌喊人的声音:“猪早产了!”
赵柯和余秀兰对视一眼,赶忙往出跑。
值班儿的饲养员是莫莉,她看见赵柯便急急地喊:“赵主任!两头猪发动了!”
只有一头猪到产期了,另一头是早产!
接生员孙继红、赵春花还有钱婆子都住在村东头儿,就在赵柯家前后。
赵柯让她去叫尹知青,然后和余秀兰一个往北一个往南,去找接生员。
附近的社员们听到,也都跑到养猪场附近,又不敢靠近惊到母猪,就停在晒场北边儿,焦急地观望。
接生员们赶到,第一时间冲进养猪场,直奔生产的母猪。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