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妇女主任-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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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三拉着他的手臂,往食品站走。
赵枫问了他们返回大队的时间,道:“我先去公社卫生所看看我爹。”
王老三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你快去,我先不跟大家说,等你突然出现,给他们个惊喜。”
赵枫勾了勾嘴角,跟他道别。
父子俩两年未见,骤然见面,自然很激动。
不止赵建国在这儿,还有一个石头。
赵柯提出要赵建国带徒弟的时候,赵建国选来选去,最终选择了石头。
即便对于学习来说,石头的年纪有些大,也有些不知变通,可石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默默无闻却坚实,对赵建国很尊重,对学医很敬畏,一丝不苟。
公社的病人多,赵建国就带着他在这儿,通过一个病例又一个病例慢慢锻炼学习。
信中能讲的事情,不及现实的一半,赵枫再次感到意外。
又有病人,赵建国得去忙,赵枫便退到边缘,然后无声地摆了摆手,默默离开。
赵枫走在公社的道路上,这才注意到,公社也变了。
道路两旁有一丛又一丛的花簇,花已经谢了很多,仍有粉的白的花瓣张扬地绽放。
赵枫不由自主地,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匆匆往食品站走。
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看到他,果然很惊喜,围着他说了好一通话,上拖拉机了还在关心这关心那。
赵枫全都有所回应,手握着拖斗的围栏,渐渐有了实感。
赵村儿大队,老槐树下——
“你们快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高昂的一嗓子惊破这几日赵村儿大队的沉郁,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纷纷冒头,一见是赵枫,霎时涌向他。
“赵枫!你回来啦!”
“咋没提前来个信儿?”
“诶呦,你看你黑的,受苦了吧?”
“累不累?王老三他们真没眼力见儿,来来来,东西给我。”
一瞬间,赵枫就被熟悉的人们包围,身上的几个包也都被不同的人抢走。
赵枫想要回话,都不知道回谁,完全插不进去。
“你姥跟一帮老太太上松树林里采松蘑,应该快回来了,老太太自打回来,老能折腾了,老不着家。”
“你妈应该放学了,在家做饭,她做饭不好吃,今晚上上俺家吃去啊。”
“你姐也搁家呢,你回来的巧,她跟赵萍萍下乡去看猪,昨天刚回来。”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告诉赵枫他家人儿都在哪儿,说到余秀兰和赵柯,扯着嗓子冲赵枫家的方向喊——
“赵主任!赵主任!赵枫回来了!”
“余老师!赵枫,你儿子回来了——”
还有人先跑去赵枫家找余秀兰和赵柯。
其他人则是簇拥着赵枫,往家走。
余秀兰和赵柯听到喊声,从家里小跑出来。
“妈!姐!”
赵枫的情绪终于有了剧烈的起伏。他隔着百来米的距离,便向母亲和姐姐冲了过去,将她们紧紧搂住。
赵枫的胸膛变得宽厚了很多,也需要微微弯腰,才能抱住她们。
姿势不重要,这一刻他心里无比的宁静。
部队的领导让他们回到家乡,是真的爱护每一个兵,认真为他们考虑,体恤他们。
家乡,是每个游子内心深处的港湾,最柔软的地方。
其他人站在远处,望着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笑容欣慰。
而赵柯体谅赵枫离家两年,又刚救灾回来,一直任由他抱着,但他在路上一直抱着不撒手,再不控制,余秀兰同志就要泪洒在这儿,成为她的黑历史,以后想起来可能就要羞耻暴躁……
“赵枫,你还没断奶吗?”
赵柯为了家庭和谐,冷酷打断。
赵枫幽怨,“你没有姐弟爱。”
“你都馊了,我忍你这一会儿,已经很有爱了。”
赵枫当即松开亲妈,给了二姐一个结实的熊抱,挑战二姐的威严,熏死她。
“……”
赵柯挣扎不出来,放弃,小心眼地记他一笔。
小子,等着。
第204章
远行归家的游子; 回到家面对的嘘寒问暖十分灼热。
余秀兰将近二十年,第一次对儿子这么充满母爱,轻声细语地关怀:“饿了吧?你快回屋去休息,妈给你做饭。”
赵枫摇头道:“我在厨房帮忙吧; 我想陪陪你们。”
余秀兰感慨地看着儿子; “长大了; 知道心疼妈妈了……”
赵柯心道:赵枫没走之前; 活儿干得那么多,她都忘了吗?
余秀兰支使赵柯:“赵柯; 你赶紧去抱柴禾烧火。”
以前赵枫在家; 都是赵枫的活; 现在赵枫才回来; 她都舍不得儿子干活了。
赵枫装得一脸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妈,我去就行了; 别让我姐干了。”
“啧。”余秀兰按住他; “让你姐去,你别动。”
赵枫看向赵柯,眼神嘚瑟,嘴里却道:“这不好吧?”
赵柯:“……”
这小子真的是变了。
余秀兰道:“有啥好不好的,赵柯,赶紧去。”
赵柯只得起身; 出去前还横了他一眼。
赵枫“战胜”姐姐; 满足感空前的高; 变着花的使劲儿哄亲妈高兴。
姐弟俩在那儿较劲儿; 余秀兰没看见似的笑得十分欢。母子俩亲的不行; 赵柯这个女儿、姐姐倒像个丫鬟,被支使着干这干那。
等到刘三妮儿采菜回来,听说赵枫休假回来了,都没回家,直接就到闺女家来。
祖孙见面,好一通亲近,刘三妮儿还抢走了掌厨大权,使出全部手艺,做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农家菜。
吃饭的时候,赵枫还故意挑战姐姐的权威,胆大妄为地支使赵柯盛饭。
赵柯磨牙,“赵枫,给你脸了是吧?”
赵枫立马委屈地看向亲妈余秀兰:“妈~~”
余秀兰便瞪向赵柯:“你弟好不容易回来,让你盛个饭能咋地?”
赵枫一副被宠坏了的小儿子样儿,附和:“就是。”
余秀兰命令:“快去给你弟盛饭!”
赵柯不动,与赵枫对视,僵持着。
“啪!”
余秀兰拍了赵柯胳膊一下,“我还支使不动你了?”
刘三妮儿也道:“你是大的,让让你弟。”
这种情形,在他们家,从来没发生过。
赵枫膨胀,端起空碗,递到赵柯跟前,笑嘻嘻装乖巧,“姐,辛苦了。”
赵柯忍辱负重地接过碗,再次递给他一个“等着”的眼神。
赵枫不怕,能爽一时是一时,机会错过可不一定会再来。
饭间,赵枫总共“请”赵柯给他盛了三次饭。
余欢余岳也跟着奶奶在姑姑家吃饭,余岳见新回来的表哥这么厉害,没有自知之明地抬起空碗,“姐,我也要。”
赵柯筷子调转,抽在他手背上,“没长手吗!自己盛去!”
余岳疼地收回手,也转身告状,但没人搭理他。
余岳:“……”偏心。
赵枫得意地搭着余岳的小肩膀,“小子,你哪能跟我比?”
“重死了!”
余岳生气地推开他的胳膊,又不敢闹脾气不吃饭,能屈能伸地自个儿去盛饭。
饭后,赵柯洗碗,赵枫啥也不干。
余秀兰催着他去休息。
赵枫几次说“不困不累”,都没能杠过亲妈,便回了他屋。
而赵枫屋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一传到厨房,余秀兰霎时眼圈通红,低声道:“你们看见他眼里那红血色了吗?眼袋都快垂下来了,人也精瘦,还有手上那厚茧子……”
赵柯和刘三妮儿对视,怎么会看不见呢?可赵枫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做亲人的,怕问多了吊起他不好的回忆,当然就配合着他,让他开怀。
刘三妮儿叹道:“光报纸上说得都那么吓人,他一年轻娃亲眼见着,不知道咋坚持下来的。”
赵柯道:“他们是军人,还能是咋坚持下去的。”
他们不是钢铁之躯,也不是真的钢铁意志,军人也是人,军人也是别人家疼爱的儿子,平时嬉笑打闹的年轻人,却在大灾大难时用稚嫩的肩膀扛起责任,真就不害怕吗?
有血有肉,就有感觉。
是国家的安全,是人民的安全,是军装的使命,让他们坚持下去的。
祖孙三代都沉默着。
知青点——
“庄兰,赵枫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他?”
庄兰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去看他做什么?”
现在知青点就住着她们两个女知青,苏丽梅说话不遮不掩,“他给你寄那么多信,多在意你啊,我看你也不是没感觉……”
庄兰捂住给她的嘴,“别胡说,他刚回家,得跟家里人相处呢,哪有功夫想七想八,再说,我也没心情……”
苏丽梅垂下头。
她们胸前都别着小白花,眼睛上哭过的红肿都还没消。
举国都沉浸在噩耗中,那天之后,大家做什么都没心情,又必须按部就班地上工,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国家添麻烦。
可能得很久,大家才能缓过劲儿来,赵枫的突然回归,还算是将赵村儿大队稍稍从悲痛中抽离出来。
之后的两天,赵村儿大队众人一下工,闲着没事儿就去看赵枫,找他说话,赵家几乎没断过人,赵枫也就没能去找庄兰。
赵柯和余秀兰起初只想着大伙儿来,热闹,省得他再想不开心的事儿,正好大家也都需要个事情转移注意力。
两天过去,赵枫身上的疲倦感丝毫没消减,母女俩开始留意,这才发现,赵枫晚上根本就没睡觉。
人哪能不睡觉。
余秀兰急得想要去找赵建国回来给他配两副安眠的药。
赵柯拦住她,“药可以找我爹开,但咱们不要太紧张,赵枫更有负担。”
“那就瞅着他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当然不能干瞅着。
所以,赵柯晚上就捉了一回“贼”。
“你咋这么晚还在外面晃?”
赵枫刚走到院门口,身影一滞,转身,还在装,“睡太早,醒了睡不着,月色挺好的,就溜达溜达……”
“那一起溜达吧,我也睡不着。”
赵枫稀奇,“你那倒头就睡的睡眠质量,还能睡不着?”
赵柯睨他一眼,“我又不是木头人,当然也会有心事,有心事睡不着不是很正常吗。”
赵枫关心地问:“什么心事?”
“时代的重大变革,关系着我们每一个人,而我们这么渺小,又能做什么,能做多少?”赵柯看着天空中挂着的那轮几乎圆满的月亮,“这些算不算心事?”
赵枫抽了抽嘴角,“你的心事……真有高度。”
“沉浸在情绪中毫无意义,当然要抽丝剥茧地思考,毕竟人的烦恼除了不可控的外因,大多数是来自内心的杂草。”
赵枫轻轻地问:“那你想出什么了?杂草除了吗?”
“想什么呢,都说了是杂草,春风吹又生,小雨一淋又茂盛,除不净的。”
姐弟俩坐在大门外的木头墩儿上。
赵柯捡了个树枝儿,在地上无意识地乱画,问:“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之前猪崽死了好多,我和大伯心里难受,可我们是当干部的,不能给社员们传递不安、害怕、焦灼……得自己消解掉坏的情绪,还要安抚社员们的不良情绪。”
“能怎么消解?我不服啊。”赵柯侧头看着弟弟,“我问我自己,这次我尽力了吗?如果尽力了还是不行,我一蹶不振,我下次会行吗?我能得到什么?”
“只得到失去的时间和更失败的自己。”
赵枫垂头。
不止他,他们一帮战友都很难睡着,一闭上眼睛,眼前总是会浮现各种惨状的遇难者,他们眼睁睁看着时间和生命流逝,救不了,救不了……
他们得累到不行,才能昏睡过去,又每每在噩梦中惊醒。
赵柯意有所指道:“我控制不了意外,经验能力不足、技术缺失,我总能改进吧?万一再有意外发生,我或许可以有经验丰富的助产员,有医术精湛的兽医和好的保胎药,有品种更好的种猪……总能提高猪崽的存活率吧?”
赵枫抬头,莫名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些预感。
赵柯鼓励道:“挫折将我们按在地上摩擦,我们更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给挫折点儿颜色看看!”
赵枫:“……”
我那热爱催人奋进的姐姐,又出现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赵柯还能站着放话“给挫折点儿颜色看看”,谁见了都得感叹一句:赵柯这人,真顽强啊!
而从小深受赵柯影响的赵枫,本质上也是个乐观向上坚韧的人。
这一晚上,姐弟俩聊了很多,回去躺下,第二天,双双都起晚了。
但余秀兰却没像以前那样大声吆喝姐弟俩起来,反倒在赵枫门口听了听动静,放心地去上课。
赵枫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直睡到傍晚,才精神充沛地起来。
他兴冲冲地跑去找庄兰,一到知青点,瞬间变得忧郁,见到庄兰后强颜欢笑道:“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像个胆小鬼一样,夜里总是做噩梦,人很狼狈,才没来见你……”
男人三分泪,演到人流泪。
庄兰心疼,立即反驳:“你怎么会使胆小鬼,你很勇敢,真的!”
赵枫露出个苦笑,“你别骗我了。”
“我不是骗你,你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她说得斩钉截铁,极力想让赵枫相信。
赵枫控制住了嘴角,控制不住眼神,目光灼灼地看着庄兰。
庄兰害羞。
赵枫连忙道:“我不能一直逃避面对,现在想通了,这次调整好,再回部队,争取多拿几个先进兵,再考进军校。”
庄兰望着他的目光里泛起亮光,“赵枫,我为你骄傲。”
赵枫试探地伸出爪子,握住她的手。
庄兰没挣开,默许了。
赵枫瞬间又变回了傻乐的大狗。
第205章
这年代; 表达感情的方式隐晦而动人。
牵手,就是确定对象关系,没有模糊不清的界限。
赵枫还有点儿没实感,认真地确认:“庄兰; 以后我们就是对象了吗?”
庄兰红着脸点头。
赵枫咧开嘴傻乐; 乐着乐着又怕是假的; 反复确认“他们是对象”这个事实。
庄兰一个女同志; 一次两次害羞,三次四次; 就害羞不起来了; 但她还是会认真地回答赵枫。
因为赵枫的反馈; 热烈而直白; 他满心满眼都是她,而庄兰从小缺爱,再成长,也不会拒绝很多很多的爱。
庄兰的内心鼓胀着热意; 更重要的是; 她也喜欢赵枫。
新升级成对象的二人对视之间,全是纯然的喜悦和甜蜜。
性格使然,他们的恋爱纯纯的,像春天的桃花一样。
“我……”
“你……”
两个人一同开口,正好堵住对方的话。
两个人粲然一笑,庄兰道:“你先说。”
赵枫兴冲冲地问:“我们都是对象了; 我想带你回家; 行吗?我不能让你跟我偷偷摸摸地谈。”
庄兰一怔; 随即笑弯了嘴角; “我也想说; 之前我们通信瞒着赵主任,我心里一直很不安,谈对象了,不能瞒着赵主任。”
“我姐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但我在意啊。”
赵枫本来就乐意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当然顺着她,热情邀请:“那你今晚上就跟我回家吃饭吧。”
庄兰:“!”
这么突然吗?
庄兰急忙道:“要不缓冲一下,贸然上门,没个准备……”
“那就明天。”赵枫勉强地推迟一天,理由充分,“我假期就一个月,路上耽误好些天,再晚几天,我就要走了,我还想每天傍晚跟你一起去田埂上溜达……”
“大家都会看见的,多不好意思……”
赵枫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