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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别云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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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首刀的刀柄略细,与窄长的刀身相连,线条凌厉漂亮。他甫一握住环首形状的刀柄,就已经爱不释手了。
  徐阳见他满意,便与一旁守着的士兵定了下来。二人走出军器监,却见道路上的举子们纷纷站到了两旁,似乎在为什么人让路。
  季别云正好将刀收进刀鞘,一抬头便看到远处驶来一架马车,前面还有侍卫专门开道,其中几人的佩刀也和他在灵州见到的一样。
  “排场不小,谁啊?”
  他喃喃自语一句,却被旁边的徐阳听见,答道:“应该是礼部的人,科考归礼部管,尚书大人不会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前来,马车里的应该是礼部侍郎郑大人。”
  姓郑?季别云下意识警觉起来。但片刻后意识到这也不算多生僻的姓,朝中官员这么多,有几个同姓的也是常事。
  他注视着马车渐渐靠近,低声问道:“不知是哪位郑大人?”
  徐阳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意外,似乎在怀疑他有攀龙附凤之心。
  “姓郑名禹,前些年从地方上调上来的。不过我也记不太清了,似乎是哪个地方的刺史,不知是辰州还是灵州。”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道,“见你年纪小我才提醒你,少去了解官场上的事情,这不是你我能够掺和的。除非你真的打算入右卫,日后在军队里一步步升上去,不然少打听。”
  季别云笑了笑,“谢徐兄提醒,我只是好奇罢了。”
  他当然不只是因为好奇。
  四年前,在灵州的都尉之职仍姓柳时,灵州刺史便是一位名叫郑禹的。
  郑禹与他父亲柳洪吉同在灵州为官,相识多年,于公于私都常有来往。虽不算挚交,却也相处得风平浪静。他也曾怀疑过郑禹,但实在找不出郑禹害他父亲的动机。
  柳家遭难之前,他父亲曾收到过一封密信。然而事情进展得太快,不过几日他父亲就被斩首,那封密信的来历直到如今季别云也不知晓。他只知那封信就如同一副催命的符咒,将整个柳家全毁了。
  所以……会是郑禹吗?
  作者有话说:
  都看到这里了,真的不打算点个收藏吗
  _(:з」∠)_


第7章 逼问
  郑禹下了朝就往贡院去了。
  礼部如今受新皇重视,尚书又年事已高,科考一事便落在了他肩上。他盘算着将春闱组织好了,不久后的殿试一过,等陛下挑出几个好苗子来,他的官运或许也能跟着沾沾光。
  他看过今年一些举子的乡试考卷,没几个出彩的。故而只将几个朝臣门生挑了出来,加倍注意着,尤其是丞相独子也参与了科考,可万万不能怠慢。
  郑禹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到了贡院之后也没费太多心神,手底下的人早已将一切都布置好,不需要他再来安排。
  回府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叫来下人,再次询问南边的动静。这一次的结果仍然给他添堵,柳家剩下来的那小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背后的助力也隐形了。
  “那边大人可有什么要交代的?”走回北厢的路上,他又问道。
  “回主子,并无。”
  眼见着那位都不急,他焦虑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毕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罪臣之子,没权没势又无依无靠的,能翻出多大风浪来?何况在戍骨城那鬼地方待了四年的人,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早就废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死在了某座荒山里。
  郑禹放下心来,走到北厢同妻子用了晚膳,之后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便回到卧房准备休息。
  宸京的热闹不分白天黑夜,即使到了夜里也多得是集市。但郑禹当初故意挑了个远离闹市的宅子,白日里就一片幽静,入夜后更是悄无人声。
  他躺下没多久便沉入了睡梦之中。
  **
  在郑宅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少年身着夜行衣越过围墙,轻轻巧巧地落了地。
  他避开值守的郑宅下人,进入了北边的院落,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书房。
  房内一片漆黑,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凑到面前一吹,火光霎时间就跃了出来。他害怕光线太亮引人注意,用手掌挡住些火光,走到了书架旁。
  四年过去,他不确定当年的事会留下书面痕迹,但也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在书房内翻找了一通,甚至在一方隐秘的锦盒中找到了一沓银票和地契,却也没有翻出丝毫与柳家之案有关的线索。
  也是,如果真的与郑禹有关,对方也不会把指证自己的证据留下来。
  季别云熄灭了火折子。既然找不到物证,那就去问问当事人。
  卧房中,平缓的呼吸声极为明显。季别云走到床边,适应了黑暗之后勉强能看清外侧躺着的中年男人,然而里侧还躺着郑禹的夫人。
  以防节外生枝,他从腰带里掏出一颗路边顺手捡的小石子,在手里抛了两下,然后对着床榻打了出去。侍郎夫人恰巧背对着外面,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她后颈上。
  这下应该不会轻易醒过来了。
  季别云第一回 做这种不法之事,有些迷茫。偷偷摸摸闯入他人住宅的行为,若是放在以前,应该连他自己都不齿吧。
  但思及自己深夜前来的目的,心中的那点茫然便消失殆尽了。
  少年不慌不忙地抽出袖中短刀,抵在了男人脖子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快与夜色融为一体时才有所动作,他半蹲下来,用手背拍了拍男人的脸。
  “郑侍郎,醒醒。”
  被打扰了清梦的郑禹不耐烦地嘟囔两声,却仍紧闭着双眼。
  季别云今夜本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面前中年男人的愚蠢之相让他失去耐心,拿刀背又用力拍了拍郑禹的脸。
  “起来,有话问你。”
  男人突然一颤,睁开了双眼,惊慌之间被冷冰冰的刀贴住了嘴唇,一声惊呼堵在了喉咙口。
  黑暗中少年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别乱说话也别挣扎,在你的手抬起来之前我就会把你喉咙捅个对穿,明白了吗?”
  季别云感觉到男人点了点头,才又问:“猜得到我是谁吗?”
  郑禹久久没回答,他握着短刀又抵在男人脖子上,冷笑道:“难不成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所以你猜不到?那书房里那叠银票和地契是谁给你的,说说?”
  他听见男人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似乎是在紧张。
  片刻后,郑禹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是柳……”
  话没说完就被刀刃拍了拍颈侧,季别云打断他,“好了,话不必说尽。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少年停顿了片刻,黑夜中滋生的情绪缠绕住二人。郑禹感受到的是恐惧,而季别云感受到的,则是内心深处悄然生长的暴戾。
  “你与柳家一案有无关系?”
  平躺在床上的男人开始局促地喘气,却是摇了摇头,又答道:“没有关系。”
  他早料到会是否认,但也不恼。刀尖在男人颈侧轻轻滑动,却不刺破皮肤,偏偏不给郑禹一个痛快。
  在脖子上用刀尖写完一个郑字之后,他才问道:“柳都尉与你有何恩怨?”
  “不是我……真的与我无关……”
  季别云依旧不理会,声音无比冷静:“诬陷柳都尉叛国的证据是你捏造的吗?如何捏造的?”
  郑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语气中带上了崩溃的情绪:“柳云景你放过我吧,我与你父亲只是同僚而已……”
  “是你将伪证呈给先帝的,”季别云语气平稳,手上却发了狠,刀刃已经陷入了皮肉之中,“还是另有他人?”
  少年的一串诘问如同暗处的蛇,淬着冰冷的毒液,将郑禹一点一点地缠紧,再试图把人完全绞杀。
  郑禹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敢再出声否认。
  季别云在这片沉默中笑了笑,“慌什么,我又没说要立刻杀了你。你一条命,想死多容易啊,不过死了之后这一大座宅子该怎么办呢?一位夫人,两个未成人的子女,郑侍郎死后被揭发贪污受贿,他们应该也不好过吧?”
  “别说了……是,是我陷害的你父亲。”
  郑禹终于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松了口,承认得干脆利落。然而季别云心中没有任何确认了仇人的欣喜,即使这位仇人已经在他刀下。
  “这些年我也很愧疚……我愿意补偿你,无论你想要什么!”男人越说越激动,“功名和钱财我都可以给你,我是礼部侍郎,不久之后还会升任尚书……只要我握着权势一日,必然不会亏待你!”
  季别云疲惫地挪开视线,他只觉得郑禹离自己太近了,让他感到恶心。
  “说话小声一点。”
  毫无预兆地,他掐住郑禹的脖子,将郑禹整个人从床上拖了下来,任对方扑腾着挣扎也毫不松手。手掌扼住了男人的喉管,让对方挣扎不开也叫不出声来,如同拖一个麻袋般拖着男人走到了窗户旁边。
  季别云将郑禹提起来,按到了墙上,借着窗纸透进来的月光死死盯住郑禹的脸。
  “写一封认罪书,我就让你活下来。”
  他想要的不只是仇人的命,柳家死去的十五个人想要的也应该不止如此。
  季别云要柳家的冤屈得以洗刷,冤魂得以重见天日。
  月光下,半蒙着面的少年人神色晦暗,一双眼盛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坚定与仇恨。
  他低头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手臂的青筋都鼓起,不是因为用力,而是他在克制自己不要先捏断了对方的颈骨。
  郑禹拼命掰着他的手,想要他松开自己的喉管,却徒劳无功,只能从喉咙中挤出沙哑的嗓音:“我只是……办事的……背后有人指使……”
  这种垂死挣扎的话自然不可相信,他随口答道:“好啊,那你说出那人的名字。”
  “留我一命,”郑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我日后告诉你……”
  季别云几乎要笑出来。
  这种人的承诺鬼才信。如果放过郑禹,第二日这人绝对会满城地通缉他,到时候主动与被动可就要打个颠倒了。
  “不必,我今夜只要你亲手写的认罪书,其余之事日后我自会探查。”
  他将郑禹往另一侧的书桌边拖去,然而瞬息之间,一阵微弱的风裹挟着什么朝此处飞来。
  季别云猛地闪身避开,风声从耳边擦过,下一瞬却听得利器没入血肉的声响在身侧响起。郑禹闷哼一声,随即整个身体失去了力气,失控地往下坠。
  他睁大了双眼俯下身去察看,只见郑禹心口处插了一支暗器,而脸色已然惨白得不正常,有血沫从口中渗出。
  室外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距离正在由远及近。
  形势迫在眉睫,季别云只能丢下郑禹,破窗而逃。在他越过北院院墙时,听见有人在高呼捉贼,一群人闯入了北厢,踢开了房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季别云一阵心惊,他不知被人在暗中盯了多久,那人一听见郑禹说出背后势力便动手暗杀。
  他心中再有多少不忿,也只能抛下郑禹这条线索。
  如同来时那般,少年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又融进了黑暗。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更新时间还是改在下午比较好,不如以后都下午六点更新吧?


第8章 死讯
  悬清寺的清静终年不变,无论山下不远处的宸京如何动荡,只要到了这里,便能真正安下心神。
  寺院延绵数里,前头香火旺盛,后头的禅房和僧舍尤为幽静。
  有一处小院被单独辟了出来,取名“是名院”,是悬清寺大弟子的起居院落。
  妙慈对这地方最为熟悉,长年累月地往这里跑,就连一草一木有没有掉叶子他都清楚。
  今日刚做完早课他便往是名院赶,跑得出了汗,刚到门口就开始气喘吁吁地喊:“师兄——”
  如他所料,等他走到禅房时,看到的仍是岿然不动的观尘。他师兄正在诵经,低垂着双眼,仿佛不受外界任何打扰。
  妙慈没有办法,只好如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等了许久,等到观尘将这一遍佛经念完才又凑了过去。
  “大事啊师兄,你之前不是让我注意京城动静吗,昨晚有动静了!”
  观尘倏地抬头,“什么事情?”
  妙慈难得看见师兄这么着急,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及时打断。他将从香客那里偷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昨夜礼部侍郎遇刺身亡了。”
  说完之后抽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又急冲冲道:“今天早朝圣上已经让三司会审,但是案情众说纷纭,有说是刺客半夜闯进去行刺,也有说是家贼行凶。”
  观尘听完之后也没说话,依旧像刚才一样盘坐在蒲团上,似是在发呆,又像思考着什么。
  门外的树影在微风中晃动,映得室内一片平和。
  但妙慈觉得不太对劲,伸出手在他师兄眼前挥了挥,“师兄,我怎么觉得你不高兴啊,是因为听见有人去世了吗?”
  观尘没有否认小沙弥天真的想法,低低嗯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用师兄的语气教诲道:“此世只是轮回中的一次,人从无明到老死,之后便会进入下一个轮回,不必为之太过悲哀。”
  教诲从耳畔像风一样飘过,妙慈根本没往心里去,他抬头看着观尘,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观尘瞥了他一眼,“我有吗?”
  妙慈被这句话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他师兄已经闭上眼,开始诵下一遍经了。
  **
  礼部侍郎之死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昨夜郑家家仆发现自家老爷受伤之后,郑宅就闹开了,有人看见有好几个郎中往那里赶,然而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死讯。
  郑禹时年四十出头,正是官场之上的壮年,乍然遇刺身亡,自然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上至朝堂,下至巷陌,今日都在谈论此事。
  今日宸京加强了守卫巡逻,任务交接到了右卫这里,贤亲王作为名义上的右卫上将军,得亲自出面一趟。
  季别云自然在随行之列。他勉力打起精神,实则隐隐头疼还犯困。
  昨夜回到王府的住处之后他久久没有困意,在睡榻上辗转许久,脑中都在想郑禹一事。
  郑禹死前所说背后有人指使,看来是真的了,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问出是谁。在离开郑宅之前,季别云匆忙查探过郑禹的脉息,在他走时就已是强弩之末,故而昨夜他已料到郑禹这条线彻底断了。
  之后他终于迷迷糊糊睡着,却翻来覆去地梦见四年前的场景。
  他已经梦过无数次了。
  母亲将他带上马车,连夜往外逃,却哄骗他说是去外祖家玩。半道上还是被拦了下来,之后灾祸便极快到来,如泰山倾倒之势,让他的人生在十三岁那年彻底转了个弯,坠入苦难的深渊。
  季别云最常梦见的一幕是自己坐在那辆逃难的马车上,被母亲紧紧抱着。他感受到了母亲的颤抖,马蹄与车轮的声音响个不停,被风偶尔吹起的车帘外是无尽的黑夜。
  他从一夜的噩梦之中醒来,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简单收拾一番后便跟随贤亲王出府。
  将军大都驭马而行,可贤亲王毕竟身份尊贵又只是个挂名将军,故而坐进了马车。马车行得慢,季别云跟着几位贴身侍卫一起走在车旁。
  徐阳与他同侧,瞥见他兴致缺缺之后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扯了扯嘴角,示意对方不必担心。
  但徐阳还是凑过来放低声音问道:“昨夜没睡好?”
  他点了点头,“夜里踢被子,可能有点着凉了。”
  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就此带过,然而马车内突然传出贤亲王的调笑:“踢被子,还真是少年心性。”
  季别云一抬头,便对上了掀开窗帘的王爷。今日王爷没再穿那身麻衫,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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