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重生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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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得知此事,不止一次大赞宣安侯鞠躬尽瘁,尽忠职守,甚至让太子亲迎,如此荣耀,在当下绝对是独一无二。
太子说话时,李星娆也找到机会大大方方的打量裴镇。
第一眼当然是看长相。
平心而论,裴镇原本的容貌是能让人惊艳的程度,且是贴着公主的审美长的。
可右边眉眼处那道疤拉出的凶冷气质,将公主喜欢的调调直接砍掉五成。
不止如此。
李星娆面对伍溪这样的青年时,感觉到的是一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健朗。
但眼前的男人就不是“健朗”这种温和的词汇可以形容了。
他往那里一站,无论体格还是姿态神情,都透出一股不好惹的危险气息,能让与他对上的人在第一时间领略到“我一拳下来,你可能会死”之类的觉悟,绝不轻易招惹。
就说刚才,知道的是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劫人,他的胳膊跟铁打一般,她的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真是个莽撞的混账!
心里骂完,公主微微一笑,温柔的胡说八道起来:“本宫也常常听父皇夸赞侯爷,百闻不如一见,多谢宣安侯出手相救。”
说是这么说,可李星娆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无论是做噩梦之前,还是那个噩梦之中,都没有丝毫关于这位宣安侯的记忆。
他像是凭空出现,又让人不能忽视。
太子对妹妹近来的表现,已经不能用“欣慰”来形容,完全是惊喜!
她好像一夜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言行做派都开始契合于所处的各个场合,让人不用担心,甚至可以默契的往来两回合。
太子轻咳一声:“话说回来,你来此又是为何?”
李星娆闻言,无比自然的回道:“皇兄有所不知,数日前,我与弘文馆的姜校书有些误会,曾施以小惩,今时过境迁,误会也都解除了,与父皇陈情道明后,今已得父皇恩准下令放人。”
她看向赵守廉:“说起来,与姜校书有关的案籍文书,都已盖印递交,都是依着程序来的,赵寺卿可有过目?”
赵守廉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已悉数过目,放人合规合法,殿下尽可将人领走。”
李星娆微微一笑,温柔又稳重:“那再好不过。”
然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姜校书人呢?方才事发突然,他没受伤吧?”
太子和赵守廉面露茫然,事发突然,他们各自忙碌,哪里顾得上姜珣。
裴镇眼帘轻抬,淡淡道:“殿下说的,是个那个身穿白袍的邋遢青年吗?”
李星娆欣然点头:“正是。”
裴镇:“人就在外面,微臣刚才过来时见他在外踟蹰,并不敢入。”
“那就好。”李星娆松了一口气,转而替姜珣解释起来:“皇兄,宣安侯,姜校书在狱中多日,唯恐失仪,方才还让本宫代为转达,望皇兄和宣安侯见谅。”
太子摆摆手:“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李星娆顺势转移话题:“我记得皇兄今日好像是为宣安侯接风来的,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别在这里耗着了。”
赵守廉听到这话,恨不得当场个给公主磕一个。
太子眼神一动,轻拍额头作恍然状:“你们瞧,孤真是被吓糊涂了,险些忘了正经事,宣安侯见谅。”
裴镇淡淡道:“殿下与长宁公主兄妹情深,紧张也是常理。”
李星娆起了头,太子顺势散了局,他本想亲自送妹妹回宫,却被婉拒。
“我本来没事,若皇兄放下宣安侯送我回宫,反而闹得我好像有什么事似的,再惊动母后,可就没完没了了。”
她都这么说了,太子自然不勉强,只是在看到她身边那四个禁卫时,冷冷丢下一句:“孤回宫再同你们算账!”
伍溪几人面色一紧,顿时紧张起来。身为公主护卫,竟第一时间被歹人扑倒,不撤职都是好的。
李星娆瞥了眼伍溪紧张局促的样子,颇不厚道的偷笑了一下。
忽然,她似有所感,转眸看去,正对上男人漆黑深沉的目光。
李星娆心头轻跳,一直挽在手臂上的披风忽然有了重量,提醒着它的存在。
她悄悄抓紧披风,移开目光,径直走向不远处站着的姜珣。
“这些日子辛苦了,本宫为你备了些出狱的好礼,目下应当已送到府上,记得查收。”
姜珣眼观鼻鼻观心:“多谢殿下。”
李星娆笑了笑,在太子的护送下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门帘落下,门扇合上,裴镇才移开眼,垂眼敛眸。
披风,她是存心不想还的。
见妹妹上了马车,太子转身间瞥见不远处的姜珣,后者隔空揖礼,礼数周到。
太子略略颔首回应。
裴镇随着太子的目光转头,只见姜珣施完礼,直身静立,也刚好抬眼看过来。
两个男人的目光隔空撞上,一方沉冷,一方温和,恰如两刃相抵,微不可察的交锋。
没人看到,马车的车帘悄悄放了下来……
第19章
离开大理寺前,裴镇当着太子的面对赵守廉道:“事发突然,本侯忘了留手,若因囚犯身亡影响事后定案,本侯愿意负责。”
这话说的赵守廉一阵战栗。
方才,太子曾苛责长宁公主的几个近卫护主不力,可那三个重犯高大魁梧孔武有力,身上带着伤身法还能那么灵活,绝非泛泛之辈。
平心而论,护卫反应不及才是正常。
可这位宣安侯,以一敌三不说,还剁了三颗人头血溅当场,眼下好几个狱卒在卖力清扫,足以证明那些关于他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说法,并非都是夸大戏言。
赵守廉飞快瞄了眼太子,一番察言观色后,忙道:“宣安侯言重了,本就是罪有应得的重犯,大胆犯上更是罪该万死,幸得侯爷出手才没造成严重后果,何来负责一说。”
裴镇:“那就是没事了?”
赵守廉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
犯人交接完毕,马上还得进宫面圣,离开前,裴镇去整顿人马。
“要解释吗?”
魏义大气都不敢出,硬着头皮道:“大意了。”
兰霁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所幸裴镇并未当场发难,只道:“本侯随太子进宫面圣,你们先去驿馆落脚。”
魏义如获大赦,应声而去。
大队伍离开大理寺时,魏义瞧见了一个人步行离开的姜珣,连忙扯了扯兰霁:“阿兰姐,他就是姜珣?怎么放他走了呢!趁现在没人,敲晕了带走不好吗!?”
结果发现兰霁根本没听他说话,魏义拧眉:“阿兰姐,你想什么呢?”
兰霁眯眼,女人的直觉发出灵魂拷问:“小义子,你什么时候见侯爷杀人之前,还帮人捂眼睛的?”
魏义顺着回忆,背脊一直,眼睛一瞪:诶????
……
李星娆回宫第一件事,散发洗头,沐浴更衣。
坐在飘着花香气的浴池里,公主忽然皱眉,抬手在鼻间扇了扇。
伺候沐浴的小宫婢谨记着明枝和雁月两位姐姐的教训,紧张的询问公主哪里不妥。
李星娆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好笑的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独自安静泡澡。
期间,她又忍不住动动鼻子,隐约间,似乎又闻到了那件披风上的气味,像是焊在了鼻子里,挥之不去。
细细分辨,像是熏衣香和身体本身的气息糅杂而出,谈不上好闻难闻,但极有辨识度。
可她要记着这个味道做什么?
李星娆轻轻拧眉,倔劲儿上来,忽然冲浴池里猛的一扎!
浴水轻易灌入耳朵鼻间,整个人似乎沉入了另一个空间,脑海中的记忆似乎也被清晰,零碎的画面和声音开始清晰成形。
起先是一道温润动听的声音——
“大魏三面向陆,一面向海,设安北、龙泉、五原、安南四大都督府,下辖多州兵马与都督府,分别由韩王、洛阳东方氏、长安皇甫氏和太原裴氏任大都督。”
继而脑子里浮现画面:东方氏分崩瓦解,龙泉都督府更旗易帅,新的帅旗之上,赫然一个“秦”字。
哗啦一声,李星娆破水而出,扶着池沿猛然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气,长发被浸湿,紧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水流顺发而下,堪如黑瀑。
宫婢闻声而来,连忙拿过干净的长巾为她擦拭,又套上烘晒的松软暖香的浴袍。
出浴之后,李星娆反复思索刚才听到的声音和见到的画面。
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以来,她不止一次遇到过现实与梦境情景重合的情况。
这是第一次,现实与梦境分岔,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梦里的四大都督府,除了韩王坐镇安北都督府,其他三方皆是出自大魏贵族。
而如今的四大都督府,其他三方李星娆虽然不清楚,但就五原都督府来说,显然与梦里的情况对不上。
还有东方氏倒台之后,取而代之的那面新帅旗上的“秦”字,眼下也没法直接断定身份来历。
如果说梦境和现实的重合,是一种暗示和警醒,那梦境和现实的背道而驰,又说明了什么?
正当李星娆苦思冥想,企图在脑海中多捕捉更多关键线索时,太子来了福宁宫。
“阿娆。”太子不止来了,还带了许多补气安神的食材:“今日吓到了吧,接下来几日好好歇歇,若闲宫里闷了,皇兄便向父皇请个恩典,带你去离宫散心。”
李星娆单手支颌,歪着头打量案上堆的小山高的补品,意味深长的笑道:“皇兄对阿娆这么好,阿娆无以为报,只能以披风相赠。”
她一个眼神过去,立刻有人将那件折叠整齐的披风奉上。
太子看到那件披风,眼神逐渐玩味:“这——怎么说?”
李星娆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皇兄今日出现在大理寺狱,不就是去接人的吗?能让父皇和皇兄如此重视,可见此人是友则如虎添翼,是敌则伤透脑筋。初次见面他便救了公主一命,这不就是个设宴答谢推杯换盏的好机会?”
太子眼神明亮,已经从惊喜过渡到了狂喜。
“罢了,都叫你猜到了,皇兄也没什么好蛮的,裴镇的确是父皇这些年来最看重的臣子,就是你说的那句话,若收为己用,则如虎添翼,若心存异心,则伤透脑筋。”
李星娆眼神一动,做出好奇的样子:“此人真有这么玄乎?我怎么都没什么印象?”
太子嗤笑一声,就她此前可劲儿折腾的状态,岂会有心思留意这些人?
没印象才是正常的。
不过,思及她近来的确行事稳妥,还帮了不少忙,太子还是同她仔细讲了讲裴镇这个人的来历。
李星娆听完,表情平淡,毫无波澜。
裴镇这个人,她真的,完全,不认识。
太子介绍完,不由感慨起来:“大都督向来由亲王担任,裴镇的资格已被质疑无数次,父皇也是反其道而行,抓住机会将他封侯,虽不比亲王尊贵,但好歹提了身份。”
“总之,裴镇的背景简单干净,是父皇最看重的。但他偏执孤僻,太容易树敌。如今借封侯一事将他暂留长安,更多是为保护,等过一段日子,父皇自有其他安排。”
“不过,裴镇在长安的日子,孤少不得与他往来,消除他的所有疑虑。所以,你这个披风,留的很妙!”
“对了,”太子想起什么,瞄了眼李星娆:“为显重视与隆恩,父皇在长安城为他挑选了一座宅邸作宣安侯府。说起来,与你有些渊源。”
李星娆眼角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太子倏然一笑:“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母后思及你迟早要出嫁,又怕你出嫁后回宫麻烦,早就想好了你未来的公主府开在何处。”
答案呼之欲出,李星娆乜眼:“莫非……”
太子一拍手:“不错,就是城东的满园,和如今的宣安侯府只隔着一条街。父皇和母后不愧是夫妻,连挑宅子的眼光都这么相近。说起来,你迟早也要出宫开府,有没有兴趣先去瞧瞧,看看哪里需要预先改建修葺?”
梦中与狗男人手拉手看宅子的画面猝不及防杀了出来,李星娆小脸一沉:没兴趣!
第20章
披风还是留在了福宁宫。
太子近来尝到了“妹妹默契好用不闹人”的巨大甜头,已然有习惯顺手的趋势。
就像姜珣不知死活跑去春宴的招惹公主这件事一样,裴镇在大理寺狱主动救下公主,是合情合理的往来理由。
姜珣的事上阿娆已帮了忙,裴镇的事又有何不可?
见皇兄谈及裴镇,眼神里都是激赏的光芒,李星娆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只不过,她目前也很需要自我提升,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李星娆撑着脸,语调懒懒的谈起了条件:“皇兄的吩咐,阿娆自然不敢怠慢,可是先有姜珣,又来个宣安侯,如此辛劳,有没有什么奖赏啊?”
太子并不觉得李星娆的索要有什么问题,她要真无欲无求,他反而奇怪。
“岂会少了你的好处?放心,待过几日,孤带你去个地方!”
李星娆竖起一根手指:“好得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皇兄安排的总不会错,这一桩,姑且算皇兄为姜珣之事给的报酬,至于宣安侯的,我要自己想!”
太子调子拔高:“你还要两回?”
李星娆摊手:“事情我也是分两次办啊。况且宣安侯还要在长安逗留一阵,皇兄少不得多番经营,说不准还会找我帮什么奇奇怪怪的忙,我都没有一一细分,只找你要一个赏赐,很过分吗?”
太子笑着认输:“罢了,给你的,孤认!”
……
姜珣从牢里出来后,没要车马,徒步走回位在城南的小院。
小院是姜珣刚入弘文馆时租下的,地方老旧窄小了些,但并无破漏,下值归来,一顿饱餐,一场安眠足矣。
他熟门熟路拐进小巷,刚到门口,步子顿住。
为了方便起居,姜珣雇了一个老仆照料起居,此刻,老仆拘谨的站在门口,满脸无措,她身边站着两个青年禁卫,姜珣今日才见过,正是长宁公主身边的禁卫。
伍溪上前来:“长宁殿□□恤姜校书连日辛苦,稍后兴许还得进宫,特地为姜校书准备了一些出浴后会用到的东西。”
姜珣:“殿下有心了。”
伍溪:“东西已送到,不打扰姜校书休息了。”
姜珣颔首一笑:“有劳。”
伍溪带着人离开,姜珣转身入内,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来。
老仆跟在后面,紧张道:“老奴记着郎君的话,什么人来都不轻易搭话,可他们说宫中的公主派来的……”
“知道了。”姜珣温和的打断老仆的话,冲她淡淡一笑:“在狱中多日,这一身委实难受,烧些水,我要沐浴更衣。”
老仆:“水早已备好,老奴足足烧了两大锅!”
“嗯。”姜珣淡淡的应了一声,走进堂屋,一眼看到了摆在小案上的东西。
精致的锦盒摞成了一堆小山,和整个宅子格格不入。
这是长宁公主送来的出狱礼物。
姜珣盯着看了片刻,拿起一盒拆开,里面是满满一盒澡豆,放下澡豆又拆一份,是一套崭新昂贵的轻绸白袍。
安静的堂屋里,响起了一声突兀的笑声。
姜珣抓起一把澡豆,走向里屋,“倒水。”
……
寻常人家的居所,满足吃住就足够,可这间小院的里面,竟还独独辟出了一处地方作净室,通风透气还有排水道,澡具一应俱全,远超寻常人家的讲究。
男人赤身站在地上,拎起满满一桶水兜头泼下,这已是第三遍冲洗。
大澡桶里热水温度正好,浑身浸入热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