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重生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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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在那儿呢!”李星娆顺着她所?指看过去,无意间瞥见了正坐在另一处火堆边的裴镇,身?上是万年不变的半旧军服,手里?一把长刀杵地?,坐姿都威武不移。
他看着溪水方向?,眼神丝毫不偏。
不一会儿,姜珣已?经支使人将摆膳之地?布置好了,过来请公主移步。
何?莲笙大?约是得了谁的嘱咐,当?下并未赖唧唧跟着公主,很有分寸的回?了自己的地?方休息。
地?方是临时找的,但?无论是角度朝向?,坐垫凭几,还是小案上的青瓷花瓶里?别的几只野花,都足见雅致趣味。
公主一屁股坐下,半点心思都不在这份雅致上。
姜珣提壶为她斟茶,看了眼何?莲笙离去的方向?,淡淡道:“宣安侯在五原都督府经营多时,与何?远道是老相识。待到陛下临幸东都,留守官便?是御前要员了。”
公主单手搭着凭几,盯着案上几株小花:“如此,五原都督府乃至原州,就挖空了。”
姜珣眼锋轻扫,看向?不远处立刀静坐的男人,笑道:“殿下难不成是在担心他的前程?”
李星娆转眼看他:“你若是不会说话,不说也可以。”
姜珣:……
第49章
待到热食飘香时;差别就出来了。
裴镇这边是行军标配,公主这头则是色香味美。
随行的大多数是长安官员,即便不?是达官权贵;日日山珍海味;至少也不?是像行军队伍的餐食一般,一人两张凉胡饼;干冷生硬;便是一餐。
奈何领队的宣安侯也是此次修都正使,协从官员即便心中?叫苦也不?敢面露半分,还得夸夸宣安侯治军严谨;令人佩服。
刚佩服到一半,香味猛烈袭来;话都?卡住了。
崔姑姑将烹制好的食物一一下发;顺带传话:“殿下有命,此行人数过多,宣安侯擅长?行军布阵,不?如专心研究路线,至于?沿途安顿伙食之事;就由殿下这头?负责。”
有好吃的!
一听长?宁公主有意?提供这一路的伙食;饥肠辘辘的官员随行们眼睛都?绿了。
裴镇见此情景,没拦着他们;只道:“殿下有心;照拂诸位大人便是,本侯行军自有法度规矩,手下之人就不?必殿下操心了。”
正?好姜珣笼着袖子走过来:“宣安侯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吧;左右都?是要吃饭的嘴,一支队伍何必起两方炉灶呢。知?道的是侯爷治军严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殿下苛待了沿途护送的将士。”
裴镇见到他便没有好脸色,偏偏姜珣并不?打算住口,又道:“更何况,殿下若无心照料也就罢了,如今有心分担,侯爷却拒而不?纳,这又是什么说法呢?”
裴镇没答话,姜珣走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道:“殿下的原话是,宣安侯也不?希望殿下因为?这点小事,亲自来找您问理吧?”
裴镇的眼神错开姜珣,看向不?远处树荫下坐着的女人,娴雅倚座,静赏春光,漫长?路途中?人人风尘仆仆,唯独她,仿佛不?染尘埃,享受得很。
“看来你是将我此前的话全忘了。”
姜珣一愣,很快会意?,抬手将周边奴仆挥退,笑道:“侯爷与下官说的话太多了,下官都?不?知?是哪一句。”
裴镇眼锋如冰刃:“李星娆,不?是你的靠山。”
姜珣垂眸轻笑,抬眼时,虚伪的谦恭散尽,讥讽道:“然而,如侯爷所见,殿下如今,是微臣唯一的依靠。”
裴镇:“你以为?她会信你?”
“当然不?。”姜珣不?慌不?忙,眼含笑意?:“若殿下起初便给足信任,微臣倒不?敢要了,如今这样?正?好,微臣一点点献上衷心,殿下一点点给予信任,想必不?久之后,微臣与殿下之间?,绝非无干人等三言两语便可挑拨。”
裴镇不?知?被哪个字逗笑,倏地冷笑。
姜珣也不?深究这笑里的意?思,退开一步揖礼,转身回?到公主所在。
彼时,公主所赐的美味热食已?分发下来,众人皆大欢喜。
那薄薄的牛羊肉片,非十年刀工不?可得,腌制后存放冰格,在烧热了的铁板上,来回?烫两下便断了生,直接入口便已?鲜美爆汁,若口味重的,还另有椒盐蘸酱可佐,一口下去,舌头?都?快咬断了。
更别提爽口美味的冷淘,浓香的牛乳酥,醇香的樱桃酒。
“不?愧是公主,太会享受了,要是咱们行军进食是这个水准,咱们早就一路打到古牙西了!”魏义一拍大腿,既有对?长?宁公主品味的拜服,也有因人与人之间?的参差而生的感叹。
又一指其他人:“喜欢吃吧,都?记着,打了胜仗什么都?有!可别仗还没打完,嘴先吃刁了!”
事实上,将士们虽得了美食,但也没有舍弃原本的行军餐,有些人直接将分得的肉夹在胡饼里,吃起来都?更带劲儿了。
秦敏吃着食物,但闻不?语。
秦萱瞄了眼众人之外,似一匹孤狼独坐啃胡饼的男人,抿了抿唇,忽然端起自己面前的烤肉走了过去。
“萱娘……”秦敏阻拦不?及,只能看着人走远。
秦萱一路走到裴镇跟前,大方道:“侯爷,用些炙肉吧。”
裴镇看也没看她:“秦娘子自己用吧,不?用管我。”
秦萱抿了抿唇,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大胆的在旁边坐下。
从秦萱动身便在一旁默默观察的何莲笙,此刻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好巧兰霁就挨着何莲笙,瞧见了她的神情。
何莲笙眼神一动,两人目光对?上,兰霁真诚的说:“信我,我懂你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但何莲笙还是忍不?住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这时,秦萱的声?音传了过来。
“其实我明白侯爷的意?思,治军从严,方出精良。行军打仗不?能儿戏,更不?能耽于?声?色享受,若人人都?沉迷酒肉享乐,久而久之,心思就杂了,没了军士的气魄与精神,又哪里能抵御强敌。”
秦萱用竹著拨弄着叶子盘里的炙肉,倏然一笑:“我们与殿下这种金贵之人,还真不?是一路。”
“放下!快放下!”斜里忽然挤进一道语气夸张的声?音,没等秦萱反应过来,手里的叶子盘已?经被拿走。
何莲笙端着秦萱的肉,延续着夸张的语气和足以让周边皆闻声?的音调:“秦娘子不?愧是自小在军中?打磨的铁娘子!竟能做到一边津津有味的进食,一边又出言谴责口腹之欲,可见意?志之坚,能与举止分离,妙人啊!”
秦萱哪里听不?出当中?的讥讽,脸颊顿时烫红,愤然起身:“何妹妹,我没有招惹你,你何故说的这般难听?还是你觉得我说错了?行军打仗,难道不?该从严从简吗?”
“你们安南都?督府的作战宗旨与要义我是不?太懂,但在我们原州,我所见的兵卒将士,无不?是护大家而保小家,心中?所求亦不?过三餐不?饥,家人康乐。所以他们才能拿起兵器去拼命。”
何莲笙笑笑:“我倒是不?知?,这再寻常的人欲和念想,竟成了秦娘子口中?的穿肠毒药,碰一碰都?要散了军心,还是你们安南军皆不?从人欲,只奉虚无情操啊?连点念想都?没有,你们干拼啊?”
“何莲笙!你针对?我也就罢了,安南都?督府岂是你能心口置喙的,你信不?信……”
“吵够了吗?”裴镇猛然起身,气势拉开,瞬间?如黑云压顶,连秦萱都?被震慑到了。
“侯、侯爷……”
秦敏见状,连忙咽下口中?食物,三步并做两步赶来,拉过秦萱一阵赔礼。
兰霁也过来,不?动声?色的护在何莲笙身前,即是怕她被秦萱反扑,也是怕她趁兴再来。
一旁,无论是士兵还是随行官员,无一不?作转眼移目之态,实则耳朵都?快拉到人跟前去了。
而真正?远离是非之外的树荫下,李星娆懒懒倚在座中?,摇扇轻笑:“我说什么来着,别自作多情,你一番好意?,别人未必能领。”
公主哪里会在意?这些人吃得好不?好,又不?是她的人。
不?过是姜珣替她拿了这个主意?。
李星娆没阻止他,却道:“打个赌啊,这饭分出去,可不?安宁。”
姜珣坦然应下。
果然,才吃一半就吵起来了。
公主完胜。
姜珣眸光轻垂,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掌。
长?宁公主,拥有一双极漂亮的手,白皙纤长?,百看不?厌。
而此刻,这只漂亮的手,是来讨赌资的。
姜珣怅然一笑,将腰间?的钱袋摘下,双手奉上。
李星娆拿过他的钱袋,很是开心的点了点数。
忽然,那头?传来何莲笙的惊呼,李星娆转头?看去,就见兰霁神色匆忙的将披风披在了何莲笙身上。
何莲笙脸色难看,倒是她刚才数落过的秦萱,面色得意?带笑,分明在看好戏。
很快,何莲笙被送到了马车上,秦萱也被秦敏强力拽走。
裴镇往看热闹的男人堆里扫了一眼,手下士兵无不?噤声?垂眼,随行官员也都?装作无事发生。
“去看看。”
姜珣如今已?习惯了公主的差遣,应声?而去,结果还没靠近何莲笙所在的马车,就被探头?出来的兰霁摆手驱赶。
姜珣错愕而归,还没开口解释,公主已?面露了然。
这次,她亲自过去了。
“你说你,也不?是来一回?两回?了,这种事也能忘的吗?”
何莲笙羞的要死,可这事也不?能全怪她。
往日在原州,月信这种事她自会记得,可自从来了长?安,跌宕起伏中?生生死死,加上东出洛阳的兴奋,她早就快乐不?知?时日过。
再者?,以往来月信,多是微弱的腰酸胸胀为?信,刚巧她坐车坐了许久,满意?为?是久坐生酸,更没在意?了。
正?值春夏交际,衣衫都?单薄了起来,她下车后往石头?上一坐,这才染脏了裙子,成了笑话。
何莲笙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日被裴镇捏着脖子往地上抡都?没掉眼泪,眼下却忍不?住红了眼。
兰霁完全招架不?住:“哎你……”
“怎么了?”公主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恰恰成了一道汹涌的催泪符,何莲笙呜呜的哭了起来……
兰霁崩溃之余,心想,她和临郎还是暂时别要孩子了。
片刻后,姜珣带人过来,只见内侍快速利落的将青绫步障一路从这头?的马车延展到了公主的马车。
不?多时,兰霁抱着何莲笙下车,步障内人影走过,传出几声?隐忍又娇羞的呜咽声?。
何莲笙被送上了公主的马车。
紧接着,红枣姜茶,手炉软垫,一应俱全的伺候上了……
第50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何莲笙受了什么重伤。
魏义看的眼睛都直了;问秦萱:“她怎么了?”
秦萱无端被何莲笙讽刺了一通,只当?何莲笙现世报来了月信出丑,哼笑一声:“魏副将还?是别?问了;她不羞;我说出来都羞。”
“你?羞什么??”清凌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当?下一片肃然?。
秦敏神色一肃;他也有姬妾;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上前:“殿下恕罪,舍妹……”
“我问的是你?;你?羞什么??”李星娆旁若无人的盯着秦萱:“你?不是女人?你?不来这个?”
秦敏再有心?护妹,也没法?掺和到这种话题里;憋闷难言。
秦萱更是尴尬至极;满脸爆红。
“你?也是女人,所以更该晓得?,这没什么?好?笑,也不必引以为耻。”说罢,公主转身离去?。
秦萱咬了咬唇;羞愤跑走?;秦敏连忙去?追。
魏义还?在那儿摸不着头脑,凑到裴镇面前:“大哥;何莲姑到底来什么?了啊。”
裴镇的眼神从李星娆背影上移开;冷冷斥道:“闭嘴!”
……
公主出手,何莲笙轻易的就被安抚了。
枣姜茶暖腹缓痛,软枕厚垫极度舒适;还?有手巧的婢子为她轻轻按揉推拿,她软在座中;幸福的昏昏欲睡,俨然?从辛苦的旅途提前升到了人间仙境,看向公主时,眼神黏糊,几乎要长出波浪嘴:“殿下……您真好?……”
李星娆只是好?笑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然?而,现世报这个东西,有时就是那么?玄妙。
就在秦萱嘲笑何莲笙的次日,状态开始不对。
脸色微微发?白,时而冒出冷汗,午间休息炊食时,她坐在一颗被太阳晒热了的石头上,抿唇不语。
反观另一头,何莲笙四仰八叉歪在又香又软的公主马车里,捧着甜甜的枣姜茶,听着见多识广的姜长史讲着各地风土人情,哈哈大笑。
秦敏心?疼妹妹:“稍后你?上马车里待着吧,何娘子去?了公主那头,你?就用?她的马车。”
秦萱要强,自诩巾帼不让须眉,所以自出发?以来,她都是骑马的,加上何莲笙之前刻意的针对,她就是疼死?,也绝不上她的马车!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宣安侯,强忍着不应。
秦敏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冲她大吼——裴镇并不会?因为你?来了月信还?坚持骑马赶路就高?看你?一眼!
可人都这样了,他还?能如何?
秦敏咬咬牙,起身走?向裴镇,若是宣安侯开口让她上马车,她总该应了吧。
他来到裴镇跟前,三言两语说明情况,裴镇闻言,眼微微一动,看向秦敏身后。
秦敏以为他在看萱娘,却听后面忽然?响起萱娘的挣扎声:“你?干什么?呀……”
秦敏猛地回头,只见宣安侯身边那位女将不由分说将秦萱抱起来,走?向公主的马车。
“秦世子不必紧张,”长宁公主走?过来,淡淡一笑:“你?也不希望因为秦娘子一人之故,耽误队伍行进吧。”
秦敏:“这……”
秦萱当?然?不希望因为自己耽误大队进程,可她也不需要她们的施舍,然?而,在身体窝进一个贴合身体的舒适位置时,秦萱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一声喟叹。
啊——舒服。
紧接着,姜枣茶、炭心?铜炉和推拿一套下来,秦萱已经?不想动了。
一转头,她与窝在隔壁的何莲笙四目相对。
何莲笙用?“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秦萱这一刻才知,自己在外隐忍时,这何莲笙在里面是何等享受。
她受不了这种参差。
秦萱跟着扯了扯嘴角,两人相互不屑的一嗤,又同时扭开脸,各自占据一方,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舒适。
外间,知晓全情的秦敏连忙对公主抱手一拜:“多谢殿下,舍妹之前言语上多有冲突得?罪,在下替她郑重向殿下道歉。”
“小事,不必挂怀。”公主满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径直离开。
秦敏赧然?一笑,正欲与宣安侯说点什么?缓解刚才的尴尬,转眼却见一道人影掠过眼前,人已跟了上去?。
公主的马车又大又稳,之前何莲笙躺在一侧,李星娆还?能坐另一侧,现在躺了两个,即便她上得?了车,坐着也未必束缚。
果然?,李星娆没有上马车,而是走?到安静的树荫下,活络筋骨,展望绿景。
“把马车给她们,殿下坐什么??”
彼时,李星娆正双手反绞向上,极力的抻开身子,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春衫轻薄,甚至能看到那两条遮在丝衣下若隐若现的玉臂。
公主并未回头,语气淡然?。
“有手有脚,有车有马,难不成?靠你?驮着?”
姜珣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眼神往某个方向扫了一眼,故意道:“原来殿下在打臣的主意。”
从他的角度,隐隐看到女人的唇角轻轻一抽。
她转头看了过来。
“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