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重生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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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袖迟疑不定,裴镇挑唇:“不会?当真要我教?”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迫她贴过来:“这种事,我喜欢女人主动些。”
楚袖咬唇,一边顺势依偎进男人怀里,一边将手伸向他的腰带:“那奴家服侍郎君歇下……”
手腕被捉住,楚袖一怔,只见裴镇脸上竟有失望之色。
“上来先解男人衣裳,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说罢松开她的手:“出去吧。”
楚袖急了:“裴郎……”
她一倾身,无意间坐到裙子,裙头猛然下扯,露出深壑,裴镇盯着她胸前,眼神幽深起来。
楚袖眼神轻动,慢慢坐了回去,这一次,她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当魏义再次回来,得知楚袖进去之后一直没出来,守在账外的将士也纷纷换了更远一点的位置,险些惊喜的原地跳起。
真叫他说中,大哥被楚袖拿下了?
帐内传出女人一声惊叫,继而是绵延不绝的哼叫,痛苦多过愉悦。
帐外一片死寂,魏义血液沸腾,搓着手想过去偷看一眼。
这时,帐中传出裴镇的声音:“来人。”
将士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哪有做这种事的时候喊人进去参观的?
魏义虎躯一震,这可是你让我进来的!
旋即连蹦带跳窜进去:“来了!”
一进帐,魏义被眼前的景象震的愣住。
地上全都是女子裙衫,从外到里一件不落,楚袖发出痛苦的声音,双手被自己的裙带反缚在后,蜷缩辗转间,身上的汗水与地上的尘土混合,满身狼藉。
反观书案后看公文的裴镇,衣着一丝不乱,面色平静冷淡,女人痛苦的声音在他听来,不亚于雅乐小曲,皆是处理公事时的背景音。
魏义眸色一凝,走到楚袖跟前,扯着她的胳膊转向正面。
女人丰盈的左胸上被划了一道数寸长的血口子,自血口向两边肌肤的血筋全都变成了紫色,可怖至极。
魏义猛地缩手向后一跃,碰过楚袖的手拼命在身上擦啊擦,避之唯恐不及。
他娘的,你有毒啊!
第11章
兰霁赶到主营时,楚袖已经被魏义用一张席子裹得严严实实从头捆到脚,审问了一回合。
明明前一刻,他还对楚袖赞赏有加,鼓励她早日将裴镇征服,一转眼,他态度大变,捆了人不说,还狠狠踹了一脚:“下贱东西!我大哥也是你能害的?活该!”
转头又对兰霁愤愤道:“阿兰姐,她和那些绿林人是一伙的,难怪他们能得到准确的换岗消息,趁机逃跑。这贱人竟然潜伏这么久,还敢行刺大哥,简直死不足惜!”
兰霁看一眼书案后淡定自若的男人,在弄清了来龙去脉后,并不惊讶。
她追随裴镇的时间远比魏义久,当年明月关一战,原州彻底稳住局势,裴镇也因此名声大振。
这些年来,将他视作劲敌的人不计其数,各种对付他的手段也层出不穷,可从未有人成功。
裴镇绝非无欲无求之人,他年少入伍久经沙场,不是为保家卫国这样的伟大理想,而是为权势和力量。
只不过,别人捧上来的诱惑、拉拢、甚至掌控他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只靠自己去夺。
按理说,这样的的秉性应当很难走下去,偏偏他就是将这条偏执孤僻的路走了出来,成为大魏唯一不是亲王的一方大都督、行军主帅。
年少无知时,兰霁也曾对这个男人动心过,毕竟他满足女人对强者所有的心理期许,可真正见识过他的手段,兰霁才知自己那点念想有多可笑。
这男人根本没有心,楚袖那些锦上添花的温柔小意在他心里连一道涟漪都荡不起来,更别提她本就别有用心,心怀歹意。
“这个女人有多毒你知道吗?她竟在自己的身上涂抹毒药,毒药一旦沾染伤口,哪怕只是一道小口子,都能游走全身,幸而大哥机敏,先给了她一刀,把她身上的毒药抹到伤口处,叫她自食其果!”
不止如此,这药也就是种下时痛苦些,并不要命,药效过了一切如常。但后期若无解药续命,每次发作都会很痛苦。
换言之,想要活命,就要依赖药物。
可见对方并不想在军中闹大动静,只想不动声色且彻底的控制住裴镇。
然而裴镇这种身经百战之人,平日里极度谨慎小心,衣食住行都有专人经手,楚袖大概也是观望许久,才决定以绕指柔化百炼钢,在男女之事上找机会引诱。
男女情动,亲吻触碰都是常事,动情时抓两两道口子,如此下毒可谓是无声无息。
可惜了,被一刀反杀。
她大概不知,裴镇对身边的险恶和歹意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
说到底,还是太心急了,自己都不知在哪里露了破绽,反被设计。
“让你清理善后,你说个没完了?”裴镇目光从公文上抬起,冷声开口。
魏义不高兴的瘪瘪嘴,嫌恶的将地上的人拖出去了。
兰霁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拖了一路血迹,没多久就有将士进来清理干净了。
“你怎么又来了。”裴镇看向本该离营回都督府的兰霁。
兰霁想起正事,忙道:“大都督,有新信报,陛下已颁下册封您为宣安侯的圣旨,携旨而来的,是陛下同时指派的观察使,这观察使不简单,还加使持节原州诸军事,是清河崔氏出身,名叫崔岩。”
“观察使?”裴镇就字面意思嘲讽:“观察谁?”
自从大魏对外战事渐渐减少,为防止各地武将拥兵自重,皇帝常有些出其不意的军政革新,同时还增设许多五花八门的官职派遣到各地。
从前战乱时有安抚使,如今又来个观察使,还加使持节称号,摆明是来分权的。
“来就来吧,崔观察若喜欢,这摊子给了他又如何。”裴镇语气淡淡的,竟毫不担心。
这也是兰霁看不透裴镇的地方。
说他无欲无求,那肯定不是,挣军功的时候能杀红眼。
可有人想来捡现成分一杯羹,他又不慌不忙,一副随时可以拱手相让的豁达姿态。
从前那个短命郡王是,如今这个来者不善的观察使也是。
兰霁想了想,谨慎道:“封侯的荣耀,您少不得要亲自入京谢恩。那府内和军中事务,定会由这位崔观察代理。您离开前,是否要先作安排?”
裴镇眼都没抬:“安排什么,为崔观察接风洗尘?请他喝酒?”
有时候,兰霁觉得他这副尖酸刻薄站在山顶往下看人的姿态,也是与生俱来的。
她干巴巴“哦”了一声,继续道:“还有一事。”
其实这才是正事。
兰霁轻轻舔唇,试图把私心说的正义凛然,“此次入京,大都督正好可以借机会处理姜珣的事,若是顺利,待回原州时就能把他一道带来了。”
裴镇将公文往案上一丢,另拿一本,明知故问:“所以呢?”
兰霁:“所以,此行必定事多,属下愿随大都督同往。”
“不需要。”裴镇想也不想就拒绝。
兰霁调子拔高:“为何!?”她与临郎都多久没见面了,长安那么多小妖精,她岂能不上心!
“因为你们夫妻团圆,会影响我办事的速度。”
“你!”兰霁火气上来,连尊卑都不顾了:“你自己孤家寡人便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我就去!你要带谁我就揍谁,揍到你只能带我去为止!”
说完扭头就走!
帐门扬起又落下,帐中重复寂静。
裴镇的目光慢慢从公文上抬起,帐内的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里,酝出淡漠的笑意。
宣安侯?
也不错。
……
李星娆夜里直接宿在了母后宫中。
她原以为,折腾一日加半夜,觉该睡的不安稳,但事实上,她来到母后宫中时就已经累极,最后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时,皇后不仅让人备好了朝食,还亲自为她梳头。
回到福宁宫,看着满宫上下紧张的气氛,李星娆便知母后的安排已经奏效。
明枝伺候她多年,即便只是个宫女,忽然消失也说不过去。
刚巧发生了姜珣冲撞长宁公主一事,姜珣固然无状,公主的近身侍婢同样未尽责护主。
明枝的消失,被解释为皇后因此事盛怒做出的惩处,这也是福宁宫氛围紧张的原因。
但其实,皇后如此安排,还有一层设计。
寻常人只需知道明枝是因护主不利被惩处就够了,只有指派明枝潜伏的人,才会更在意明枝的具体下落。
现在明枝被皇后带走了,生死不明,站在对方的立场,倘若她是活着落到皇后手上,即便此前做的隐秘周全,心中难免豁了一个口子,说不定为了确定明枝的情况而有什么动作,从而暴露些线索。
皇后趁着梳头的功夫讲了这些安排。
末了,她温声许诺,明枝的事的确是她疏漏,她会寻一个更贴心的侍婢补偿,这次绝不会再叫人钻空子。
但李星娆拒绝了,她不想再要什么近身侍婢。
皇后先愣了愣,见女儿神情落寞,什么都没说。
李星娆见状,也松了口,她不是一直不要,只是这次想自己选,又说日后若遇见合适的,还请母后帮忙掌眼,替她安排。
皇后这才露笑,依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又给她增派了四个身手好的亲卫。
回宫歇了片刻,李星娆想起今日还有正经事,开口唤人来伺候更衣。
她换了套女式胡服,一边让雁月梳妆,一边琢磨着皇兄委托的事——他希望她能暂时绊住姜珣。
第12章
这个请求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太子有他自己的考量。
姜珣三个月前调入东宫,为人低调内敛踏实稳重,太子也在几次议事中,发现他精通天文地理,熟悉民情百态,真知灼见令人印象深刻。
按照正常流程,太子用人之前必先将对方出身、仕途经历、所牵扯的一切关系都查得清清楚楚,心里有数了才做决定。
可姜珣这件事上,太子因如获至宝,一时高兴,当众口头晋他六品司议郎。
本想提拔人才要紧,偶尔破例也无妨,可惜事与愿违,事后太子补派手下去摸姜珣的底,偏偏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太子是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下人眼中的太子是。
虽然太子暂时按住了姜珣的晋升流程,还在细查,但拖不了太久,给姜珣派些无关紧要的事先打发打发又太明显,若事后没查出什么,反而寒了人心。
好巧不巧,姜珣在这时候惹了长宁,此事让太子始料未及,又歪打正着。
听到这里,李星娆方才意识到皇兄是一个何其谨慎小心的人,继而想起和皇兄相依为命的噩梦里,皇兄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信任她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信任她信任的人。
最终,他就败在过于信任她。
其实,就算皇兄不提此事,李星娆本身也对姜珣的来历存疑,加上噩梦作祟,她自当爽快。
正想着,头发忽然被扯痛。
李星娆“嘶”了一声,雁月吓得立马跪地求饶。
李星娆面向雁月,俯身下去,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雁月眼眶都红了。
“你怕本宫?”
雁月身体发抖,摇了摇头。
撒谎都不会撒。
这双眼里岂止有害怕,还有伤心,失望,质疑,甚至心寒。
主仆之间本不该过多的谈感情,可雁月和明枝十岁就到了公主身边,多年来尽心尽力,岂会毫无情分?
其实,刚开始伺候公主时,雁月每日都胆战心惊,是明枝陪伴鼓励她,也是明枝一点点为她剖析公主的性情,让她明白公主只是个渴望得到在意和关注的小姑娘,只要把握好这一点,就能把事情做好。
她好奇明枝为何能如此通透从容,明枝却说,公主再单纯不过,她喜欢公主,也羡慕公主。
在雁月还害怕着公主时,明枝就已看懂了公主,尽心侍奉,可一转眼,竟让她落下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虽是皇后出面惩处,但公主怎会不知情,多年主仆,明枝落得这个结果,又如何令人不心寒。
李星娆静静地看了雁月片刻,冷然道:“稍后本宫会派人安排放你出宫,你伺候本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薪俸自不会少。出了皇宫,寻个安稳的地方落脚好好过日子去吧。”
雁月震惊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
李星娆拿起状态上的玉簪,随手将头发挽好,她也没想到自己做起这些事竟然完全不陌生,好像曾经已经很习惯自理生活。
整装完毕,走出寝殿,耀眼的阳光笼罩在深,李星娆心中一片清明。
因为噩梦中的李星娆任性无知,众叛亲离,所以噩梦刚醒时,她满心懊恼,一心弥补改正,甚至想过认真经营这些人心。
现在,她的想法又不同了。
过去这么多年,她受人愚弄,一直在散发坏情绪,折腾身边人,他们对她的认知早已根深蒂固。
总不能因为她一朝醒悟,偶尔施放些小恩小惠,在他们心中就成了值得拥护的明主。
他们可以不忠诚,她也可以不信任,甚至不需要。
她如今最有兴趣的忠诚和信任,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精准的虏获,恰如明枝多年前的一饭之恩。
李星娆领着护卫出宫,直奔姜珣所在的大狱,进去之前,她先问了问姜珣的情况。
果然,皇兄早已私下安排过,姜珣被关在单独的狱间,也没吃什么大苦头。
“你们在外候着,本宫独自去即可。”
“是。”
……
走进大理寺狱,一股湿冷气扑面而来,李星娆打了个冷战。
原本,她还因并未确定姜珣真正的身份就将他丢进这个地方而抱有一丝愧疚。
可随着脑中浮现噩梦里湿冷阴暗的塔底,心头不受控制泛起恨意和恶意,那点不足为道的愧疚瞬间被碾碎。
快到姜珣的狱间时,李星娆有意放轻脚步,悄悄的靠近。
牢房的高墙之上开了窄小的气窗,一柱日光泄入,堪堪映照在男人的面前。
姜珣身上还是春宴那日的白色圆领袍,除了下摆和袖口不可避免的沾染脏污,其他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工整。
李星娆忍不住想象他被人丢进这里后,或许有片刻惊疑,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从容的蹲起大狱,甚至有闲情整理衣袍仪容。
不止是外貌,他的状态也不狼狈。
小小一束光,足够他就着地上的干草随兴编织,而他身边,已然有个干草编织的小框成品。
简直离谱。
姜珣编的很认真,可谓是全神贯注,运指如飞,不像个文人墨客,更像街边路口随便铺个摊子就能做生意的小贩。
咚。
一声短促响,小草框子里被丢进什么,姜珣动作一顿,转头看框里,里面被丢了一粒花生大的碎银子。
姜珣盯着碎银子看了片刻,继而抬眸,立在牢门外的窈窕身影一寸寸映入眼中。
李星娆冲他微笑,开口调侃:“瞧你这样子,叫本宫想起了流落街头的叫花子,也是面前摆盆碗瓢框,向路人乞银钱水食。”
姜珣反问:“殿下自小长在皇宫,金尊玉贵,也见过路边乞儿是何模样吗?”
李星娆想起了梦里的情形。
那时,她在狗男人的撺掇下开始为皇兄四处奔忙,早已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公主,别说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她连乱葬岗都见过。
可现在并非沉溺梦中记忆的时候。
李星娆冷淡道:“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你在这适应的不错。”
察觉对方语气不悦,姜珣略一思考,平和道:“春宴之事,天知地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