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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公主重生后-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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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哪里还?有力气,姜珣轻轻松松擒住她手腕,她指尖一松,利刃落地。
  “祭司大人?,这里守卫森严,我们不能耽误太久。”
  姜珣捡起?了地上的利刃收入袖中,缓缓起?身:“走?。”
  走?出?两步,姜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早已没了气息,流出?的血慢慢在地上开出?一朵暗色的花。
  姜珣转身离开,低声说了句:“愚不可及,他们不骗你骗谁?”
  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又?有人?来到了塔中。
  为首的男人?一身紫服,身份显贵,却因慌乱而显出?几分?狼狈。
  他一路冲入塔下,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人?,至那一刻,心中最后一丝可笑?的期盼都泯灭殆尽……
  大结局
  一阵风吹来大片阴云;堆积在长?安城上,黑压压一片。
  和亲的圣旨送到了公主府。
  宣安侯遇刺身亡一事?,被太子彻底的压了下来;因为?这?个缘故;魏义潜入公主府刺杀失败一事同样没有公?开,魏义被擒住后;被悄无声息扣在了公主府内;就在当初关押南音的位置。
  而?原州那边得到旨意后,古牙人还派了一个特使来到长安接亲,表示古牙的大队伍将在原州恭候公主凤驾;等公?主到了原州,再正式迎回古牙。
  此前;长?宁公?主因屡立奇功;在民间已然?得一片赞誉,如今公?主为?免原州战火,在大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仍然?愿意下嫁和亲,传开后朝堂民间对公?主更是倍加赞誉,送嫁的队伍还未启程;已有人每日前来公?主府外张望;看门的府奴常常能在门口瞧见些新鲜的瓜果?点心。
  据说这?是百姓的一点心意,希望公?主远去他乡;也能保留故乡的味道。
  这?些东西来历不明;自然?不可?能让公?主入口,但?并不妨碍崔姑姑将百姓的好意告知公?主。
  李星娆坐在茶案前,看着面前的瓜果?点心;指尖一一拂过,最后捏起一颗炒花生:“很久以前;本宫为?了这?份民心,曾费尽心思,结果?收效甚微。如今不求了,反而?得到了,你说这?是不是无心插柳?”
  说着,花生已剥开,李星娆仰头将花生粒抛进嘴里,细细咀嚼。
  崔姑姑一惊:“殿下……”
  这?东西也不知是谁送的,万一有毒怎么办!
  “没事?的,不是百姓的心意么。”
  崔姑姑见她一副万事?休矣的淡然?姿态,还是提了一嘴皇后的事?。
  当初李星娆一觉醒来,改往常姿态,皇后因此倍感欣慰,没想?到和亲的事?一出,一双儿女皆坦然?接受,皇后却?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她认为?长?宁自请和亲,是在和往常一样的任性胡闹。可?这?一次她护不住了,事?关两国关系,又已传的人尽皆知,想?要反口都来不及。
  于是母女两之间形成了新的怪圈,无论李星娆表态多少次,表现得多么淡然?真诚,皇后都坚持己见,伤怀之后又生怨怒,认为?她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一边这?般表态,又一边为?她细细准备嫁妆行李,添了不少好东西。
  崔姑姑觉得,皇后到底是在意公?主的,启程之前,或该把话说清楚,以免留遗憾。
  李星娆:“本宫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说得很清楚了,她的想?法,她的态度,无一不是仔细说给母后听,可?令李星娆意外的是,母后根本听不进去。
  可?在过去很多次,她曾用激烈的方式向母后表达不满和抱怨时,母后全都理解。如今她看开了,释怀了,母后反而?变得执拗,听不进去这?些话。一时间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心魔更重些。
  “没关系,等本宫日后落脚安定了,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时,母后自会?欣慰释怀的。”
  崔姑姑一听这?话,便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伍溪来报有人登门求见公?主,李星娆不用想?就知道来的是谁。
  ……
  李星娆一出来便见到兰霁跪在厅内,许久不见,她比当日在洛阳救灾时还显得憔悴。
  见到公?主,兰霁当即道明来意:“魏义是侯爷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孤儿,与侯爷结拜为?兄弟,一向忠心于侯爷,此次侯爷在公?主府受伤,并未指明是公?主所为?,而?是魏义自己妄加猜测,加之侯爷重伤不治,他才擅自行动,请殿下饶他一命!”
  李星娆走到兰霁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来。
  “放心,他的事?本宫没打算追究,皇兄那里本宫也会?在离开之前道明情况,不过,他的确伤了本宫府上的长?史,令其至今昏迷不醒,本宫可?以不追究,但?姜长?史是否要追究,还得等他醒来再说。”
  得了准话,兰霁松了口气:“多谢殿下!”
  “兰将军若无其他事?,还是早些回去吧,侯府眼下还需有人坐镇。”
  兰霁默然?点头,向李星娆再拜后转身离开,才走两步,她忽然?回头,“末将方才所言没有半句诓骗,并非只想?为?魏义脱罪。但?凡是侯爷手下提拔起来,无一人相信面上给出的说法,他那等机敏善战之人,怎么可?能在长?安境内被古牙人刺杀?”
  李星娆:“兰将军想?说什么?”
  兰霁:“末将没有资格置喙什么,有些事?也无需旁人特意来说,殿下自己不会?没有感觉。原州战局生死难料,他一样接旨去了,若这?世上还有人能令他甘心赴死,末将所知,大约也只有您一人。”
  “不瞒殿下,早年初识侯爷时,我?也曾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但?仅仅只是小女子对强者的倾慕,可?后来,我?亲手掐灭了这?份心思,不为?别的,而?是因我?清楚的明白,这?不是一个我?能靠近沾染的男人。我?甚至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对人敞开心扉是什么模样。只是没想?到,一朝见识到,竟是如此轰轰烈烈。”
  “本宫若是你,便不会?期待什么轰轰烈烈,那并不是什么唯美的事?,也未必是一个人轻易能承受的。”
  “是,所以我?敬而?远之,也希望殿下经历这?些轰轰烈烈,能真正从过往的恩怨中抽身而?出,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眼下侯爷的事?还被按着,殿下启程那日,我?等恐无法相送,便在此拜别了。”
  ……
  启程这?日,仍然?是个黑沉沉的阴日。
  一大早,崔姑姑就将礼服头冠送到了房内,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一问之下才知公?主去探望长?史了。
  魏义那一刀,是姜珣帮李星娆挡下的,伤口深流血多,命虽然?保住了,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个人造化。
  姜珣的房间里安静无声,他闭目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其实与一个死人并无太大的区别。
  李星娆看着床上的人,将手中最后读过的手札放在了姜珣的枕边。
  崔姑姑一路找来,在门外催促,李星娆对床上的人说:“你我?之间,也两清了。”
  ……
  虽然?天气不好,可?是大街小巷还是挤满了前来送亲的百姓,大家都想?来瞧瞧长?宁公?主。
  李星娆坐在马车里,从薄薄的帘子上看着自车窗里晃过的人影,不由地伸出手,冲这?些人摆了摆,作?别众人,亦是作?别此地。
  城楼之上,太子负手而?立,看着送嫁的婚车出了城门,渐行渐远,想?起今晨长?宁拜别时的淡然?姿态,眼中有隐忍的痛色。
  忽而?一阵凉风袭来,太子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长?宁为?了自己日夜奔波的情景。
  她曾是个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的娇公?主,却?为?了替他巩固皇权,风餐露宿吃尽苦头。
  她的确没有把事?情做好,可?她也只是被人骗了,且是唯一一个到绝境也为?他着想?的人……
  “阿娆……”太子眼眶一涩,往前走了两步,内侍见太子身子都快从城墙探出去,连忙将人护住:“殿下小心。”
  太子伸手要推,这?才察觉手里还拿着东西。
  是一对木雕小人。
  大魏婚俗,男女成婚时,当由尊长?亲自送上一对木雕人偶,这?对人偶就代表夫妻,成婚后供于房内,便可?百年好合。
  当年长?宁成婚,他曾亲手为?她雕了一对木偶,打算在婚礼上赠予她。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最可?怕的噩梦,就是从那场婚礼开始。
  “长?宁。”太子紧紧握住木偶,忽然?转身下了城楼,一路往宣安侯府而?去。
  ……
  从长?安出发后,李星娆察觉送亲的队伍似乎走得极慢。
  不止她察觉了,前来迎亲的古牙特使也察觉了。
  他们尝试催促送亲队伍,尽快抵达原州,结果?被以公?主金枝玉叶不宜匆忙赶路为?由回绝了。
  李星娆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领送亲队伍的不是别人,而?是秦敏。
  古牙莫勒骑起兵后,龙泉都督府险些失守,是东方迎带兵死守才逃过一劫,紧接着韩王与德妃罪行被揭露,太子立刻整顿了安北都督府,还没消停多久,五原都督府就失守了。
  纵观四方都督府,只有安南都督府暂时无事?,却?也更加小心谨慎。眼下太子初掌大权,秦敏自然?要致力效忠,这?才领了送亲的任务。
  自从上路以来,李星娆很少在意外面的事?情,听崔姑姑说了这?个小插曲后,隔日上路时,她便更多的留意起外面的情况。
  秦敏正在排布行进的队形,李星娆看了片刻,不由一愣,之后的路程里,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转眼一个多余过去,原州终于遥遥在望,火急火燎催了一路的古牙使者也得以松口气,早早派了信使前往原州城,秦敏也在联络到崔岩与原州剩余的军队后,将送亲队伍驻扎在了距离原州城外二十里处。
  “殿下,明日就要进城了,秦将军与崔观察使正在大帐中商议明日的细则,您这?一路精神都不大好,今日就早些歇下吧。”
  李星娆看着一旁喜庆的礼服和凤冠,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她曾满心盼望过的那场婚礼。
  “崔姑姑,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明知恨他比爱他更合适,为?何还会?三五不时想?起他的好呢?”
  崔姑姑看了她一眼,思忖道:“殿下在恨着什么人吗?”
  李星娆坦然?道:“我?也不知。按理说,我?已做了了断,也并未再陷于过去的苦恨当中,至少我?觉得自己是轻松自在的。可?不知为?何,总有那么个人,不会?因为?人为?的做出过了断,便真的成了过眼云烟。有些事?想?起来,还是会?难过,而?有些事?回忆起来,去也不失窝心。”
  崔姑姑坐在公?主身边为?她燃香:“一个人就有七情六欲,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岂会?只是单一的恨或是爱呢?怜惜呵护生爱,背叛设计生恨,磕磕碰碰,复杂交织。”
  “若有朝一日,恨意忽然?被消磨掉,可?能是因为?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抵了仇恨,也可?能是因为?,殿下设身处地懂了对方,昔日的仇恨在殿下眼中,已然?没有那么可?恨。”
  “那本宫到底是爱,还是恨呢?”
  “爱也是真,恨也是真,兴许就是这?样复杂的磋磨纠缠,才让这?个人变的不可?替代。有谁规定了,殿下不能恨着一个人的同时,也爱着他呢?怪就怪他不曾给过足够多的爱,抵消恨意,也没有足够狠心,让殿下断情绝爱。人若违心,必受其乱,殿下再明白不过自己的心意,倒不如顺遂自然?。”
  崔姑姑的话令李星娆心头一震,不由生笑:“本宫竟不知,崔姑姑还有如此超然?物外的见解。”
  崔姑姑笑了笑:“不过是老奴一些愚见,若能令殿下多一分开怀,老奴也不算白白比殿下多活这?些年岁。”
  说完,崔姑姑的香已经燃好了。
  李星娆盯着香炉,眼神微动,看了崔姑姑一眼,崔姑姑已退去一旁收拾卧榻。
  睡下时,崔姑姑没有燃香,而?是将一个香囊摆在了枕边。
  李星娆看着那香囊,忽问:“这?一路用的都是同一种?香吧。”
  崔姑姑道:“此前去洛阳时,殿下曾说着香囊有安眠奇效,当时老奴配的杂多,一时没捋清配方,出发前老奴仔细整理了一番,这?才把配方核对清楚,药材也备了不少,对凝神安眠有奇效。”
  李星娆拿起香囊抵在鼻尖嗅了嗅,只觉一股松弛感走遍全身:“姑姑有心了。”
  “殿下安心睡吧,老奴就守在外面。”崔姑姑服侍着公?主睡下,动作?很轻的剪了灯。
  李星娆侧卧着,只觉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床帐间,迷迷糊糊的就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隐约有骚动纷乱,半梦半醒间,耳边响起一声叹息。
  李星娆倏地睁眼,正对上男人俯身下来的脸。
  他一只手落在她耳边,似在为?她打理碎发,眼神里含着几分担忧。
  见她醒来,他微微退开些,她这?才看清他身上只穿了件白绸中衣,衣襟微敞,左侧肩颈处的咬痕清晰可?见。
  “你……怎么在这??”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前一刻才缠着自己留下的女人怎么睡醒了就不认人了。
  可?他也没有辩解,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裴某垂涎殿下已久,今日逮到时机,趁夜潜入殿下香闺成就好事?,眼下心满意足,殿下可?以随便处置了。”
  李星娆脑子混混沌沌,目光落在他肩头的咬痕,忽然?想?起来了。
  眼下他们正前往剑南救灾的路上,可?人力物资皆有匮乏,朝中又无法及时补足,所以他们只能在赶路途中招揽人手,想?办法弄钱补足物资。
  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第一次尝到了缺钱的苦楚,可?谓是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压抑难受时的□□总是冲着力竭而?去,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多余的精力继续去想?恼人的事?情。
  是她主动的。
  “怎么了?”他察觉异常,俯身细看她的脸,小心翼翼道:“是因我?唐突?我?出去好不好?还是渴了?阿娆,你说句话。”
  男人的关切凝在眼神中,李星娆迎着他的目光,忽道:“阿彦,我?做了一个梦……”
  听到她开口,他才彻底松了口气,轻掖被角:“梦到什么了?是被吓醒了?”
  李星娆拉过他的手臂枕着,慢慢讲起自己梦中的情景:“我?梦到东方家出了事?,但?并没有自此一蹶不振。犯了错的人为?自己的过错赎了罪,无辜的人则得到了机会?,继续为?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人生而?尽力前行。”
  “我?梦到舅舅和母后都在,他们依然?是皇兄最坚实的后盾,可?是皇兄已经不再是那个彷徨无措的少年帝王,他有谋略胆识,也学会?了招贤纳士,手下有好多好多能供他驱使的能人,哪怕我?上赶着想?要帮他做点什么,都已用不上我?。”
  “我?还梦到我?被赏赐了一个特别大的宅子,不必每日在重复每日奔波劳累的日子,可?以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公?主。啊对,百姓还特别喜欢我?,我?做的每件事?,都让他们赞不绝口。有一日,一个不长?眼的小国想?要求娶我?,他们一人一片砖瓦,就将对方砸了回去,护我?护的紧呢!”
  他安静听着她诉说的梦境,缓缓抬手,在她眼角轻轻揩了一下,前一颗泪珠还未拭去,又被新滚出来的灼了指尖。
  “殿下,这?是好事?。”
  李星娆吸吸鼻子,抬眼问:“你怎么不问问你呢。”
  裴彦看着她,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温和笑道:“不重要。”
  李星娆眉头轻压:“为?何?”
  裴彦侧身拿过一块帕子,一手捧起她的脸,一手仔细为?她擦干眼泪:“若有朝一日,殿下真的过上了这?样的日子,无论裴某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一定是没有遗憾的。”
  “没有遗憾?”李星娆露出几分疑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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