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吧,运气-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童小悠说道,“再说了,我好不容易转运了你还不相信,你是不是人啊!”
“我就是因为是人才想不通啊!”宋儒儒确实几夜没睡,眼下的乌青比眼睛还大了,“你等着,我一定会研究出来!科学容不得半分虚假!”
“你传播封建迷信还敢说科学容不得半分虚假?”
“当然!”宋儒儒愤愤地将巨大的IpadPro砸向童小悠,差点没把她砸晕了,“你看看,这能科学吗?”
童小悠滑动屏幕,在娱乐新闻的首页上,左边是自己加入WAY的新闻,右边竟然是一张温惜和穆扬拥吻的照片,画面中的两人清晰无比,就连温惜眼波中流转的深情都一览无遗,完完全全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宋儒儒解说:“这是周年庆晚会走廊的监控录像里调出来的,那天温惜可是陆星成的女友啊,你说这些记者怎么这么厉害,竟然会去调监控找八卦!”
童小悠咽了下口水:“那、那陆星成呢?”
宋儒儒伸手替她下拉了页面:“喏,在这里呢!”
下一页全版是一张陆星成头顶绿帽子的图片,图下的文章通篇都是对陆星成的冷嘲热讽。从他以往的傲慢嚣张到如今被人带绿帽子而不自知,明明他是受害者,可全文透露的只有大大的两个字——“活该”。
“听说今早陆星成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谁知道发布会之前记者们已经挖到了这个大八卦,陆星成被围攻时情绪失控,竟然打了一个记者……”宋儒儒叹息了一声,“这新闻一会儿就该有弹窗推送了。”
“这……”童小悠双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想想你被他那么虐待,也算出了口恶气了。”宋儒儒对此深感欣慰,“就是太不符合命理了,给了我很大的挑战。”
“是我干的!”童小悠忍不住大喊一声,吓得宋儒儒一屁股从床边滑落到地上。
“啊?”
童小悠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就是,温惜和穆扬,其实我知道他们……”周年庆的那天她无意中在穆扬手机上看到的消息正是温惜发来的,约穆扬会后在走廊见面。正是因为这条消息,她那晚才会恍恍惚惚魂不守舍,最后摔飞了奖杯闯下大祸。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温惜和穆扬的事,如果陆星成知晓并提前和温惜分手,今天这个新闻就不会是这样了?”宋儒儒不愧是学哲学的,瞬间就理清了逻辑。
童小悠点点头:“可我没告诉他,我几次想说但都……”她解释了一半停住了,无论她有多少次想说她都没说,也许她潜意识里就希望陆星成倒霉,希望看到他失算、狼狈的模样,她并没有为自己申辩的理由。
她和那些恨陆星成的人一样,渴望看到他掉下神坛,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拿起手机拨号,指尖却颤抖得按不到数字,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拨通了陆星成的电话。
“主编……”她开口,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通电话的意义是什么,是道歉还是想知道结果。可无论哪种都不过是为了弥补她自己内心的歉疚,于陆星成来说都毫无意义。
电话那头很安静,她突然想听陆星成叫她一声奥林匹克,或者五个零。但是都没有,他说:“不用叫我主编,《CHIC》已经换了新的主编,我今天卸任。”
在这个圈子,不是谁都可以从默默无闻到出人头地,出名者已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号令天下。陆星成是最幸运的人,因为他只花了十年时间就站上了超级巅峰。而跌入谷底却很容易,即使是陆星成,也不过只用了十天。
第12章 纤纤擢素手,札扎弄机杼
每个城市都有它的LOGO,比如巴塞罗那是属于高迪的,但很多人和我说C市是属于梁氏六少的,拜托,他们家那个老小连系领带都是我教的,他们是LOGO的话,那我就是标价签,很多个零的那种。
——《孤独星人》专栏
一夜之间,luckystar成了扫把星,杂志销量陡降,换季秀事故,戴绿帽子,当众打人,如今更是被罢免职务。在陆星成殴打记者的新闻曝光时,那些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像烟花一样炸开。
比如陆星成曾经羞辱过一个胖了两斤的模特腰围变成水缸,建议她去杂技团学脚蹬大水缸。他还因为员工不加班就直接开除,甚至还会在半夜打电话让他们来公司工作。
就连当初让童小悠参加《下一站;runway》的事都被翻出来。媒体为了博人眼球夸大其词,说童小悠是天才设计师,而陆星成唯恐其才华暴露,故意买通节目组给她五个0分。还有一群小设计师附和,言之凿凿地讲述自己曾经是如何遭受陆星成打压的。
天地良心,陆星成看人都是用鼻孔的,他连童小悠的名字都不记得,谈何妒忌和打压啊?更何况陆星成向来以慧眼识人自居,打压人这种既费劲又不闪闪发光的事,他才懒得做。而且把她写成天才的记者明明和上次奚落她得了五个0分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墙倒众人推,谁会在乎自己推得温柔不温柔?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有愧疚,此刻的童小悠应该也在欢呼雀跃:那样狂妄自负、不可一世的陆星成,终于掉到了谷底,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于是她更加郁闷了,明明全世界都在喜悦,她却偏偏因为良心而受到折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看别人手机真的是要瞎眼的!
不过宋儒儒很快就治愈了她:“你是没及时告诉他,可又不是你让穆扬和温惜偷情的。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星成就算被辞退,和你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她说着对着童小悠搓了搓手指,“人家这么多年赚的钱现在只出不进也够花一辈子了。而你呢,住着上个世纪的公房,骑着小电驴上下班,新工作连工资都还没拿到。你担心他,他都不知道你是谁。”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一想到陆星成过得比自己好,童小悠的愧疚之情立刻烟消云散,再回想起陆星成对自己的虐待史,童小悠决定也注册一个账号去爆他的料!
不过在WAY的工作很繁忙,爆料这件事立刻就被童小悠抛诸脑后。新工作的第一天,她被带进了一间仓库,仓库里整齐排列着高达顶部的货架,货架上是满满当当的各种布料,还有一台老式松木织布机。
领着童小悠参观这间仓库的是路言之。他对这些数不清的布料如数家珍:“A架都是纤维,纤维的粗细和长短决定了面料的手感。粗的纤维布料挺括偏硬,给人粗狂的感觉;细纤维使布料柔软,光洁平整。这里的纤维有植物纤维、动物纤维和合成纤维。B架是纱……”
他说着在织布机前坐下,拉开一旁的柜门,里面放满了各色的纱线线轴。他选取了几轴放在织布机上,两脚协调踩着踏板,双手熟练地来回投梭、接梭,一道道纬线被编织到经线里。他专注的眼眸漆黑又闪亮,写满了发自内心的热爱,布匹在他循环往复的手中不断延长。
童小悠从没碰过织布机,这样宛如“织女”的工作,路言之做起来不但不违和,反而像一个技艺高超的琴师,坐姿挺拔有致,神态优雅韵致,律动明快整齐。
路言之一边织布一边解说:“作为设计师,你一定要了解所有布料的气质。”
“布料的气质?”她不解地重复了最后五个字。
路言之点点头:“布料和衣服都有自己的气质,它不会适应你,而你要去适应它,改变它,甚至创造它。”他说着停下动作,短短一截的布匹已经可以看出独特的配色和织纹。
“你太厉害了,难怪‘言格’用的布料市面上都没有。”童小悠惊叹不已。
“这是‘言格’的秘密武器。”他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更加恬静。他站起身示意童小悠在机器前坐下,双手从她两臂外侧环绕到前方,替她拿住机杼和梭子。
“踩右脚。”他的声音轻轻地在她耳边响起。童小悠听话地踩下右踏板,织机上的经线上下分开,他拿着机杼的左手用力向前推,左侧的胸膛便靠上了她的左肩。童小悠下意识地往前一缩,而路言之的右手将梭子从张开的经线中间抛向左边,左手同时快速地接住梭子,双手一左一右地将缩起来的童小悠环绕在他的怀里。
“踩左脚。”他及时地提醒,两手的动作不断交替来回。童小悠死死地盯着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纱线,不敢东张西望,双脚一左一右地踏步,每一步都牵动着心跳。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织布,真是太让人紧张了。
接下来的一周,路言之都让她留在这间仓库里熟悉面料。僻静的天地里只有人和纺织品,她莫名地有一种宁静感,抛开了这些年工作上、生活上的所有琐事,思维变得空灵而平静。除了思维外,童小悠在信息上也几乎与外界隔绝,处于闭塞的状态。
一周后是WAY本季度的时装秀,童小悠的“YOU”系列成衣也将首度面世。中心广场的露天T台奢华又瞩目,像是一场全民皆可欣赏的时尚表演。
如果说之前的头条和关注都是不真实的梦境,那么此时此刻童小悠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万众瞩目、一夜成名。“YOU”系列的衣服一走上T台,全场都沸腾了。
那种沸腾把童小悠这只浸泡在温水里的青蛙丢进了沸水里,烫得皮开肉绽。“YOU”系列的走秀一结束,台下的记者迅速掉转枪头扑向这匹从天而降的黑马。
“童小姐,这次时装秀也是您作品的首秀,请问您有什么感想吗?”
“童小姐,听说您曾在《CHIC》被前主编陆星成折磨,您以后还会和《CHIC》合作吗?”
“童小姐,您的新系列什么时候会出来?会参加四大时装周吗?”
闪光灯此起彼伏,话筒戳到嘴边,童小悠几乎要被一个加长炮顶翻在地。这种高关注度让她感到很不舒服,活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每天都在逢场作戏吧!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要是能下一场暴雨多好,记者们就得散了吧。
脑海里念头刚起,突然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
雷声轰鸣里,童小悠傻了。
这、这已经不是转运的问题了,这逆天了吧!
雷声后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雨点大得落地有声,中心广场的露天T台灯光全灭,时装秀暂停,一众设计师、模特和明星纷纷撤离到附近的大厦内,记者们被观众冲得四下分离一时没能再度集结。
童小悠完全是以发蒙的状态进入室内的,路言之走到她身边时她还没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他问。
童小悠咽了下口水,恍恍惚惚道:“没事,刚才有点晕……”
“那我一会儿先送你回去。”路言之招手让助理去开车。他身后走出两个人,都是童小悠的熟人,一个是Daly,一个是《CHIC》编辑部部长Sarah林。听说Sarah林已经做了新主编,路言之为她引荐:“《CHIC》想在下一期为你做一个专访,林主编特意来和你约时间。”
啊?打压《CHIC》的人不是路任吗?为什么还会让她去做专访?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们针对的只是陆星成,只是为了把陆星成挤走?!
Sarah林没有注意到童小悠的窘态,主动地抛出了橄榄枝:“你这么好的人才就在陆星成眼皮底下,他都没有发现你,反而处处打压。现在我做了主编,最希望的就是能和你这样的新锐设计师合作,而杂志也和《下一站,runway》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协议,以后绝不会再有五个0分的事发生了……”
这个结局听起来很美好,恶魔被打倒了,全世界人民手拉手相亲又相爱,可是为什么就是那么不对劲呢?
路言之仿佛看出了童小悠的犹豫,上前为她解围:“时间的话我们要回去看下日程安排,童小姐现在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Sarah林客气地点头,笑得温柔又亲切:“Daly;送送童小姐和路先生。”
童小悠还记得自己在设计部打杂的时候,每次去编辑部都会受到无数白眼。Sarah林还曾使唤童小悠去帮她搬了十箱胶原蛋白口服液到办公室,不过她应该早就不记得了。
Daly上前为童小悠和路言之撑伞,三人刚走出大厦,记者们轰的一下又涌了过来,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往路边的车上跑。
不知哪个明星的车飞驰而过,溅起路边积水,童小悠一惊,路言之飞速侧身将她挡在怀里。
一道车轮急刹,接着是砰的一声,有人尖叫,有人惊呼。
“天呐!是陆星成!”
暴雨里,红色的跑车被雨水冲刷得明亮晃眼,车前的泥泞里躺着一个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他微微抬起头,英俊的脸孔此时除了狼狈就是悲惨。
人群迅速集结,记者们忙不迭地举起相机抓拍:“快拍!快拍!”“陆星成怎么成了这样?”“听说他破产了,现在一穷二白!”
童小悠不知道短短一周陆星成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唯一知道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恨意。
第13章 “我、要、你、照、顾、我。”
我不需要朋友,困境中他们会落井下石,顺境中他们想顺藤摸瓜。
——《孤独星人》专栏
陆星成被童小悠和Daly送到医院,他的右腿膝盖骨裂,因为不严重而选择了保守治疗,打石膏固定关节35天让骨缝自己愈合。
Daly推着病人走出急诊室,陆星成全程黑着脸,泥水在他白净的皮肤上凝结,连他那双修长的双手都不能幸免,指甲缝都黑了。童小悠买了一包湿纸巾让Daly给他擦干净。陆星成鄙夷地看了一眼,傲慢地扭头:“我从不用这个牌子。”
宋半仙有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六——不作死。陆星成的现状显然不适合作死。他扭头的瞬间旁边一个病人掀开厚实的塑胶门帘走进来,啪的一声,手掌宽的门帘狠狠抽在陆星成脸上,打脸真疼。
陆星成瞬间沉默,任由Daly把他推进病房擦脸。
童小悠的手机响起,她停在病房门口接电话。来电的是宋儒儒:“小悠啊,我们杂志临时去茅山清修,我收拾好行李出发了。你在哪呢?”
童小悠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回道:“在瘦死的骆驼这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拔毛的凤凰不如鸡啊!陆星成从来都不是一头勤恳耐劳、默默无声的骆驼,他是一只长满了五彩羽毛,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梧桐不栖的花凤凰啊!
Daly拿着一捧脏纸巾走出来,童小悠问出了好奇已久的疑惑:“他怎么这样了?”她上次见到陆星成时,他可还开着法拉利呢!
“哦,大概就是理财投资亏本,打人赔钱,撞车赔款,加上收入中断,原来挥金如土没有任何积蓄,现在穷得连物业费都交不了。”Daly飞快地概括出陆星成这一周的悲惨故事,语气淡薄得像旁白字幕。
在这简短的几句话里,童小悠仿佛能够看到一幕幕的画面。也许这世上不存在感同身受,可她毕竟是衰神出身,没有感同身受也能通过自我回忆来体会这种落魄潦倒。
Daly把纸巾一丢,娇气地甩了甩手:“好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Sarah林不会放过我。”
童小悠流露出难过的神情,忍不住问Daly:“为什么连他以前捧红的人,都没有帮他说话?”恨他的人落井下石是人之常情,可那些被他亲手捧上云端的呢?
“因为没有人敢拔高道德水准,你有情有义,就是在说其他人忘恩负义;你仗义执言,就是在暗示其他人冷漠无情。”Daly笑了,“连我都不会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