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双眼也比平时更晶亮几分,笑盈盈地盯着她望,他不由分说地先低头亲了她一口。
亲得她一鼻子雨水的味道。
也让她往后每每在细雨天,都会想到这个短促的吻。
孟鸥在对着她笑得一片灿烂。
而他们即将共同开启新生活。
孟鸥的行李不多,虽然拎了两个行李箱,不过有一个只装了一半。
向悠领着他来到卧室,同他一起将柜子
都填满。
不止是卧室,盥洗室里他们的牙刷和牙刷杯并排放着,灰毛巾和粉毛巾靠在一块儿,玄关鞋柜里漂亮的小皮鞋下面,放着一排板鞋和运动鞋。
而向悠送给他的乔迁礼物,就是一对情侣拖鞋。
毛茸茸的,一双上面缀着小猫脑袋,一双上面缀着小狗脑袋。
偏偏孟鸥这个讨嫌的家伙,觉得小狗脑袋晃来晃去很好玩,没事儿就抬着脚晃悠,没一周就掉了一只脑袋,过了几天第二只也掉了。
向悠低下头,望着自己脚上孤零零的一对小猫,气得不想理他。
结果当晚她出来想倒杯水时,发现客厅灯光大亮。
孟鸥正坐在沙发上,低头拿着拖鞋在缝。
家里没有针线包这种东西,一旁塑料袋上的logo,证明了他是刚外卖来的。
他也没忘了犒劳自己,买了一套针线包还捎了只雪糕,两只手都在忙活,他就直接叼在嘴里。
听见脚步声,孟鸥分出一只手拿出雪糕。
向悠板着脸看看他,看看小狗脑袋,又看看雪糕。
孟鸥干笑了两声,反手一指:“还有一支在冰箱里呢,你现在要吃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向悠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她去冰箱取出了同款雪糕,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他缝。
虽然向悠没做过针线活,但孟鸥的技术,连她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有多烂。
针头东戳一下西捣一下,线布得乱七八糟,得亏那只小狗脑袋够大,能把下面的一片狼藉挡一挡。
拖鞋缝得丑了点,他人还是好看的。
微微低着头,袒出修长的后颈,双眼稍稍眯起,专注到睫毛都在抖。
绣花针被他举成了手术刀,每一刀都下得很认真——
然后戳得一塌糊涂。
忙活了一刻钟,他才把两只都缝好。
孟鸥满怀信心地把它们高高举起,发现歪得一塌糊涂。
一只左上一只右下,在有限范围内能离多远离多远,偏偏眼睛还互相睨着,跟美苏冷战似的。
“丑死了。”向悠嫌弃他。
“我好不容易缝的呢……”孟鸥越说底
气越不足。
“喏。”向悠抬高双脚,炫耀似的展示上面端端正正的小猫咪。
孟鸥不甘示弱,穿上拖鞋,抬起腿跟她的靠在一块儿。
可谓是对比惨烈。
“我这是世界独一无二的,你不懂。”颇受打击的孟鸥收回脚,开始找理由。
“独一无二的丑吗?”好不容易逮着了奚落他的机会,向悠当然不会放过。
孟鸥故作嫌弃地摆摆手:“不跟你这种没审美的人说话。”
“你那是审丑才对吧!”向悠穷追猛打。
孟鸥突然回过头,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悠悠,你真漂亮。”
莫名被夸的向悠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气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对他砸个不停。
孟鸥一边被砸还一边笑,怎么躲都躲不开后,干脆长臂一伸,强行抱住了她。
中间还隔了个抱枕。
一个抱枕的距离,刚好够两个人面面相觑。
“悠悠。”孟鸥的声音低了几分,带了点儿暧丨昧的味道。
但向悠还惦记着刚刚的事:“不许说我漂亮!”
孟鸥忍不住轻笑道:“那我也舍不得说你丑啊。”
“那、那你别说话了!”
反正这张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嘴巴不能说话了,该干什么呢。
孟鸥专注地盯着她,突然一把拨开抱枕,吻了上去。
睡衣纽扣被解开第三颗的时候,向悠推他:“回房间。”
“回谁的?”孟鸥问。
向悠使劲儿想,又想不出来。
选谁的好像都很奇怪。
她干脆不答了:“不是让你不要说话了吗?”
孟鸥当真开始一言不发,掰开她的膝盖,卡着膝窝往上一抬。
向悠吓得一声惊呼,牢牢抱紧他的脖子,被他一路抱进了他的房间。
一对摇摇欲坠的小猫咪被她用力勾在脚尖,可怜还是落在了半路上。
向悠抓他后背的衣服,对着他喊:“我的拖鞋掉啦。”
孟鸥头也没回,向后把自己的那双甩了出去。
两只歪七扭八的
小狗打了个旋,和小猫咪靠在了一块儿。
孟鸥确实一晚上没说话。
虽然不说话也可以进行。
但向悠莫名有点儿不习惯,总觉得沉默的孟鸥变凶了一点,让她有些害怕。
好声好气地求他说话行不通,向悠只能委屈巴巴地瞪他,也抿着嘴不说话了。
然后被他顶得一秒破了功。
向悠又气,又委屈,又害怕。
又快乐。
奇怪的感觉。
她反手卡着他的肩膀,气鼓鼓地啃他肩头。
结果她咬得用力,孟鸥也用力。
她不动了,孟鸥也不动了。
不说话还不够,他甚至没有表情。
一直似笑非笑地看她。
台灯的光线昏黄,也照得他凶巴巴的。
向悠收回手,不咬他了,也不推他了。
就瘪着嘴掉眼泪。
孟鸥低下头,很温柔地帮她吻掉眼泪。
连其他动作也变得很温柔。
可是向悠不想出声,横着手咬自己的小臂。
孟鸥稍显用力地掰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臂横了上去。
向悠别过脸,像是咬都不想咬他似的。
王八蛋孟鸥,居然又用力了一下。
向悠被气得放声大哭,边哭边说:“你说句话嘛,我好害怕啊。”
孟鸥停住动作,俯下丨身朝她贴近了些,也埋得深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我爱你”。
她想她确实是败给孟鸥了。
她的情绪就是他手上一根翻飞的线。
回头看去,同居的日子似乎每天都是快乐的。
大概因为孟鸥就是一个快乐的人。
虽然他最大的乐趣是惹向悠生气,但他也拥有着每次都把她哄好的能力。
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但总不能天天外卖。
于是彼此一块儿对着菜谱研究。
门都没入的技术,还总爱看高难度的菜。
看完后,就一起去超市采购。
向悠很喜欢和他一起逛超市。
在明
亮的灯光下,穿行在一排排整齐的货架间。
两个外行对着脑袋挑菜,也会买点零食和日用品。
想象着把两个人的家一点点填满。
菜是买回来了,做也认真做了。
一个洗,一个切;一个炒,一个就递调料。
顺序常常变换,做出来的菜倒是永恒不变的烂。
互相甩锅也是个固定流程。
有时还会互相“陷害”。
故意“谦让”着给对方夹一大筷子菜:“做饭辛苦了,你多吃一点。”
然后被回敬更多的菜:“还是你更辛苦,你多吃点。”
最后,彼此都对着碗里的一堆黑暗料理皱眉头。
哪怕吵吵嚷嚷,哪怕吃着难吃的菜,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
那是最后一段象牙塔里的日子了。
刚刚掀开社会的面纱,初初看到的还是一派美景,怎么都好。
实习结束,搬离租屋那天,向悠被行李围在玄关,看着重又空阔的房子,怔怔地站了很久。
明明并没有住很久,但由于孟鸥的存在,给这间屋子赋予了特别的回忆。
孟鸥没催她,陪她站在玄关向里看。
一起吃饭的餐桌一片平坦,原本向悠每周都会买束花摆上,前两天换下枯萎的花时,想想马上要搬走了,她最终还是没买新花。
电视柜上也是空的,这里曾经摆着孟鸥的游戏机,偶尔两人会窝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
向悠虽然不常玩游戏,但对此有种超乎寻常的认真。
每次玩需要配合的游戏,孟鸥出错了她就会直埋怨,自己出错了,也会跟自己怄气怄到红了眼眶。
孟鸥无奈得很,他也没想过,打游戏还能给人打哭了的。
他打算去安慰安慰,结果向悠推他:“你把手柄放下干嘛,快点呀,就差一点儿了!”
于是孟鸥手里操作着,眼里频频瞥她。
看她哭得一塌糊涂,还在很认真地和游戏较劲。
一边对着屏幕上的“defeat”哀嚎,一边很不服输地开下一把。
直到终于通关了,小姑娘哭得直抽抽,还不忘对他笑到露出八颗牙齿。
又傻又可爱。
而孟鸥喜欢她身上的执着劲儿,喜欢在看似脆弱的表象下,那不折不挠的韧劲。
但这样的人,也注定不会轻易妥协的。
看到最后,是向悠率先提出了离开。
虽然迈一步就回头看一眼。
孟鸥推着行李殿后,两只手都占着了,就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
向悠摸摸脑袋,回头抬眼看他。
“以后,我们会在这里拥有我们真正的家的。”孟鸥说得很认真。
向悠一瘪嘴,转过头去,没接话。
那时候孟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
猜想着可能是太伤心,说不出话来。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向悠收到了一束外卖送来的花。
不用署名,也知道是来自于谁。
小雏菊配向日葵,小小的一捧,是刚好够放进长颈花瓶的数量。
向悠简单修剪了一下,把它插丨在花瓶里,摆在书桌上。
就像之前,每周摆在餐桌上的那一捧花。!
第20章
毕业将近,日子过得愈来愈忙碌。
两人少有的连着两周都没见面,虽然线上的问候一句不少,但闲聊肉眼可见少了许多。
向悠有些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却也对即将迎来的新生活感到茫然和恐惧。
有关于工作的,有关于爱情的。
时间一天天逼近,偏偏她哪个都没安排好。
孟鸥实习的单位很喜欢他,主动给他送出橄榄枝,欢迎他毕业后成为这里正式的一员。
他自然也把这事告诉了向悠。
隔着屏幕最大的好处,是不用费心地掩饰情绪。
向悠给他回了句“恭喜呀”,附带一个转圈圈撒花的表情包。
表情包里的小动物笑得开怀,她的嘴角却下撇得厉害。
答辩结束后,两人终于约着见了一面。
孟鸥的头发差不多一月没理,被风吹了一路,有些凌乱地顶在脑袋上。
双眼也被碎发遮住了一部分,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
像是嫉妒她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似的,一见面,孟鸥就揉了下她的脑袋:“想我了没有?”
“烦人!”向悠拨开他的手,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看他。
看了一会儿,她没忍住笑了出来,“想。”
确实很想很想,想得不得了。
除了高中的寒暑假,两人从没有相隔这么久没见面过。
网络的沟通还是太飘渺了,她更想亲眼看到他,摸到他,闻到他,感受到他。
藏在他的气息里,好像就会变得安定下来。
两人随意挑了间常去的咖啡店落座。
正值工作日,店里的人不算多,咖啡师靠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互相低声说笑着。
两人聊完了天气,聊完了生活琐事,聊完了答辩,不可避免地要聊到毕业后的去向。
“我最近已经在看房子了,一间靠地铁站,一间靠公交车站,周边环境也都还可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孟鸥兴致勃勃道。
向悠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一下,抬眼看他:“我去干什么呀?”
孟鸥的表情一僵,转而变作疑惑:“你……不想跟我一起住了吗?”
刚见面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打败了。
向悠怕自己的眼神不够友好,低头不看他。
但依然避免不了语气上的不悦:“我不是说了,我不打算留在这里吗?”
空气陷入了沉默之中。
空阔的店内飘过一句:“王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为了缓解尴尬,向悠抬眼往柜台处看去。
还没见到那位王先生,余光率先瞥到孟鸥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为什么呢?”孟鸥的语气是少有的软和。
“因为离家太远,而且压力太大。”这些是之前都说过的,向悠顿了顿,“其实我从大一就开始考虑要不要留在这里,然而考虑了四年,我还是想离开。”
她不喜欢a市。
不喜欢永远拥挤的车流,不喜欢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行人,不喜欢这里的酷暑和严冬,不喜欢冰冷的高楼大厦。
也不喜欢偶尔出站换乘路过商业街时,在一帮享受生活的精英中,被衬托得渺小又灰暗的自己。
可是她小时候来这里旅游时,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a市。
那时候她看到的是雄伟壮观的建筑,是热情好客的大妈大爷,是科技的发达,是历史的传承,是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可能她讨厌的不是a市。
而是那个终究只能作为过客的自己。
孟鸥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在这里的压力要比别的地方大。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我们一起的话,很多事都可以共同克服。”
向悠冷着眼看他,越看越觉得面前的人面目可憎。
“为什么你总想着让我妥协?”
从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劝过孟鸥和她一起回去。
而孟鸥也从没放弃想让她留在这里。
他考虑的永远只有他自己,永远只想让别人来配合他的步调。
孟鸥低下头,看起来很像被训斥的学生。
他喃喃道:“对不起。”
好多事情又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向悠板着脸看他,期待他在道歉之余,还能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可能
是因为之前和你同居的那段时间,真的特别开心,所以我一直以为,毕业后我们就能一直过上那样的日子了。”
孟鸥很会打感情牌。
可是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碰了碰手背,就能心潮澎湃的小姑娘了。
向悠没应声,埋头专注地喝咖啡。
等到一杯喝完,她抬起头:“我的想法不会变的,你不用劝我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彼此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
说完,她拿起包准备离开。
孟鸥起身按住了她的手。
在一派平和的咖啡馆里,这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咖啡师纷纷将目光移至这处,似乎随时准备平息纷争。
向悠低头看着他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比自己的大了一圈,将她的手腕都盖住了一半。骨节突出,手背经络分明,一路延伸至小臂,没法用漂亮来形容,但绝对是坚实有力的。
凭蛮力,她是难以挣开的。
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看电影的时候,她气得要分手,而他也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
向悠轻轻叹了口气。
她感觉着手背上的手逐渐放松,但依然没肯挪开,焐得她的手快要出汗。
要怎么收场呢。
无非就是那些话吧。
和她道歉,求她别离开,不行就玩赖的,使劲儿缠她。
就欺负她心软。
欺负她爱他。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有些腻烦了。
大手下的空间宽敞了点,向悠首先动了动手腕,试探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结果下一秒,又被按了回去。
向悠愤愤地抬起眼,思考着在公共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