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宫女-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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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侍卫也开始出声相劝,且皆与李修文站在一起,将纯渊封玺拦住。
这一声声皇上,一句句江山社稷,让纯渊封玺觉得有些发冷,有些颤抖。
明明内心早已经急切的不受控制,可他的脚步却是再迈不开一步。
他懦弱了吗他胆怯了吗他怕死了吗
不,不是的他从没有懦弱过从打定主意坐上皇位时,他便没有再胆怯过他更加不怕死
他怕的是这一生皇上的称呼将他束缚怕的是一句句江山社稷将他圈禁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这二字不仅代表着生杀大权,更代表着无限的最大程度的禁制与束缚
漫天火光映照着他的双眸,红的似火。
他承认。这一刻他退缩了,只因这皇上二字
他不会忘记这轻酌小茶,岁月如歌的一段生活,但,也只能是不会忘记,只剩不能忘记
后来的很久很久,亲眼目睹无名山大火的那一幕的众人,提起那一幅场景仍旧心有余悸。
那火整整持续了五天五夜,直到把整座山都燃烧的看不到一片绿意,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人知道那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正在发生着什么,但那一幕却早已经永远定格。
数月之后,朝廷重新整顿,查出贪官污吏,走私叛变,地下军火,地下军营,意图不轨的朝廷官员以及牵连的四海各处的商家,平民数千人。
皇上震怒,下令全部立即斩杀,诛九族
那是一段暗黑的岁月,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瑟瑟生怯。
苍阳国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化不开的乌云,充满着压抑与肃杀。
而当时闻名四海,威名赫赫的江默尊大将军却突然失去消息,生死不明。所有人都众说纷纭,但一日皇帝突然颁旨,追封江默尊大将军为首者大将军,意为大将军第一人。赐衣冠冢与烈士陵园,丧期延时三个月之久。
追封,一直都是在人死后才会追封封号。皇帝这一旨意颁发,正是向天下人宣布,那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已经坠落。
正值盛年却突然死去,正值威名四海时突然陨落,首者大将军从此成为不可战胜的神话。
直到很多年后依旧流传
江氏一族失去了家中最雄才伟略的接班人,一度悲伤无比,皇帝却在首者大将军丧期一过便下旨,迎娶江氏之女江栖梧为苍阳国皇后,不日完婚。
那是个特别的日子,满城红纱,喜气洋洋,十里锦红铺到皇宫深处,只为那一个注定的皇后
只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又有几个人是开心的,又有几个人是难过的,那笼罩在皇城的云彩究竟是幸福的还是悲哀的。
茶间小筑处,一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扶着旁边的柱子看着眼前喜气的红妆十里,坐在凤辇中面若桃花的女子。
精致的眸眉头微微蹙着,大大的凤眼氤氲着浓浓的哀伤与决绝。
旁侧同样蒙面的一袭黑衣男子轻轻覆上她的肩头,那英挺的眉头却是氤氲着淡淡的心疼与哀凄。
紫色衣衫女子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看着那高高的城楼上迎接皇后的皇帝,嘴角微勾,口中轻轻呢喃着:“我叫穆明月”
却因为太轻太轻,刚出口便被风一拂既逝,消散空中。
黑衣男子亦看向她的眉头,她的小腹,轻声呢喃着什么,紫衣女子倏地回眸看他,泪如雨下。
封后大典第二日,皇城便迎来了一场大雨,倾盆如注,如同要将皇城所有的污垢全部冲刷。也将所有的秘密全部掩埋。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曲终了,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古画扇轻轻覆上根根如丝如玉的琴弦,回头看着窗外的世界,寂静之声最是悦耳。这些从前都不曾体会到的一切,如今也都如同潮水般蜂蛹着入心入骨。
如今的无名山依旧清幽,所有的一切包括这阁楼也如同多年前那般一模一样。
只是却无人知道,这倾注了谁人的心血,谁人的相思,谁人的离别。
第一百四十五章 鼻酸的瞬间
纯渊帝突然得了重病,这里距离皇城天高路远,且又不宜挪动,于是便派人快马加鞭回城将宫中太医悉数请来为纯渊帝诊治。
这一病来的突然,来的严重,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纯渊帝的情况,但人心隔肚皮。那关注究竟是关心,还是歹心,便无从得知了。
初之愿已经好些天未曾来到这里,古画扇自己倒也悠闲,只是过了些时日待初之愿再来时却把这惊人的消息带给了她。
对于纯渊封玺,她是尊重的,崇敬的,同样也是畏惧的。虽然宫中生活着实令人痛苦,可抛开其他的一切不谈,只论这些年纯渊帝与她,细细数来,竟没有不深入骨髓的安然之感。
古画扇眉头微蹙的看着天际的流云,如今她再次迷茫了,重生一世,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生苦短却疲累至极,这只要有生便无休无止抉择与迷茫,当真让人难为。
“我只知道你从皇城而来,却不知道你这雷打不动的性子,为何倒是对皇上这么关心,每次一提及他,你就会不自主的发怔。”
一旁静坐的初之原抿了口茶,清声道。
古画扇回神,轻笑道:“就当我是为天下苍生而对皇上多加关注的吧”
初之原轻笑着斜睨了她一眼,遂又轻声道:“你打算自己一个在这里住多久,唯空他”
“倾王子,有些事,我并不想再提。”
“那好吧随你心愿。只是有些事要三思而后行,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便做吧”初之愿轻叹。
古画扇抚着手中已经发凉的瓷杯,怔了半晌,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抬眸看着初之原,郑重的道:“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
初之原惊讶却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放下瓷杯,这才轻声道:“有何不可”
古画扇轻笑,不语。
是夜。
一袭锦衣,宫绦加身的初之原缓步向着纯渊帝的寝殿走去,身后一袭白衣的女子低垂着头,缓步跟随。
初之原身为倾王子,倒也少有拦路者,有盘查的士兵相问,也只道是前去看望纯渊帝的病情。
虽是夜,可纯渊帝有病在身,自然有医者熬夜相陪,以便时时刻刻观察病情。
是以,此刻的寝宫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初之原带着白衣女子走进寝宫外的庭院内,便立即转向走廊处,消失在暗夜里。
月上中空,喝了药的纯渊帝自然要歇息,医者们在六福的带领下退出寝殿,到旁侧的偏殿休息。原本通火通明的寝宫此刻已经乍然黑暗。
倾王子也走出了寝宫,身后依旧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低垂着头颅。
守门士兵自然放行。
繁忙了一天的寝宫,此刻已然静悄悄的一片。
寝宫内,夜色下,一袭白衣的女子从假山处展现身形,向着夜色笼罩下的殿门处走去。
女子眸子平静的看着禁闭的殿门外恭恭敬敬站着的李修文和一旁打着瞌睡的六福,唇角轻抿。
入夜的这里依旧如同在皇宫一样,这种场景也早就已经刻入了骨髓,成为了脑海中的一部分。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平静的。
抬步向着殿门处走去,一袭白衣犹如暗夜精灵。
刚走到院中,便立即从暗处飞身而来几个侍卫,手持着闪着寒光的利剑,指向一袭白衣的女子。制止她再前行一步。
女子停下脚步,像是早便已经料到,波澜不惊。
“谁”
却是听闻李修文一声大喝。
旁边正打着瞌睡的六福被猛然惊醒,立即看向院中。
正巧,那白衣女子轻轻抬起头颅,那在月光映照在,莹润洁白的面庞,那熟悉的眉眼,让六福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扇儿姐姐”
一袭白衣,风华绝代,此人正是古画扇。
李修文这也才看清古画扇的面庞,也是有些震惊,口中叫了声:“丫头”
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众人皆都认识这个曾经在皇上身前当差的御前宫女,待看清她以后,皆相视一眼,看向李修文。
李修文朝他们摆了摆手,一众人这才倏地消失在暗夜里。
“扇儿姐姐,真的是你”六福不可置信的叫着,大步向着古画扇走去。
古画扇朝他轻轻笑了笑,这才抬头看向李修文,朝他微微福身,这才一撩衣摆双膝跪下,轻声道:“奴婢前来是放心不下皇上的病情,想来看看的。”
这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屋内的纯渊帝听到。
蓦地,寝殿门被打开,屋内缓步走出身披外袍的,满头发丝已经有些发白的纯渊帝。
古画扇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纯渊帝,蓦地觉得鼻酸,离别这许久,再次猛然见到。她才惊觉,自己有多么的放不下。
纯渊帝轻抬脚步,一步步向着古画扇走去,眸子紧紧的盯着暗夜月光下,她的容颜。
半晌,他却是唇角微微勾起,眸底一丝沉寂了多年的黑暗虽然散去,犹如乍然升起的初阳一般,和熙。
“起来吧。”纯渊帝停在古画扇面前,轻声道。
熟悉的声音有些疲倦与苍老,熟悉的感觉有些与往日不同。
古画扇鼻头酸楚,俯身扣了个头,这才轻轻站起身。
看着眼前分别几个月的纯渊帝,此刻的他,已经比之以前苍老了许多。却又有一些不同了,他周身氤氲的愁思没有了,暗沉的气息没有了,仿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千斤重担,陡然一轻。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曲终了,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古画扇轻轻覆上根根如丝如玉的琴弦,回头看着窗外的世界,寂静之声最是悦耳。这些从前都不曾体会到的一切,如今也都如同潮水般蜂蛹着入心入骨。
如今的无名山依旧清幽,所有的一切包括这阁楼也如同多年前那般一模一样。
只是却无人知道,这倾注了谁人的心血,谁人的相思,谁人的离别。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继位人院的竞争
他在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辈子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其中千般滋味,万般遗憾,他失去的太多,想要的太多,抛下的太多。
如今他唯一等着的。便是那品尽沧桑的尽头之路了吧
纯渊帝的寝宫内突然的便多了一位御前女官,且看纯渊帝的表现,倒是对这个女官颇为器重。
且这几日,皇上的病情好的迅速,不日便可痊愈了。
随行皇上而来的人,见到这个女官便如同见到了绝不可能的事情一般,皆是震惊。
他们不相信,也不想相信,本以为已经消失匿迹,甚至应该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便出现,且皇上待她的态度明显的又比从前更加看重。
但,不解归不解,眼下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便要毫无芥蒂的接受。
风声已经传遍,所有人也都知晓。
这一日,纯渊帝的寝宫有些热闹。
本的是近日纯渊帝身体大好,初原王上便提议再去出游赛马,于是今日一大早,所有的寝殿内都忙里忙外的准备着。
可是,原本应该在王宫外相聚的众位皇室皇子和公主妃子,如今倒全部都不在王宫外。而是都早早的通通去了纯渊帝的寝宫。
扬言是便于迎接纯渊帝。
寝殿内,古画扇为纯渊帝穿好衣装,束好头冠,这才躬身退下一旁。
纯渊帝拂了拂衣袖,看了眼李修文,这才大步向殿外走去。
“皇上起驾”李修文清声道。
一众服侍的太监宫女,便立刻紧步跟随。
古画扇亦缓步走在纯渊帝身后,后侧的飘舞看了眼古画扇,轻笑无声。
六福看了眼古画扇,也觉得今日的阳光正好,心情舒畅。
殿门大开,走出一袭盛装的纯渊帝,而早早等在点殿外的众人,亦皆俯身请安。
一声声万福金安,倒是让纯渊帝听得大笑起来。
“今个儿是什么日子竟劳动你们全部都来这心意朕领了。走吧别耽误了时辰”纯渊帝轻笑道。
众人起身,看着笑容日益加深的纯渊帝,只觉得心中豁然。
随后又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纯渊帝身后,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立着的女子。一袭宫装,更衬得她越发亭亭玉立。低眉顺眼的模样,浑然天成的气质,波澜不惊的态度。
不知何时,那个曾经的小姑娘,早已经成长成如今的这般模样。
一旁的飘舞不由自主的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立的人群中,却依旧掩盖不住风华的纯渊蓝慕,却看到他的眸子轻轻的向这边挑来,心中紧张便倏地低垂下头。
纯渊蓝慕轻眸看向那静静站着淡然无波的女子,脑中再次浮现那一夜的场景,唇边荡起一丝苦笑,随即转开眸子。
纯渊蓝烨看着古画扇,眸子闪烁着无名的火焰与肃杀。纯渊蓝宇倒是撇了眼他,眸子平淡无奇。
倒是一旁的纯渊蓝卿,眸子紧紧盯着古画扇,散发着让人着实看不懂的神采。
静安公主对古画扇倒是好奇的很,回宫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听到些她的事情。本以为只是个稍稍受宠的丫头罢了。没想到她对纯渊帝的影响有这么大。
其实纯渊帝宠溺一个下人并不稀奇,每个主子身边都会有一个知心的人的。
但纯渊帝能有宠信的人,却是比平常主子有宠信的人要更加让人关注些,毕竟那是一国之君。
但,这却不让人难以接受。
众人之所以这么吃惊是一方面是因为纯渊帝宠信于她。而另一方面,则是纯渊帝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宠信于她,且丝毫不掩饰的向所有人表明,自己就是宠信于她。
而,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父皇,您的身体可是大好了不过此次出外也要备着披风的,外面风大。这是静安亲手为父皇做的披风,父皇喜欢吗”静安公主看了眼身侧的宫女,便见那宫女走上前来,手中稳稳的拖着一件玄色披风,布料柔软有光泽,针脚细密,暗纹其上,一看便知用心颇深。
纯渊帝见了随即展颜笑道:“静安有心了收起来吧”
六福闻言立即上前接过,便向寝宫内走去,显然是要收起来放在寝宫内。
“父皇不披上吗”静安公主见状,轻声道。
“朕有一披风,甚是喜爱。此次出游便已经带着了就不再多带一件了。”纯渊帝轻笑。
“那好吧父皇喜欢就好”静安公主轻笑着俯身,眸子却看向古画扇,不知为何,她直觉那披风和这个宫女有关。
一旁的炎轻九眸子也直直的望着那独立的古画扇,又回眸看了眼纯渊蓝栩。却只见他的眸子也刚从古画扇身上移开,薄唇紧抿。
黯然的垂下头,紧咬薄唇。
“皇上。”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
却是一旁的柔妃穆雅轻道了声安好,眸子却直直的看向古画扇。
纯渊帝见状却是轻笑,走到穆雅身边轻轻扶起她,道:“你们两姐妹也许久未见,待会儿便多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