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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代宫女-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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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笼子忽然急急的冒着热气,青年男子赶紧一把掀开,原来是一笼包子已经熟透。

    那些个包子形状各异,有小老虎的模样,有小兔子的模样,更有小花朵的模样。个个精致无比,又热气腾腾,看着便让人升起了食欲。

    一旁的街道口处疾步走来了一个少妇,单手中挎着一个饭盒,另一只素手打着纸伞,可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仍旧侵蚀着她单薄的棉衣。只见她行色匆匆,在看到卖包子的青年男子时,那被冻的通红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意。

    青年男子也发现了她,当即放下手中锅盖,大步向那少妇跑去,少妇嗔了他一眼,赶紧用伞为他遮雪。

    青年男子伸手接过饭盒,一手接过纸伞大部分都为身旁女子遮盖着,眼中情意绵绵不绝。

    许是今天的生意挺好,二人的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意,二人相偎在一起,冒着热气的饭菜为劳累了一天的男子充饥,女子的眸子说不出的满足。

    怔怔的她停下了脚步,不想再走下去,这一刻她看到了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事情,那是有些人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追寻到的。

    身旁的鹅毛大雪依旧在洋洋洒洒的下着,寒风刺骨,那不过几步远的温馨的画面,与她,却如同隔了天涯海角一般的距离。

    那是她穷尽一生的追随,那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的体验。

    缓步走向那小摊,正在吃饭的青年男子立刻放下碗筷,脸上洋溢着客气的笑容。

    “姑娘想吃哪一个,尽管挑,这花样都是我家媳妇琢磨的,新鲜的很”男子很是自豪,眸子注视着身侧的女子,尽是暖意。

    一旁的女子听他这么夸赞,立即嗔了他一眼,捡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可眸子却是极尽幸福的。

    古画扇恍惚间轻笑,看着拿些热腾腾的包子,挑选了一个小老虎模样的包子。

    那青年男子立刻给她包好,古画扇将铜板递给他,伸手接过热乎乎的包子,这才缓步离去。身后犹能听到那二人幸福的呢喃。

    大雪依旧,阻挡不了的是发自内心的情,阻隔不了的也有心底冷清的感叹。

    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小老虎模样的包子,那额头上的王字歪歪扭扭,小老虎的模样也可爱至极,那双眸子似乎在向她笑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终于只剩下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偷着昏黄的光芒,古画扇终于停下脚步,恍惚的看着寂寥清冷的街道,心中惆怅陡然而生。

    不管她走过了多少街道,路过多少石桥,看过多少人情世故,那些仅存的记忆都是她永世始终不能相忘的。

    你爱过吗

    你恨过吗

    你放下了吗

    你忘记了吗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不过匆匆弹指间。

    一个人的旅途,一个人的弧度,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纯渊三十五年,春末。

    因雪灾而受苦受难的百姓终于在朝廷方面的全力以赴下恢复了太平,重建了家园。二位皇子功劳皆平等,百姓呼声也不分上下。如今要看的便只有那个性命垂危的帝王最后的抉择。

    这是个生生遏止住人呼吸的时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此生或荣或辱,尽在这近日的时间。

    何太医进出清心殿的频率已经越发的频繁,每次都会比上一次的深情都要凝重与悲叹。

    终于,今日他在殿内整整呆了一天的时间都不曾出殿门。

    清心殿心尖的宫人早便已经白了脸色,望着内殿的方向瑟瑟发抖。

    以往都会静立在殿外的李修文与六福此刻却是笔直的站立在龙床旁边,那明黄的龙床上静静躺着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连日的病痛已经将他折磨的骨瘦如材,那双昔日里沉稳睿智的眸子里布满了宁静祥和,与安然的神色。

    纯渊帝的内心是平静的,这一辈子他要做的,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剩下的便是等他死后要做的事情了。

    他没有痛苦,他也不害怕死亡,每天这样静静的数着时辰,一步步迈向生命的尽头,他很安心。

    快了,快了

    何太医的眉头已经越皱越深,一旁的李修文已经是震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张脸经过岁月的侵蚀也早就疲惫不堪,那曾经健硕的身子骨,此刻也变得单薄。

    叱咤后庭一辈子,终了,终了

    六福此刻已经深深的跪下身去,看着何太医不同往日的表情,他便知道,今日便是大限将至了

    何太医终于放下纯渊帝的手腕,无声轻叹,看着纯渊帝平静的目光,轻声问道:“皇上,您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李修文闻言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直直的跪倒在纯渊帝的窗前,一瞬间老泪众横,神色悲戚。

第一百九十二章 消逝消逝

    

他的两个皇兄皆是因为夺位之路而尸横遍野,朝纲之上看的从来都不是你如今的地位所以他从不曾动过立太子的念头,他不想看到他的儿子齐心全力去对付他选好的人选,他不想看到他们互相残杀,即便是维护表面的和平也是好的啊

    这一世他历经太多,他累了,如今他就要歇息了。该是了却生前事的时候了

    微微闭上双眸,那一抹紫色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可留下的却是再也无法泯灭的铭心刻骨

    安息吧都安息吧他的,她的,他的儿子们,还有如今他最放不下心的扇儿,所有的挣扎都就此消失吧

    他用最后的时间铺垫好一切,只希望他走后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悲剧

    李修文踉踉跄跄而来,俯身跪倒在床前,轻声道:“皇上,六殿下和七殿下正在往皇宫赶的路上,皇上”

    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可抬眸看到纯渊帝祥和平静的笑意,他突然便不想再去想那么无谓的事了,他守候了一辈子的人,即将要永别,他的一辈子也走到尽头,其实这样想想也好,也好

    一辈子辛苦操劳,最终归宿不过如此罢了

    罢了

    罢了

    沉寂如斯的街道上,大雪如同旷世繁花一般洋洋洒洒,今日的太阳有些昏黄,透过鹅毛大雪照射到大地上一丝温度都没有,更显得惨淡无比。

    街上的行人看着这鬼天气,都会愤骂一声,随后拉紧衣服,握紧纸伞加快速度。

    看着天际昏黄的太阳,周围一圈圈日晕向外扩散,更衬得那中间的太阳惨白惨淡。

    古画扇眉头紧皱心头压抑至极,不知为何,今日她总是感到无比的沉闷,心悸的发慌。

    今日的天气太过寒冷,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全然没有了一点赏心悦目。路边粉嫩的梅花掩映其中,却只感到异常的刺眼。

    一袭白衣随风飘逸,一头青丝飞扬在漫天大雪中,犹如一副绝美的油墨画一般,只是那脸色太多苍白,面上围着的白色手帕仿佛都没有她的脸色莹白。

    古画扇站在卧阳城内最繁华的街道里,因天寒,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街边小贩也极少,少数的几个贩主却迎不来几个生意还要冒着大雪受冻,随即衣袖一挽,痛斥了一声贼老天,收摊回家。

    古画扇眉头微蹙,看着皇城的方向,心中隐隐发慌,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一股莫名的悲伤由心底向四肢蔓延,生冷

    想要向皇城方向走去,可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那么沉重,独自站立在街道之中,寒风刺骨下,只剩下无限的恐慌。

    蓦地,从街角传来打马急行的声音,古画扇怔怔的回头看去,透出漫天大雪,那一马当先平行的一黑一白两道削瘦身影,那让人一眼就能记一辈子的面庞。

    他们急行在漫天飞雪中,犹如从光明里走出来的谪仙,犹如往日里的太阳光一般是那么耀眼。

    看着那两道身影,再抬眸看着天际昏黄的犹如燃尽的太阳,古画扇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一股恐慌无限蔓延,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

    若果真如此,她该如何自处

    仿佛间这瞬间的时间就已经穿越千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两道人影,古画扇只觉得心中无限的惆怅,这么些日子压抑的情绪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丝,古画扇缓缓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神色,身影一闪,便迅速消失在漫天大雪的街道中。

    两匹骏马上托着两道俊逸非凡的身影,一黑一白犹如两个世界的极限,带着光明而来,衬得天际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不是当今最风靡的六殿下和七殿下二人又是谁后面是一众同样骑着骏马紧紧跟随二人的随从士兵。众人皆是风尘仆仆,显然已经一路风霜雨雪。

    可是,前方正在急行的两个身影却是忽然一拉缰绳,骏马嘶鸣,倏地住了脚步,平稳的停在了那一抹白衣消失的地方。

    纯渊蓝慕紧紧的注视着那漫天大雪中空无一人的街道,方才的那一抹清亮的身影仿佛只是他的幻觉,可他抑制不住的心跳却将他的强自镇定无情的拆穿,方才他有多么怕有多么惊

    街道是空的,只有不知疲惫依旧纷纷扬扬的雪花,纯渊蓝栩一袭黑衣在漫天的白色里犹为的刺目,那冷峻的脸庞,,沉寂暗沉的眸子同样扫视着街道,可除了那凄惨的白色,哪里有方才那一抹清透的莹白呢

    一股悲怆油然而生,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子看到同样的凄然与无奈。

    斯人已逝,他们亲手将她埋葬,她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呢

    罢了罢了

    二人一拉缰绳,骏马嘶鸣扬起前蹄,二人最后扫视一眼四周的街道,随即马蹄飞奔,一骑红尘消失在那漫天的白色中。

    清冷无比的街道,那破旧的小巷里,不过就是那薄薄的一堵墙而已,不过就是那几步的距离而已,可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即便相距咫尺又如何即便互许真心又如何即便跨越万年来到了一起又如何

    错过了,终究错过了

    压抑的呜咽声在破旧的巷子里响起,漫天大雪中唯有一袭白衣的女子蹲下单薄的身子,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在哭吗是啊,她在哭,将这两辈子的痛都哭出来,将心中沉痛的压抑都哭出来

    茫茫白色,同化了她的身影,皑皑白雪覆盖了她的满头青丝,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仿佛瞬间消逝。

    纯渊三十五年四月十四日。寒

    天际的太阳依旧惨淡,更有缓缓加剧的感觉,寒风袭来,冷冽刺骨,一代帝王的最后沉寂,不旷世,不绝美,不隆重,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坠落了一颗帝王星,那一道光亮从天际滑落,或许路上的行人都不曾注意到,或许他们也根本不在意,无论谁做他们的主宰,只要有口饭吃,他们便毫无怨言。

    可那光明一瞬间的消逝,燃尽的是谁衷心的牵挂,带走是谁沉痛的眼泪,忽略了谁无声的叹息,又无视了谁唇角的冷笑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地变色

    

清心殿外,疾步走来两个身影,路边跪倒的宫人皆被二人的气势震慑的簌簌发抖,待二人远去宫人们看着他们的背影皆在心中隐隐猜测,今日之后,他们的主人,掌控他们生死的人究竟会是哪一个

    一路急行,终于在跨过清心殿的大门进去内殿以后,看到了那躺在龙床上已经骨瘦如柴的纯渊帝。

    纯渊蓝栩与纯渊蓝慕终于停下脚步,一撩衣摆同纯渊蓝宇与纯渊蓝卿同排跪下,深深的俯下高傲的头颅,笔直的脊背。或许今生,这是最后一次向他们的父皇下跪叩头行礼了

    “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二人齐声说着,声音中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清冷之意。尽管皇室之人薄情,可在生死离别之际,终究他们也是拥有世俗之人的情感的啊

    纯渊帝闻言轻轻抬起眼帘,轻声道:“朕还能说话,便不迟。”

    “父皇”纯渊蓝卿薄唇紧抿,看着纯渊帝的模样,心中痛惜,尽管他顽掠,可他一直都知道他是父皇最疼惜,被保护的最好的人。他不曾参与朝政,不曾卷入权利的漩涡,却可以平安无事,肆意潇洒至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父皇赐予的,庇佑的。今日,离别之际,他怎能不伤

    一旁的纯渊蓝宇却是静静的跪着,不发一言。

    “李修文,扶朕起来。”纯渊帝道。

    一旁跪着的李修文闻言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将纯渊帝扶起坐在床沿,看着纯渊帝此时单薄的身躯,又止不住的老泪纵横。

    一旁的六福面色沉痛,在一旁照料着,默默不语。

    纯渊帝缓缓扫视着他的四个儿子,其实应该有五个的,只是那一个却是被他一道圣旨贬为庶民,远远的送走了。

    “朕,大限将至。今日叫你们来不过是临终遗言罢了”纯渊帝唇角含笑,轻声音。

    “父皇”

    “皇上”

    此言一出,更是惊的众人齐齐俯身,深深惶恐。纯渊帝却是摆了摆手,轻言道:“不必如此,人终有一死,不可避免。不过是个解脱罢了朕只想衬着这弥留之际将生前所有的牵挂与责任都一一交代清楚,这样走的时候也安心。”

    众人不语,四位皇子更是深深的俯下身去,李修文与六福除了重重的叹息无能为力,他们每日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温暖饥饱都照顾着,可对于这生死之事,他们却是无法抵抗的。

    内殿里,其余的宫人都已经遣走,如今看着着实苍凉,六福感到冷清无比,习惯性的看向身侧,可那里原本应该对他安慰一笑的女子此刻却是不在身边,以后也更不可能在了。

    心中痛处被牵扯,六福随即压抑着声音,掩面而泣。

    “对于其他的事朕不想多说什么,你们都长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都会有数,朕劝阻不了你们,也从来不想劝阻你们。朕在这里只想奉劝一句朕的儿子们,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这有限的生命里,你们在做什么事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像朕一样,临终之时也心存遗念便好”纯渊帝轻轻叹息,濒临死亡的身子单薄无比,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父皇,您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儿臣一定倾尽全力去做,一定不会成为不能完成的遗愿的”纯渊蓝卿沉声道。

    纯渊帝轻笑,看着纯渊蓝卿的面庞又是轻轻一叹:“有些事终究是完不成的,它终究只能变成一个遗憾伴随一生,直到死去。”

    纯渊蓝卿还想要再说什么,可嘴巴张了张,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是啊,有些事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是无法完成的,它就像午夜梦魔一般,纠缠不休一生。

    纯渊帝看向一旁一直寂静不语的纯渊蓝宇,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不曾开口。

    半晌,纯渊帝重重一叹,扫视了一下众人,随即看向一旁的李修文,因为身子极其乏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蓄了蓄力,这才开口。

    “李修文,宣圣旨”

    此言一出便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心中震彻,众人皆是一颤,深深的俯下身去。

    李修文闻言,心中重重的叹息,随即站起身向内室大步走去。

    纯渊帝不再看向自己的四个儿子,抬眸看向天际,那是个不知名的虚空,而他的眸中只有一片安详。

    清泉寺内,一云大师与止空大师下棋的动作倏地一僵,苍老的手指皆微微颤抖,莹白的,墨黑的棋子掉落在晶莹剔透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可却是那么刺耳,随即双双滚落在地上,犹如被遗弃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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