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宫女-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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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必这样说,改日我还是会来的,一点小伤倒不至于让我怕了这御书房。”古画扇轻笑。
纯渊蓝慕轻轻抚着古画扇的肩头,唇角虽在微扬,可眸光望向古画扇的右肩,有些暗沉的光芒一闪而过。
“时辰也不早了,再耽误一会儿,恐怕你就又要熬夜批阅奏折了,我就先走了。”古画扇说着站起身。
纯渊蓝慕轻轻揽着古画扇的肩头,轻声道:“我让柳长岩送你,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小心些手,有什么要做的就吩咐下人,不要再自己亲力亲为了。平日里随着你的心意,可眼下却是要听我的”
古画扇轻笑着点头,直念叨他啰嗦。
告别了纯渊蓝慕,便随着柳公公出了清心殿,转眸看向清心殿的大门,轻叹。
等到晚些她还要再来一趟,心中疑问没有解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心安。
柳长岩微微抬眸看着古画扇流连清心殿的目光,抿了抿唇,这才轻声道:“姑娘若是平日里无事便多来几趟,皇上每日忙于朝政,可百忙之间总是会惦念着姑娘,事事为姑娘着想。有时候忙到夜里,想去看看姑娘,却又怕打扰了姑娘休息,只在长安宫外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皇上对姑娘的重视想必姑娘也是能够体会的,奴才在这里多了嘴,只是希望姑娘能够多多体谅一下皇上,多多看望一下皇上,奴才每次看着皇上的愁容,心中也是极其难受的。”
古画扇抿唇看向柳长岩,听着他的话语,只觉得心中又莫名的隐隐作痛,伸手抚着右肩,最近不知为何,她的肩头有时总是闷疼,那里是当初为纯渊蓝慕所挡的箭伤,几年来除了换季的时候会疼一些,其余时间倒也无什大碍。倒是不知为何近日来疼痛连连。
轻轻叹息,古画扇再次扫视过清心殿,随即抬步向长安宫走去。
第二百零五章 你伤心吗
清心殿的大门被重新关闭,随即便见到走廊尽头缓步走来一个身影,近了,看那人影,不是方才的老太医又是谁
老太医缓步走至御书房门前,微微颔首轻声道:“皇上,老臣求见。”
“进”
缓缓打开房门,老太医抬步走进,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一袭龙袍的纯渊蓝慕随意的坐在龙椅上,面前摆放的那本奏折依旧是方才滴了墨的那本,足以证明,他这会儿时间根本没能看进去一本。
老太医缓步走到中央,俯身跪下请安。
“老臣叩见皇上。”
纯渊蓝慕虚扶了一把,轻声道:“刘太医快快起吧坐”
刘太医谢恩,随即站起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踌躇着要如何讲说。
“刘太医不必纠结,有什么就直接说,朕不喜欢拐弯抹角”纯渊蓝慕清冷的话语,令刘太医一惊,随即低低告罪。
“说吧方才那位姑娘的身体可是有何不适”纯渊蓝慕微微蹙眉。
“回皇上,那位姑娘的烫伤只是皮外伤,倒没有大碍,只是老臣诊脉之时却是发现,发现”刘太医有些踌躇。
“发现什么如实说来便是”纯渊蓝慕皱眉。
刘太医抿唇,随即道:“老臣发现,那位姑娘的脉象有些中空,虚弱。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眸中更是带有点点空洞。敢问皇上,那位姑娘从前是否受过寒以及受过伤”
纯渊蓝慕皱眉,轻声道:“几年前,曾在寒冬大雪中跪过一天,曾在右肩位置受过箭伤,险些丧命。”
刘太医闻言随即轻轻点头,道:“这便对了,方才那位姑娘涂抹药膏之时右臂有些沉重,活动时眉头微皱显然是疼痛所至。外加脉象轻浮,空虚,想必也是受了太重的风寒所致。虽然如今这些症状还不太严重,可仍然要多加注意,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纯渊蓝慕静静听着,眉头也是越皱越紧,手指倏地握成拳,道:“听刘太医此番描述,那么现在多加注意是不是就可痊愈”
刘太医却是微微蹙眉,细细斟酌一番这才开口道:“除去这些因素,让那位姑娘的症状拖拉至今仍不能好转的原因就是那位姑娘自身的缘故了”
“何意”
“轻微的伤,人体自然能够快速恢复,可却是病情严重,除了外在的药物治疗,最重要的就是自身的恢复机能。同样的病,一个意志顽强的病人总是要比一个毫无生念的病人情况要好的多。而那么姑娘刚好就是属于后者。”
“刘太医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想没有生存的意志,她不想活”纯渊蓝慕倏地一把拍向桌案,连带着所有的奏折都为之一颤。刘太医抖了抖身子,随即抬步走到中央重新跪下,道:“皇上息怒,老臣句句属实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生存的意志,却一个人没有生存的意志,那即便是无病无灾也会抑郁寡欢,活不长久。而那位姑娘本就受过重伤,又受过大寒,再加平日里抑郁寡欢,精神不振,多思多忧,到了今日只是到这种程度的症状已经是侥幸了”
“那该如何才能让她完全恢复”纯渊蓝慕倏地站起身,皱眉询问。
刘太医抹了把冷汗,轻声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纵使华佗在世,医得了一个人的身,也医不好一颗不想振作的心啊”
纯渊蓝慕双手紧握,良久,这才缓缓松开,轻声道:“有劳太医开些对她身体有帮助的方子,至于其他朕来解决”
“老臣定会尽全力而为之”刘太医拂了拂身,郑重的道。
纯渊蓝慕点点头,随即便让他退下。
半晌。纯渊蓝慕看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从前纯渊帝在世之时,桌案旁总是会安安静静的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手中或研着墨,或递着茶水,明明很平常的画面,可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她唇角那清透的笑。
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忧思成疾,是什么事情竟让年纪轻轻的她不想要活下去。
初见之时,尽管都是她眉头轻蹙,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可那时的她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坚韧的生机。
时过境迁,不过匆匆年的时光,竟让她难熬如斯吗
望着桌案上满满的奏折,他忽然没有了批阅下去的,那些政治,那些权利,那些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快乐。
从从前不能掌握命运的无奈与被动,到如今掌握着他人命运的帝王,他似乎在路上遗失了什么东西。
望着空荡的屋子,他突然觉得怅然若失,突然间,他好想去见她。
古画扇一路走到长安宫外,柳公公俯身恭送她进入宫内,这才转身往回返。
去了宫院,古画扇看着冷冷清清的长安宫心中怅然。
长安宫内她没有叫一个下人伺候,地方虽然不大,可一个人总是会觉得空荡荡的。
可只有这样的氛围,她才能牢牢的记着初心,每每空洞之时,她才能更加坚定心中的信念,也可以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看着手指上的伤痕,想起方才纯渊蓝慕的话语,古画扇缓缓蹲下身子,环抱着身子久久不语,只是那眉梢眼角的轻愁却是深刻的无法泯灭。
纯渊蓝慕走到长安宫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偌大的院落,唯有那一袭单薄的身影环抱着双臂微微颤抖,是那样安静,却又那样让他不能冷静。
纯渊蓝慕缓缓走至古画扇的面前,轻轻半蹲下身子,伸手抚上她的头顶,一言不发。
古画扇怔怔的抬头,待看到纯渊蓝慕的面庞之时,一滴清泪滑落,滴落在青石板地面上,碎裂成无数瓣。
为什么哭
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孤独
别人给予的温暖你也不要。
再多的柔情衷肠你也全然可以漠视。
清冷如你,为什么也会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哭泣呢
你在伤心吗
你在伤心什么呢
你不想要的生活,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去逼着你承受。
我想要为你撑起一片天。
我想要看着你笑。
我想要你可以对着我笑。
可是,现在。
你依然还是在哭泣。
是我做的不够吗
是我不够好吗
你在怪我吗
你想离开我吗
不知不觉,纯渊蓝慕忽然感觉自己有很多疑问,他想问一问这个他放在心上的女子,经历了这么些年,她是不是仍然要逃离
你抑郁寡欢,你生无可恋。
但你可曾想要听一声,这么多在乎你的人的心声。
你想要什么呢
你漠然的态度是为什么呢
一直以来,爱你,敬你,怜你,忍你
到了此刻,我为什么会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呢
你很难过吗
我也难过。
你想离开吗
那便离开吧
第二百零六章 询问生死
天气晴好,古画扇一大早起来便前往了清心殿,经过御花园之时,忽闻前方拐角处的谈话声。
不过瞬间古画扇便止住了脚步,听着纯渊蓝卿与纯渊蓝宇熟悉的声音,她只想快速离去。
心情激荡之时,脚步后退瞬间与地面的摩擦声已然惊动了那二人。
“什么人”只听得纯渊蓝卿一声呵斥,二人身影已然冲过拐角。
古画扇一惊,正不知所措之际便忽觉腰间一紧,已然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揽住。
纯渊蓝卿与纯渊蓝宇疾步冲来,看到面前之人随即一怔,便立刻俯身行礼。
“臣弟参见皇上”二人齐齐道。
一袭明黄色龙袍,傲然而立,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不是纯渊蓝慕又是谁。
纯渊蓝慕双手揽着古画扇,将她的头颅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膛,并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宽大的衣袖将古画扇的身子遮挡进怀中大半,放眼看去,俨然一副娇宠的模样。
“起吧二位皇弟不是已经离去了吗怎的又转回了可是还有什么事情”纯渊蓝慕淡淡的道。
纯渊蓝慕与纯渊蓝宇起身,可看到眼前情景皆是一愣。
纯渊蓝卿震惊之余,脱口而出:“她是谁皇上您”
纯渊蓝慕抬眸淡淡扫向纯渊蓝卿,轻声道:“看来皇弟连日是来太过忙碌了”
纯渊蓝卿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随即轻声告罪。俯身请礼间眉头微皱,双眸不经意间扫向那一抹安安静静的女子身上。
她是谁
竟能让纯渊蓝慕如此对待
这个世间,除了她谁还能让他清冷的六哥如此对待
纯渊蓝卿双眸微眯,薄唇紧抿。
一旁的纯渊蓝宇却是轻笑道:“恭喜皇上,喜得佳人。”那笑太过深沉,话中含义也让人越陷越深。
纯渊蓝慕却是更加将怀中女子抱紧,轻笑道:“朕心甚悦”
纯渊蓝宇闻言双眸微眯,随即俯身请礼。
“无事,二位皇弟便退下吧”纯渊蓝慕轻声吩咐,随即微微俯身,一把将怀中女子抱起,大步向内殿走去。古画扇深深的将自己的头颅埋在纯渊蓝慕的胸膛,直到走出许远,这才轻轻的探出头。
抬眸看去,却是望进一片清润的笑意里。
“怕吗”
古画扇轻轻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其实我本也想过不再出现的,只是”只是有太多的放不下。
纯渊蓝慕唇角的笑意缓缓变得清淡,双眸中的神色有些戚然。
不再出现吗
不再出现在我面前,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那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你又让我,让他,让他们如何自处呢
你不懂,你从来都不懂你存在的意义。
再也不是白衣相间,相互纠缠,那被微风扬起的衣摆是不同的两种颜色,也注定了两种不一样的人生。
纯渊蓝慕抱着古画扇一路向寝宫走去,路上的宫人皆退避三舍,看着那两个犹如谪仙的人物渐渐远去,仿佛踏着朝阳。
进了寝宫,一路尾随的柳公公偷笑着将寝宫的殿门缓缓关闭,回头看到选中不住打量的宫人,当即咳了咳,一本正经的守着。
宫人们被唤醒,这才赶紧疾步四散而去。
寝宫,自当初离去,到了如今古画扇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陈设多多少少和以前不太相同,可大抵都是一样的。
屋内不再是当初纯渊帝喜欢的龙涎香,而是淡雅的竹香。
这里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她几乎都踏足过,那时还有六福,纯渊帝不在时,他们二人打扫时,常常嬉笑玩闹,不用担心李修文的斥责,因为纯渊帝去哪,他也会跟着去哪。那个时候,才是他们二人解放的时候,可以尽情的谈天论地。
身子忽然被放置在软绵绵的东西上,古画扇一惊回神,双手条件反射的抓住纯渊蓝慕的衣襟。
纯渊蓝慕轻笑,却仍旧松开手将古画扇放置在软塌上,伸手覆上紧紧抓住自己前襟的素手。
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多么傻气,古画扇的脸色有些微红,想要抽回手,却被纯渊蓝慕紧紧的握着,看着他轻笑的面庞,古画扇有些不明所以。
“我很开心,画扇”纯渊蓝慕俯身坐在古画扇身旁,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心中不禁泛点柔情。
古画扇尽管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此话,可看着他清透的笑意,自己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
古画扇唇角微扬,轻声道:“开心那就多多笑一下。”你笑起来有多么好看,你不知道。
纯渊蓝慕轻笑,伸手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小瓷瓶,挑出来一些莹白色的药膏涂抹在古画扇的手指上。
手指的红肿已经褪下,只剩下几个透明的燎泡看着触目惊心。
“还疼吗”纯渊蓝慕对着手指轻轻吹着气,又挑出一些药膏涂抹。
“不疼了,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古画扇摇头。
纯渊蓝慕抿唇将药膏涂抹完毕,又用早便准备好的纱布将那几根手指轻轻缠绕,包扎。
片刻,便已经包扎好。纯渊蓝慕打了一个结,这才轻轻放下古画扇的手。
恍惚间又想到什么,古画扇抬眸看着纯渊蓝慕近在咫尺的面庞,想要寻找着他与自己的相同之处,可这张脸她看了这么久,却终究没能看出与自己一点点的相像。
片刻,古画扇便觉得有些涩然,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死心不改,妄想着还能改变什么吗
缓缓收回目光,古画扇垂首不再看他。
纯渊蓝慕觉得,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的时间他就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他想要触碰到她,他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眸子是那么让人浮沉。
可是忽然,她却是露出了苦涩的笑意,更是垂首不再看他,一瞬间他仿佛从天堂坠落地狱。
“画扇”
“皇上”
二人同时开口,都不禁对视一眼,随即轻笑。
“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就让我来先说吧”古画扇拍了拍纯渊蓝慕的肩头。
纯渊蓝慕捉住她不老实的手,随即轻轻点头。
古画扇抿唇,酝酿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入宫这些时日,为何不见六福和李公公”
静静的,古画扇觉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纯渊蓝慕抚着古画扇的手的动作倏地一僵,随即又恢复平静,这才抬眸看向古画扇,轻声道:“他们很好,你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
如果她不知道那传位诏书上写的是纯渊蓝栩的名字,她或许还能稍稍放心,可如今让她如何放心
不遵从先帝遗嘱,或许对于互相交易的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可李公公和六福这两位必定是知情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