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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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哄啊,三言两语就感动到恨不得黏在我身上了。就是因为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才会总是遇到渣男吧。
不过这种发展,难道又要邀我登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因为后面裂开去看医生。
想归这样想,却总是找不准时机撤退。和纪晨风的唾液像是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舌抵着舌,唇贴着唇,怎么样都无法分开。
“我得走了……”纪晨风低声说着,再次吻了上来。
拇指摩挲着耳廓,不一会儿那里就开始充血发烫。纪晨风轻轻咬住我的下唇,温柔地含吮,胳膊开始颤抖,有些撑不下去,我才恢复血皮的体力值再次岌岌可危。
感觉又像是要缺氧了,心脏跳得好快,脑袋好晕,到底要黏黏糊糊地吻到什么时候?
仿佛心有所感,纪晨风眼睫动了动,下一瞬,我的唇角猛然一痛。
“唔!”条件反射地推开他,将脸撇到一边,嘴里很快尝到了腥咸的液体,舔了舔唇角,一阵刺痛。
被咬了,还出血了。这是发什么疯?
体内的坏脾气蠢蠢欲动。之前在泡泡屋趁我睡着在我身上盖满牙印就算了,人还清醒着咬成这样像话吗?明明是跟我一样大,怎么还属起狗来了?
“抱歉……”纪晨风赶忙凑过来,掰过我的脸,仔细查看我的伤势,“一时没控制好。”
宛如动物间的舔舐,他轻柔地舔去我唇角的血渍,丝毫不忌讳。柔软的舌尖扫过伤口,升起刺痛的同时,细微的麻痒也从那点迅速扩散。
既然道歉了,那也没办法再发脾气,不然显得我多小题大做……
集聚的怒气就这样不甘不愿地被舔散了,但不管怎么说,做错事还是要警告一下的吧?不然小狗可学不会规矩。
退开一些,我挣开他的手道:“纪医生要更小心地对待我啊,我可从来没有让你流过血。”
纪晨风跪坐在床上,闻言愣了愣:“好,我以后会小心的。”
他的唇上还染着我的血,但染得并不均匀,乍一看,仿佛被涂了红唇的女人动情地吻过,吃了一嘴的化学品。
“我真的要走了。”指尖从我的头发,耳朵,再到下颌,一路触碰过,纪晨风这次没有光说不做,收回手后立即便下了地。
从一旁沙发上取过自己的外套,他回头看向我,道:“早点睡吧。”
说完,似乎抬步欲往我这边过来,但下一秒又停住了,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调转脚步往门口而去。
盯着合拢的卧室门,我扯了扯嘴角。想亲就亲,叹什么气啊,刚刚的话也没有很严厉吧,这就委屈上了?
等了好一阵,没有听到外面的关门声。
还没走吗?该不会……是在等我吧?心头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里面像是被塞了很多很多东西,使得情绪被动高昂起来。意识到纪晨风的依恋,身体虽然是疲惫的,但不得不说,心里可真是……爽得要死啊。
算了,安抚粘人的小狗,也是身为主人的一种义务嘛。
轻啧一声,我忍着不适下床,在纪晨风即将离开套房前叫住了他。
“等等……”
好不舒服,感觉肌肉都被撑松了,每一步都会牵扯到里面,引发阵阵异物感。它好像已经牢牢记住了纪晨风的样子,这辈子都不打算忘记了。
纪晨风见我追上来,原本关门的姿势一顿,变作开门。
“怎么了?”
我略略歇了下,道:“有空我会去看阿姨的,你也不要太过勉强自己。”犹豫了下,我还是重提了之前对他的提议,“还有替我工作这件事,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阿姨现在的情况,说不好三天两头就要往医院跑,哪个工作能请这么多假?况且靶向药一年就要十几万,三十万也不够阿姨吃两年的,之后要怎么办呢?”
钱只会越来越不够用,他就算不吃不喝,两年里也不可能赚到还完我的五十万还剩的巨款。
以他的自尊心,第三次是绝对不会再开口问我借钱了。那他要怎么办?卖肾卖血还报母恩吗?严善华配吗?
见纪晨风这次虽然拧了眉却没有明显的生气,我继续道:“纪医生,我想帮你,以……”卡了下壳,我对这个新身份还不是很适应,“以恋人的身份。我当然也可以直接给你钱,一年二十万,对我不是什么问题。但我尊重你,知道你不愿意欠我太多,所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也是最妥帖的方式了。”
所以,放下你的自尊心和骄傲,乖乖被我锁在身边,成为仰我鼻息而活的菟丝子吧。明明已经离不开我,为什么还要到处乱跑?
“纪医生,晨风……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在我叫他“晨风”时,他睫毛明显地一颤,眉心都舒展开来。
“我会好好考虑的。”他似乎将我的话听进去了,“谢谢。”
他上前拥住我,并不是情侣间的拥抱,更像是对待朋友或者亲人,没有情欲的成分。
几秒之后,他松开我,与我再次告别后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关门。
刚才那段话,大概是自我高中毕业演讲以来,说过的第二违心和虚伪的话了。
毕业演讲时,我告诉大家,每个人都会有美好的未来,每个人都会前程似锦,但其实我知道,很多事都是注定,不是靠自己就能轻易改变。
高官富商的儿子绝不可能与泥瓦匠的儿子有同一个未来,哪怕他们在某个阶段会出现一种……近乎平起平坐的假象。
金钱权势逐代累积,造就难以跨越的阶层。“只要努力,你也可以变成大人物”,是成人赋予幼童,最大的谎言。
喝了酒,又纵了欲,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我才在郑解元催命一样的敲门声中醒来。
脑仁一跳一跳地痛着,呼吸短促,身体很累,是我已经习惯的、缺觉的征兆。
我阴沉着脸拉开房门,还没开骂,郑解元便一头挤了进来。
“昨天人多我就没吱声,你知道那傻逼驴玩意儿是谁送我的吗?”
我起床气难消,十分冷漠地回了句“不知道”,将胶囊丢进胶囊咖啡机,转身就进浴室洗漱去了。
“我知道,我他妈一眼就认出那矬字是谁写的了!”郑解元跟了过来,“就是施皓,就是那王八蛋。他诚心的吧,每年我生日都要恶心我,是不是有病啊他?”
鲜艳的红发经过日晒夜洗,这会儿已经变成生嫩的粉色,与他痞子般的形象十分不符,甚至有几分滑稽。
“三年前打他的人是我,他回来不找我茬,反而给你送玩具。他该不是对你因恨生爱了吧?这么缠着你不放。”我故意恶心郑解元。
果然,他马上嫌弃地搂紧自己,打了个寒颤。
“你放屁!”
将牙膏挤在牙刷上,结果忘了嘴角的伤,被牙刷并不柔软的刷毛刮得阵阵生疼。
我扭曲着五官,指尖虚虚碰触伤口,心情瞬间更差了。
“唉?你嘴怎么了?”郑解元倚在水池边打量我,眼里渐渐升起八卦欲,“你昨晚带人回房间了?这妞挺辣啊,给你留记号呢。谁啊,我认不认识?是网红还是明星?”
透过镜子倒影睨了他一眼,我打发他道:“医生。”
“嚯,白衣天使啊,带劲!”
郑解元整张脸都亮了,之后完全将施皓抛在脑后,专心要我给他牵线搭桥,说也想认识几个美丽的白衣天使。
第32章 可以让我照顾你吗
桑正白突然叫我回家。自从上次与他一道去参加施老爷子的告别式,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本以为他是间歇性父爱发作,终于想到要好好维护下我们父子间的感情。到了才知道,他是要带我去参加商务酒会——桑正白前几年投的一家科技公司今年上市成功,股价一路飙升,因此特地在年底搞了个IPO答谢酒会。
其实,答谢的成分可能就两三成,剩下的,都是为了组建人脉,联络感情。
去酒会的路上,前半小时我们两人一句话没有,各自做各自的事。我观察车外景色,他调低椅背,以一个半躺的姿势闭眼假寐。还剩几分钟快到酒会会场时,桑正白忽然与我进行了一场简短的交流。
“你年纪也不小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总不是办法,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我一怔,回头看向身旁座椅。昏暗的车厢内,桑正白仍旧双眼微闭着,静静躺在那里。
“小姨那里我待得挺好……”
“所以你就想这么一直混下去?”桑正白打断我,缓缓睁开双眸,视线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冰冷地投向我。
我垂下眼,由于不知道怎样的回答才能让他满意,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桑正白可能以为我是默认了,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上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你都快26了,事业事业不成,感情感情没有,成天跟你小姨公司那些模特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我跟你这么大时,都和你妈妈结婚了,还有了自己的公司,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你再看看你?”
再看看我,成天闯祸,不求上进,每段感情都无法长久,也没有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26了还像个巨婴一样事事都要别人照料,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就算不说,我对自己也有非常清楚的认知。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低低道。
桑正白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撒不出,凝视我半晌,冷冷哼了声,简洁明了地做了结尾。
“下个月,你就到公司来上班吧,我给你在招商部安排了职位。那里是对外部门,可以给你积累人脉,也正好锻炼下你的交际能力。”
心脏重重一跳,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朝他看过去:“让我……进公司?”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桑正白也想让我进公司。但那时候我年纪轻资历浅,没有什么合适我的岗位,他便要我从底层做起,一步步靠自己打拼到管理层。
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本体是只“狸猫”,一心以为自己是桑正白唯一的儿子,是桑氏帝国的嫡出太子,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去给庶民当手下?
长久挤压在心里的不满让我觉得桑正白压根不重视我,没有将我当继承人培养的意思,三言两语跟他吵起来,最后从家里搬了出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再后来……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出了施皓的事,总怕桑正白察觉什么,嚣张不再,整日独居在家。心情好了就去艾丽娅转转,找许汐吃饭,心情不好就让阿瑶报纪晨风的方位,偷偷欣赏他的衰样,一过就是三年。
“你是我儿子,再不成器,这偌大的家业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桑正白调直椅背,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道,“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兴奋与雀跃冲淡了与桑正白相处所产生的不快。他让我进公司,他要培养我成为接班人,若干年后,我将成为桑氏集团说一不二的主宰。
到时候……到时候就算真的秘密败露,这些人又能奈我何呢?
况且严善华也撑不了这么久,最多三年,这个秘密就会随她埋入黄泉。只要三年,所有让我烦心的,叫我夜不能寐的,都会消失。纪晨风会回到他的阴沟里,我则继续过我的好日子,享尽荣华,与他再无联系。
太完美了。
“请相信我,”我急急向桑正白保证,“我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不会再让他失望。说出这句话时,我是百分百真心的,也确实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但没想到考验来得如此之快。
“商业联姻”在富人圈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门当户对才能带来更多增益,强强联手方可组成坚不可摧的联盟。当然,有没有感情,婚姻是否能够维持下去又是另说。一旦和利益扯上关系,爱情这种唯心的东西便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桑正白为我引荐顾氏酒液掌门人的小女儿顾颖时,我就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他一反常态带我出席酒会,还在车上给我灌了那么大口迷魂汤,原来喝酒吃饭是假,相亲才是真。
“我跟你顾叔叔还有些事聊,顾颖比你小一岁,你当哥哥的今晚好好照顾人家,听到没?”桑正白关照道。
就算心里再不愿也不能表现在脸上,我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桑正白与顾颖父亲两人走后,角落就剩我和顾颖两人,一时气氛尴尬。
顾颖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大概有一米七左右,五官有别于许汐的美艳干练,亦不是莫妮卡那种活泼可爱型。脸上施着淡妆,一头黑亮的长直发别在耳后,露出缀着闪耀钻石的流苏耳坠,看上去优雅大方,十分文静。
哪怕是我还在跟女人没日没夜胡混的时候,她也不是我的取向。
“您不用感到紧张,我们今天只是初步地了解下彼此,还不会这么快被拷去结婚的。”顾颖随手从路过侍应生托盘里取过两支香槟,将其中一支递给了我。
“谢谢。”接过香槟,为了掩饰自己的焦虑,我浅浅抿了一口。
“您有在交往的人吗?我是说,您父亲不知道的那种交往对象。”
香槟杯霎时以一个接近九十度倾斜的角度静止下来,喉咙也没有再吞咽酒液。过了会儿,我若无其事放下杯子,哂笑道:“和一个刚认识十分钟不到的男人聊这么深入的话题,会不会有些……太唐突了?”
“我们迟早是要聊的不是吗?”顾颖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您觉得有顾虑,没关系,我可以先摊牌。我有恋人,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但他家境普通,并不被我的家族接受。我试图抗争,最后失败了,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
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上来不聊喜好,先聊自己的感情史。
“我很抱歉。”我不走心地安慰道。
“这件事跟您无关,您无需道歉。而且我们没有分手,他也知道我在相亲,在寻找一个……能够接受我一切的男人。”
我理了理思绪,很快抓住她的重点,带着点离奇道:“你该不会在找跟你处境相似的对象……合作吧?”
顾颖摇晃着手里的香槟,笑笑道:“您应该觉得我是疯了吧?但您看,这件事其实百利而无一害。我们假装在一起,可以骗过各自父母,让他们不再逼我们到处认识陌生的男男女女,又可以假借约会和恋人在一起。多好。”
我皱了皱眉:“几个月后,恐怕他们就要计划我们的订婚宴了。”
“那就订啊,怕什么?又不是立刻叫我们结婚。”顾颖道,“两家成了姻亲,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利益,我们得到了自由,各取所需,大家都不亏。”
我以为她是保守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玩得这么大。
“你和我订婚,你的恋人……就不会生气吗?”
一提到对方,顾颖整个表情都柔和下来,叹着气道:“比起我和别人订婚,他更无法忍受我和他分手。这是现实不是童话,我没有办法丢下一切和他远走天涯,所以总要他来妥协的。更爱的那一方……就是会更吃亏一点。”
她的提议对我有一定诱惑力。桑正白好不容易重新正视我,要是能顺利与顾颖“交往”,拿下顾氏资源,他必定会更看重我几分。
而且……我总是需要一个幌子,一个“门面”的,不然严善华三年不死,我难道要为了纪晨风三年不交女朋友吗?也太不像话。就算桑正白不知道纪晨风的存在,都要怀疑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我没有恋人。”换上吊儿郎当的表情,笑容愈加慵懒,我道,“但我同您一样,十分向往自由。您的提议我很感兴趣,您的勇气和智慧也让我刮目相看,我们或许可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