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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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为,上帝赋予他们解放耶路撒冷的使命,以为只要自己一去,大海就会分开,像圣经的摩西那样渡过去。现在,美丽的姑娘和年轻男孩都经常在法庭上出现,因为他们常攻击靠年金过着寒酸生活的老年人或从银行提出一点点钱的老人。过去发生过圣·巴索罗缪的屠杀。唔,这种事再度发生。新法西斯分子在最近的将来会再拉拢第一流的著名大学。唉,我想,没有人会告诉我们这类事情。你真以为克里斯宾先生会再找到没有人找得到的隐藏处吗?蓄水池,嗯,银行抢匪。银行抢匪常把赃物藏在蓄水池。以隐藏之处来说,也许湿气太重了。可是,侦查结束后,克里斯宾先生会回来,继续照顾我,也照顾你吧,汤美?”
“我不需要人照顾。”
“啊,别逞强。”杜本丝说。
“克里斯宾先生可能是来辞行的。”
“唔,是的,他非常有礼貌。”
“他必须来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完全复原了。”
“我只受了轻伤,医生已诊断过了。”
“克里斯宾先生对造园非常感兴趣。”汤美说,“这点,我也清楚。他以前曾在朋友那里做过庭园工作。这朋友就是所罗门先生。他在若干年前去世,那正好用来做护身符。他可以说他在所罗门先生那里工作,人们也会这样相信。所以他得到了可以信任的标志。”
“不错,人必须考虑很多方面。”
门铃响了,汉尼拔以猛虎的架势飞奔出去,准备杀死那存心侵入这圣域的人,因为达圣域是由它守护的。汤美拿了一封情回来。
“给我们两个的。”汤美说,“打开好吗?”
“请。”
汤美拆信。
“哦。”他说,“又有希望啦。”
“是什么?”
“罗宾逊先生的邀请函,邀请你和我。他说,下下星期,你一定已经痊愈了,所以邀你共进晚餐。在罗宾逊先生乡下的家里,我想是在苏塞克斯。”
“到那里,会告诉我们详情吧?”
“我想他会。”汤美说。
“带一览表去吧?”杜本丝说,“已经背得出来了。”
杜本丝念得很快。
“《黑箭》、亚历山大、帕金森、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凳牛津和剑桥、葛林、亨——罗、KK、马锡德的肚子、凯因和阿贝尔、储拉夫……”
“够了。”汤美说,“听来像疯了一样。”
“唔,这次事件,从头到尾都像疯了一样。罗宾逊之外,还有其他客人吧?”
“也许还有派克威上校。”
“那最好先准备止咳药。总之,我也想去看着罗宾逊先生。我不相信会像你所说的那么黄--哦!汤美,下下星戎,黛波拉不是要带孩子来住吗?”
“不是。”汤美说,“早就决定,是下个星期啊。”
“好极了,这样就好了。”杜本丝说。
十六
“是车子来了吧?”
杜本丝走出前门,望着车道拐角,焦躁地等待女儿黛波拉和三个外孙的来临。
阿勃特从边门走出来。
“还没到,那是食品店的车子,真不敢相信蛋又涨价了。我再也不投票给现在的政府了,下回我要投给自由党。”
“今晚的草莓加奶油的那道菜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我常常看你做,懂得了诀窍。”
“你慢慢会成为大厨师,阿勃特。珍娜非常喜欢这道菜。”
“是的。我也做了糖蜜馅饼安德雷少爷非常喜欢糖蜜馅饼。”
“房间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今早,很凑巧,夏克伯利太太来了。黛波拉小姐的房间已准备好格兰·桑香乌肥皂,黛波拉小姐喜欢这种肥皂。”
知道一切都已就绪,只等女儿一家人来临之后,杜本丝舒了一口气。
“喇叭声响了,汤美驾驶的车子从车道开过来。不久,客人都群集石阶前--女儿黛波拉虽将近四十,仍风姿绰约;此外就是十五岁的安德雷、十一岁的珍娜和七岁的罗莎莉。”
“婆婆,你好。”安德雷精神奕奕地说。
“汉尼拔在哪里?”珍娜说。
“我要茶。”罗莎莉哭兮兮地说。
彼此打了招呼。阿勃特一手接下了全家的宝物,其中包括一只鹦鹉、一缸金鱼和一笼白老鼠。
“这是新家。”黛波拉拥抱着母亲说,“我喜欢,我非常喜欢。”
“可以到庭园去吗?”珍娜问。
“喝茶后再去。”汤美说。
“我要茶。”罗莎莉以“重要者居先”的表情说。
他们走进餐厅,茶已备好,大家都很感满意。
“我听到你的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黛波拉问。喝完茶,大家走到外头——孩手们在汤美的参与下跑来跑去,充分享受庭园的乐趣,汉尼拔也飞奔过去,分享他们的欢乐。
黛波拉认为母亲必须充分保护,因而以断然的态度对待母亲。“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我们现在已安定下来,可以逍遥度日了。”
黛波拉露出怀疑的表情。
“又做了以前做的事,对不对,爸爸?”
汤美肩上骑着罗莎莉走回来。珍娜仔细观察自己的新领土;安德雷一副大人模样,环观四周。
“又做了以前做的事。”黛波拉又开始攻击道,“你又再做那扮演布伦金索普太太的胡闹事了。妈,最糟糕的事,就是约束不了你,所以——N或M——又再来啦。戴烈克听到一些消息,写信告诉我。”黛波拉一面说出哥哥的名字,一面点头。
“戴烈克——他知道什么?”
“戴烈克向来什么都知道。”
“爸,你也是。”黛波拉转向她父亲说,“你也受到牵连。我以为你们搬到这里,是要退隐过平静的生活——享受余生。”
“本来有这个打算。”汤美说,“命运却另做了安排。”
“命运的后门。”杜本丝说,“灾厄之洞,恐怖之砦——”
“是弗雷克的。”安德雷趁机显示了他的博学。他沉湎于诗歌,希望做个诗人,接着杜本丝念到最后:
大马士革城有四扇大门,
命运之门、灭亡之扉……
勿穿越其下,啊,队商啊,别唱着歌穿越。
你听到群鸟死灭的沉默中,
还有像鸟鸣的声音吗?
奇妙的巧合发生了,鸟群突然从屋顶飞起。
“那是什么鸟,婆婆。”珍娜问。
“燕子回南方去啦。”
“不会再回来吧?”
“会,会再回来,到夏天的时候。”
“穿过命运之门!”安德雷得意地说。
“这房子本来叫‘燕窝庄’。”杜本丝说。
“不过,妈妈,你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吧?”黛波拉说,“爸爸在信上说,你们正在找别的房子。”
“为什么?”珍娜——一家中的“好问者”--问,“我喜欢这个家。”
“我告诉你原因。”汤美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片,大声念起来:
《黑箭》。
亚历山大·帕金森
牛津和剑桥
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凳
葛林-亨-罗
KK
马锡德的肚子
凯因和阿贝尔
勇敢的储拉夫
“别念了,汤美——这是我的一览表,跟你无关。”杜本丝说。
“但,这是什么啊?”珍娜又放出质问之箭。
“很像侦探小说的线索一览表。”安德雷说,在还未浸入诗情时,他颇教衷于这种形式的文学。
“不错,是线索一览表。这也是想另外找房子的原因。”汤美说。”
“但是,我喜欢这里。”珍娜说,“很美丽。”
“好漂亮的房子,”罗莎菊说,“又有巧克力饼干。”她加了一句,已忘记刚才要喝的茶。
“我也喜欢。”安德雷说,那口气很容易让人想起俄国的专制沙皇。
“婆婆,你为什么不喜欢?”珍娜问。
“我很喜欢啊。”杜本丝以一种突然而且出乎意料的热情说,“我要住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命运之门。”安德雷说,“这是很有吸引力的名字。”
“这儿以前叫‘燕窝庄’。”杜本丝说,“我们可以再用这名字——”
“只有这些线素。”安德雷说,“似乎可以写成一篇故事--甚至一本书--”
“太多名字,太复杂。”黛波拉说,“谁会看这种书?”
“倒不能这么说。”汤美说:“人要看什么——享受些什么乐趣,你简直想象不到!”
汤美和杜本公互望一眼。
“明天我去买油漆,好吗?”安德雷问。“阿勃特可以帮我忙,我们该在门上漆个新名字。”
“这样,燕子就知道明年夏天可以回到这里来。”珍娜说。
她望着母亲。
“这主意不坏。”黛波拉说。
“承蒙女王陛下敕许!”汤美说,并向女儿深深鞠个躬,因为女儿常以一家的裁决者自任。
十七
“菜真是太好了。”杜本丝说。她环视同席的人。
晚餐后,他们移到书房,围着咖啡桌而坐。
在乔治二世时代的美丽大咖啡壶对面,比杜本丝想象中更黄更宽大的罗宾逊先生莞尔而笑。他的旁边是克里斯宾先生。霍夏姆似乎才是他的真名。汤美坐在派克威上校旁边,他有礼地劝上校抽烟。
派克威上校颇感意外地说:“我晚餐后不抽烟。”
柯萝冬小姐--杜本丝对她依然有点放心不下——说,“派克威上校,是真的吗?这倒真奇了。”随即对杜本丝说,“你有一条很有礼貌的狗,勃拉司福太太!”
汉尼拔在桌下,把下颚放在杜本丝脚上睡觉。这时,它抬起头,露出最难得的天真表情,缓缓摇着尾巴。
“听说非常凶猛。”罗宾逊先生说,以开玩笑的目光望了杜本丝一眼。
“你一定要看它勇敢奋战的情景。”克里斯宾先生——别名霍夏姆——说。
“它应邀参加晚餐时,颇知宴会礼节。”杜本丝说,“它喜欢参加宴会,一定自觉到自己是一条出入上流社会、很光彩的狗。”接着对罗宾逊先生说,“真的非常感谢你邀请它来,并且为它准备了肝脏。它非常喜欢肝脏。”
“所有的狗都喜欢肝脏。”罗宾逊先生说,“我知道——”他回首望克里斯宾——霍夏姆——”如果我去拜访勃拉司福夫妇,一定会被撕成碎片。”
“汉尼拔认为自己的任务非常重要。”克里斯宾先生说,“它决不会忘记自己是出身名门的看门狗。”
“你当然了解它的感觉,因为你是防谍官。”罗宾逊先生说。
他的眼睛嘲弄地眨个不停。
“你和你先生干得真不错,勃拉司福太太。我们实在获益匪浅,据派克威上校说,最先开始的是你。”
“完全出于偶然。”杜本丝慌忙说道,“我——嗯,受好奇心驱使,我必须找出——一些东西。”
“是的,我也认为是这样。现在,对这次案件,你当然会觉得很好奇,是不是?”
杜本丝越来越慌,话说得七零八落。
“啊——那当然——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是机密——是极机密——所以我们不能问——你不能告诉我们,这我完全了解。”
“正好相反,我正想请问你呢。如果你提供情报给我,我会非常感谢。”
杜本丝瞪大眼睛望着罗宾逊先生。
“真想象不到——”她停住不说。
“你有张一览表——我从你先生那儿听来的。但是,他没告诉我是什么一览表。那当然,因为这是你秘密的所有物。我也深深觉得要压抑好奇心,是多么痛苦。”
罗宾逊先生的眼睛又嘲弄般眨个不停,杜本丝突然觉得自己对罗宾逊先生颇有好感。
她静默一下,随即咳了一声,打开晚会用的皮包。
“愚蠢得很,”她说,“其实,不只是愚蠢,简直疯狂。”
罗宾逊先生很意外地说:“‘疯狂,疯狂,整个世界就是疯狂。’汉斯·萨克斯坐在老树下这样说,在‘迈斯特辛格’中——我最喜爱的歌剧,真是名言!”
他接了杜本丝递过来的一览表。
“你可以大声念出来。”杜本丝说,“我不介意。”
罗宾逊先生望了一眼一览表,递给克里斯宾。“安卡斯,你的声调比我清楚。”
克里斯宾先生接过纸片,以舒畅的男高音清晰地念起来:
“黑箭
亚历山大·帕金森
‘梅丽·乔丹不是自然死亡’
牛津与剑桥、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凳
葛林-亨-罗
KK
马锡德的肚子
凯因和阿贝尔
储拉夫”
他停住不念,望着罗宾逊先生。罗宾逊先生转脸对着杜本丝。
“太太。”罗宾逊先生说,“恭喜你——你有非凡的头脑。从这些线索一览表,竟然完成最终的发现,真是惊人之至。”
“汤美也热心帮忙。”杜本丝说。
“因为你唠叨个不停。”汤美说。
“你的调查也真不错。”派克威上校很满意地说。
“那户口普查的日期给我很大启示。”
“你们是才智双全的一对。”罗宾逊先生说。他又望了杜本丝一眼,莞尔一笑,“你虽然没有表露轻率的好奇,但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次案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啊!”杜本丝叫了起来,“你真的要告诉我们?好极了!”
“事情的肇端,就像你猜测的那样,部分与帕金森家有关。”罗宾逊先生说,“那是在遥远的过去,我的曾祖母是帕金森家的人。有些事也是从曾祖母那里听来的——
“那个以梅丽·乔丹为名的为人所知的女孩,属于我们单位,她跟海军的人有关系——她母亲是奥地利人,所以她说得一口流利德文。
“你也许知道,你先生一定知道,有一份文件不久将会公开于世。
“现在政治思潮的趋向是:基于需要,可以把某些记录暂时以极机密处理,但不能永久视为极机密。在为数极多的记录中,有些显然必须以我国历史的一部分公诸于世。
“在这两三年间,曾出版过三四本附有证据文体的书。
“‘燕窝庄’(你现在居住的地方,当时这样称呼)附近发生的事情,当然会收在里面。
“过去有过泄漏机密案件——战争时期或战争可能爆发的时期,常有机密泄漏的事情。
“案件的主角是既有威望又极受尊敬的政治家,还有两个新闻界巨头,他们极具影响力,却不善加利用。在第一次大战之前,就有一些阴谋反对祖国的人。第一次大战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登场了。最危险的是,法西斯主义最后提出与希特勒联合的非常进步的程序表,伪装成希望早日结束大战的“和平爱好者’,攫获了人心。
“事例实在不胜枚举,幕后不停地活动。过去历史中也发生过,这种例子今后仍会出现,实际行动而危险的第五纵队,受这种思想影响的人会以第五纵队活动——贪图金钱的人、意欲掌权的人莫不皆然。这一定可以写成非常有趣的读物。格言套语一定常被诚心诚意地拿来用——骗子?叛逆?这些全无意义。男人决不会这样!他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这完全是信用诈欺,古已有之,情节常常相同。
“商业界、军队、政界,莫不如此。乍看是诚实的人--大家寄以好意、不能不相信的人,一丝猜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