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信-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默然无语,老郭静静掸了掸指尖的烟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让范羽背这个黑锅,但这很难让人相信,因为他根本没有动机。”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老郭,他曾经去颂颂家楼下找过那个目击颂颂坠楼的邻居小孩。
他又不是警察,不好直接去敲别人家的门,只好放学时间在楼下等,等了几天,看见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躲在楼后的花园里打游戏。他记得档案上证人的名字,直接叫:“张浩然。”
男孩果然抬起头来。他说:“我叫陈亦辰,有些问题想问你,能不能请你去麦当劳吃冰淇淋?”
男孩顿时神色警惕,一句话不答,拎起书包逃之夭夭。
做了一次怪蜀黍,第二次他只好改变了策略。
张浩然小朋友玩的游戏他见过,回去专门研究了几天,打到攻防自如,装备满仓,再次捉到张浩然在楼后的花园里打游戏,就凑过去看了看。小朋友功打的是个满十回字阵,对方实力很是不弱,小朋友又把兵力放在了外圈,乍一开战,立显颓势。他在边上指导:“天女上那儿,吸引点儿兵力……快下两个炸弹,女王进外圈,才能打掉防空啊!……援兵来了,赶紧毒药术!……”
结果张浩然小朋友险胜,两人弹冠相庆,自然有了话题。
“你怎么躲这儿打游戏?”他问。
“废话嘛,回家就得做作业啦。你也玩部落冲突哦?”
他说:“玩了好几天了。”
“才几天哦?大本营几级啦?有没有飞龙?”
“呃,大本营十一级,飞龙也没多大用处,野蛮人王更好用。”
张浩然顿觉被秒成了渣。他玩了好几个月,才九级大本营,现在也没有野蛮人王,抬头仰望这位怪蜀黍:“你很有钱哦?买了多少黑宝石?”
他笑:“花钱买多没意思。要不要来看我的大本营?我们去麦当劳边吃边看。”
张浩然虔诚地点头,小朋友就这样被他骗去了麦当劳。三圈攻防过后,又送了小朋友一个野蛮人王,一个弓箭女王,外加石头人若干,他才找到机会开口:“听说颂颂出事故那天,是你发现的?”
张浩然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排兵布阵。他追问:“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形?”
“呃……”张浩然低头说,“我妈说,颂颂姐的事不能跟别人讲。”
他改变策略:“我是颂颂的朋友,颂颂的事早知道了,不过是好奇,警察的卷宗上说你半夜起来上厕所,见到颂颂从楼上跳下来,这根本不可能。”
张浩然终于从游戏上抬头:“怎么不可能?”
“你家和颂颂家的结构应该一样,阳台面南,厕所朝北,你在厕所根本看不见阳台那一面发生的事。”
张浩然辩解:“不是在厕所看见的,是半夜想上厕所,刚刚醒过来,坐在床上揉眼睛,就听到砰一声,有人掉在我窗外的院子里。”
他追问:“然后呢?”
“然后?”张浩然嘟哝,“然后我就去叫我爸我妈,出去一看是颂颂姐掉在院子里,已经晕过去了,满头都是血。我妈说,幸好是树杈挡了那么一挡,也幸好我正好醒来看见,要不然肯定救不回来了。”
想象当时的场景,他觉得不寒而栗,又追问:“当时颂颂家有没有别人?”
张浩然白眼相向:“我怎么会知道?”
他循循善诱:“比如当晚有没有在楼道里见过什么人?颂颂的阳台上有没有亮灯?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张浩然想了许久:“没有吧……不过我躺在床上,好象是有听到外面有个男的说了什么,好象说什么快来帮一把。。。。。。”
他噌地站起来:“你告诉警察了吗?为什么没录在警方的案卷里?”
“警察也没问我啊。”张浩然迟疑地挠头,“……那么久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妈说记不清的事可不能跟警察乱讲……”
事情千头万绪。张浩然小朋友求他把他的战况录成视频以供借鉴,所以中午吃饭时间,他一边带着耳机打电游,一边想象当时的情景。那时一定有人在颂颂家,不管是自杀还是事故,更或者是谋杀,那个人在警方出现前,麻利地收拾了现场,偷偷溜掉了。颂颂家的楼道下有铁门,陌生人轻易不那么容易进来。如果不是范羽,还会是谁?
也许真的是他对范羽有偏见,如今他的精神状态根本不正常。
比如,开会一直走神,中午十二点了,颂颂今天还没来过电话。明明昨天说好了,颂颂刚接了一个南湖电影节的翻译活儿,会忙几天,没时间见面,他却每时每刻地在看电话,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晚上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回家,一个吃饭。楼下的餐厅一个星期轮一圈,这一天轮到香港茶餐厅,吃了一份猪扒饭,油腻腻的,没什么味道。晚上照例打开电脑加班,瞪着电脑无法集中思想,干脆去健身房跑了五公里,跑完才九点钟,只好再跑五公里。
从健身房走回家的路上,电话忽然响了。
他匆匆拿起来一看,是亦萱。
“这两天还好吗?”亦萱例行检查。
“就那样。”他答。
“不能吧。”亦萱诧异,“胃口不好?”
“一般。”着实很一般,印象中猪排饭并没那么难吃。
“睡眠呢?”亦萱的声音透着一丝暧昧,“睡眠肯定提高吧?”
“两三个小时吧。”他实事求是地答。确实还不如从前。从前一闭眼就做梦,如今梦倒是不做了,因为一闭眼就是乱七八糟不该出现的画面,根本很难睡着。
亦萱狐疑:“你和颂颂,吵架了?”
他没好气:“没有,这两天颂颂忙,根本没见面,怎么可能吵架。”
亦萱顿时笑了:“两天没见?怪不得茶饭不思。”她转为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她忙你也可以创造机会啊,送个点心,送个饮料,早上接晚上送什么的,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他顿时停下脚步:“我怎么能打扰她工作?”将心比心,如果是他特别忙的时候,有一个人时不时地象苍蝇一样在眼前晃悠,怎能不惹人生厌。
亦萱“嗤”了一声:“行,那你就忍着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病我没办法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aysnow和梨米的地雷,”aveeno”,“饮归客”;“tanya妈咪”;和没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前两天有妹子说感觉看文的时候和我很接近,还蛮高兴的。想起来我应该在这里做做广告,微博(蓝色的奥斯汀)我不大去,现在没什么东西,不过偶尔也会报告下今天写了什么之类的,欢迎大家来围观。
第29章 do you……? (2)
放下电话; 亦辰想到一件事:如今硅谷it公司的管理理念; 基本上就是公司包吃包喝,包看娃; 包洗衣,甚至包修车,包看病; 公司职员所有事都在公司内部解决; 这样才可以把员工尽量长时间地留在办公室安心工作。
所以颂颂还是在晚上十点钟接到亦辰的短信:“忙吗?”
第17节
她答了一个字:“忙。”
第九届南湖音乐节暨第一届南湖国际电影节即将在七月中隆重开幕,森林姐姐为她介绍了一份翻译参展影片字幕的工作。
这是一部参展的记录片,讲述两个登山探险者; 登上喜马拉雅山脉的梅鲁峰,一个队员摔断了腿,不得不被队友用绳子吊下山。下山途中路遇风暴,两人必须决定; 是一起被埋在冰峰之下,还是砍断绳索,让一个人逃生。
时间紧报酬低; 森林姐姐的意思是,差不多就得了; 颂颂觉得不然。既然是交到她手里的工作,她总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到完美。由于是非正式发现的影片; 原版片没有英文字幕,全靠她一句一句地听。两个探险者一个苏格兰人一个爱尔兰人,口音着实和她习惯的伦敦音纽约腔相差甚远; 再加上一个印度向导,卷着舌头更不知所云。时值期末,她还有别的功课,窝在图书馆连开了两天的夜车,每一句话反复斟酌,才做到自己基本满意的程度。
偏这时候shane的短信又进来:“在图书馆?”
她答:“嗯。”
“为什么不在家?”
“图书馆中央空调,凉快。”
“用手提电脑?”
“嗯。”
“一个屏幕,会不会不方便?”
她答:“会有点,也够用。”
电话终于安静下来。她戴着耳机一边看屏幕上的纪录片一边写译稿,如果电话响,很可能也是听不见,可是半天再看手机,确实没动静。
这算什么?她狐疑,又是陈氏没话找话?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又有短信进来:“喜欢吃樱桃还是黑莓?”
她一愣,想笑,还是答:“樱桃。”
又是短暂的空白,最后一个问题问:“喜欢小动物还是花花草草?”
她笑着答:“花花草草。”
电话至此之后彻底安静,不过当她十一点离开图书馆时,很肯定会见到某人拎着樱桃捧着花花草草出现在门口。
结果竟然没有。她在图书馆门口到处张望,一个人影也没看见。说没一点失望肯定是骗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叫他不要来,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在图书馆不知要呆到几点,没必要让他一个大忙人在门口候着,现在又失望,可不是有点矫情。
答应森林姐姐的交稿时间是五天后的周一,已经过了两天,她才完成了不到五分之一,着实让她焦头烂额。shane没再打电话也没有短信,所以当她第三天傍晚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他时,还是吃了一惊。
傍晚人最多,又时近期末考试,本科生成群结队地往图书馆赶,晚一点都抢不到好位置。她远远走来,看见人来人往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车,车旁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神色拘谨。
她走过去,还是车里的司机小刘先和她打招呼。她笑着和小刘点头,条件反射般要坐到前面副驾驶座位上去,被shane一把拉住,塞近了后座。小刘是老熟人了,她脸皮薄,有点不好意思,小声抱怨:“这样麻烦刘师傅不大好吧,人家也是要下班的。”
小刘在前座上先笑开了:“没关系,陈总什么时候这么早下过班?说起来我是托了颂颂你的福啊。”
他也不说话,只低头笑了笑,在座位后面偷偷拉住她的手。
她问:“去哪儿?可不能太久,我还得回去干活儿。”
他说:“帮你找了个比图书馆更好的工作地点。”
“哪儿?怎么个好法?”她倒有几分好奇。
他想了想,说得一脸严肃:“有中央空调。”
没想到说的竟然就是他家。全封闭的高层建筑,确实有全天候温控,空阔的厨房和客厅,大落地窗,十分整洁,因为根本没多少家具,也没有什么杂物,一看就是不常回家的单身汉的住所。
他领她去书房,倒是东西塞得满满当当,沿墙一整排的书架,临窗面对面排着两张巨型电脑桌,均是两面三十六吋的大显示器。他帮她打开其中一台电脑,告诉她:“帮你安装了一个自动生成英文字幕的软件,不是特别准确,多少能帮你省点力气。”
她坐下来,发现左手的墙上整整齐齐挂着七张颜色各异的纸片。他解释:“楼下餐厅的菜单,想吃什么随时可以点。冰箱里有饮料和水果,要吃自己拿。”
他们各自坐下来开始工作。两个大显示器果然是爽,她戴着耳机,一个屏幕播放视频,另一个屏幕编辑文档。那个字幕生成软件简直是个神器,听得懂爱尔兰口音,也听得懂苏格兰口音,甚至连卷着大舌头的印度口音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她在心里后悔得要死,怎么没早点想到这法子,傻傻的自己一句句琢磨,事倍功半,浪费两天青春。
天色逐渐暗下来,书房里亮着两盏灯,远处的群山隐没在灰黑的暮色里,脚下渐次亮起万家灯火。一室暖黄的灯光,她戴着隔音耳机,连自己的键盘声都听不见,全世界平静安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伸个懒腰,偶一抬头,看见对面有人托着头,透过两座电脑显示器的中间的缝隙望着她出神。她抬眼,他立刻别过头去继续打字,象上课开小差的学生被抓了现行。
她又忍不住想笑,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中学里的轶事。坐在她前排的一个男同学长相俊美,她一直觉得此人是个娘炮,因为他上课时爱拿出一面小镜子左照右照。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男同学照镜子是为了偷看她美艳丰满的同桌。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美女同桌干脆换去了前排,她于是又常常看到他们两个上课打打闹闹,互扔纸团。
视频里的解说告一个段落,,她按下暂停键,在另一个屏幕里编辑译文,打了一段才意识到,两个人的键盘只有他一个人的在噼啪作响。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果然,对面的同学又在托着头偷懒。
她暗笑,偷偷捏了一个纸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到对面,正中对面同学的脑门。对面同学面色尴尬地转开视线,她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翻菜单:“可以点宵夜吗?”
他站起来:“要吃什么?我去买。”
她随便点了一样:“就皮蛋瘦肉粥吧。”
支走爱偷懒的同学,她又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以最高的效率完成了今天计划中的工作量。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她以为餐厅就在楼下,也不知亦辰买宵夜买去了哪里。她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去厨房找水喝。打开冰箱,她倒是愣了一愣。
想来shane 也是从来不做饭,冰箱里空空荡荡,没什么东西,只有中间放着两个绿茶色的蛋糕卷,一大盆樱桃,还有冰箱的门上整整齐齐地排着两列樱桃味的可乐。
她去柜子里找茶杯,发现也是整整齐齐两排,一排黑色,一排白底紫花小绿叶。她低头看自己的拖鞋,发现也是同样的花纹。这下她好奇心大盛,去洗手间参观了一下,果然,两块浴巾,一块黑色,一块花花草草。牙刷也是一双,黑色和花花草草。
最后她转头找去了卧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她推门进去,发现他有花花草草的床单,两个枕头,一个黑色,一个花花草草。
她站在窗前暗暗发笑,这时候他从门口回来,在卧室里找到她。她指着床单,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问:“如果我睡这儿,你睡哪儿?”
“我……”他似乎一下愣住,没看出来她在逗他,转瞬说:“可以睡在外面沙发上。”
她这才伸手揽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买一碗粥要那么久?”
他也伸手揽住她:“楼下那家茶餐厅关门了,又找了一家,有点远。”
落地窗外是阑珊夜色,城市的万家灯火在脚底延伸,层层叠叠,一点一点融入远方浓黑的夜晚。他们站在窗前默默拥抱了一刻,那一刻她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吸引。他也许沉默,也不擅表达,但他的每一种情绪,每一点心思,都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的面前。靠在他的胸口,她能听到最诚挚的心跳,真实而迫切。
“你的工作做完了?”他在头顶问。
她点头,问:“你的呢?”
他苦笑:“没有,这几天攒下不少事。”
她问:“怎么会?”
他迟疑片刻:“有时候……想一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她笑。
他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