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有点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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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将送到两人门口,沈绵和江星列一前一后,朝沈绵的厢房走过去。
江星列一路上都在思索,为什么自己夸她会被笑话,这个问题让他有些困惑。
沈绵则是开始后悔,她不应该让江星列送她回来的。这会儿,讲经也讲完了,太后带来皇家女子们,比如这家的王妃,那家的郡主,都开始走动了。
江星列今年十九,天子近臣,还是太子的表哥,静国公府的继承人,至今没有成亲,盛京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呢。
这会儿沈绵跟在江星列身后,自然而然就被众女子们围观且议论了。
沈绵只得目不斜视,跟江星列一样,暂时不理睬这些女子,快步往回走。
沈绵觉得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果然有女子迎面拦住了江星列,笑盈盈道,“今日真是巧,星列表哥也在青云寺中呢?”
拦住他的是江星列舅舅的女儿,平王府的郡主,周郁儿。
“表哥陪我逛逛吧。”周郁儿绞着帕子,朝江星列甜甜的笑着。
江星列拒绝,“我今日有正事,你表姐前两天还说想你。”
周郁儿看向旁边的沈绵,“这位是?”
江星列挡在沈绵身前,“快去找你表姐去吧。”
江星列无情打发了表妹,两人快步走到了院中。
沈绵松了口气,她想到了之前看到了话本子的词,狂蜂浪蝶。
江世子忒能招惹女人,沈绵进屋,提着茶壶出来,走了这么久,总要先喝口水。
江星列接过茶杯,两人在石凳上坐下。
沈绵喝了两杯,开始整理起书来。
江星列看见她不停忙碌,歇了一会儿,起身道,“你先忙,我回去了。”
沈绵赶紧起身,把江星列送到门口,“世子慢走啊。”
说着,她就要关上门。
江星列到底没忍住,他抬手一挡,门只关了一半,问,“刚刚那个师兄夸你什么了?”
沈绵不防他这样问,疑惑地回答,“夸我画画好,心地善良啊。”
“我发现你听了很高兴吗?”江星列说。
沈绵点头,只听她继续道,“我赞你烹茶很好,为何发笑。”
第30章 相亲一刻
“就算夸赞他人,也得,也得有理有据呀,我烹茶实在不怎么样的,可我画画当然很厉害的,我心里有数,世子那样的话,我听了是不信的。”
沈绵从两扇门的空隙里探出头来,跟江星列解释,?她眨眨眼睛,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江星列听后,半晌叹了口气,道,“?我对你说的话,全都出自我的诚心,并非,并非恭维或者玩笑之词。”
“我喜欢你烹的茶,便说它好,你明白吗。”江星列看着她从门来探出来的小脑袋,解释了一句。
沈绵眼中满是茫然,她又眨了眨眼睛,江星列为什么这样说呢,沈绵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只说,“世子慢走。”
她关上门,碧云和碧水帮她把木箱搬到屋子里,沈绵便开始翻书。
她看了一会觉得有点人,什么拔舌地狱,烈火地狱的,沈绵看了有点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了,还列的清清楚楚。
当天夜里沈绵就没睡安稳,她乱七八糟做了一晚上噩梦,第二天早起精神萎靡,碧云端着水进来,惊道,“娘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沈绵打了个呵欠,“就是没睡好,今日外面热闹,你们去玩儿吧。”
“娘子你不出去吗?”碧云帮她把长发挽好,沈绵从妆匣里挑出一对镶嵌着珍珠的珠花,递给碧云。
碧云帮她戴好,“娘子总是这么素淡,怎么不挑些鲜亮的。”
沈绵打了个呵欠,“太麻烦了,坠的我头皮疼,我总在画画,要是不舒服的话,容易分心,作画最怕分心。”
碧云手下动作更轻了一点,帮她把两个珠花别上去。
沈绵慢腾腾地吃过早饭,就打发两个姐妹俩出去玩了。她十分头疼地把书箱扛到外面,然后在石桌上翻起书来看。
皇帝陛下带领文武百官到青云寺中,为皇太后贺寿祈福,声势场面何等浩大,自然不必言说。
但沈绵懒得去凑热闹,上一次去凤凰台应付那样的场面,已经让她十分头疼了。
江星列站在皇帝身后,闻空大师虽然昨天抱怨了一通,但该讲的经,还是要讲。于太后年近古稀,但依旧精神矍铄,她坐的端端正正,听得极为认真。
在江星列看来,这个场面足够讽刺,出生在皇族的女人,还有嫁入皇族的女人,所有高门世家的女人,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身在其中,就无法避免地会成为披着人皮的妖魔。
女人是这样,男人也是,不成为妖魔的话,怎么能与妖魔为伍。
如果留住沈绵,把她留在盛京,那沈绵会怎么样,江星列沉思,渐渐蹙起眉头。
沈绵狠狠打了个喷嚏,低头在白纸上勾勒着烈火地狱的图,这是她昨夜梦到的情形。
将近中午,闻空大师终于讲完了经,太后娘娘收到了各家的礼物,大多都是和“佛”有关的,太后都没仔细看。
等太子献上千佛图的时候,太后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不是沈绵的原画,是一幅双面绣图。
江星列送给太子之后,太子本来打算直接送出去,他觉得这画已经不错了。但太子妃却没有,她立刻动手,带着府上的侍女,按着千佛图绣了一幅,为此还忙活了十几天。
太子妃不怕别的,就怕太后在皇帝面前挑太子的刺。也就是这两年她老人家消停了一点,当初太子拒绝娶于家的女儿,连侧室都不答应,很是惹怒了于太后。
“你有心了。”太后明显十分满意,朝太子和太子妃露出笑容。
皇后和太子妃婆媳二人终于松了口气,太子却神色淡淡,从小时候开始,这位祖母就不知道给他们母子添了多少麻烦,太子眼下稳坐东宫,已经不想再忍着她了。
江星列站在皇帝身侧,递给太子一个眼神。陛下是孝子,如果儿子和母亲起了争端,毫无疑问他会收拾儿子,毕竟母亲只有一个,太子是嫡非长。
太子心中清楚这件事情,虽然心中厌烦,但面上依旧恭敬。
“好了,哀家也累了,你们年轻人,自行去玩吧。”于太后扶着于贵妃的手站起来,对身边的小辈说了一句,神态慈和,仿佛真的菩萨一样。
等太后一走,一群年轻的娘子郎君呼啦啦就散开了。
沈绵的母亲郑氏跟丈夫说了句什么,然后带着另一位妇人,笑道,“绵绵在小院休息,张夫人随我一起去吧。”
这位妇人体态丰腴,神色柔和,是户部张侍郎的二儿媳。和郑氏说完话,就打发她儿子去玩了。
郑氏称赞道,“宁哥儿真是个好的。”
张夫人眉开眼笑,“哪里比得上你家的。”
两人一路寒暄,十分客气。
沈绵在院中打盹,听见敲门声,赶紧过去开门,一看是郑氏,马上眉开眼笑,欢快地扑到她怀里,“娘,我想死你了。”
到底是亲生的母女,哪里有隔夜仇,郑氏拍拍她的后背,“快站好。”
沈绵往后一看,发现还有另一位夫人,赶紧行礼。
张夫人笑着携起她的手,“真是个有福气的娘子,快别客气。”
郑氏带着张夫人走进院子,沈绵还在想,是她最近吃的太好了吗,哪里看得出来有福气了。
沈绵发觉它们进去,赶紧跑到石桌前,把画纸和书一起放进箱子,合上盖子。
张夫人有些好奇,“这是二娘子一个人的院子?”
“闻空大师与我公爹是好友,承蒙大师看重,沈绵做了他的学生,因此经常常住于此。”郑氏含混解释了两句,并没有提起沈绵学画的事情。
沈绵已经端着茶水出来,摆在桌子上,“母亲与夫人谈话,我先出去了。”
张夫人就是专门来见沈绵的,自然不肯放她走。
沈夫人赶紧说道,“不用不用,一并坐下吧,外面乱糟糟的,你又不喜欢。”
沈绵哪里猜不到母亲的意图,有顿时有些头疼,但又不能拂母亲的面子,只得坐下,露出微笑陪着她们说话。
“二娘子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果然张夫人问了。
沈绵正想说一句喜欢画画,张氏先道,“是个皮猴子,我公爹在的时候,她就陪着老爷子,写写字,下下棋,给老人家解闷,连自家的大门都不喜欢出。”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大意就是“这孩儿孝顺、安分”。
沈绵挤出尴尬又无奈的笑容,道,“是呢,我不大聪明,只能写几个字。”
张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家那个丫头,才是整日上蹿下跳的,写字多好。”
沈绵继续微笑,两个娘亲又说起闲话来,沈绵这才如释重负。
被人买菜似的问了一通,虽然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沈绵还是心生不满,她娘这样,好像生怕她坏在手里似的。
就在沈绵忍着脾气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了,一个侍女走进来,朝三人行礼,然后道,“沈二娘子,公主殿下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沈绵跟得到救星一样,赶紧起身,“母亲,我这里……”
“你且我吧。”郑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顾这侍女确实是宫中的打扮。
张夫人更加奇怪,心说沈家的小女儿不简单啊。
第31章 事在人为
沈绵赶紧跟着侍女跑到门外,问道,“姐姐,殿下找我何事?”?
侍女掩嘴笑了,“娘子日后要多加小心,奴婢说自己是殿下的侍女,您就信了,也不见您问问有无凭证,这可要不得,若是殿下真的让我来请您,肯定是要拿着牌子的,您以后别忘了。”
沈绵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变色,侍女忙笑道,“娘子莫担心,奴婢确实是受人之托来请您的。”
“是我让她找你的,”江星列走过来,对侍女说道,“璇英你别逗她,吓着人了。”
叫璇英的侍女确实是明仪公主身边的人,性子活泼大胆,听了江星列的话,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告退了。”
璇英刚走两步,回头又道,“二娘子,奴婢能请您画画像吗?”
“行。”沈绵一口应下,璇英欢欢喜喜地走了。
江星列心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那世子爷找我何事?”沈绵不解地看着她。
江星列轻轻咳嗽了一声,“先去闻空大师那里吧。”
沈绵以为有什么大事,就跟着江星列过去了。
江星列本来想解释,但又没有说下去。碧云来找他,说沈夫人看上了户部张侍郎的孙子,携着张夫人过去相看了。
江星列虽然开始犹豫要不要把沈绵留在盛京,但他绝不允许旁人捷足先登,于是他借了明仪公主的侍女,把沈绵给叫出来了。
“老师又说了一上午经书,真是辛苦啊。”说起闻空大师,沈绵不由得担心,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就算是别人口中的得道高僧,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来回折腾。
“两个时辰确实是辛苦了。”江星列回道。
沈绵道,“这么久,太后娘娘也不嫌累。”
“娘娘她极为虔诚。”江星列这话不自觉带了一点讽刺,沈绵并未察觉。
“你的千佛图,”江星列本来要说太后很喜欢,不过他又想起昨天那一遭,于是说,“太子妃殿下按照你的画,绣了一幅千佛图,太后娘娘十分喜欢。”
“那就好。”沈绵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太后肯定不知道那画是她画的。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了许多谢礼,都在我那里放着,我下午给你送过去。”江星列道。
沈绵想了想,“能,能给我折算成银两吗,我要那些东西也没用,都是摆着好看,还要小心磕碰。”
江星列不由笑起来,“怎么这么喜欢银子?”
“哎,不瞒世子殿下,我怕回了青州,嫁不出去,那就要多存些银子好养老了,我喜欢吃好的,一年到头为了这张嘴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
江星列笑出了声音,那笑声低沉且欢快,沈绵的脸腾地一红。
以前她和江星列不熟,她肯定不会说什么,但现在算得上半个朋友,沈绵马上就回他,“笑什么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就是想存些银子,有什么错,快别笑了!”
江星列笑的更厉害了,他倚在墙上,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没错,你却不能这么说,你呢,存钱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吃吧。”
沈绵红着脸,冲江星列翻白眼,“怎么能这样和一个小娘子说话呢!”
说完,她一个人走了,不理会江星列。
江星列赶紧追上去,在她身后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并非笑话你,只是这许多年来,我还是第一回 发现像二娘子这样可爱的娘子,真是上天入地,独你一人,绝无嘲讽之意。”
沈绵停下脚步,回头时已经眉眼弯弯,“真的吗?”
“当然,我可以立誓。”江星列信誓旦旦。
“这就不必了,”沈绵笑道,“我相信你。”
其实哪怕是谎话,这样的话听了,都让人觉得高兴,沈绵并无追根究底之意。
两人走到闻空大师的院门口,禁军统领正守着门,沈绵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尤其那守门的中年人一幅凶煞相。江星列也皱起眉头,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统领朝江星列示意,不由多看了沈绵两眼。
沈绵赶紧躲在江星列身后,江星列朝谢统领点头,准备先带沈绵离开。
这时忽然有人小人儿扑过来,抱住了沈绵的小腿,沈绵惊的叫起来,低头看见竟然是小皇孙。
“小祖宗啊,怎么是你。”沈绵拍着胸口,笑着把他抱了起来。
侍女婆子呼啦啦跑过来一大群,沈绵正要把小皇孙交回去,院门打开了。
闻空大师正与皇帝在下棋,皇帝看见江星列和小皇孙,闻空大师则看见了沈绵。
闻空大师朝沈绵招手,“绵绵,过来。”
沈绵看见皇帝有些失神,抱着小皇孙便进去了。江星列紧随其后,两人进去便要跪下行礼。
皇帝摆手,“罢了。”
他朝小皇孙拍手,“瑾儿,到祖父这里来。”
瑾儿听了,就挣脱开沈绵的怀抱,自己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走过去了。
沈绵咬着嘴唇,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老师。闻空大师问道,“绵绵,上次我提起江世子的命数时,你是怎么想的,跟老师说。”
沈绵脑袋一空,想了半天,想起来是第一次看见江世子时,老师正在给他看手相,自己毫不客气嘲讽了几句。
想的是,她犹犹豫豫,道,“我当时想,命数一说,本是虚妄,只是哄骗人的东西罢了。”
“为何这样想,你都说出来,不必害怕。”
“科举之后,有人一朝成为天子门生,有人会说是命数,但他曾十年寒窗苦读,却无人提起,若是他真的有成为天子门生的命数,那何必苦读,只要年纪一到,来参加科举就是,”沈绵心如擂鼓,却依旧鼓起勇气,“学生只信事在人为。”
闻空大师满意点头,看向皇帝,皇帝沉默半晌,忽然问,“那也有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一生郁郁不得志,这不是命吗?”
沈绵心中忽然生出对这位陛下的不满来,“那,那陛下既然知道他们满腹经纶,为何不起用,科举,也不见得都是对的。”
江星列出了一身冷汗,心说你才是我的小祖宗啊,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这还没怎么样,就要抨击科举了,当真有乃父之风啊。
皇帝拧着眉头,“你是沈秉的女儿吧。”
沈绵应声道,“回陛下,臣女沈绵。”
皇帝的眉头松开,像是自言自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