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有点甜-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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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说多难办,那也不至于,江星列只要去皇帝那里过个明路,直接和稀泥就好,他只是想把这件事情说给沈绵听。
“妇人守寡,按理说可以再嫁,大夏又不是前朝,若是当年那家人真的刻薄那个妇人,妇人又确实不是故意害死婆母,那倒也不必非要那妇人的命。”沈绵说这件事情,只是从感情这方面上来说的,法理她也不懂。
沈绵接着道,“若是故意杀人,那罪过就太大了,可是二十年都过去了,怎么还查得清呢,这穆丞相也太为难你了,若是你不按着他的意思来,日后落到你头上的事情肯定更麻烦,你也是,刑部推给你,你怎么不推回去,到底不是什么大案要案。”
江星列就喜欢看她为自己的事情思来想去。
他身边其他人考虑事情,都是从利弊方便来说,各有打算,但沈绵不同,沈绵只会江星列一个人考虑,甚至想让江星列把案子再推给刑部。
天下只有沈绵一个人,会为他这样考虑,或许说来私心太重,但江星列从小到大,缺的就是这样的私心。
江星列道,“怕是推脱不得。”
沈绵微微歪过头,苦苦思量,道,“你去问过张翁了吗,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应当不会让你这样为难。”
江星列摇头笑道,“已经问过了,张翁说,他年事已高,不跟小他十好几岁的穆丞相计较,让我顺了穆丞相的心意就好。”
沈绵闻言,觉得这挺好,不过她看着江星列还是刚才那副神情,便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
“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若如此,不日就会传出,穆丞相心胸狭隘,张翁品德宽厚,我要是毁了穆丞相的名声,他怕是要跟我拼命的。”江星列回答。
“那穆丞相是想做什么,顺着他不行,不顺着他也不行,他怎么、他怎么不上天呢!”沈绵不满道,“张翁也是个老狐狸,他们拿你做筏子呢。”
江星列闻言便笑起来,道,“别生气,官场上这些是常有的事情,咱们别吃饭边说,不值得生气。”
沈绵颔首,“那你要怎么办?”
江星列道,“先拖着,那妇人还在永州,我先派大理寺的人过去查案,让我审,我总得知道案情。”
“拖不下去了怎么办?”沈绵追问。
“拖不下去再说,我可不想跟两个老头子消磨时间,他们想争斗,也不能在我这儿搭台子。”江星列显然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星列显然是早就想好了,沈绵闻言,道,“你都计划好了,还平白来让我为你忧心。”
江星列在一旁给她夹菜,“绵绵误会我,我只是想听听,绵绵身为女子,对妇人守寡和再嫁的看法。”
“这,出于自愿吧,大夏又不会像前朝似的,给守寡的妇人赐什么牌坊,”沈绵思忖许久,道,“其实吧,主要还是看有没有钱,若这个寡妇,颇有家财,也没有家中人严格管束,那说不定就不想再嫁了,好不容易伺候完一个,还得再伺候一个。”
江星列听到这说法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严肃说道,“不过大夏还是守寡的妇人多些,不知为何,前朝遗风在民间渐渐盛行起来,最近不少案子都与此有关,律法也缺失颇多,可见这世道,是薄待你们女子的。”
沈绵闻言,当即便握住江星列的手,叹道,“世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能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真是没有白白嫁你一回。”
江星列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世道薄待我们绵绵多少,我都补上,只多不少。”
江星列在沈绵面前,总是温柔的。
沈绵靠在江星列肩头,感动得一塌糊涂。
“若是绵绵觉得不错,我便借此机会,提议修正整理此项律例。”江星列道。
沈绵闻言,反应极快,当即便道,“我就知道,这两人想拿你做筏子,怕是要成就你的名声。”
“谁让他们俩老头子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看我年轻,就要欺压于我。”江星列略有得意地说道。
沈绵从江星列怀里起来,道,“还是先吃饭,再不吃都凉了。”
两人也没再腻歪,准备先吃完饭再商量这件事情。
结果还没吃完,绿沉就跑过来了,道,“世子,夫人,不好了,思安院那边,二郎和二夫人吵起来了。”
第394章 浅薄之见
江廷芳今天在家为妻儿鞍前马后,虽然也没做什么,只是问“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这些问题,但他自觉忙里忙外,准备以后得闲了,就要像今日一样。
他到底年轻,性情又一向耿直,知道自己要当父亲,几乎高兴疯了。
也是淑和郡主刻意将他养成这样,如此,就不必担心他和江星列兄弟阋墙。
晚上吃过饭,江廷芳准备睡在外间小床上,他怕自己睡相不好,等苏秋湖的胎坐稳,再睡在一起。
结果他和苏秋湖刚吃完饭,苏秋湖就挽着他的手,温温柔柔地问他,晚上要哪个人伺候。
江廷芳还在沉浸在当爹的高兴里,一开始还没听懂,听了几句就明白过来。
这是让他挑出来两个,在苏秋湖怀孕期间是侍奉他。
江廷芳没想到这一出,因为上回他已经拒绝了侍女伺候,他以为苏秋湖是明白他的,但她没有,她还是跟其他出嫁的女子一样,做个外人眼里贤良淑德,端庄大度,不会嫉妒的妻子。
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江廷芳只要拒绝就好,再与苏秋湖好好说这件事情就行,但江廷芳心情不太好,没有明言拒绝,只目光扫过几个侍女,便意兴阑珊地独自准备去书房。
苏秋湖见他如此,当即心中不快。
好端端地这是对她摆什么脸色呢,难道她还不够体贴吗?她难道做的还不好吗?
这样摆着脸色是为了什么?难道
苏秋湖见此,当即忍不住哭泣起来。
侍女见状,赶紧去把江廷芳追了回来,结果两人一言不合就争吵起来了。
沈绵和江星列赶过去的时候,淑和郡主正在训斥江廷芳。
“秋湖昨日才有身孕,你是忘了吗,好端端地跟秋湖争吵做什么,若有万一,你受得起吗!”淑和郡主不明缘由,逮着儿子就先骂了一顿。
然后回头安抚苏秋湖,还叫人把府医请了过来。
沈绵看着门外跪着七八个侍女,进去随口说道,“门口怎么跪着许多侍女做什么?”
静国公这才想起门口的侍女道,当即怒喝道,“江廷芳,你是不是看上了你媳妇身边的侍女,打算要过去伺候你!”
静国公年轻时候可是荒唐得很,一听到沈绵说起那七八个侍女,他立刻就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然不是不让儿子纳妾,只是儿媳妇这胎都还没坐稳,怎么这就胡闹开了,就这样等不及了。
他当年那样荒唐,都没有妾室打扰过有身孕的淑和郡主,这儿子平时好好的,怎么今日这样胡闹!
静国公当即就站了起来,准备上去收拾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江廷芳被他爹这样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道,“爹,你说什么呢,我没有!”
江星列赶紧拦着父亲,道,“父亲,廷芳倒是不至于如此,您先别生气。”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争吵什么!”静国公蹙着眉头,暂时忍下揍儿子的冲动。
苏秋湖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柔声道,“父亲,母亲,不是廷芳,是我担心没人侍奉二郎,便、便让他挑个合适的做通房,并非二郎之过。”
静国公闻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绵和江星列面面相觑,江星列揽着沈绵的肩膀,道,“父亲,母亲,大晚上的,有事让他们夫妻自行解决吧,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与绵绵也时常争吵,夫妻之间,没有不吵架的,等府医瞧过,咱们各自回去就好。”
江星列本来就不想过来,现在听到这个吵架的理由,颇感无奈。
苏家的女儿也太过迂腐,好端端的夫君,为什么要推给其他女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吗。
淑和郡主强压下心头不满,特别想问苏秋湖一句,既然是你自己要给夫君找通房,那你还哭什么。
江廷芳疲惫地揉揉眉心,道,“父亲,母亲,兄长,大嫂,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沈绵道,“有话好好说就是,倒也不必争吵。”
江廷芳心说我争吵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真是冤枉,太冤枉了。
府医很快过来,说是妇人妊娠时,情绪起伏比较大,并无大碍。
淑和郡主临走前,对夫妻二人道,“你们有话好好说,哭没有用,置之不理也没用。”
说罢,她和静国公便离开了。
沈绵和江星列则是没说什么,夫妻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理清楚。
沈绵挽着江星列的手往回走,感慨道,“这样的妇人,我看才是许多男人想要的吧。”
江星列摇头,道,“苏家这女儿教养的,未免太过迂腐,这样作弄下去,即便廷芳本来无心,也要成了有心。”
沈绵道,“我前几日得空,看了女戒女则,还有三从四德的规矩,嫁作人妇,为夫君纳妾,也是女子的本分,如此说来,秋湖只是遵从规矩罢了,并无错处,这规矩,自来都是男人定的,苏家男人读书出身,想必是最讲究这些规矩的。”
沈绵庆幸自己生在沈家,没有被那些东西荼毒过。
“所以我说他们太迂腐了,自讨苦吃,”江星列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活着,苏氏就应该想法子,为自己找出路,你看看母亲。”
“你不能这样说,也不能这样小看她,”沈绵当下反驳道,“大多数女子,尤其是高门世族的女子,都是如此被教养长大的,她们许多人的婚姻,只是父兄用来交换的筹码,因此定下这些规矩来束缚她们,秋湖只是恪守成规,女子都是如此,她从小就被这样教导,即使心中难过,又能如何,世家妇人,谁不是端方大度,你怎能因此就看轻妇人,浅薄!”
江星列被沈绵斥为“浅薄”,颇为讶异,他思忖片刻,柔声道,“绵绵说的对,是我浅薄,不该看轻女子,我只是觉得,绵绵跟她们不一样。”
沈绵叹道,“是啊,父亲和祖父从来放纵我,我从没学过那些规矩,因此更加任性而已,也是你眼光清奇,若是换做其他人娶我,恐怕现在早就和离了。”
要真说起来,沈绵才是那个不合规矩的人。
江星列揽着她的肩膀,道,“若我们有幸,能有一个女儿,我一定把她教得和绵绵一样。”
第395章 奇葩夫妻
江星列又改口道,“也不着急,我和绵绵,现在也过得安稳,过几日得空,我们去城外庄子上住两日,去摘葡萄,你觉得怎么样。”
沈绵打了个呵欠,“不如你让我独自去住几日如何,和你一起过去,我也只能住两日。”
“那可不行。”江星列立刻拒绝。
沈绵也不勉强,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青云寺再待些日子。
没几日,江星列便在朝堂上提议修正关于寡妇再嫁的律例,二十年前寡妇的案子也被摆上了皇帝的案头。
江星列因此被人嘲笑了一番,许多文臣都觉得寡妇应该守节,再嫁人太不像话,没有妇道。
有激烈些的文臣,甚至说,如果自己女儿的丈夫身死,那他一定会让女儿守节一生,绝不让她失节。
有关寡妇再嫁还是守节,在朝堂上引起热议,有人甚至嘲笑他,说如果他死了,沈氏要再嫁,他九泉之下能够瞑目吗。
毕竟江星列疼爱沈绵,天下人都知道。
沈绵在家听到这些话,差点气死,好歹是读书人,竟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皇帝有心维护江星列,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保全江星列的脸面。
但江星列浑然不在意,再次上朝时,给皇帝陛下算了一笔账。
妇人再嫁,事关生育,尤其是年轻的妇人。
如果让她们守节到死,大夏的人口恐怕要减少。
大夏按照人头收税,非逼着年轻妇人守寡,大夏的人口会越来越少。
在沈绵看来,不许妇人再嫁,是在磋磨她们。
但江星列用利益二字,很快就说服了不少人。
尤其是张白眉张大人,他的女儿,就是二嫁过的,他在朝堂上指责那个逼迫自己女儿守节的官员,说他不配为父。
太子也顺势上了折子,支持修正律例,一时间朝中又分成两派,争斗起来。
江星列站在风暴中心,每逢上朝,就要舌战群臣,回到家中都不想开口说话。
两人晚上一起吃饭,沈绵笑道,“我今日出门去画院翻阅典籍,一路上听到不少小娘子议论你,说江世子你怕是神仙下凡,竟然如此为女子着想,莫不是太心疼我,所以爱屋及乌。”
江星列当即道,“爱屋及乌可不是这么用的,这件事情,是朝中大事,有些文臣实在太迂腐了,留他们在朝中,我看了都讨厌,也不知道他们的夫人是怎么忍受他们这许多年的。”
“陛下是怎么说的?”沈绵担心江星列落败,想知道皇帝的意见。
“事关大夏赋税,陛下总会松口,如今争论,只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看热闹罢了。”江星列最是了解皇帝,他巴不得朝臣们天天吵架,要是哪天臣子们真的一条心,他怕是还要不高兴。
果然如江星列所料,这件事情商议了半个月,皇帝就同意了修正律例,妇人丧夫之后,只要自己愿意,便可以再嫁,无需夫家和父母同意。
律例虽然复杂,但总算改得宽松了一些,这一局江星列赢了。
但大夏毕竟是迂腐文人多,江星列又被许多文人做文章攻讦,甚至有人说他被妖孽蛊惑。
也有人觉得江星列是有人情味,总之说什么话的都有,沈绵和江星列倒是都没有放在心上,外人毁誉,都是一时之言罢了。
沈绵一个月里,先被人指责为妒妇,皇帝的赞誉下来之后,她又成了被人称赞的画师,可见世人之口,就像个玩笑,说变就变,为人处世,还是多为自己考量。
“你我现在,可是盛京最奇怪的夫妻了。”沈绵挽着江星列的手,两人在葡萄架下面剪葡萄。
江星列手里提着篮子,把沈绵剪下来的葡萄放进篮子里,道,“哪里奇怪,我看这是有人说酸话,嫉妒咱们夫妻和睦。”
沈绵颔首,“是啊,我也这样觉得。”
两人相视,一起露出笑容。
已经九月了,这次葡萄剪完,便只有明年才有了。
“有人给谢大娘子提亲,是位武将家的郎君,本来定亲了,可是那女子没嫁过去便病故了,之后一直没定亲,都说他克妻,”江星列道,“前些日子在宴会上瞧见谢大娘子,看对眼了,只是吃了荣安大长公主的闭门羹,如今那家夫人求到母亲这里,想让母亲去说媒,大长公主怕是要气坏了。”
沈绵闻言觉得好笑,她以前就听何娴宁说过,荣安大长公主看不起武将,觉得他们是粗野莽夫。
何娴宁嫁给关钰锋这件事情,已经把荣安大长公主气个半死了,这回大孙女再嫁,又是武将家的郎君来提亲,能高兴了才奇怪。
“那母亲答应没有?”沈绵询问。
“母亲私底下问了谢大娘子的意思,她自己是肯答应的,相比在继室手下讨日子,自然还是嫁出去更好些,”江星列道,“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沈绵轻哼一声,“我一直都挺放心的。”
江星列揉揉她的头发,“如此最好,绵绵有事,可以跟我说清楚才好。”
“我会的。”沈绵道,她一向耿直,让她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