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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世子夫人有点甜-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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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绵道,“谢王妃错爱,沈绵愚钝,不敢高攀世子殿下。”
  德郡王妃对她的回答十分不满,道,“怎么,你觉得当侧室委屈你了,也不看看……”?
  “够了!”杨皇后打断德郡王妃未出口的话,“你还想强娶不成,改日本宫亲自给崇儿指一门婚事。”
  这要不是亲表妹,杨皇后都想骂人了,多大的人了啊,还拎不清。
  沈家虽然门第不高,但简在帝心,沈家长子还娶了关家的女儿,沈家可不是跟着水涨船高。
  德郡王府没有实权,要说娶沈绵为妻,沈家有些高攀了,可若是纳沈绵为妾,这就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了。
  她可真会找麻烦。
  沈绮的目光落在德郡王妃身上,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后,心中冷意泛滥。
  女官这时又来通传,“娘娘,德王世子在殿外请见。”
  皇后让人通传,德郡王妃皱着眉头,说道,“表姐,你看,崇儿都亲自来了。”
  周崇火急火燎得进来,一看沈绵那样,还有自己母亲的样子,就知道他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拜见完皇后,德郡王妃正要说话,周崇苦笑,“母亲,您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德郡王妃不解地看着儿子,只见周崇走到沈绵前面 朝她躬身行礼,“小师姐,给你添麻烦了。”
  皇后揉揉眉心,“崇儿,这是怎么回事?”
  周崇道,“回娘娘,侄儿上个月在青云寺中拜闻空大师为老师,学习作画,沈二娘子拜入老师门下十余年,是侄儿的师姐,师姐虽然年纪小,但画技艺非凡,侄儿便在母亲面前多提了两句,方才从书房出来,听侍女说母亲进宫讨人,侄儿便立刻赶来了,不想还是唐突了师姐。”
  周崇一口一个师姐,沈绵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
  德郡王妃道,“你不是喜欢她?”
  周崇哭笑不得,无奈道,“母亲,都说了是师姐。”?
  明仪公主笑道,“王婶,看来是误会一场,瞧把二娘子吓的。”
  德郡王妃这会儿倒是聪明了,顺着台阶就往下溜,笑道,“可不是嘛,崇儿到了定亲的年纪,可之前守孝,一直在家中待着,正好错过了认识娘子们的年纪,他在我面前多提了沈二娘子两句,我便以为他是喜欢上沈二娘子了,这才闹了误会,让你们见笑了。”
  端郡王妃在一旁坐着,也是觉得好笑,当初她也惦记着把沈家纳进府中,给儿子当妾室,好在没有闹出这样的笑话。
  明仪公主上前,对沈绵说道,“正好你有空,我下午请了画师过来,给我作画,绵绵你一起去吧,你们比试一下。”
  沈绵忙道,“殿下,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明仪公主看向皇后,“母后,女儿要让画院里的画师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省得他们总在我面前自夸。”
  杨皇后摆手,“去玩儿吧,你也野不了几天了。”
  明仪公主带着沈绵离开,杨皇后则将沈绮留在身边,准备跟她说说话,说的好听些是提点,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敲打。
  沈绮入东宫,可不是让她去争宠的。
  “殿下怎么让我跟画院的人比试?”沈绵问道,翰林图画院的人哪个不是当世名家,沈绵听了都觉得头大。
  “你怕输?”明仪公主问道。
  沈绵摇头,“倒是不怕,不过殿下肯定听说过的,文人相轻,画院的院正,对我的老师闻空大师颇有微词,我在青云寺十多年,只见过他一面,他连茶都不喝,气冲冲地走了。”
  明仪公主笑道,“没事,你小娘子一个,还有我呢,那些老头还能把你怎么着了。”
  无奈之下,沈绵只得答应作画,“殿下千万别提比试一事。”
  “我知道了。”明仪公主笑吟吟地说着,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曹玄民被公主召见,匆忙便过来了。
  明仪公主请了画院的一位画师,是个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子,一向被帝后信任,不过明仪公主却觉得他给自己画像,从十二三岁至今,那张脸就没有多大的变化,一股匠气。
  “曹翰林,你上次不是说,想见在宫外给我作画的人吗,你瞧,就在你旁边呢。”明仪公主笑道。
  曹翰林一看,便皱起眉头,“殿下说玩笑话呢,怎么请过来了一个小娘子?”
  “这是沈家的二娘子,自幼拜闻空大师为师,已学画十余年,我可没有骗你。”明仪公主解释道。
  曹翰林并不如沈绵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笑道,“怪不得呢,臣上次看了,便觉得公主那幅画像里,带着些禅意,原来是闻空大师的弟子。”
  明仪公主颔首,“今日我得闲了,不如二位同画一幅给我看看。”
  曹翰林看向沈绵,沈绵笑得有些无奈,曹翰林便知,肯定是明仪公主提起的。
  “还请曹翰林赐教。”沈绵朝曹玄民行了一礼。
  曹玄民笑道,“赐教谈不上,沈二娘子尽管画便是。”
  沈绵点头,把广袖卷了起来,这才坐下。
  她喜欢穿窄袖的衣服,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84章 人心险恶
  不知道是不是纸笔不趁手,沈绵画的很慢,她其实有些紧张,旁边这位,是被皇帝陛下称赞过的画师,她只是无名之辈罢了,所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曹玄民似乎是给皇族们画得多了,他下笔极快,早沈绵大半个时辰就已经画完了。
  沈绵一开始紧张,后来入神,渐渐也就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下笔也快起来?,曹玄民跟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在沈绵身后看,两个年近弱冠的学生看得目瞪口呆。
  沈绵落下最后一笔,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道,“殿下,我画好了。”
  明仪公主站起来,“怎么今日画得慢了,我坐的腿都僵了。”
  沈绵看看天色,“确实有些慢了。”
  沈绵起身,被身后师徒三人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还有人在这里,朝曹翰林一笑。
  曹翰林忽然慨叹道,“沈二娘子温婉内秀,不似令尊。”
  沈绵心想,这也是个被她爹弹劾过的,又腼腆地笑了笑,尴尬啊尴尬。
  “画的如何?”明仪公主看向曹翰林。
  曹翰林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前途无量,图画院中都没有小娘子这样的。”
  沈绵被人夸赞,自然十分高兴,不等她谦虚,曹翰林捋着胡须,又道,“只可惜生为女儿身,不然入翰林图画院,假以时日,勤加练习,再得名师指导,必定不凡。”
  听了后面的话,沈绵就不大痛快了,神色淡淡,并不多言。
  “曹翰林,你可知今日本宫请你来看沈二娘子的画?”明仪公主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曹翰林心下一惊,脑中闪过许多念头,可是一个都抓不住。”
  明仪公主笑吟吟道,“您看沈二娘子的画,再看看您的画。”
  曹翰林闻言便低头去看。
  “绵绵,你也看。”明仪公主示意沈绵。
  沈绵看过之后,略微皱眉,明仪公主道,“绵绵可看出哪里不同?”
  “漂亮,”沈绵看着曹玄民的画,说,“这幅更漂亮。”
  “是了,”明仪公主笑着说,“不知道还以为是哪路的神仙呢。”
  曹玄民的画技艺精湛,一点瑕疵都找不到,也是因此,这幅画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有些空泛。
  反观沈绵的画,她画出来的气质姿态,更接近明仪公主,虽有瑕疵,但有瑕疵的才是真正的人。
  曹玄民年过四旬,却生生被十八岁的明仪公主吓出了一身冷汗,“殿下天人之姿,老臣,老臣…。”
  “这本不是大事,我知道画院有画院的规矩,画得好不好倒是其次,”明仪公主挥手,说,“曹翰林,不知道我皇侄瑾儿那幅画,是谁下的笔。”
  明仪公主终于把话引入了正题,沈绵在一旁站着,不知道为什么明仪公主要让自己看到这些。
  “我瞧着那幅画,你知道我想起来什么了吗,曹翰林。”明仪公主的语气愈发冷硬。
  曹玄民出了一身冷汗,明仪公主继续道,“太子兄长忙于朝政,皇嫂身体不好,你们就敢这么放肆,把瑾儿画得像只狐狸。”
  璇英打开那幅画,递给沈绵,沈绵看过去,这幅画得功底也很好,单看长相,是十足像小皇孙的,不过再看,就会觉得有些阴沉,眼睛也略长了一些,画中孩子的神态,在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脸上并不合适。
  正如明仪公主所言,像只小狐狸,狡诈,还有些狠毒。
  “曹翰林,好好约束图画院的人,把手伸到东宫,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吗。”明仪公主把那幅画撕成两半,着实有些生气。
  身为太子嫡长,小皇孙要是留下这样的画像,被人看见,指不定要说什么闲话。
  曹玄民听着画纸撕碎的声音,心里那根弦稍稍松了。
  明仪公主揉揉眉心,“曹翰林,偌大画院,这事也不是你的错,整治整治就好,璇英,把赏赐给曹翰林,送客。”
  璇英把一早备好的礼送给曹翰林,然后笑道,“曹翰林收好。”
  曹翰林收了赏赐赶紧,想着刚刚那幅画,心中也是非常不满,他自认没有薄待过哪个,怎么有人就敢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
  两个学生好生劝说了一番,曹翰林这才好些。
  送走曹翰林,明仪公主把沈绵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下,“绵绵,你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过的日子。”
  “当初皇嫂怀上瑾儿时,太后娘娘不喜,说自己梦见了一只小狐狸,瑾儿出生之后,她竟然当着陛下的看,又说了一次,”明仪公主说到这里,气得脸色难看,“多亏陛下那时没有放在心上,要是真听说了,都不知道瑾儿能不能保住命。”
  沈绵给她倒了杯茶,明仪公主拉着沈绵的手,说,“去年之事,我真的无意牵连到你,若是真有什么,我定然会一力承担。”
  沈绵听她说着,有些心惊,道,“殿下怎么,跟我说这些事情,这可不是我该知道的。”
  “你的事情,我自然是都清楚,”明仪公主忽然压低声音,小声说,“你要是进了静国公府的门,这些手段,怕都是常事,江世子托我给你说一说,并不是要你真的用这些手段,只是怕你遇到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绵心想,她和江星列的事情难道天下皆知了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
  “他倒是真心疼你,眼下正在收拾家里的烂摊子,把你进门受了委屈。”明仪公主调侃道。
  沈绵也有无奈,道,“我确实帮不到他什么。”
  “你怕什么,“明仪公主道,“江星列敢娶,你日后就大大方方地进他家的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高门世族,说到底看的还不是权势,你父亲是当朝御史,姐姐就要进东宫做侧妃了,哥哥更是娶了关家的女儿,和静国公府,也谈不上高攀。”
  明仪公主这几句话可是说的掏心掏肺,沈绵听了,觉得自己心中一块石头就落到了地上。
  “姐姐不是妾室吗?”沈绵问。
  明仪公主笑道,“放心,我那太子兄长,不喜欢挑事儿的,那位侯府的娘子,他不会要的。”
  沈绵心想,侧妃总比妾室要好一些,是能能把名字记载皇家族谱上的。
  明仪公主和沈绵吃过了晚饭,天色有些黑了,于是叫侍女送沈绵回去,明日要出宫,明仪公主怕她留宿在自己这里,耽误了出宫的时辰。
  两个侍女和沈绵一路说笑,说下次要让沈绵给她们画画,沈绵自然应下,看着沈绵进了思宁宫的门,两人才离开。


第85章 生死一线
  沈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头昏眼花,她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沈绵扶着柱子站起来四处打量,她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想找到逃生的路。
  明仪公主的宫殿十分朴素,这座宫殿却不是,鲜红的地毯,上面用金线绣着花纹,承重的柱子上也漆成朱红色。
  明晃晃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宫殿,墙上摆着镶金的饰物,晃的人眼睛发疼。
  “醒的倒是快。”妇人的声音在华丽的殿中回荡。
  然后沈绵看见于贵妃带着几个宫女走进来,在不远处站定。
  沈绵皱眉,觉得背后一阵一阵地冒着寒气。
  “沈小娘子肯定害怕了,是不是?”于贵妃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美丽端庄的面容上露出狠意。
  “?本宫那个年及弱冠的侄儿,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时,不知道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害怕。”于贵妃这句话时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于三郎不算太聪慧,但他生的活泼,很会讨长辈的喜欢,于贵妃早年时落过一个孩子,家里人看她伤心,就把于三郎送进宫,让她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于贵妃对那个孩子,不能说视如亲子,但也是真心疼爱和喜欢的。
  可那孩子就那么死在大理寺了,她都来不及去求皇帝,也来不及跟家里人商量,那孩子就没了。
  于贵妃心中难过,可是面上一点都不能表现,还要在皇帝面前,斥责自己的家人。
  因此看见沈绵脸上的恐惧之色,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种畅快的感觉,她盯着沈绵,眼中的恶毒和杀意简直无法掩饰,似乎连眼角细细的纹路都带着恨意。
  沈绵听了于贵妃的话,当即就明白过来,于贵妃这是要杀她啊!
  沈绵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看着于贵妃的脸,她开始低声呜咽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逃跑不知道了。
  于贵妃上前,冰冷的,修长的指甲划过沈绵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本宫可怜的侄儿,才十九岁,都还来不及成婚,就死在那冰冷的大理寺牢狱中了,你爹不是公正严明吗,他为什么要让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死在牢狱中,沈绵,你们沈家,也没什么好东西!”
  沈绵哪里知道内情,她听了于贵妃的话,不知从哪里生出勇气,一把推开于贵妃,自己也在柱子旁边跌倒,几乎是用喊的,尖叫起来。
  “我父亲?没错,倒卖科举试题,令无数学子梦毁当场,不是我父亲逼死的他,是你们于家,对,是你们于家于三郎自尽的,于三郎死了,案子就查不下去了,你不能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你不能这样!”
  沈绵的最后一句话带上了泣音,颤抖不成语调,她浑身抖如筛糠,脸上鲜血直流,但她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怖笼罩。
  骤然间,沈绵想起自己画得地狱图景,她看着于贵妃,觉得她像一个索命的厉鬼。
  于贵妃听了沈绵的话,垂下眼眸,半晌后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出了眼泪,拉长语调,又轻又慢地说,“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沈家的女儿?生的好一张利嘴啊,真会说话。”
  沈绵靠着柱子,于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说你要赔命,你就是要赔命,沈绵,你也别着急,我会把你爹,你娘,你家那位老爷子,你的兄长,姐姐,我会把他们全部送下去陪你的,你们一起,给我那可怜的三郎陪葬吧。”
  沈绵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她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脸上血泪交织,眼泪留在伤口上,所以伤口很疼。
  沈绵扶着柱子站起来,刺痛让她惊醒,她不能死,她怎么能死呢,还有人等着她呢,她不能死。
  沈绵想着,哭得更凄惨了。
  于贵妃玩味地看着沈绵,她一定让沈绵死的很惨,等沈家人看到尸体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自己当时想起三郎身死,有多心痛,有多难过。
  于贵妃用帕子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吩咐宫女和内侍,问道,“三郎是什么时辰去的?”
  “回娘娘,丑时末。”内侍回答。
  “大理寺冷不冷?”于贵妃再问。
  “十月里,初冬,已经冷了。”内侍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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