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第一女将军-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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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那么多虚礼做什么。”池鱼回道。
两人一时无言,江愈望向池鱼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道:“吴月她好像许久没有消息了。”
池鱼想起来数日前吴月给她送来的信,自从她与吴月分开,她便了无音讯,她也无从联络,不过至少她给她送了信,她过得应该不错,“她很好,没了牵挂,也没了仇恨,按着她的心意去游山玩水。”
“如此便好,那我便不叨扰了。”江愈道。
江愈离开后,池鱼与府中众人交代了她要去赈灾的事情,将郡主府的事暂且交给了玉生烟与池谨,当日便与沈羽去往梁川府。
第78章 瘟疫
池鱼看到今日的梁川府; 恍若隔世,她上次来到这里不过是几个月前,那时的梁川府刚刚经历过水灾; 大部分农田颗粒无收,她被吴月算计到这里来帮她父亲平反。
那时的梁川府虽然萧瑟; 但是至少还算干净; 如今的梁川府可谓是满目疮痍; 各个村县的灾民涌入府城; 生怕分不到粮食; 周围的树木光秃秃的,树皮和枝叶已经没了,地上寸草不生,路上随处可见饿得形销骨立的人躺在街边。
池鱼此次从郎城里带了一些粮食来到梁川府,郎城的灾况不算严重; 加上她从京城调过来的粮食; 余粮还算充足; 她便带了一些过来先解燃眉之急。
他们带着粮食穿过街道,不少饿得眼冒金星,瘦骨嶙峋的人看着池鱼身后一车又一车的粮食眼冒绿光。
若不是有士兵拦着,怕是已经饿虎扑食般地冲上来了。
有人大胆地出声问道:“大人; 这粮食是用来赈灾的吗?”
他的声音已经饿得发虚。
池鱼骑在马上; 扬声回道:“是!今日午时; 会在各个街道设立粥棚。”
周围的人闻言; 立时起身往家走去,只是还算快的步子没走几步; 又慢了下来; 拼命地向前磨去。
池鱼到达府衙; 将粮食交给了梁川府的新任知府便与沈羽去了后院。
梁川府的新任知府名叫程正德,是个身量中等,约莫着三四十岁的男人,他很瘦,一身灰色的长袍宽大大地罩在身上,风一吹,身前的衣服便像是涂了浆糊一般贴在身上。
他拿了粮食言简意赅地道了句谢谢,便沉默地去了后厨,看着下人熬粥。
池鱼与沈羽被带去了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池鱼这两日心情很差,总是心事重重的,沈羽也知道为何,他也尝试过开导,但是还是要她自己走出来才好。
他拉着池鱼的手坐到床边,让池鱼坐到了他的腿上,他握着池鱼的手,柔声问道:“小年,你还在担忧吗?你不妨与我多说一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池鱼轻叹一声,反握住沈羽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手心勾画着,忧愁地低声道:“我很怕,如今无论是传国玉玺还是私兵的线索都已经断了,而且我很怕,这两样都落入了北今的手里,若是他们卷土重来,东晋定会生灵涂炭。”
“而且如今连着两年天灾人祸,朝廷拿出去的赈灾钱粮便不在少数,虽然不至于伤了根基,但因为先帝挥霍,国库也吃紧,我们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沈羽垂眸沉思,他一只手被池鱼把玩着,另一只手覆在池鱼的小腹之上,沉声道:“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向查起,你想,先帝建立私兵时,曾数次克扣赈灾钱粮用来供给军队的日常开销,那么,无论韩鸿影将私兵的地点透露给了谁,那人都需要有足够的钱财去支持私兵的开销。”
池鱼闻言双眸一亮,她倒是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从前一直在先帝心腹之中入手,倒是忽略了这一层,“你说得有理,北今的人若是要养私兵,定是钱权在手,东晋这样的人并不多,在去查这几年来流水比较大的,身份来历不明的,或许也能查到,我这就去派人着手去查。”
说着,她猛地从沈羽的腿上跳下来,就要着手去做。
沈羽抬手扯着池鱼腰间的衣物,将池鱼拉了回来,双唇覆在她的脖颈间,轻轻落下一吻。
池鱼感到痒意,微微挣扎着,嗔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要去写信。”
她挣扎间,与他接触的肌肤相蹭,沈羽闷哼一声,声音喑哑低沉,“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也与皇兄与池叔说了一声,各地派兵严防死守。”
“我想,若是传国玉玺与私兵都落入了北今旧部手中,他们应该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谋反,不然就会与我们一开始说得那样,会引起百姓逆反。”
“所以我怀疑,此次闽江堤坝决堤,水灾泛滥,他们有可能会借此大做文章,我们不得不防,还有每次翻修闽江堤坝,朝廷都会拨出大量钱款,翻修堤坝的材料,也都是选购的最上等的材料。”
“以求堤坝可以防住闽江江水翻涌,翻修一次可以用上五年,但是此次,堤坝刚刚建好便决堤,我怀疑,要么是工部尚书克扣了部分钱款,要么,他的心已经不属于东晋了。”
池鱼的神色也冷了下来,“若是他是北今的人,怕是早已经存了死志,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沈羽无奈地轻叹一声,“是的。”
两人讨论着接下来要如何去做,不知不觉便到了辰时三刻,府衙的下人为他们送来了饭菜,等用完饭,便要去施粥了,她答应了江愈要替他看着的。
中午的饭菜十分清淡,比赈灾的粥稠不了多少的白粥,以及一道已经吃不出来是什么菜的腌菜。
程正德是个清官,府衙的饭菜已经被他一
减再减,都省出来给了灾民。
也就是今日池鱼送来了粮食,不然着腌菜也是没有的。
池鱼也理解程正德,只要省出一口粥来,便可以救一个灾民的命。
池鱼用完饭,随着沈羽一同去了距离府衙最近的粥棚施粥。
粥棚是用一大块灰黑色的布以及几根竹竿子建起来的,经过风吹日晒,那块灰黑色的布已经有些微微褪色。
粥棚底下放了三大桶稀粥,散发出香甜的味道,此时还不到午时,粥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池鱼与沈羽站到一大桶粥后施粥,他们本来不欲让他们两个动手的,但是说不过两人,只好由着他们了。
两人分工合作,沈羽盛粥,池鱼递粥,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大桶粥便已经见底。
有的无家可归的灾民,便就地喝起粥来。
粥已经发完,池鱼指挥着众人将粥桶带回府衙去,此时,不远处一位刚刚喝完粥的灾民突然面色铁青地倒在地上。
他手脚抽搐着,嘴里往外吐着酸水,发出恶臭的气味。
池鱼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飞快地跑到那人面前就要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被沈羽大喝一声拦下。
“小年,别碰他!”沈羽冲上前来,拉住池鱼的手,同时也阻挡着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高声道:“都别过来,谁也别碰他,快去去找郎中来。”
府衙的人闻声连忙跑去找郎中。
池鱼见状立时反应过来,对着灾民道:“都不要慌张,留在原地,等着郎中,请大家配合一下。”
她话音刚落,刚刚拥挤喧闹的灾民们但是不再闹了,只是三两个聚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池鱼又道:“不要凑在一起,都分开些。”
灾民十分听话的与身边的人隔开一段距离。
池鱼神色担忧地看向沈羽,两人目光交汇,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症状,像极了瘟疫,但是两人未曾学过医术,一时也不好断定,只能暂且安抚人群,等待郎中到来。
郎中很快随心府衙的人跑了过来,府衙的人还带来了担架。
沈羽低声提醒郎中道:“先生小心,有可能是瘟疫。”
郎中刚要上前查看那人的症状,闻言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沈羽,严肃地点点头,低声回道:“大人放心。”
郎中走上前去,翻来那人的眼皮看了看,又掀开了他的衣物,破旧的衣物下布满了红色的斑点。
他站在原地,没有向沈羽身边走去,而是对着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沈羽的一颗心立时便沉了下去。
郎中俯身为晕倒的人扎了两针,那人悠悠转醒,郎中又问了他这几日身体都哪里不舒服,又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里。
那人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明,目光幽幽地看向郎中,似乎是没听清郎中说了些什么。
郎中好脾气的又说了一边,那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字一句地往外蹦道:“我想想……一开始好像是胳膊上出了红点,我以为是虫子咬的,便没注意,后来说脸色发青,肚子难受……”
“我倒是没有去过太多地方,肚子饿得也没力气,就是从兴道街到这条街来。”
他说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突然抓住郎中的衣袖,瞪大了双眼惊恐地问道:“大夫,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郎中看了沈羽一眼,道:“无事,只是病了罢了,问了这些好治病。”
那人却有些不相信。
他沉声对身边的士兵道:“检查一下那些人身上可否有红斑,不要接触他们,把这有红斑的人聚集到一起,没有红斑的人聚在一起,然后召集全府城的人一一排查。”
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注意距离。”
“是。”士兵收到命令,开始按沈羽说得去做。
人群之中查出来十几个人身上有红斑,正当士兵要带离几人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喊,“这不会是瘟疫吧!大人,是瘟疫对不对!”
人群喧闹的声音一滞,然后零星出现了了哭声。
“肯定是我们惹怒了河神了,所以他老人家降下天罚了!”
“造孽啊!造孽啊!”
紧接着又有人跪到地上,哭天喊地地道:“还望河神大人宽恕我们啊!”
第79章 救人
池鱼望着跪到在地的众人愣了一瞬; 呵斥道:“不要乱说话!都起来!鬼神之说向来虚假,只是小病罢了,不日便能痊愈。”
“有这时间; 还不如担心担心晚上还有没有饭吃。”
百姓闻言声音一滞,稀稀落落地从地上起来几个人; 见有人起来; 陆陆续续地也都起来了; 又碍于池鱼的威严; 只敢低声啜泣。
池鱼捏了捏眉心; 冷声道:“都带走,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是。”士兵的声音很冷。
池鱼回去便给江愈送去了信,告知他梁川府瘟疫的事。
他已经从粮商手里买来了粮食,收到信,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他刚刚回到梁川府; 便马不停蹄地去找了池鱼。
而池鱼已经在等他了。
他气喘吁吁地坐到池鱼对面; 囫囵地喝了杯茶; 这才压下他不稳地气息,问道:“这两日瘟疫的情况如何了?”
池鱼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绞在一起,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回道:“因为发现得早; 已经得到了有效地控制; 只是我已经把全府城的郎中聚到了一起; 他们说此次瘟疫来得突然; 从未有书籍记录过这样的症状。”
“他们研究出药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因此这两日感染了瘟疫的人还在增多; 虽然无人死亡; 但是; 百姓之间却开始谣传这是河神发怒的征兆,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我也曾下令禁止谣传此事,但是谣言却愈演愈烈,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假的,我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制止他们。”
江愈神色沉沉,他把玩着茶盏,垂眸沉思道:“这很难,鬼怪之说已经深入人心,我生在南川,南川处在闽江之末,那里也曾有过传说。”
“洪水,瘟疫是河神发怒的征兆,若是不想生灵涂炭,便要献祭一出身高贵的妙龄女子以平河神之怒。”
“十年前闽江大水,闽江周围府城的百姓便合谋冲进了一个县的县令家,抓了他的女儿献祭给了河神。”
“如今此次处处预示着河神发怒,除非瘟疫即时治好,不然百姓们怕是真的会再去找一位妙龄女子献祭。”
池鱼闻言皱起了眉,她不禁捏紧了茶盏,“我好像很久之前听过这个传说,只不过陛下登基之后大力打击此类事情,早已经被我抛之脑后。”
“前些日子,他们说河神发怒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而且这两日据我观察,好像有人在暗中引导百姓暴动,目的不知是何,但是也无非是那两个目的。”
“想要混水摸鱼,挑起事端罢了。这些日子我也一直派人盯着,倒是抓了几个人,但是经过审问,好像只是没有什么主见,被牵着鼻子走的人罢了。”
江愈沉着脸,“无论如何,还是要盯紧些好,哪怕误杀一千,也不可以放过一人,若是任由他们这般胡说八道下去,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若是要平息悠悠众口,还是要即时解决瘟疫,我一会儿送信去南川,请褚神医来这瞧瞧。”
池鱼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郡主,不好了!”
正当两人商讨着如何制止谣言时,门外突然传来玉竹的声音。
他声音急切,脚步急促,飞快地冲进前厅来,气喘吁吁地扶着腰,一刻不耽误地连忙道:“郡主,府成里的百姓刚刚冲进梁川府开绸缎庄的卫家,将他们家的三个姑娘都抓了起来,往闽江那边去了!”
“王爷今日随着郎中去看望得了瘟疫的百姓了,去了郊外的庄子,我只能来找你了。”
“什么!”池鱼惊呼一声,拍案而起,她高声喊来陆英,急忙吩咐道:“陆英,你去调一百个人来,随我一起去闽江。”
她又看向玉竹,“玉竹,你随我去马厩,会骑马吗?”
“会!”玉竹应道。
“那就快走。”池鱼飞快地向马厩方向跑去。
江愈闻言也连忙抬脚跟上。
几人骑上马,带着一百个士兵,直奔闽江。
闽江渡口,褚家的三位姑娘已经被囫囵地穿上嫁衣,脸上胡乱地画了凌乱的妆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口脂也画到了白嫩的脸上,裂出长长的一道红痕,像是嘴被锋利的刀子划破了一般。
她们被绑在一个极为宽大的竹筏之上,头发凌乱地破口大骂着,而一旁的百姓对三人的骂声充耳不闻,在竹筏周围念念有词地蹦跳着。
场面诡异又骇人。
池鱼远远地便大声呵斥道:“都给本郡主停下!”
百姓蹦蹦跳跳地身影一顿,回眸看向池鱼,看见她身后的一百位士兵,立时晃了神,此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出声道:“快,郡主来了,快把她们献祭给河神!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百姓们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将那个巨大的竹筏推到水里,竹筏上绑了重物,刚进闽江便开始向下沉去。
闽江的江水汹涌翻腾,几十个百姓一齐,才能控制住竹筏不被水冲走,而且前往江水中心沉下去。
三姐妹在竹筏上挣扎着乱叫着,给百姓们添了不少阻力。
“拦住他们!”池鱼大喝一声,策马奔腾而去。
士兵也飞奔而去,上前将在江中行走的百姓扯回岸上。
水里的百姓在挣扎,岸上的百姓在阻拦,疯狂地百姓拦住了士兵,士兵一时难以脱身。
“造孽啊!河神发怒了!河神的怒火我们都承受不住啊!”
“放开我们!把她们献祭给河神,瘟疫就没了!”
百姓们哭喊着。
池鱼冲出人群,跑进江中,死死拉住竹筏,她的脚勾住江底的岩石,防着她被冲走。
湖底的岩石锋利,她用力地勾在上面,任凭岩石划破了双脚也不在意,江水翻涌,呛进了池鱼的口鼻,她干呕着,咳嗽着,胸腔弥漫出窒息感。
她不会水,就连如何在此时保证呼吸,她也不知道。
江愈趁乱突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