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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品奸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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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少爷此次前往家乡,带回了几包野茶叶,奈何自家祖父看不上,说是不上道的东西,他也不敢在府中明目张胆的烹制。
  于是全都拎来给苏清朗,道:“二娘精通茶艺,向来喜欢这些,你留下一些给我们以后喝,剩下的全都给她送去吧。”
  孙子仲口中的二娘,便是苏清朗的二娘梁氏,当初年少时,几个人经常来往苏府,吃饭留宿,全当自个儿家一样。
  而梁氏,亦是个热情好客的主儿,双方感情很好,在称谓上也是亲近的很,多年来,即便长大成人当了官,也未曾变过。
  苏清朗看了一眼茶叶,扬眉笑道:“子仲就是比我心细,难怪二娘一直喜欢你。”
  孙子仲低下首:“我这次回来,还想去看看二娘,你若是方便,改日我们一起。”
  苏清朗嗯了一声,同时又心想着,等他方便,就是等他老爹不在府中的时候,既跟好友回去,总不好带着孙少爷一起翻墙头。
  将茶烹入壶中,不多会儿,便嗅闻到一股浓烈沁人的香味,如同路边的野菊,让人顿时神思清明。
  苏清朗挥着扇子招风,特意闻了闻,赞叹道:“烈酒最香,毒花最美,这乡野中的东西,果然不同一般。”
  孙子仲抿唇一笑,道:“我还担心,清朗你觉着这茶太粗,香味太浓呢?”
  苏清朗扬眸看他,无奈道:“你知我向来不懂这些的,喝茶只喝一个味儿,不如你内行,还讲究个韵味门道。”
  “术业专攻,人哪能十全十美?”
  孙子仲看向了凉亭外面,假山池水,莲叶田田,自成一片风景。
  清风徐来,夹杂着一股茶香,令人心旷神怡,顿时忘却了心中所有的忧愁。
  又淡淡道:“你品茶练字不如我,我园林雕刻却不如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几个的竹雕,大都出自你之手,就连先生布置的课业,还是你帮我做的呢!”
  “说起课业……”
  苏清朗顿时来了兴致:“还记得当初,先生教授茶艺时,辗转得了一壶好茶,被我当开水喝了半壶,先生气得半个月不曾理我,临终结课时,还给了我一个倒数,说我喝茶如水牛,粗俗的不能再粗俗,回到家中,落得二娘好生说叨,差点被老爹打死。”
  孙子仲亦是不禁一笑,道:“他哪里是气你喝了他的茶,而是看你像水牛一样,根本不懂他的茶,自个儿跟自个儿生气罢了,那茶原就是为你留的,我们之前软磨硬泡,才要了那么一点儿,先生虽说对我们一视同仁,但对你……总是特别偏爱的……”
  兴许回忆到了那些过往,苏清朗的脸上,跟朵太阳花似的,泛着灿烂明媚的光,但同时意识到什么,又渐渐地爬上了些许阴影。
  他收敛笑容,慢慢低下头,唇角勾起一丝苦涩,半是感慨的道:“那时候真好啊,无忧无虑的,只管每日过得开心,不必想着许多事……”
  孙子仲一怔,心知戳到苏清朗的痛处,心中暗骂自己不长脑子。
  良久,才点了点头,淡淡的附和:“是啊……”


第44章 杏花飞雪
  孙子仲一直想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苏清朗这样,可以天生讨人喜欢的人。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唯美的像是山水画中的谪仙,一说话,又变成了城里放浪形骸的纨绔公子。
  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只要是他,总能轻易得到别人的信任和青睐。
  其实他们两个,虽是同窗,但只是同届,授课的时候并不在一块儿。
  因此对于苏清朗,他先前只是见过几面,听到过他的一些事迹,并未深入接触过。
  回想过往,第一次见到苏清朗,还是在皇宫的酒宴中,当时他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当今皇帝喜欢小孩,尤其是漂亮又聪明的小孩,因此每当节日的时候,就会在宫中设宴,让大臣把家里的孩子带来给他看看。
  他跟在自家祖父的身后,远远看着御史中丞的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白衣锦袍,粉雕玉琢,生得十分好看。
  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见了他也一改往日的严肃,纷纷围上去逗弄耍完,将他轮流抱了一遍,羡慕中丞大人生了个漂亮的儿子。
  苏大人自从这位漂亮的儿子出生以后,心里就像抹了蜜,时不时就要搬出来炫耀一番,听到众人的称赞,自然更加高兴,一手揽着苏清朗的脑袋,神情满是得意,望着儿子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宝贝疙瘩,充满了自豪与宠溺。
  而苏小公子,则一脸无辜的站在自家老爹的身边,望着许多陌生的面孔,既不害怕,也不怯生,水灵灵的很是讨喜。
  他记得清楚,那年宫宴,他和祖父坐在距离皇帝较近的位置。
  宫宴开始,皇帝把他们传到跟前,问他现在多大,在哪里读书等一些琐事,一来体现关心,二来也是一种拉拢之意。
  他虽然出身名门,见过皇帝几次,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害怕,因此回答问题的时候,连声音都有些磕磕巴巴。
  接下来的小孩,跟他的情况差不多,要么躲在自家大人身后不敢吭声。
  要么,就是被压抑陌生的场景吓得大哭,便是镇国将军家的那个儿子谢玉,以及秦相爷家的公子秦桓,在面对皇帝时,亦被他的威严吓得默了半晌。
  只有苏清朗,神态自若,小短腿迈得轻快,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用多年后谢玉的话来说就是,苏少爷天生脸皮厚,压根不知道怯场为何物,再加上长得好,讨人喜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跟在自家老爹的身后,走到皇帝的龙案前,学着他人的样子,老老实实磕了头,又小又软的身体缩成一团,煞是可爱。
  皇帝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苏清朗的回答奶声奶气,但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让皇帝都忍俊不禁。
  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是,皇帝尤其喜欢苏清朗,大约是觉得苏清朗不怕他,因此心中生出些许亲近。
  在问完问题以后,并没有将他打发下去,反而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皇帝摸着苏小公子的头,很是怜爱的道:“朕的璘儿,当初离开时,也是如你这般啊……”
  璘儿,便是三皇子李承璘,乃是皇帝与张淑妃的儿子,自小聪明过人,很得皇帝的欢心。
  可惜,在皇室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某些时候,帝王之爱,也有可能变成一道催命符。
  大皇子的母亲刘贵妃,担心李承璘会夺了自家儿子的太子之位,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李承璘推入御花园的池塘中。
  那年,李承璘七岁,在水中泡了一夜无人发现,尸体顺着水流,从御花园漂荡到宫外的护城河,等被守门的兵将发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只认得身上的衣着配饰,以及淑妃娘娘亲自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皇帝痛失爱子,几天不曾上朝,而淑妃娘娘,看到儿子死后的惨状,受了打击,最后服毒而死。
  后来,刘贵妃变本加厉,更加疯狂的迫害皇嗣,甚至连刚刚出生的公主都不放过,说是怕公主出生,分了自家儿子的宠。
  几年以后,终于东窗事发,刘贵妃被赐死,刘氏宗亲也被皇帝斩了干净,就连大皇子,都被皇帝软禁宫中,某个晚上,做了一个恶鬼索命的噩梦,心悸受惊而死。
  皇室子嗣,几乎被刘贵妃迫害殆尽,大皇子一死,更是人丁凋零,只有齐美人膝下的一对双胞胎,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和公主。
  此事一直是皇帝心里的痛,无人敢说,也无人敢提,就连史官都不敢有半分工笔。
  也有人说,皇室经此浩劫,实是上天的报应,毕竟当年,皇帝登基上位时,几近将自己的兄长李泓屠戮了满门。
  苏公子毕竟年纪小,不知道这样的事,只是懵懂的问:“璘儿,他不在这里么?”
  当时在场的大臣,听他这样说,无不吓得脸色发白,尤其苏清朗的老爹苏浙善,直接双腿打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然而,皇帝并未震怒,而是望着苏清朗眼圈发了红,半是哽咽的道:“是啊,他离开了,朕很想他,你明白么……”
  苏清朗似懂非懂的点头,片刻后,又扬起天真的小脸:“清朗的母亲也不在了,清朗也很想她。”
  皇帝听此,再也忍不住,宛如父亲般,一把将苏清朗搂在怀中,低沉呜咽,一下子泪湿了脸面。
  众人一阵静默,苏浙善呆若木鸡,只有苏小公子,一脸疑惑,尚不知道,因自己的几句话,家人的性命,都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宫宴以后,苏浙善得到了重赏,而苏小公子,则经常来往于皇宫,在皇帝的跟前,竟像半个皇子。
  皇帝以前最经常说得一句话,就是三皇子李承璘死前,也和苏清朗一样大。
  但随着苏公子一天天的成长,大约是觉得不吉利,怕苏清朗也和他的璘儿一样短命,皇帝渐渐地便改了口。
  见到苏清朗,总要跟苏浙善嫉妒,说自己也该有个像他一样的儿子,再也不提李承璘的事。
  其实,在他看来,皇帝确实是拿苏清朗当作儿子的,皇室子嗣凋零,太子懵懂无知,难堪治国大任,苏清朗的存在,缓解了他心里的痛,让他把对早逝之子的愧疚与思念,全都化成恩宠转移到苏清朗的身上。
  后来,在日渐的相处中,这种替代,成了真正的感情,苏清朗也就获得了旁人都无法企及的殊荣。
  即便当年三英逆反案,苏清朗牵扯其中,皇帝想要杀掉谢玉他们全家,如此狠绝,却在犹豫着要不要保住苏清朗的性命。
  再后来,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苏清朗越长越大,昔日精致漂亮的小孩,也长成了令人惊艳的风华绝代。
  某次,皇帝出巡,一些位高权重的近臣随同,他们这些官宦子弟亦在其中,众人乘坐龙船,一路欣赏风景。
  他站在皇帝的身后,听他问:“朕记得,清朗最爱热闹,怎得那个混世魔王今日没来?”
  苏浙善听了十分汗颜,拱手站出来道,那个混世魔王今日也来了,此刻正在另一个船上,陪几个朋友抓鱼。
  他跟随皇帝的目光寻找,只见不远处的龙船上,十几个年轻俊秀聚集在船头,苏清朗站在其中,一眼便可认得出。
  挽着袖子,手中拿着一个网兜,在众人的簇拥下,和另外几个人比赛抓鱼,夕阳之下,笑得灿烂,堪比三月天的桃花儿。
  皇帝护短心切,故作生气,哼了一声:“小孩子胡闹,在那方挤来挤去做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朕叫来。”
  待苏清朗接到传唤赶来,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手中拎着一条鲈鱼,兴冲冲的来找皇帝邀功。
  鲈鱼蒸煮,內侍端将上来,没想到脚下一滑,碗碟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也将苏公子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皇帝沉着脸面,望着跪在地上的內侍很是恼怒,连他都不由有些担心,生怕皇帝盛怒之下,会惩治出格。
  却听苏清朗轻轻一笑,道:“皇上,所谓岁岁平安,如此倒是个好兆头,预祝咱们此行一路顺风,平安尽兴。”
  顿了顿,又走向那个內侍,做出一副欺压耍赖的表情,拿折扇敲人家的头:“只是,你毁了我的鱼,待会儿可要赔条大的给我。”
  只言片语,嬉笑怒骂间,便化解了临到跟前的危险,他望着苏清朗,渐渐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招人喜欢。
  那些年,在和苏清朗没成为朋友以前,他们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但在他心中,那个人却已是如此熟悉。
  世人皆说,得遇知己,正如前生有缘,似曾相识,一见如故,他们之间,应当就是如此。
  现在回首过往,关于那些年的记忆,留存在他脑海中的,便是这样一个风华绝艳的少年,明亮耀眼,风光无限。
  一袭雪白清贵的衣衫,手中握着一柄苗金兰花的折扇,一身翩翩公子的装扮,策马走过长街,杏花落处,袖袂翻飞,引得皇城中人竞相效仿,却无人能仿出他的半分风采。


第45章 诺言
  下人将字帖送来,苏清朗伸手接过,递到孙子仲的手中,正是颜公的《颜勤礼碑》。
  孙子仲爱不释手,神情难掩激动:“你是从何得来的,我从前寻找多年,一直没有消息。”
  苏清朗见他喜欢,心里自然高兴,笑着答:“前些时日,抄没刘在元的府邸,无意中翻出来的,知你喜欢,所以向皇上讨了来。”
  想起自己从前,从皇帝的御书房中,看到一本《熹平石经》,软磨硬泡了半个月,皇帝都不舍得给,现在却如此阔绰。
  孙子仲故作吃味的道:“也的亏是你,若是我去要,皇上肯定不会给我。”
  苏清朗哎了一声,连忙辩解道:“说得好像我面子多大似的,我还相中了一个雪映梅花的玉屏,磨到现在,他都不肯给我,咱们皇上,那是出了名的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啊,你竟敢在背地里说皇上的坏话。”
  孙子仲眸中含笑,故意打趣道:“我可要告到皇上那里,看你还敢不敢这样说!”
  “哎,别别别……”苏清朗赶忙拦了他一下,道:“我跟你道歉还不行么,你若真告到皇上那里,他肯定又要罚我。”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又同时笑了起来。
  孙家的少爷孙子仲,自幼擅长工笔字画,尤其临摹仿写的功底,连他家祖父都自愧不如。
  少年时,与苏清朗他们几个一起读书,暗地里没少给他们代写课业,再加上孙少爷自幼勤奋刻苦,在祖父的督促下,发奋读书。
  因此要论起成绩来,除了天生聪颖的苏清朗,谢玉他们几个还当真不如。
  只可惜,孙少爷虽然书读得好,奈何命不好,好似与科考有仇,每次考试总要生病,躺在家里连床都下不来。
  大夫说,孙少爷这是心病,对新科考试有阴影,没有办法,若要强求的话,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孙家人只好认命,任他去了。
  所以当年,谢玉他们几个参加科考,三子登科的时候,孙少爷连考试的大门都没进,后来,苏大人朝廷新贵。
  如同雨后的春笋,官职一阶阶的往上爬,孙少爷还保持着现在的位置,连个功名都没有。
  苏清朗问:“新科考试,你以后都不打算参加了么?”
  孙子仲嗯了一声,又道:“你也知道我的,连考试的大门都进不得,更别说其他了。”
  苏清朗听了直叹气:“以你的能力,若不是有那个魔障,何以至此。”
  孙子仲笑了笑,又道:“其实,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甚至,还曾为此感到欣喜。”
  苏清朗一怔,又听他道:“从小到大,祖父对我甚是严格,因我是孙家独子,全家人的希望都压在我身上,正因如此,时常感到喘不过气来,心里也活得比一般人辛苦万分,会养出那个毛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负责任,但正因为我得了这个病,没可能取到功名,肩上的担子倒是轻松了许多。”
  他说着,又低了下头,道:“我不像清朗你,虽说心向自由,却依旧惦记着朝廷中事,更不像谢玉与翰文他们,一心想着入仕报效朝廷。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入朝为官的,读书只为一时兴趣,但拗不过祖父的坚持,现在这样,我已心满意足。”
  说完这些,又苦涩的一笑,问道:“我这样,是不是挺没有骨气的……”
  苏清朗摇了摇头,回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大家志向不同罢了,能够坚持自己心中所想,便是一种勇气。”
  壶中水沸,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苏清朗垫了一张白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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