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奸臣-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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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朗点头道:“我知道……”
却见李赛赛的眼泪落了下来,大滴大滴的看得苏清朗更加心疼:“我真恨自己,那时候,我确实是讨厌姐姐的……”
当年,皇帝赐婚的圣旨下来,武阳郡主李赛赛悲极之下,醉酒大闹皇宫,皇帝与常山王命令当时在场的人严守秘密,因此很少有人知道。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我能懂事些,姐姐或许就不会死……”
李赛赛手指扣着牢房的木门,指甲尖锐刺入木柱中,无比的悔恨道:“清朗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让姐姐回来,宁愿将清朗哥哥你,亲手交到她手上,即便我会因此痛苦,也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她说着,用手掩住了唇,却依旧掩不住哭声:“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姐姐她终究还是被我害死了……”
见到李赛赛失声痛哭的模样,苏清朗微微皱眉,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勉强自己扯出一丝微笑。
“别说傻话,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清阳郡主,也不是你害死的。”
当年,清阳郡主不知何故,在家中上吊自杀,很多人联想到李赛赛与苏清朗的关系,确实曾经立下这种猜想。
兴许是觉着自己阻挡了妹妹的幸福,所以愧疚之下,一时想不开,决定用性命,来换取李赛赛和苏清朗的未来。
当时刑部奉旨彻查此事,折腾了几个月,得出的结论依然是排除他杀的可能,因而所有人都以为清阳郡主自愿死的。
就连李赛赛都这样想,并且为此深深愧疚着……
苏清朗的语气很轻,似是回忆着某些曾经,继续道:“当年,在清阳郡主死前,我曾经见过她,她说不会嫁给我,并希望与我一起想办法,请皇上收回成命。”
“赛赛,你姐姐她……真的很爱你,所以才不会轻言放弃生命,让你一直活在失去她的阴影中。”
听苏清朗这样说,李赛赛顿时愣住了,毕竟如果苏清朗所言属实,那么她姐姐的死,肯定另有玄机。
又见苏清朗颔首道:“这件事,我以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告诉我,你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李赛赛六神无主,很想追问他姐姐的事,但看到苏清朗的坚定面容,就知道他现在不会告诉自己内情。
她迟疑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枚玉佩,原先一直戴在我身上的,可是不久前,贵妃娘娘邀皇城官宦人家的女眷们进宫游玩,我也跟随在身边,从那天以后,我就找不到那枚玉佩了。”
从那天就被人盗走了么……苏清朗斟酌片刻,问道:“那时,与你有过接触的夫人小姐有哪些?”
李赛赛想了片刻,最终道:“那天遇到的人很多,且我一向不跟她们来往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不过,那天二娘也在的,或许她会有些印象。”
“原来如此……”
苏清朗默默念了一句,又道:“我知道了,玉佩的事,我会想办法,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了。”
说着,转过身,却听李赛赛连忙叫住他:“清朗哥哥……”
苏清朗顿住脚步,微微侧首,对她露出安慰的笑容:“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走出大牢,却见孙子仲正往这边走过来,苏清朗愣了一下,问道:“子仲,你怎会来此?”
孙子仲也怔了怔,随后静静微笑道:“祖父的一个朋友在此任职,我来探望他。”
顿了顿,看向天牢长廊的尽头道:“你来看望郡主么?”
苏清朗嗯了一声,又听他问:“怎么样,郡主她还好吧?”
苏清朗微微失笑:“还好,不过这种地方你也知道,即便有王府罩着,毕竟还是天牢,赛赛她从小就没受过苦。”
说着,有意停顿一下,向他问:“来都来了,要去看看么?”
孙子仲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以郡主的性情,想来也不愿让她不相熟的人,看到她现在的境况。”
想想孙子仲与李赛赛,虽说也是自小相识,不过私底下,确实没有什么来往。
苏清朗也没有勉强,与孙子仲辞别后,从刑部出来,却见书童如意等在门口,向他道:“公子,夫人有事找你,已经到咱们府中了。”
苏清朗的尚书府,梁氏没事儿的时候,是不会去的,苏清朗斟酌一下,想来是为了贾思娴与李赛赛的事。
于是坐上马车,一路回到了府中,刚刚抬脚迈入房门,就见二娘梁氏站在厅中,背对着他,似乎隐忍着怒气。
苏清朗的脚步一顿,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二娘……”
梁氏转过身来,不待苏清朗直起腰身,便拾起旁边桌案上的杯盏,摔碎在苏清朗的脚边:“给我跪下!”
苏清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见梁氏居高临下,气冲冲的道:“苏大人,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苏清朗垂着头,面带愧色,仍是道:“清朗……不明白二娘是什么意思。”
梁氏正襟危坐,威仪赫赫,见苏清朗有意隐瞒,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缓缓道:“那位贾家的小姐,和从前的那些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苏大人,你可不要说自己不知道。”
苏清朗没有言语,梁氏又道:“郡主的为人,我很清楚,她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事,那孩子对你一往情深,且,因她姐姐的事,我们苏家已然对人家亏欠许多。现在,你还想再搭上一个郡主么?”
“一个姑娘家,你让她背负杀人的罪名,关在天牢那种地方,堂堂郡主,金枝玉叶,岂能受到那种侮辱?
即便,最终查明了案情,还了郡主的清白,经历过这种事,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名声,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重要,二娘从前没有教过你么?”
面对梁氏的质问,苏清朗更加愧疚,压低了身体道:“二娘教诲,清朗绝不敢忘。”
“那好……”
梁氏平复了一下呼吸,努力压制着怒气道:“你告诉我,这些事到底是谁做的?”
苏清朗又沉默了下来,见他不回答,梁氏气不打一处来,她平时虽然溺爱苏清朗,却也没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可以说,从小到大,梁氏对于苏清朗的管教,比他爹苏浙善还要严厉,所以现在,苏清朗最怕的人,还是他二娘。
她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想不出来的话,就一直给我跪着,直到想出来为止!”
苏清朗一惊,又连忙压低一下身子,直接伏在地上:“二娘,清朗无能,令郡主遭此劫难,定会尽快将她救出来的,只是……”
他停顿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梁氏一眼,又继续到:“此事,还需二娘从旁协助。”
梁氏听此,没有说话,更没让苏清朗站起来,她微微闭目,看着已经消了不少怒气。
苏清朗抓住时机道:“根据郡主所说,她的那枚玉佩,早在上次去宫中游玩的时候便丢了,只是不知二娘可有印象,那日与郡主接触过的,都是些什么人?”
梁氏沉默片刻,才道:“那日人员复杂,我一时也想不全。”
苏清朗又道:“若清朗所猜不错的话,那枚玉佩应是被某位婢女盗走,毕竟官宦人家的女眷中,凡是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玉佩乃是皇上所赠,且只有郡主持有,不会引火烧身,犯下这种错事,十有八九,是被底下的人盗走,当作宝物变卖,抑或是赠送与他人,之后又被有心的人利用,故意嫁祸到郡主的身上。”
梁氏斟酌了一下,道:“给我三天时间,便能将此人找出来。”
苏清朗心中一喜,又问道:“但不知二娘有何打算?”
梁氏冷冷一笑,回答道:“你们男人有男人做事的手段,我们女人有女人做事的方法,金银玉器,珠钗宝石,本就是女子经常接触之物,二娘在这方面,可比你精明多了。”
第103章 吵架
正当苏清朗为李赛赛的事奔走匆忙,却接到秦桓的请帖,邀他去城外品尝府中最新的茶点。
山野城郭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苏清朗在小厮的带领下,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只见秦桓等在亭中,周围树影婆娑,繁花锦簇,不时还传来几只林中的鸟儿,清脆悦耳的鸣声。
他的脚步停了一下,又向秦桓走去,来到跟前,见他的身边陪着几个姑娘,正在给他斟酒。
看到苏清朗走来,他扬了扬眸,露出温雅的微笑:“清朗,你来了。”
随后,看向身边的几个姑娘道:“这位是礼部尚书苏大人,还不快行礼?”
苏清朗看向那几个姑娘,姿容胜雪,气质出众,衣着打扮均是讲究,显然不是出身官宦乡绅,就是名门望族。
秦桓坐在她们的中间,依旧是一袭紫衣,外拢的轻纱上,以金线绣着团花的纹络,纱冠束着墨发,两枚深紫的发带,从耳后顺着墨发倾垂下来,尾端坠着两颗玲珑剔透,圆润无暇的珠玉,十足华贵公子的模样。
从他认识秦桓开始,他的身边似乎就没出现过女人,此番一反常态,不知又有什么目的。
见那几个姑娘向他施礼,苏清朗握着折扇,侧过身体,板着脸,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秦公子既有佳人陪伴,又何必找我来此?看你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还是看我孤鸾光杆,故意损我?”
听他如此说,秦桓笑了笑:“拈酸泼醋,争权夺宠,苏大人的格局,应不至于此。”
见他这样毫无顾忌的宣扬两人的关系,苏清朗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皱眉望着秦桓,颇有些忌惮审慎的意味。
又听秦桓道:“原先是想约你一人的,不过,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所以请几位姑娘帮忙参考参考。”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看着比较成熟的姑娘掩唇一笑,回答道:“秦公子有何问题,便请直说,我们姐妹若是知道,定会竭尽全力,为秦公子解惑。”
在朝中,有很多大臣为了巴结上右相大人,经常会将自家的闺女或者侄女,当作礼物送到相府来。
当然,一些商贾乡绅也会如此,若是走运了,送来的姑娘被秦桓看上,选作夫人或是小妾,对家族的助益便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么多年来,来往秦相府的美人如同流水一般,然而秦桓却始终未曾看过她们一眼,更别说宠幸迎娶了。
见苏清朗站在对面,不说话,也没什么行动的样子,秦桓又道:“苏大人不是最喜欢与姑娘家待在一块儿么?怎么到了这里,反倒矜持害羞起来了?莫非是由于本公子在,让苏大人感到不自在了?”
苏清朗看了他片刻,又看向了桌席间,只见几个凳子上,全都坐上了人,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心知秦桓是在故意刁难他,他微微一笑:“清朗只是觉着,公子现在正忙,不想打扰公子与诸位姑娘的雅兴罢了。”
秦桓闻言,板起了脸,冷冷道:“那你就站着,等我们谈完了事情再说。”
秦桓对苏清朗的态度转变,着实让周围的姑娘们吓了一跳,毕竟她们不是没有见识的市井小民,关于秦桓与苏清朗的传言,之前也曾听说过一些。
听闻相府公子与礼部尚书,乃是多年前的同窗好友,两人关系极为亲密,甚至到了经常同榻而眠的地步。
秦公子对苏大人一往情深,扶持着苏大人在秦相爷的面前,一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而苏大人,表面上是秦公子的好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秦桓的男宠,以色侍人,与她们倒是有些相似。
据说秦桓,对苏大人向来宠爱备至,当作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飞了,甚至为了他,不惜忤逆相爷,至今还未娶妻,那些被送进秦相府的姑娘,甚至连秦公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送了出来。
只是,这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怎么到了现在,却成了没人要的酸梨?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秦桓,又看了看苏清朗,只见苏大人也未见生气,握着折扇,站在秦桓的对面。
倒是秦桓,见到他的反应,有些不悦,坐他旁边的姑娘,见到势头不对,很有眼色的端起酒杯,递到他的面前:“公子,天气炎热,还是喝杯水酒润润喉,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说……”
却见秦桓毫无反应,一直盯着苏清朗,片刻后,缓缓说道:“本公子前几年养了一只猫儿,只可惜这猫儿不太听话,整天想着往外跑,若想让他收了心,一直待在我身边,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其中一名姑娘答:“小女的家中也养了猫儿,这猫起初抱养过来,是不太顾家的,只需拴上一段时日,便熟络了。”
秦桓又道:“可是那猫儿却偏偏想要自由,不愿被我拴着,又该如何?”
那名姑娘答:“有的猫儿,是有些野性的,公子若不想拴着它,便在家中准备吃食,它若觉着饿了,自然就会回家。”
秦桓再道:“可是那个猫儿,不喜欢家中的吃食,偏偏喜欢在外偷腥。”
“这……”
那姑娘迟疑了一下,又试探的看了一眼苏清朗,恍惚觉悟到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道:“公子,畜生再怎么讨人喜欢,却还是畜生,您是否对它……太宽容了一点?”
秦桓望着苏清朗的眼神,浮现出些许的笑意,意味深长的道:“本公子这些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是我太宠他,以至让他得意忘了形,是时候做些什么惩治一番,让他明白,自己是只家猫,而非外面随意交尾流浪的野猫儿。”
见到苏清朗的脸色阴沉下来,就连握着折扇的手,都不由收紧了力道,秦桓稍有得意,却听那姑娘得寸进尺的道:“不听话的畜生,赶走就是,这世上听话解风情的猫儿多的是,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何苦留着他一个?”
秦桓侧了侧眸,一瞬间,眼神中流露出杀意,苏清朗却叹了口气,故作悠然道:“秦公子,你们的事情谈论完了么?若是还没完,清朗可就先走了。”
秦桓面色依旧阴沉,平静冰凉的语气道:“你们下去吧。”
那几个姑娘,纷纷施礼告退,其中刚才说话的姑娘,面色还有些愕然和不甘心,没想到最终走的人会是自己。
见她们走远,苏清朗走到桌边,刚坐下来,却听秦桓向小厮吩咐道:“刚才那个,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不管她是谁,让她一家老小,宗族荫亲,从长安消失,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见小厮要走,苏清朗拦了一下,看向秦桓:“小小女子,蝼蚁一般的人物,何苦来着?”
秦桓扬了扬唇,故作不解道:“苏大人此言,是在说方才的姑娘,还是有意指别的?”
苏清朗耐着性子,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若说刚才的女子,我问什么,她就该答什么,可她却说了不该说的话,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苏大人虽怜香惜玉,我却没有那样的好脾气,让你白白被骂还无动于衷,无所行动。”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为了武阳郡主和那位贾姑娘的事,这都要怪清朗你自己,好了伤疼就不长记性,以为我上次没对杜诗琪动手,这次就会平安无事?”
听他这样说,苏清朗有些恼怒,紧握着手指道:“可是……这次是相爷他……”
“我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
秦桓冷冷打断他的话,明显负气的道:“重点是你答应了,而且去了,你在跟她看戏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跟她游湖的时候,可曾在乎过我的想法?
还有那个武阳郡主,看在你的面子上,知道你不喜欢,我才没有动她。
所以苏大人,你想做什么,一次又一次,与她斩不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