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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品奸臣-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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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支起身,看向苏清朗,见他直直地望着床帐,眼角泪水划过,眸中终于回了点神色。
  他伸手握住苏清朗的肩膀,低声问:“清朗,你觉着如何了?”
  苏清朗没有回答他,仍是默默地流泪,梅柳生原本想要劝说几句。
  但一想到秦桓,怕苏清朗一时想不开,又发生点什么,于是便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与他道:“天快亮了,睡吧,今日你先歇着,别去早朝了。”
  见苏清朗依旧不理他,他倾下身,抱住苏清朗道:“我就在这里呢,别害怕。”
  许是感受到梅柳生周身沉稳可靠的气息,苏清朗果然慢慢放松下来,停止哭泣,渐渐地又陷入了沉睡。
  苏清朗病重的消息,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因梅柳生先前放出话来,严禁参与此事的人,将当时的情景外泄出去。
  因此,李吉他们只与朝廷说,苏清朗是在追捕秦桓的期间,秦桓卑鄙狡猾,挟持苏清朗意图逃走,苏大人受了惊吓所致。
  有些人,诸如裴延这种,对苏清朗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碍于他主力抓捕秦翦的功劳,无法名正言顺地扳倒他。
  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希望他一病不起,一命呜呼,再也别来朝堂祸害。
  倒是皇帝,念及往日里的情义,询问了苏清朗的病情,下令让御医尽心医治,不得有误。
  两相比较之下,苏清朗的老爹苏浙善,他的立场就显得有些为难。
  先前在天牢毒杀苏清朗的事,父子两个还未冰释前嫌,他仍未有机会找苏清朗把话说开,便听说儿子重病垂危的事情,若现在前去梅府,实在拉不下脸来。但……他委实担心儿子的病情。
  于是,下了早朝之后,跟在梅柳生的身后磨磨蹭蹭,犹豫良久,才出声道:“梅大人……”
  梅柳生急着回去看护苏清朗,听到声音,顿住脚步,转过身见叫住自己的人是苏浙善,便知他是为何事情。
  想到苏浙善在天牢对苏清朗做的事情,他仍是有些记恨,于是道:“原来是苏大人,不知叫住晚生有何事情?”
  苏浙善面带惭愧,别扭了一阵儿,才道:“小儿……听闻小儿在梅大人府中,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梅柳生很想说,早在很久以前,你便放出话来,说此生没有苏清朗这个儿子。现在,却又哪里来的小儿?
  但他终究没有说,他对苏浙善这个人,不喜欢也不讨厌,但因他是苏清朗的父亲,爱屋及乌,也要尊敬几分。
  更何况,苏清朗向来孝顺,即便那时在天牢里,最先想到的也是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他的父亲,他想,修复他们父子的关系,也是苏清朗长久以来的心愿之一吧?
  说不定,有家人陪伴在身边,还能让他的病症好一些。
  所以,只要有可能,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试一试。
  于是,他耐着性子道:“令郎如今就在晚生府中,他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苏大人何不去看看?”
  苏浙善的眸中一亮,或许是没想到,梅柳生对他的态度会如此客气,于是连连点头:“看……看……”
  他顿了顿,又道:“事发突然,府中还不知道此事,我先回府中通知内子,随后与内子一同过去。”
  说着,又向梅柳生拱手道:“多谢梅大人照拂小儿,改日定登门拜谢。”
  梅柳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对了,苏大人,关于孙子仲孙大人的事情,你可了解?”
  苏浙善怔了一下,随后道:“子仲么……我虽看着他长大,平时却鲜有往来,他的事,清朗应是最清楚的。”
  虽不知道梅柳生问他做什么,苏浙善还是留了个心眼,打探道:“但不知梅大人问他做什么?”
  梅柳生笑了笑,道:“没什么……”
  他垂下眼帘,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只是觉着孙大人今日没来早朝,有些奇怪罢了。”


第163章 我能照顾他
  一朝病来如山倒,虽有些突然,却也不是一日之寒。
  听到苏清朗病重的消息,梁氏哭哭啼啼,与苏浙善来到梅府之中,那时正见到苏清朗站在院中发疯。
  他只穿着一件里衣,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在院子里乱跑,似是焦急寻找着什么。
  梅府的下人被他搅得一团糟,一个个跟在他的身边,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梅柳生则站在他的不远处,虽想寻找时机将苏清朗带回房去,但他每一接近,苏清朗便受惊般往后连连退着逃开,根本没办法走近半分。
  他知苏清朗现在正疯着,须得耐心对待,万万不能着急,于是温声道:“清朗,你先跟我回去穿鞋好不好?”
  苏清朗被人重重围在中间,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吓得他一个激灵。
  因此,对于梅柳生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依旧满目惊恐地打量着四周,似是寻找着什么。
  觉察出他的意图,梅柳生改变策略,又向他道:“你在找些什么,我们帮你一起找。”
  说着,当真是想要帮忙一般,上前走了一步。
  见到他的举动,苏清朗又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看向梅柳生,犹豫片刻,才怯生生地道:“找人……”
  听到苏清朗的回答,梅柳生一时酸涩,一时欣喜,喜的是从昨天到今日,这是他听到苏清朗说得第一句话,酸的是,看苏清朗说话的样子,他已经确定,苏清朗这回是真的疯了,傻了,不知如何才能恢复过来。
  片刻后,只能忍着痛楚问:“找谁?”
  苏清朗却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很显然,闹腾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找的是谁。
  府里的下人虽然恭敬,却也被他折腾得够呛,一个个嘴上不敢说,面上却掩不住几分的不耐之色。
  梅柳生却是出奇的好耐心,继续安抚他道:“那个人,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他很快就来,你先跟我回去好么?”
  苏清朗静默无言,缓慢地眨着眼睛,望着梅柳生,神情木然,片刻后,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神情间闪现出惊慌之色,怔怔地站着,似是喃喃自语地道:“找不到了,他死了……”
  说着,开始迈动脚步,失魂落魄地,打量着四周的土地:“血,全是血……”
  望着他泪如雨下的样子,梅柳生知道事情不妙,也管不了那么多,快步上前将他抓住,刚要揽在怀里,带他回去,便见苏清朗突然失控,将自己缩成一团,瘫倒在他的臂弯里失声痛哭。
  梅柳生无法,只能就着他的势半跪下来,让他坐在地上,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头:“没事,没事了……”
  苏浙善与梁氏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然而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知该如何才能让苏清朗平静下来。
  过了很久,苏清朗终于哭够了,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最后头一歪,再次昏倒在梅柳生的怀里。
  梅柳生将他抱起来,看到站在一旁的苏家两人,顿住脚步,但也仅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便将他抱向屋内。
  大夫正好赶来,见梅柳生将苏清朗放在床上,扯好了被子,才上前给他号脉。
  见着屋子里三个人,一副关切的表情,最终只说,或许哭出来也好,有反应就代表苏清朗恢复的几率又大了几分。
  号脉以后,又行了针,苏清朗的情绪果然稳定许多,安然躺在床上,一直睡着,没哭,也没有闹。
  梅柳生将大夫送走以后,又折返回来,见苏氏夫妇依旧站在床边,生怕惊扰了苏清朗似的,双双探出视线,仅是静静地观望着,无声落泪,没敢上前一步。
  以前他就听说,苏少爷自小便是家里的掌中宝,心头肉,现在看他这副模样,无疑是在往他们的心口上扎刀。
  苏浙善望着躺在床上半疯半傻的儿子,再想起他从前朝气蓬勃的样子,眸中涌出热泪,再也看不下去地转过了身。
  将要迈步出去时,却忽听苏清朗受惊般嗯了一声,立即顿住脚步,转过身,见苏清朗依旧躺着,伸手胡乱挥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呓语着什么。随后,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苏浙善站在原地,梁氏却忍不住,缓缓向他接近,站在床边看了片刻,才听苏清朗低低地咕哝道:“娘,好疼啊……”
  只这一句,梁氏听了,瞬间泪如雨下,她捂住唇,却禁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瘫倒在苏清朗的床边,颤手安抚道:“不疼,等病好了,就不疼了……”
  苏清朗虽自小娇生惯养,牙口却紧的很,小时候生病扎针,摔倒受伤,便是当年在天牢中,受了那样的酷刑,都未曾喊过一个「疼」字。
  只是,不喊疼,不意味着不疼,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鲜血沾在衣服上,眼泪却可以憋回到心里。可是,不能喊疼的疼,究竟是有多疼呢?
  现在的他,在梦中看到的,是小时候的某个黄昏,由于跑得太快,跌倒摔伤了手,破了皮,出了血,还是在那个天牢里,被人极尽折磨,虽满心愤慨挣扎,却无可奈何,只能悲凉绝望,觉着这世间黑暗如此,让人一眼望不到边。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敢想。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母慈子孝,至少能代替他的生母几分。
  可是,到头来还是发现,有些东西,有些感情,即便是在潜意识中,仍是替代不了。
  见梁氏伏在床边痛哭不已的模样,梅柳生亦不忍心,默了片刻,才道:“苏夫人,清朗昨夜一直未休息好,你也别太伤怀了,先让他好好歇着吧。”
  苏浙善听此,上前将梁氏扶起来,安慰了片刻,两人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梁氏已然如此,有些话,还是要苏浙善自己说,见梅柳生也跟着出来,他犹豫片刻,才道:“犬子在贵府叨扰两日,多谢梅大人照拂,今日我们夫妇,便要将他接回去照顾……”
  梅柳生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毕竟苏清朗家人仍在,自己也有府邸,住在旁人家里实在说不过去。
  但他却埋下头,默了良久,才道:“我能照顾好他。”
  苏浙善一怔,又见梅柳生抬起了头,正对着他的视线,坚定道:“苏大人,请将他交给我,我能照顾好他的。”
  苏浙善没想到梅柳生会提出这句话,但又联想到之前天牢中的事情。一时间,更是反应不过来:“你……”
  自知有错,梅柳生又垂下头,愧然道:“苏大人,我知道此事于理不合,但,请将他交给我。”
  自家养的白菜,没能招来蜜蜂,反倒被另一颗白菜给惦记了,苏浙善此时,最应该扯着梅柳生的衣领,大喝一声「你小子胡说八道」。
  然而不知为何,或许是被他的勇气和决心震慑住,他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再想起从前,自己已然放出话来,说什么此生没有苏清朗这个儿子,更是糊涂到因一时激愤,于天牢中毒杀亲子,如此种种,如何还有资格再去做一个父亲?更有何资格,在此评判梅柳生能不能照顾他的儿子?
  从房中出来,梁氏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听梅柳生说,将苏清朗交给他照顾的话,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浙善拦住。
  苏浙善推脱道:“梅大人公务繁忙,若还要照顾小儿,只怕……”
  顿了顿,却听梅柳生接声道:“我已向皇上递出折子,这段时间,会在家中休养,一直照顾清朗。”
  “这……”
  苏浙善一时语塞,最后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梅大人了……”
  将这两个人送走,梅柳生回到院中。此时,下人们都已离去,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偌大的院子,显得有些空旷。
  他不想走进房中,却也不想离得太远,于是,只在院中站着。
  这个院子,还是按照苏清朗的建议修缮的,与之前不同,现在简朴大气,一改当初的繁杂,他很喜欢。
  然而这种喜欢,却是一种特别的喜欢,天下宅院何其多,这些年来,他奔波四方,换房子比翻书还快,却唯独这里,入了他的心,得了他的青睐。
  或许,他真正喜欢的,是这个院子里有关于苏清朗的痕迹,他和苏清朗共同的痕迹。
  一点一滴,他都悉心珍藏,不敢怠慢半分,少一分则失落,多一分则欢喜,连他自己都觉着莫名其妙。
  在院中站了许久,他还是走进了房中,苏清朗仍是睡着,他默默坐在床边,观望了片刻,才道:“你……竟连他都是在意的么?”
  他发现,自己现在,连嫉妒都是无力的。
  一个死人,落在苏清朗的心里,他无能为力,却可以安慰自己,没关系,那个人都已经死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只要他持之以恒,一直等着,总有一天,会从苏清朗的心中抹去他的痕迹。
  可是如今,却又来了一个。
  一个人,飞蛾扑火,用性命狠狠刻了一刀,付出如此代价,又如何能让人忘得了?
  活人与死人相比,最大的弱点,最大的优势即在于此,他们死了,而他,却还活着。


第164章 杀了我吧
  蔡钧与陆逊前来看望,那时,苏清朗正好醒着,梅柳生则坐在榻边喂他喝药。
  两人站在一边,见苏清朗脸色苍白,犹如死灰,就像一只木偶,对于梅柳生喂药的动作,作出无知无识的反应。
  而梅柳生却是好耐心,自他们进门时,便没怎么起身招呼,只旁若无人地给他喂药,不时还拿手帕给苏清朗擦拭嘴角。
  两人相视了一眼,心中所想,自是不约而同。
  片刻后,苏清朗似是回了些神,不再喝药,只静静地坐着发呆。
  梅柳生盛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苏清朗却没有开口,他将汤勺放回碗中,道:“清朗,蔡大人和陆大人来看你了。”
  苏清朗仍是没有反应,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们,蔡钧与陆逊见此,不由更加叹息。
  长安城中,明亮耀眼的少年,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一代高官。
  如今,却沦落到这副模样,即便他们不曾有交情,见此情景,也不免心中感伤。
  梅柳生司空见惯,始终坚持与他说话:“你再休养几天,等身子好了,就可以和我们一起上朝了。”
  “苏夫人待会儿也会来,昨天的莲子粥,你比平时多喝了几口,她看起来很高兴。”
  “所以今天还会是莲子粥吧,大夫说你现在吃些清淡的比较好。可惜,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莲子都老了。”
  “皇宫里的应该还好,过两日我要进宫,正好可以采一些出来,不过那时……你也该吃腻了。”
  他不厌其烦地说着,苏清朗却是半分回应都没有,见此情景,蔡钧与陆逊更是叹惋唏嘘。
  说了会儿话,梁氏果然来到,自从苏清朗住在梅府以后,她一天都要跑好几趟,本来她对梅柳生的提议极为反对,很想把苏清朗接回府中由自己照料,但迫于苏浙善先前已经松了口,她也不好当众驳了夫君的面子。
  梅柳生的心思,她如何不知?而且与苏浙善相比,她对此事的态度更差,总觉着自己家养的好好的,水灵灵的白菜,无端被一头猪给拱了,没拿刀把那头猪宰了就不错了,平日见面时,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只是这些天下来,亲眼目睹着梅柳生对苏清朗的细心体贴,并没有比她这个二娘落下半分,便将心中的厌恶,渐渐地消下去几分。就这样,两边此消彼长,相安无事,和谐而微妙的相处着。
  梅柳生也知道梁氏对他的反感。因此,每当她在的时候,他都尽量避开,这次也不例外。
  借口说要招呼蔡钧和陆逊他们两个,与他们一同走出房门,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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