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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上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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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吧,也不看她惹上什么?人,哪怕醒过来也得让人弄死。”
  她浑浑噩噩,身上到处都疼得厉害,想痛哭一场,却发不出声,她绝望趴在?一团漆黑里,精疲力竭,等着死亡到来。
  最后的一点弥留气息下,她猛然听到刺耳哭声。
  是模糊嘶哑的少年音,本该是清澈的,熟悉又陌生,此刻却扭曲得要把人心脏扯烂。
  她难以名状的惊痛,这道哭声就在?耳边,伏在?她的床头?,她无法?沉眠,竭尽所能挣扎着抓挠黑暗,终于透出一抹光亮时,床边清瘦的虚影也跟着消失,冥冥中?有看不见的鬼神在?叹息,含糊说有个小疯子?,要去做傻事了。
  盛檀忽的醒过来,茫然盯着屋顶急促呼吸,分?不清时间地点。
  她本能地一转头?,看向床边沙发,正撞上陆尽燃刚睁开的眼睛,里面隐隐积着汹涌暗色。
  陆尽燃双手盖在?羽绒服下面,骨节绷得死白。
  他从?最害怕的梦里惊醒,眼前全是盛檀丢下他离开后,他被父亲强行带走,在?陌生的城市休学,崩塌,深夜空无一人的房子?里,他和?从?小到大一样,独自蜷进角落,在?某一天?肺里吸满了燃烧的木炭,等他再次见到她,就是他跋山涉水,摔到她的病床旁。
  陆尽燃眼眶胀疼,紧涩地吞咽,唇角敛着,跟现在?健康平安的盛檀在?昏沉夜色里对视。
  空气冷到能凝出冰碴。
  鼻息却烫得没办法?僵持。
  噩梦像个窒息的大网,急需用什么?来扯破。
  盛檀攥着床单,还没等喊他,陆尽燃就突然掀开羽绒服,膝盖跪上床沿,拖鞋啪嗒掉地的响声里,他靠近她,在?被子?外面把她整个抱住。
  “姐姐,纵容我一次,求你,”他忍无可忍说,“我做噩梦了,害怕,想这样睡行吗。”
  盛檀悬着的心扑通落下,她今晚需要这个大暖炉,给她驱开不想回忆的梦。
  她茶色的眼瞳里有一层光,吸着艰难克制的少年。
  他定?定?看她,怕自己失控做出过分?的事,只能把她搂更?紧,不管不顾往她颈边拱,缓解渴望。
  盛檀被他黏得手脚软下去,命令他:“别在?外面睡,太冷了,这不是两?层被子?么?,你盖一层总行吧。”
  陆尽燃“嗯”一声,老老实实躺进被子?夹层,再次扑抱上来,灼人热息让盛檀耳朵脸颊上起了大片细微的战栗。
  她一转头?就能对上那张妖里妖气的清纯脸,大半夜像要勾魂摄魄,她有点吃不消。
  “……睡觉,”她伸出手,强行压下陆尽燃的眼帘,缓缓放轻声,“阿燃听话。”
  —
  陆尽燃确实是听话了,盛檀一早醒过来,他还跟昨晚一样的姿势,动都没动过,睡着了手也不松,就这么?严丝合缝抱了一夜。
  盛檀浑身都酸,睡得倒是不错,没再做乱七八糟的梦。
  她把陆尽燃推起来,趁他不清醒,捏着他脸颊下巴玩了会儿,有些爱不释手,警觉到自己沉迷美貌了,才披衣服下床洗漱。
  电动牙刷震动的时候,盛檀看着昨天?被陆尽燃拿过来并排摆放的漱口杯,心里某根不知不觉松动的弦抽紧,觉得这几天?给他的甜头?好像太多了,该适当晾一晾。
  有张有弛,甜涩都来,才能让清纯男大学生防线破得更?快。
  拖鞋声踢踢踏踏响起,陆尽燃靠在?浴室门边望着她。
  盛檀还有点奇怪,刚刚弄他他就睁眼了,怎么?等这么?半天?才起床,窝被子?里干嘛来着。
  她没多问,还是素面朝天?只涂一支口红,白到透光的脸既清又艳,跟他说:“过两?天?要拍你的重头?戏了,有没有哪不懂的?”
  “第一场杀人戏吗?”他大清早一脸的青葱小芙蓉样貌,说着让人难以信服的话,“我能做到。”
  盛檀是真不太放心。
  《独白》并不是爱情片,它的分?类,是正宗的悬疑犯罪片。
  因为初期一直在?拍苏白的少年时期,以及全片核心的师生恋,难免让电影真正的主题和?故事被温柔化?,忘掉了它的冷酷。
  实际上,在?女主角沈秋被害惨死,几个凶手逍遥法?外后,成年的苏白,光风霁月,受尽爱慕,而真实的他,在?失去沈秋那一刻起,就已经碎成灰,继续活着的,不过是一个为了报仇拼凑粘合起来的行尸走肉。
  在?棚户区这个拍摄地里,就有成年苏白的第一场重头?戏。
  初次杀人,天?衣无缝。
  他不再是脆弱少年,他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修长雅致的手上,戴一双沈秋生前喜欢的黑色羊皮手套,冷静又疯狂地看着仇人死在?眼前。
  盛檀说:“你不要想得简单,成年戏和?少年戏是两?个极端,苦恋的人被害死后,苏白的心态,决心杀人的折磨和?癫狂,你能理解吗。”
  陆尽燃垂下眼,嘴角很淡地牵了牵:“我能。”
  纯真小白兔信誓旦旦说着能理解猛兽或毒蛇,盛檀一笑,也不好打击他:“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准备,这场戏等我回来就拍。”
  陆尽燃手一紧:“回来?你要去哪?不带我?”
  盛檀回答:“很早前就接到消息了,有个圈里老前辈,江湖地位非常高?,后天?晚上办六十寿宴,我和?周浮光都要参加。”
  “……你们?一起去。”
  盛檀理所当然:“我们?是老搭档,外界也知道他在?我组里拍戏,受邀同行不是很正常?”
  她顿一顿,声调里多了抹意味,走向他故意问:“怎么?了?你不高?兴?为什么??”
  陆尽燃睫毛很长,又密,成了一道天?然伪装的屏障。
  受刺激时垂下来,他就还是她温顺无害的,没有资格吃醋的阿燃。
  陆尽燃摇头?,手在?暗处扣着:“后天?晚上,我伤口拆线,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说,“我让江奕陪你去。”
  陆尽燃脸色苍白地笑笑:“不用,我自己去,小伤,拆线算什么?,就算再疼,忍忍就好了,又不会要命。”
  说着他往房间里走,要换衣服,沉默地脱下睡衣,为了护着她才受伤的那一侧腰,明晃晃露在?她眼前。
  陆尽燃停了一步,眼尾微红,语气体贴:“你和?他去参加寿宴重要,我无所谓,不用管我。”
  盛檀扭过脸,轻轻暗骂了一声。
  ……艹。
  像她这么?利己没心的。
  竟然心疼了。
  “……给你奖励。”
  他眼神酸软地看她:“什么??”
  盛檀即兴说:“如果我回来那场戏你拍的好,我就给你奖励。”
  内疚归内疚,心疼归心疼,空头?支票给小狗开好了,要做的事盛檀绝不动摇。
  盛檀在?组里连轴转,主要把周浮光的戏份往前赶,免得拉慢拍摄进度,她跟周浮光返回京市,要离开一天?一夜,这段时间就交给副导演拍些转场镜头?和?配角戏。
  后天?是个周末,盛檀在?片场忙到下午才走,出发前环视一圈,没看到陆尽燃。
  江奕在?旁边解释:“燃燃腰上伤口疼,不知道是不是没护理好感染了,我要跟他去医院,他非不同意,要自己去。”
  盛檀停了一步,周浮光已经拉开车门:“檀檀,再不走来不及了。”
  她握了握手机,简梨从?后面追上来,塞给她两?个保温盒:“你晚上去了估计吃不好东西,我自己做了点你爱吃的,在?车上垫垫,顺便……给周浮光带一份。”
  盛檀点头?答应,悄声叮嘱:“帮我看着苏白,小孩儿可能有点难受。”
  车开出片场,驶向出城高?速,路上恰好经过陆尽燃治伤的医院,盛檀靠着车窗往外看,视线定?格。
  陆尽燃就孤零零站在?医院大门外,天?在?下雪,他乖乖低着头?,毛绒绒的发梢映着牌匾光,显得纯净寂寞。
  他捂着腰伤的位置,似有所感回眸,眼睛黑漆漆的,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唯有他像是被遗弃。
  盛檀下意识降下车窗,但车速很快,等她探出头?,陆尽燃的身影早已被寒风吹散。
  她嗓子?发涩,给他发微信:“我走了,你在?哪。”
  陆尽燃秒回:“出来偷吃大餐。”
  “拆线了吗?”
  “晚上再去,一点都不疼,肯定?很简单,你别担心,也别总发微信给我,浮光哥会对我不满的。”
  盛檀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信了他的话。
  报喜不报忧的小狗最是会让人牵肠挂肚。
  盛檀尽量视而不见,一路上周浮光找话题聊天?,她却没怎么?听进去。
  等到了京市换衣服化?妆结束,就差不多到了晚宴时间,她翻了翻陆尽燃特别安静的对话框,又问他一次:“拆好没,给我拍照。”
  车停在?寿宴现场的前庭时,盛檀才收到一句话:“抱歉姐姐,没有照片,我骗你了,我伤口愈合得不好。”
  盛檀想。
  她铁石心肠才对,在?乎这个干嘛。
  没愈合就接着治,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收起手机,指节发酸,周浮光在?前面回头?,笑着伸出手臂给她挽。
  盛檀自然地弯唇,没接,跟他各走各的。
  周浮光转移话题说:“听说今晚谈今的老板受邀,不知道能不能来,他够神秘的,TAN视频在?业内放肆成这样,老板从?来不露面。”
  盛檀不置可否:“我希望他能来。”
  这场生日宴,她其实不是非参加不可,除了想趁机出来冷一冷跟陆尽燃的进展外,就是想能见谈今科技的老板一面,谢他帮她洗清脏水,再争取一个合作的可能。
  目前谈今科技,是她摆脱闻祁的唯一希望。
  生日宴上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大佬,盛檀最近争议大,她也懒得往前凑,但等到最后,依然没看到谈今的老板,只有一份让寿星本人大喜的贵重礼单。
  她彻底没了兴致,绕去洗手间,出来时经过一扇刺绣屏风,偶然听到寿星酒后正跟人低声对话。
  “你也没见过谈今科技那位的真容?”
  “我哪有,就知道年轻,天?才,做事儿挺绝,他这次帮盛檀说话,不就等于跟闻家作对吗,但不知道他背景,他今天?不来,又给的什么?借口?”
  “说受伤了,要拆线,敷衍也不找个好理由,”寿星叹笑,“不过年轻人架子?大很正常,他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谈今创始人,他背景深着呢。”
  那人不以为然:“有多深,能跟闻家比肩?”
  寿星笑得更?意味深长:“闻家可不太够看——”
  他压低声说了个名字,盛檀听不清。
  这名字说完,那人一下子?没动静了,显然呆住,寿星继续道:“据说是他家的小儿子?,不过嘛,在?家族产业里从?没出现过,全是他那个体弱的哥哥病好以后把持大权,他吧……传言太多,不好说,总之挺奇怪,亲爸妈,亲哥哥,好像都刻意把他变成透明人。”
  后面就是不着边际的猜测,渐渐偏离话题,没有重点了。
  盛檀又站了一会儿,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一亮,周浮光打来电话,她才悄声走开,到门前和?他汇合。
  隔天?在?京市还有几个后续拍摄的配角演员要见,盛檀今晚不走,周浮光约她半夜出去跟老朋友聚聚,她没心思?,果断拒绝。
  周浮光不禁拧眉,低低说:“檀檀,我看你不光是因为没见上谈今老板才心烦,你是还惦念陆尽燃呢吧。”
  他严词提醒:“我劝你,他可不是你看见的什么?单纯少年,勤工俭学外卖员,他真面目不这样,拍戏合作可以,别的离他远点。”
  盛檀好笑。
  陆尽燃她又不是刚认识,用得着别人下定?论么?。
  盛檀不客气地挑明:“你对他的敌意,是因为脸,还是因为同场对戏,他的表现超过你?”
  周浮光脸色一凛,难以接受她的评价:“超过我?之前就算了,我不跟你争,回去后那场杀人戏,我也跟他搭,我就不信他还能演好!”
  盛檀无意跟他争辩,提起这个,心里多少也是没底的。
  她又翻翻微信,陆尽燃和?她说完那句话,她不回复,他就再也没了动静,唯独一小时前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歌名是……
  《疼》?
  这死小孩儿。
  盛檀出去给陆尽燃打电话,他没接,她转而打给江奕,江奕倒是知无不言:“燃燃伤口不好,回来脸色特别差,我让他注意,估计太难受先睡了。”
  ……好得很。
  她就出来一天?,他这模样,人都要没了。
  盛檀怀疑这一天?时间流速有问题,长得过分?,等返程的途中?,她那股燥意才压下去。
  返回片场已经接近傍晚,一小时后天?色合适,就可以开机拍摄成年苏白的重头?戏了。
  盛檀晾着陆尽燃,也是为了激他情绪,让他找不到自己的沈秋。
  片场正在?布景,盛檀远远看到陆尽燃捏着剧本坐在?角落里,两?束目光穿过混乱的人影相撞。
  他脸上有妆,看不出实际状况。
  盛檀也没过去,远远朝他点了下头?,存心没去观察他的反应,很快移开注意力。
  保持这个心境,对他待会儿拍摄应该有好处。
  今晚两?场大戏,时间线连贯,苏白冷静杀掉第一个人,和?处理完尸体后,遇到了当年认识的警察齐理,他毫无破绽,在?警察面前镇定?又狠戾。
  这些特质,都不是从?前的陆尽燃能够表现的。
  他也从?未要求过和?盛檀试戏。
  盛檀心里起伏,不确定?那个奖励能不能给得出去。
  周浮光早早出现在?片场,跟所有人一起围观,等着陆尽燃个人戏失败出错。
  天?色正好,一切就绪,摄影师镜头?推近,盛檀在?监视器后,按住耳麦,全场屏气。
  她说开始。
  冬夜阴霾,星月不肯漏出一丝光,陆尽燃垂眸站在?阴影中?,爱惜地戴上一副黑色小羊皮的手套,他向前一步,随意提起墙边的旧斧头?。
  平稳的呼吸声里,他慢慢抬头?。
  近景镜头?推进,附近看着的,监视器前的,都同时心神一震,盛檀本能地握住拳。
  跟陆尽燃,跟少年苏白有天?壤之别,这一瞬活生生立在?那里的人,幽黑的眼睛空洞冷寂,像一潭浸满动物?残尸的死水,又很静,静到这一生再无波澜。
  他继续走一步。
  斧头?在?他流线漂亮的手中?泛出冷光。
  他看到头?被套住的男人,眼里终于多了一层笑意。
  这个清冷疯狂的笑一出,作为编剧,熟知整个故事和?人物?感情的简梨先哭了。
  苏白一句台词没有,恨意都是凝固的,他面目表情,第一下就劈开男人的喉管。
  鲜血喷薄溅到他如玉的脸上,滴滴答答滑下,他的恨被烫化?一层,第二下砍断头?颅。
  他的恨和?痛被血融开,融成透明液体,随着动作,在?他眼眶中?一颗一颗坠落。
  没人敢出声,盛檀也不喊停,她胸腔里氧气耗空,抽缩到快炸开。
  剧本里根本没有眼泪。
  这是活着的苏白自愿流下来的。
  等到整段拍完,全场依然悄无声息,江奕最先崩溃,不知哪学来的口头?禅,一遍遍嘶声大吼“good boy”。
  气氛总算复活,有人开始狂热发癫:“卧槽槽槽这什么?演法?!这他妈就不像是演的啊!燃燃太顶了,我刚才吓死了艹!怎么?能反差成这样的!!”
  盛檀压着声音里的不稳:“周浮光进,继续趁状态拍。”
  周浮光人是愣的,被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对上陆尽燃的黑瞳,只觉得寒意透骨。
  接下来的戏份,周浮光用尽全力才能做到不被碾压,他知道盛檀不满意,提出暂时休息。
  陆尽燃一言不发,独自走去片场外围的矮墙边,不顾地上脏乱,直接脱力地坐下。
  他靠着墙,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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