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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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留意盛导跟燃燃进了哪间?房。
很多扇门开了又关?,砰砰响声里,谁也想不到门板之后,阖家欢乐的除夕傍晚,会有什么暗火在无人知晓处沸腾滔天。
房里没开灯,窗帘也完完整整敞开着,外面是?空茫的天和海,浓云跟浪潮融为一体,互相交缠,没有边际。
电光穿透黑灰云层,刹那里照亮阴暗房间?,沾了水的两件外套掉到门口,胡乱踩在脚下,长裤腰间?被扯松,绷带干了又湿,海水被沁出的汗取代,衣服胸前的拉链撕开,黑色蕾丝包不住满溢的雪,被骨节狰狞的手拽下,换来不堪忍受的婉转。
浴室门是?撞开的,热水瀑布般淋下,房间?里的空调运转着高温,跟门缝扑出的白气冲撞融合。
分不清是?哪里的水在泛滥,被玩过又冷落了许久的枪炮逼着瑟缩的蕾心,转而?压到瓷白小腹上?要把人烧穿。
盛檀推着陆尽燃避开头顶直冲下来的水流,压着他后颈,踮脚去够他唇。
脚下水洼湿滑,她站不稳倒在他身上?,碰撞让彼此喉间?涨着的声音渗出,低哑粗重和娇柔旖旎,点着每颗水珠里一触即发的火。药,他低头亲她,肌理贲张,筋络浮现,要夺取呼吸的攻势,搅她腿软。
盛檀眼前被水迷蒙,湿发被他拂向脑后,她问:“想我了吗。”
明明天天见。
中间?却隔着山海。
陆尽燃不回答,抬手关?掉水,托着她抱起,手抓满,还是?外溢,十?指深陷进去。
她脊背压住墙砖,脖颈拉出优美的直线,胸前像掉进躁动的岩浆,被包裹吞噬。
雷声响起,仿佛近在咫尺,浴室的顶喷关?掉,水珠蒸发,另一处脆弱的温泉受不了冷,收缩开合着咬住指节。
外面天海混淆,全世界倒悬,雷电贯过云层,在黑蓝海面上?撕裂天穹,房间?里忽明忽暗,黑暗和乍起的闪光交错。
或许该害怕的场景,盛檀却跟着雷声扯开自己最后的壁垒,她勾住陆尽燃火热的脖颈,无所顾忌,也无所畏惧,忘掉时间?仇恨,想不起自己是?盛檀或者?沈秋,她只?想要这个人。
要这个走向绝路,告诉她无悔的人。
陆尽燃把她抵到宽大飘窗上?,外面的悬崖被电光轰然照亮,他用力扣着她的腿,还欲俯身下去,盛檀眼角湿热,羞愤地用雪白脚趾踩住他滚动的喉结,逼他抬头对视。
“陆尽燃,你忍得住?”
“你还要回避?!”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到底要严防死守到什么时候!”
陆尽燃不闪不避,迎着她颤动的目光往前逼近,她膝盖随之折起,踩得更?用力,碾着他咽喉上?青筋。
她没有时间?了。
她想得到。
“你要不要。”
“你爱不爱我。”
“阿燃,”她腿随着他的咄咄逼人逐渐抬高,露出那处他无可抵抗的蛊,她眼帘半合,说了第一句直面感情的话,“我想你。”
不是?喜欢不是?爱。
一句想你。
就让人溃不成军。
陆尽燃偏头吻了她纤瘦的脚踝,握着她小腿,猛的把人拉近,她背蹭过下面浴巾,粗粝刺着敏感的神?经?,想要挣扎已经?太晚。
他在漫天电闪雷鸣里,咬住她血红的耳廓,声音沉哑撞进去,答她每一个问题。
“想你。”
枪炮到达极限,水洗过的玫瑰在挤压里殷红。
“忍不住。”
不能匹配的轮廓微微沉碾又后退,在折磨里翻搅温泉。
“要你。”
他额角的汗滴到手臂,再滑到雪原上?充血的樱果?,看她折颈般后仰。
“爱你。”
外面大雨骤然瓢泼,凶猛敲打玻璃,屋内仿佛漏了天光,烧热的雨水也在放肆横流,不成句的泪音混进雷声里,震耳欲聋。
陆尽燃吮着她的脉搏,闯入他的天堂和炼狱,他灼红眼底晃动的水光滑出,滴到她滚烫锁骨。
要怎么收敛忍耐,才能装作像个人,不把这个随时要抛弃他的人摁在这里疯狂地橄烂弄坏,离不开他。
“老师,”他掉着泪,吞下她所有战栗,温柔嘶哑,“这次换我来教你,该怎么做,爱。”
第40章 40。
盛檀倒在飘窗上,燃遍整间屋子的火海舔舐过她每一处,旁边被狂风骤雨撞击着的玻璃窗好像不存在了,她裹着烈焰掉进外面翻滚的深海,嗓子里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以前总是压抑着的低吟,都恣意涌出唇齿,在漫天响雷和黏稠的水花中尽情宣泄,跟上方那道?浊重的喘互相缠绕,紧紧咬合。
她私有的枪炮体?量可观,厮杀的战场上却要撞破一支娇小玫瑰,柔绵的瓣抵挡不了,浸泡在热浪中梨花带雨,任由通红着被捶打成玫瑰汁,软烂冲刷前行的路。
温泉决堤,比天上的雨更要滂沱。
浅浅就被拦住,包裹得青涩吃力,泪和汗流进湿润的长发,她蕴着水光的眼睛映着他影子,迷蒙又清醒,语不成句:“阿燃,我不怕。”
嘴唇只来得及说完这几个字,就被恨不得吃掉般占据,她贴上剧烈震颤的胸膛,快被他心跳敲碎,袭来的疼痛过电一样漫入骨髓,她残存的理智一起升空爆炸,划过夜色的闪电在她视野里绽出无数星光,她张口失声?,紧跟着被更汹涌的潮汐吞噬。
尝过,丈量过,知道?行路艰难,难以容纳,偏要义?无反顾,即使透明里混入了丝丝的红,也不过才抓住一半而已。
盛檀的意识已经分崩离析,摇曳着看他颈上失控绷起的青筋,像进攻性极强的大?蟒,缠着浴血的枪炮去往更狭窄。
他强硬对抗本能,停下抱着她吻掉源源不断的泪,安抚她紧到要折断的后?脊,她想发狠地搂住他,蹂。躏他背,可又怎么忍心,绷带以下的伤口愈合了吗,会不会跟她一样在流。
她环住他后?颈,描摹他痛苦隐忍,又野烈沉迷的表情?,心烫成一滩,扯着他发根,迸出一抹哭腔:“别忍了。”
四面八方的蠕颤收缩,激出的滚滚洪流都成为帮凶,她陡然向上一窜,头几乎撞到墙壁,被炙灼手臂拥紧护住,小玫瑰全然沦陷,终于一寸不漏。
停顿,克制,彼此?的泪混合,汗相融一体?,小猫似的轻哼微弱哽出,轻缓尝试换来她逐渐放声?,直至真?正?不可收拾的强势掠夺。
温柔被撕开,和缓成为过去式,她陷入燥热张狂的角斗场,贯穿在饥饿的凶兽之下,利爪尖齿致命威胁般操控她,又被无价至宝似的死死困在怀里。
她像瘫成柔韧的藤蔓缠住他,酸软发疯,喉咙干哑,控制不了地回应,视线晃动,支离破碎。
“太满了……”喃喃声?甜腻到毫无自觉,“涨……”
“放松,”他无法自抑,本性顶掉伪装,张牙舞爪,“让姐姐爽。”
攻势愈演愈烈,这时候的一声?“姐姐”宛如迅猛电击,惹得盛檀尖叫着绷直,她双瞳失去焦距,唯一看见的只有陆尽燃充血猩红的眼睛,里面承载不下的渴欲爱意侵略暴戾交融着,重重袭向她。
一起走火入魔吧,一起跳深渊吧,哪怕明天就是末日,今夜也抵死纠缠。
什么理性,什么分寸,在最?直白?原始的热望前都不值一提,仅以没有尽头的痉挛和冲动证明着占据彼此?。
盛檀不能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她手都酥透,拉着陆尽燃胡乱吻他,想让他闭上眼不要看,他却目不转睛,把她盯得焚身,她手指抖着去捂他眼,被他一把扣住摁过头顶,弄得她哆嗦,嗓音哑到不像他:“为什么不让我看。”
不止是看,要把她这幅情?态凿刻进眼睛里。
盛檀翻转过去,手碰到冰冷的玻璃,膝盖在浴巾上研磨,布料不够细腻,飘窗也硬,一层铺垫无济于事,膝上皮肤很快大?片泛红,但这种感受跟体?内相比,又根本微不足道?。
她意志跟不上频率,头晕目眩时被抱起来陷进柔软床垫,溺水似的抓住枕头,纤细指节嫣红,极力绷着,大?片纯白?床品在眼前朦胧地荡,被滴落被润透。
盛檀指尖都抬不起来的时候,被严丝合缝箍进怀中,她数不清自己经历了几轮,他才刚刚偃旗息鼓。
初次的少年居然这样,还是她太弱了……不能接受!
盛檀满脸热红地咬住被角表达不甘,牙齿被陆尽燃轻轻拨开,他把手放进她口中,她一口咬死,实际也没什么力气,密密地啃噬他匀长手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面有她的痕迹。
……啊啊啊想死。
盛檀挣开陆尽燃的禁锢往床边挪,想喘口气,蹭出去一点就被拉回来抱更紧,她被他过重的心脏搏动声?包围,到处都是震耳的咚咚巨响,渐渐跟自己的呼吸心跳连成一片,分不出彼此?。
“盛檀……”他哑得厉害,反复叫她,“檀檀,檀檀。”
盛檀无力挣扎了,颠簸鼻息扑在他胸口,思绪不清地低喃:“檀檀在这儿。”
陆尽燃低暗说:“檀檀是我的了。”
盛檀怔住,他一句话落在耳中如同?外面轰响的雷声?,她僵了一下,很快闭上眼,一点意义?不明的水珠从眼尾渗出。
何必辩驳。
至少当?下是。
她愿意给?他梦幻泡影的这一刻。
窗外天色黑了,雷雨不断,过去多久了,除夕夜到了没,剧组的人都回家了吗,其他亮灯的窗口里,是不是在热闹庆祝,说笑喧嚣,从小在京市长大?的北方人要团聚包饺子了,没关?系,吃不到就吃不到,妈妈生病后?,她有几年都不吃饺子了,今晚有雨,岛上会放烟花吗,也无所谓吧,反正?她看不见,反正?没有一簇烟花是属于她。
盛檀刚才填满到极限过,还未闭紧,忽然觉得冷了,只想要一个人的温度,要他全身心的疯狂,她不要什么平和抑制,绅士体?贴,她要的就是投入一切,要占有要肾上腺素飙升,要出格要越界,要暴烈的爱和欲。
才能让她在这个寒冬夜里拥有得到了的确定感。
离开前纵情?挥霍,本来就是人的劣根,不是么。
盛檀仰脸亲了亲陆尽燃被她咬破的嘴唇,挨着他脸颊厮磨,他吐息本就不稳,黑到莫名慑人的眼沉沉凝视她,直接压下来,撕扯开新的包装。
到后?来盛檀彻底挑不开眼帘,怀疑自己的水分都要蒸干,暴雨下的海岛像在地震,枪炮天摇地动地开拓征伐,有人在一次次逼她:“叫我……檀檀叫我名字。”
她视力听?力话语都要消失,感官全汇聚到一处裂口,本能地颤声?喊着“陆尽燃”,隐约还被引着说了更过分情?涩的话,最?终在承载不了的顶峰上坠入黑暗。
盛檀在梦里浑浑噩噩地摸索,眼前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她其实是最?怕黑的,哭又不肯出声?被人听?见,咬唇睁大?着眼,模糊看到一个人站在前面。
她知道?那是谁,跌撞朝他跑过去,离得越近,越能看清他身上多年来千疮百孔的血迹。
他眼眶在流泪,断断续续问她:“盛檀,你真?的不要我吗,有没有我,你是真?的无所谓吗。”
盛檀蜷缩着醒过来,手把床单攥皱,浓稠的痛感凝成实物,遍布全身内外。
她艰涩睁了睁眼,对上窗外安静的夜,天和海难以分割。
……雷雨停了吗。
几点了,春节是不是已经过完,今天是几号,她限定的狂欢乐园结束了么,要走了么。
盛檀意识不清,无法言说的酸胀让她动不了,手向旁边摸,凉的。
像从一场奢靡的梦中醒来。
盛檀被巨大?孤独感裹挟,想找一个狭小的洞穴钻进去取暖,她转身时,腿塞了棉花一样跌回去,提不起一点力,身上却整洁干爽,被仔细照料过,狼藉的床品也换了。
她喉咙里挤出的轻声?自己都嫌害臊,房门那边突然传来刷卡的提示音,紧接着门被推开,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类似餐车。
颀长挺拔的身影穿着极具少年感的运动长裤和黑卫衣,走到床尾,看见她醒了,他立刻扔下餐车,大?步过去把她搂起来,手在她单薄背上哄慰地拍着,亲了亲她睫毛:“什么时候醒的,我回来晚了。”
盛檀找到了那个洞穴。
是他手臂圈出的怀抱。
她窝进去,闭眼问:“……春节过完了吗?”
陆尽燃用被子裹着她,把她抱到腿上,眼尾露了一抹笑,啄一下她耳垂:“才做了两次,怎么会过完年,还早。”
……还早。
那就是说,她的狂欢还在继续,没有到期。
就像定了个清早要去跳崖的闹钟,中途惊醒,发现天还没亮,还能接着沉沦,居然有种莫大?满足。
陆尽燃单手托住她,把餐车拉到床边,扒开被沿把她脸露出来,想照顾她吃饭。
盛檀动了动:“热……”
房间里空调温度很高,生怕她着凉。
陆尽燃小心地把被子撤掉,脱下自己的卫衣,罩在盛檀身上,尺寸对她来说太大?了,她手从袖口伸出来,还要挽上去两截,长度能做超短裙。
卫衣有他的体?温和清冽气息,盛檀很有安全感,陆尽燃给?她把头发别耳后?,目光胶着在她脸上,抵抗不了她光溜溜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搂过来痴迷地深吻侵入。
盛檀坐在陆尽燃腿上,环着他脖颈回吻,他肌理分明的上身和她细长双腿都不着寸缕,遍布深深浅浅的红痕。
这幅交叠的影子投映在玻璃上,刺激着盛檀的感官,嘴唇和别处都有些肿,微刺的痛感带来更大?迷乱。
直到盛檀肚子轻轻叫了一声?,餐车上的香味存在感也越来越强,她才故作镇定舔了舔唇。
陆尽燃把盖子掀起来,顺便开了墙边柔光的一排射灯。
盛檀看见精致的四盘菜,都是她以前上学时候喜欢吃的,中间一盘白?莹莹的水饺,还冒热气。
那份饺子让盛檀发怔。
陆尽燃把她摆正?,饺子盛到小碗里放她手上,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借酒店厨房自己做的,菜和饺子都是,把你自己留房间里不放心,太着急了做得不好,你将就忍忍,不能说难吃。”
在他灼灼的注视里,盛檀咬了一口,鲜香热度充斥唇舌,她一声?不吭吃着,把小碗里的都吃完,再跟他要。
热气一熏,鼻子就不那么酸了。
陆尽燃抹着她嘴角,追着她的反应,盛檀故意不说评价,把饺子递进他口中,笑着问:“是不是很难吃?”
私厨本人尝了一口就知道?她是坏心眼儿,掐住她细窄的腰控着,看她眼睛还瞧着那些菜,他舍不得闹她,一样样给?她喂饱,再把吻也喂进去。
“还有一分钟。”陆尽燃低声?说。
“什么?”
“跨年。”
“跨年有什么好期待。”
“以前没有,现在有。”
盛檀意犹未尽地从吻里抬头,陆尽燃抱她去荒唐过的飘窗上,他揽着她后?脑,让她望向只有黑夜和深海的窗外。
盛檀还是不喜欢一望无际的黑:“雨都下完了,这有什么可看——”
“看”字还没有完整说出来,她荒芜的视野就猝然被璀璨火光划亮。
墨汁似的深远海面上,朝着她小小窗口的方向,像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翻开封面,凭空升腾起一束炫目的烟花,割开稠重夜色,撞裂云层密布的穹顶,在高处呼啸绽开,光点庞然四散,尽数掉进盛檀一眨不眨的眼中。
随即第二束,第三束,遥远的虚幻的跨年欢呼声?,都震碎在这些激烈燃烧的光幕里。
盛檀扶着窗口,不施粉黛的素净脸颊贴在玻璃上,定定望着眼前的天和海被引爆点亮,涂满浓墨重彩。
她的烟花……
她能看得到的,近在咫尺的耀目光辉。
像天降了一场可以许愿的流星。
盛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