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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攀高枝-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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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峭认认真真地听完,然后点点头,说:“很全。”
  不到五十个字就能概括的人生轨迹,每个字都简简单单,串起来之后却上不了台面。有的人到了他这个年龄,有名牌大学的毕业证,漂亮的实习经历,各种各样的专业证书,热烈又蓬勃。
  人的确不分三六九等,但人生会分。
  程斯蔚突然觉得杯子烫手,他把杯子放下,站起来把板凳推到一边,跟沈峭一样坐在地上。热风裹着泥土的味道吹过来,程斯蔚的头发已经干透,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屋里亮着的那盏灯照亮沈峭的侧脸,程斯蔚不着痕迹地往沈峭那边挪,闻见沈峭身上跟他一样的香皂味,程斯蔚低声说:“也不是很全。”
  沈峭很慢地转过头,朝他望过来,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的人心慌,停了半晌,程斯蔚觉得自己的心脏才安静下来。
  “你要不要讲讲那个男朋友,哦不对。”程斯蔚说,“是前男友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沈峭说。
  “想听你讲。”程斯蔚沉默几秒,接着说:“你可别觉得我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我只是单纯好奇。”
  好奇你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晚上的城郊蚊子很多,坐这儿没多久,程斯蔚的脚踝就被咬了一串包,但能跟沈峭这么安安静静坐一会儿的机会实在难得,程斯蔚只能趁着沈峭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抓两下。
  沈峭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径直往屋里走,看着沈峭的背影,程斯蔚很轻地叹口气,脑门抵着膝盖,指尖来来回回在蚊子包上印十字。直到大片阴影和他的影子折叠,程斯蔚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沈峭,手里拿着一小瓶花露水。
  看着沈峭递过来的手,程斯蔚听见沈峭有些哑的声音,问他:“你怎么什么都好奇。”
  “是在董哥那儿干活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才知道,他以前也在相承育幼院待过,比我年龄小,很瘦,所以平时会多照顾他一点。”沈峭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话讲了一半,就开始用卷成纸筒的旧杂志赶蚊子。
  手指上都是花露水的味道,程斯蔚直直地盯着沈峭,顿了顿,才说:“但是他后来带着钱跑了。”
  “嗯。”沈峭的声音很轻,“他找到亲生母亲了,但她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钱。”
  “所以他就把烂摊子丢给你。”
  “还好。”沈峭垂着眼,睫毛很轻地颤动,“他能找到亲生母亲,我替他高兴,当初我答应他会帮他筹钱,但他没等我。”
  程斯蔚咬着牙,骂了一句:“什么狗屁人。”
  沈峭朝他看过来,程斯蔚完全不介意背着人家说坏话,语速很快地说:“妈是他的妈,锅让你背,他这辈子是算盘珠子转世是吧。”
  越想越气,程斯蔚出了一脑门的汗,他扯着衣领擦汗,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沈峭还在看他。屋里亮着的灯泡闪了一下,在暗下去的那瞬间,程斯蔚看着沈峭的眼睛,口干舌燥。
  灯重新亮起来,沈峭移开视线,盯着摆在屋里的折叠床,语速很慢地问:“那你上辈子是什么转世。”程斯蔚不知道答案,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要做的事情当下就要做,省的后悔。
  他现在就想亲沈峭一下,他也这么做了,即便周遭的环境实在说不上浪漫。空气燥热,风掺着泥土和花露水的味道,他全身都是汗,脑门上好像又被叮了一个蚊子包,又痒又疼。
  沈峭的脸是凉的。
  嘴唇离开沈峭的脸颊,程斯蔚始终垂着眼,不敢看沈峭的表情。心跳声好沉,程斯蔚觉得沈峭一定听到了。
  “亲你一下,不介意吧。”


第43章 
  盘旋在头顶的蚊子嗡嗡打转,像是在经历一场永不消退的耳鸣,沈峭偏过头,很轻地叹口气。从没见过有人被亲之后是这种反应,程斯蔚很慢地眨眨眼,忽然觉得自己很像抢占民女的地主恶霸。
  “我去睡了。”程斯蔚罕见地感到难堪,并且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沈峭点点头,很平静地说:“好。”
  走进屋里,程斯蔚背对着门,躺在那张擦得很干净的折叠床上。说实话,他根本睡不着,屋子里又闷又热,桌上的小风扇一边转一边响,后背几乎湿透了,从他凑过去亲沈峭开始,汗就不停地往外冒。
  被子叠着垫在身下,垂在床边的手摸到一小片尼龙布料,程斯蔚挪了挪身子,看见白色的尼龙标签上写着两个大字:赠品。程斯蔚看了眼摆在对面的那张床,深蓝色的被子洗的发白,边角的线头垂在床边,风一吹就跟着晃。就那么一眼,程斯蔚感觉自己身上的热一点点降下来,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
  哪怕是赠品,也是沈峭能力范围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程斯蔚抓着被角,慢慢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对面床上没有人,叠成方块状的被子摆在床尾。程斯蔚坐起来,感受到拂过脸颊的风,程斯蔚转过头,发现原本搁在桌上的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他的床头,风扇来回摆动,划出的圆弧确保每个角度的风都在他这边停留。
  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程斯蔚从床上下来,踩着球鞋推开门。外面阳光明亮,金黄色光线洒进屋里,原本窄小逼仄的房间被衬的体面了一些。那天从家里出来的太急,程斯蔚没拿帽子,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余光瞥见放在整理箱上的伞。
  是一把红色的伞,程斯蔚把伞撑开,从里衬看见伞面上“昌通旅行社”五个大字,把伞合上,程斯蔚对着放在旁边的一袋牛奶出神。在这个屋子里,不应该出现牛奶这种东西,应该是现买的,程斯蔚拿起来,冰凉触感贴上指腹。
  这是什么意思,以物换物吗,一个吻能从沈峭这儿换一袋三块五的牛奶。程斯蔚把牛奶装进口袋,撑开伞走出门,在旁边的的水槽洗了一把脸。狗场里没有人,只有三四只狗趴在空地上敞着肚皮晒暖。
  程斯蔚走过去,那只大黄狗连眼皮都懒得掀,直到意识到程斯蔚是奔着他的饭碗去的,黄狗翻身站起来,摆出进攻姿势冲他呲牙。
  “你比我还强点。”程斯蔚看了眼盛着满满狗粮的铝盆,吸了吸鼻子,“你这满满一盆碳水,我就一袋奶。”跟狗攀比实在有点没面子,程斯蔚拉开铁门走出去,没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把铁链锁上。
  城郊不好打车,程斯蔚也没叫车,打着一把红色雨伞顺着树荫往外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视线里终于出现了第一个红绿灯,程斯蔚蹲在路边,十几分钟之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贺莱好几天都找不到程斯蔚的人,上一次回他短信还是两天前,给他发了一份演讲稿的pdf,在作业截止日期还差二十分钟的时候交了上去。所以当贺莱视线扫过人群中打着红色雨伞的程斯蔚时,他压根没认出来。
  还是旁边的同学碰碰他的肩,小声问:“那个是程斯蔚吧?”
  “怎么可能,我——草,还真是。”贺莱收起手机,小跑过去,盯着程斯蔚那一头胡乱翘着的卷毛,顿了顿才问:“你这是去野营了吗?”
  程斯蔚没说话,贺莱伸手扒着伞,小声嘟囔上面的字:“昌通旅行社……你去旅游了啊?”
  “去犯贱了。”程斯蔚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伞沿刮到贺莱的脸,贺莱一边捂着脸尖叫一边跑过来,跟程斯蔚一起站在伞下的阴影里,“你怎么天天火气都这么大?说真的啊,暑假你打算怎么过?我跟陈文楷林峥他们说好了,打算去山上待半个月,你也一起呗。”
  程斯蔚闷着头往前走不接话,贺莱啧了一声,伸手拍了下程斯蔚的腰,手心的触感怪异,贺莱挑挑眉,从程斯蔚的口袋里掏出一袋牛奶。
  “正好,我渴死了。”贺莱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牛奶就被抢走,程斯蔚拎着那袋奶,斜他一眼,“你少说两句话就渴不死了。”
  红色雨伞在校园里十分显眼,周围人的视线或多或少都会在程斯蔚身上停留几秒,程斯蔚觉得不出一个小时,大半个学校的人都会知道源城有个昌通旅行社了。跟在旁边的贺莱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他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头顶的红伞,叹口气:“你这破伞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靠他牺牲色相死皮赖脸从一个木头那儿顺来的。
  两个人走进教学楼,程斯蔚终于把伞收起来,贺莱松口气,走到自助售卖机前买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进半瓶,贺莱嘟囔一句爽,偏头瞥程斯蔚一眼,话题又拐到最开始:“怎么说啊,暑假你跟不跟我们一起?”
  “不去了。”程斯蔚手里还攥着那袋牛奶,“得去我妈那儿帮忙。”
  “这么早?不是说大四再去吗。”
  “反正早晚都得去。”
  贺莱点点头,想到什么似的,又抬头问他:“三个月都得待在公司?”
  “两个月。”
  “那月初跟我们一起去呗,少你一个连一桌麻将都凑不齐。”
  程斯蔚靠着墙,垂眼看着手里红的扎眼的雨伞,摇摇头:“月初有事儿。”
  “……很重要的事?”
  “嗯。”程斯蔚说,“很重要。”
  跟程淑然谈判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母子,程淑然也不愿意做亏本买卖,愿意把狗场让出来,已经是母爱发挥出的最大作用。程斯蔚答应程淑然,暑假的两个月去外地一个刚刚运行不久的分公司帮忙,反正早晚都要去的,程斯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在走之前,他希望把改造狗场的方案做完,提出问题的同时要解决问题,这是程淑然给他上的第一课。这样也好,又有了一个新的借口可以跟沈峭多待一会儿。
  但是沈峭好像在躲他。
  在第三次去狗场,但却只看见陆丰的时候,程斯蔚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陆丰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他放下手里的活,冲着程斯蔚笑笑:“沈峭他,他有点儿事,这几天过不来。”
  “什么事?”程斯蔚语速很快地反问,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是看这些狗看的比命还重要吗?”
  陆丰张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门口的几个工人聚在一起抽烟,关在笼子里的狗冲他们叫,男人有些烦躁地朝笼子踢了一脚,动静很大。程斯蔚转头看过去,白雾缭绕,蓝色保温瓶倒在他们脚边,沈峭用过的杯子扔在地上,里面塞满了烟头。
  “麻烦烟停一会儿吧,呛人。”
  几个人转过身,对上男生带笑的脸。
  “我们干重活儿的有几个不抽烟?”个头最大的男人吐出一口烟,瞥了眼程斯蔚撑着的伞,嗤笑一声。
  程斯蔚只是看他,晃了晃手里的伞柄:“您也看见了,我大夏天还得打伞,怕晒着出点什么问题,我小毛病多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点毛病就要归西。”
  “我要是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没人给你们结工钱,对大家都不好,对不对?”
  中午日头烈,几个人对视一会儿,摇摇头把烟掐了,正准备回去干活,程斯蔚挡在面前:“把杯子也洗干净,从哪儿拿的放到哪儿去,麻烦了。”
  两个人对视几秒,男人伸手接过杯子,冷笑一声往里走。
  富家少爷干活就是来装装样子的,陆丰听好几个工人这么说,六月初,正是最热的时候。狗场露天,没有遮挡,在太阳下面站几分钟就热的喘不上气,更何况穿着长袖长裤的少爷。
  男人回头看一眼在水槽前洗脸的程斯蔚,嘴角撇着:“你看吧,他装不了几天。”
  但程斯蔚确实是每天都来,顶着大太阳看他们干活,偶尔还会待到半夜,工人都收拾东西走了,程斯蔚还坐在门口,眼睛盯着远处窄长的路,大家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只有陆丰清楚,但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装傻。
  有监工每天蹲点,工程做的快,原定二十多天的狗场改造提前完工。结束那天,除了工钱,程斯蔚还从面包车里搬下来十几箱酒,每个人送了一箱,狗场里少有地响起一阵欢呼。趁着工人在开纸箱的时候,程斯蔚走到角落,朝领头的人递了一个包裹,用报纸包着,男人愣了愣,接过来撕开报纸,露出内里的名牌烟包装。
  “跟你手底下人分着抽吧,这些天辛苦了。”程斯蔚冲他笑。
  “不辛苦。”男人把报纸重新卷好,抬眼看他,停了几秒,也露出笑容,“少爷是体面人。”
  程斯蔚没接话,他不觉得自己体面,他的私心比谁都重,而且还被老天爷看出来了,偏偏不遂他愿。
  有多久没见到沈峭了? 程斯蔚有点记不清了。


第44章 
  狗场改造的很好,露出墙皮的砖墙全部粉刷了一遍,地上的坑坑洼洼全部填平,铁笼子全都扔掉改成白色的防护栏,程斯蔚专门跑去挑了几棵玉兰树苗种在门口,如果照顾的好,可能明年这时候就会开花。
  小屋也推了重盖,面积往外扩了不少,摆些简单的家具不成问题。陆丰拿着水杯在屋里看了好几圈,尽管这期间他一直帮着干活,但在站在屋里的时候还是觉得没有实感。
  “真好。”陆丰坐在小沙发上,手掌来回摩挲皮面,忍不住又感叹了一遍,“真不错,比我家还好呢。”
  程斯蔚倚着门框垂眼笑,没说话。
  他的确是花了很多心思,不光是为了向程淑然证明自己能够完成任务,也是为了给沈峭一个家,旁边没有垃圾堆,不会漏风漏水,睡觉时可以来回翻身也不会掉下床的,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沈峭的家。
  临近夜晚的时候陆丰打了招呼先离开,他的小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要照顾。程斯蔚把他送到门口,临走之前又给他塞了个红包,陆丰推了几次,程斯蔚就塞回去几次。
  “你女儿的满月酒我肯定去不了,这就算我提前补给你的。”
  陆丰抬头问:“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是天天都围着沈峭转的。”程斯蔚笑笑,又说,“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啊。”听见他的话,陆丰脸上出现很明显的怔愣,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冲程斯蔚笑笑,转移话题聊起自己还在吃奶的女儿,程斯蔚顺着他往下说,直到陆丰开车离开,才转过身,仰头看落在房顶的橘红色霞光。
  程淑然的秘书在晚上打电话来,通知他明天航班的具体时间,挂掉电话没多久,程斯蔚秘书转来的短信,特地给他选了靠过道的位置。程斯蔚没回复,手机蹦出一条提醒,是贺莱发的一张照片。
  他们三个人在打扑克,照片里贺莱只有半张脸,陈文楷瘫在沙发上,林峥一手拿牌另一只手朝贺莱竖了根中指。程斯蔚没心情回复,索性关掉手机,身子后仰直接栽在床上。房顶没有完全封上,中间空出一小块方形,用加厚玻璃开了一个天窗,这样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能看见一小片深色的天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抬头望明月。
  可惜程斯蔚的运气差,除了一小片水泥色之外,什么都没有。盯着那一小片天空,程斯蔚慢慢闭上眼,最后抱着枕头睡过去。
  没做梦,程斯蔚再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光线昏暗,撑着床坐起来,程斯蔚抬手摸了摸后颈的汗。夏季夜晚的高温依然散不开,程斯蔚喉咙干的像是要着火,摸黑下床,在边柜二层找到一瓶喝了一半的苏打水。拧开仰头猛灌几大口,迎着天窗透进来的光,程斯蔚靠着桌沿,望向投在门口台阶上形状有些怪异的阴影。
  拿瓶子的手抖了一下,水从瓶口溢出来,顺着下巴滴在领口。程斯蔚抬手擦掉,站直身体,往门口走。甚至没有走出去,站在门内,程斯蔚看见蹲在墙边的人,黑色上衣黑色裤子,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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