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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有始无终-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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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哲还省些事。
  景晓燕心中微怔,面上却没显示出来:“好的季先生。”
  “有什么必须批的文件你等会让部门主管都给我送过来,最晚明天上午送,明天下午我要全空出来。”季随云皱着眉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查出来了吗?”
  “没有,您带着U盘走那天一切都很正常,没人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季随云还是不相信如果没人给宋白递信宋白能那么准确地分辨自己什么时候会往家里带重要的文件。
  季随云轻轻敲着桌面,把发生异状前的时间段拉长,他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不用查了,你出去吧。”
  季随云微微趴在办公桌上,回想着上一次宋白坐在这里时的动作。果然,他的手摩挲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窃听器。
  最新型的声控窃听器,很省电,现在里面还储蓄着一点微弱的电量。
  意外的,季随云心里已经没什么波动了。假意争吵,适当示弱,下手果断,宋白还真是好样的。
  那天晚上季随云没有回家。
  平层公寓一个人住实在太空旷了,夜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今天那两个男人照例来做饭收拾房间,还给宋白捎了盒焦油含量很低的外烟。
  平时还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习惯使然,季随云今天晚上没回来,宋白一个人竟有些害怕。他把屋内所有窗帘全关上,明亮的灯光撒遍每一个角落。宋白抱着他的船,把那个曾经陆伏成不让他碰的木雕摸了一遍又一遍。
  宋白现在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季随云给他的手机不知道设定了什么后台程序,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连新闻界面都打不开。他每日的活动只剩下在偌大的房子里转一转,偶尔盯着窗外,一看就是一天。
  宋白心情总是很低落失望,但他强逼着自己按时吃药,宋白还不想垮,他不想让父母失去儿子。他不太愿意自怜自艾地再怨季随云了,宋白心里一直把给季随云下药拿走他的电脑那一刻当成了两清,现在他要靠着季随云把视频拿回来,季随云对他冷嘲热讽他就心平气和地受着。
  季随云这边到了第二天上午就把这两天的事物处理完了。他晚上要出去,中午忍不住想回家看看宋白。季随云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像自己一样有家都不敢回的人了。
  最后季随云到底还是让司机在楼下等,他将文件和电脑锁好之后就乘着电梯下去。
  车行驶得很稳,季随云在后座边闭目养神边想晚上该怎么应付乔铭。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他随意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就绷直了身体。
  “季先生抱歉您给我们的电脑我们现在才跟踪恢复出它邮箱里的内容。”宋白的电脑季随云交出去已经几天了,宋白真的很谨慎,该删的该隐藏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季随云深吸一口气才道:“聊天内容发给我。”
  季随云用手机邮箱翻看发过来的聊天截图时,身体和大脑简直被劈成了两半,身体在痛,大脑在骂他看这些东西是自讨苦吃。
  季随云看到宋白对一个外人谴责批判自己,他说,季随云让他恶心死了,只要能让季随云痛苦可以做任何事。他很失望为什么强效的安眠药不是毒药,他因文档里的密码锁而烦躁,他说,电脑拿给你们,季随云舍不得对我怎么样,私人电脑里绝对还有其他东西。
  季随云猛地咳嗽起来,喉口一股浓郁的腥锈铁腥味。
  季随云推门进去的时候宋白在吃午饭,他正伸手去盛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
  宋白见季随云进屋,顺口问道:“你吃午饭了吗?”
  季随云直直地盯向他,脖子生锈似的摇头。
  宋白端着盛出来的汤,说道:“喝点汤吧。”
  季随云看着宋白手里瓷白的碗,想到的却是几天前他端给自己的牛奶。如果有毒药,宋白肯定毫不犹豫地就撒进去了。
  季随云忽然上前几步,夺过宋白的碗狠狠摔在了地上,乳白清淡的米汤撒了一些在宋白身上。
  宋白惊呼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随云就掐着他的手腕大步向卧室里拽。
  宋白跟不上他的步子,跌跌撞撞地跟,宋白慌张地问:“我怎么了?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
  季随云置若未闻,自顾自在床尾凳里抽出一副手铐。
  宋白诧异到极点,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根本不知道季随云竟然还藏着这种东西。那几天刻意遗忘的被绳子束缚的恐慌像被开闸释放出来,让宋白带着哭腔哆嗦着哭求道:“我不挣扎,你怎么样都行,别拷我,季随云,季随云我真的,真的害怕。”
  季随云的力气很大,宋白根本挣不开。他被季随云拷在浴室里,满眼凄惶:“为什么?”
  季随云冷冷看他:“我的爱,就是让你拿出去取得别人信任,有恃无恐地炫耀的对吗?”
  宋白这回是彻底听不懂了。
  “演技真好啊,你怎么不去娱乐圈?”季随云闭了闭眼睛,他想他现在应该冷静一点。
  “你自己在这里反省吧。”季随云转身出去时关紧了浴室门。
  季随云在某些方面实在迟钝的过分,比如他不知道比起直接施加在身上的暴力,宋白更害怕被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地方,季随云甚至没想起来他会回来的很晚,顺手帮宋白打开浴室的灯。理所当然的,季随云换好衣服目不斜视地绕过满地狼藉时根本没有发现午饭宋白还没来得及吃。
  季随云下午又去了一趟周归璨那,这回就是单纯的喝点茶休息一会。
  “那个东西别修了。”季随云临走时突然说。
  周归璨不置可否地笑:“你忙的话就快走吧。”他了解季随云,从小就是最爱钻牛角尖又心眼小。
  刘思哲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在停在公司门口的保姆车上等了,他眼神好,季随云还离着挺远的时候他就看着了,伸手把风衣的腰带又死死系了一下才下车。


第94章 
  刘思哲从昨天接到经纪人电话之后就一直没吃东西,他怕肿连水都不敢多喝,还特意挑了件新款带腰带的薄款Burberry风衣,腰上的蝴蝶勒的恨不得喘不上气。他本来长相就出挑,画了淡妆之后更显得唇红齿白
  刘思哲是有点小聪明的,要不也不会让季随云有点什么事第一个能想到他名字。他见季随云浑身散着极压迫人的低压,除了说声晚上好,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上了季随云的车再没多说一句话。
  天色越来越暗,浴缸后的落地窗已经无法为浴室提供更多光线了。宋白坐在地上,死死把自己蜷起来。他最开始时还可以保持冷静,学着陆伏成的样子一遍遍轻声哄自己:“阿白,不要怕,没事没事……”。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宋白已经被锁了将近六个小时,冷汗涔涔的从他额头上冒出来,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他大口喘气,心悸到发痛,他靠着一只被拉扯起来拷住的手腕才能勉强坐住。
  黑暗里墙壁上的影子似乎活起来,它们狰狞着缓慢着向宋白靠近,宋白抖的像筛糠,死死闭着眼睛把背靠在墙壁上。恐惧几乎让他崩溃,宋白哽咽着轻声喊:“成成,成成我害怕,你来救救我……”
  “季随云,我知道错了……别关我……”
  四周安静的像能听见宋白快得可怕的心跳声。没有人来,他最恐惧无助的时候永远没有人愿意救他。就好像随手扔在浴室的自己,是一件毫无价值不值得可怜的垃圾。不被人记得,不被人需要,想想是一件多么无力而绝望的事。
  没人要他。宋白放弃求救,也不再挣扎。
  “让我去死吧……”宋白瞳孔已经微微有些涣散,他的嘴唇几乎白成了脸的颜色:“我要是真欠你们的,死了不就行了吗……”
  车平稳地停下,季随云却闭着眼揉着额角迟迟未动。
  刘思哲轻声道:“季先生,您不舒服吗?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季随云摇摇头,摒弃脑海里不合时宜的纷乱想法。
  乔铭选的私人会所在永福路上,这应该是近两年沪上富人圈子里风头最盛的地方,道路两侧古树参天,来往都是千万级别的豪车。会所主楼是上世纪两层老楼,陈列着数千件私人收藏的古董。咄咄逼人的气势加上富贵迫人的瑰丽,处处显示着考究精致的审美情趣。
  刘思哲落后于季随云半步跟着,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一路对来往的大佬陪笑得脸都要僵了。
  从玻璃廊通道开始墙壁两侧就能看到挂的画了,这也是乔铭邀请的噱头之一。季随云二十多岁的时候倒卖过一些艺术品,也被奉承过是油画艺术圈子里的点金手。他一路走来也扫了几眼那些画,不知名作者的平庸作品,看来乔铭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乔铭正在主宴会区和几个季随云有些眼熟的老板聊天品酒,见季随云来了笑着又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走过来。
  季随云一手环上刘思哲的腰,冲乔铭微微点头示意。
  刘思哲的表情管理差点崩了,冲季随云扯出一个略谄媚的笑来。
  季随云几不可查地皱了眉。
  “季先生来的很早啊。”乔铭看了一眼刘思哲,然后笑着季随云握了握手。
  “忙得太久了,正好出来散散心。”
  乔铭点点头:“是啊,现在赚钱越来越不容易,公司里有用又靠谱的人还难培养,做老板更难。”
  季随云看乔铭的目光很冷:“你说得对。”
  乔铭仿佛并不把季随云的冷淡和排斥放在心上,反而对刘思哲道:“今天穿得有些薄呀。”
  刘思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接触过乔铭啊,但也没多说话,精致的木偶人一样笑了笑。
  季随云知道乔铭是故意的,宋白和刘思哲的区别瞎子都能看出来:“乔总可能是记错人了,这是刘思哲,我们公司的艺人,业务能力不错。”
  刘思哲明白了,这两位是有梁子的,自己今天就是条挡枪的池鱼。
  乔铭大大方方说了声抱歉:“季先生提前跟我去拍卖区坐坐吧,刚刚开了瓶92年啸鹰赤霞珠,小酌几杯之后正题估计就开场了。”
  乔铭转头跟他身边的男人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用正常的音量又嘱咐道:“去吧策霖,时间掐准点,做的不好该让宾客看笑话了。”
  乔铭说完之后才向季随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一边往前面走一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商业局势和政府最新动态。
  刘思哲心里一直觉得季随云有些隐隐的奇怪,乔铭他不熟悉,应该是新贵,但季随云的性格可以说非常强势且高傲。可现在竟然有些乔铭逼着季随云行动的感觉,季随云还任由乔铭安排。
  落座后乔铭为季随云倒了杯红酒,他自己也端着一杯,动作优雅地微微摇晃了一下,随意道:“我其实不太喜欢红酒,所谓的鉴赏也只是学了副姿态而已,真是暴殄天物。”
  季随云呷了一口酒,沉声道:“金三角丛林里糙的太久,估计红酒和白酒的味道都快分不出了。”
  乔铭毫不意外季随云查得出自己前几年的落魄,也不生气,笑道:“我竟然没想到季先生还会开玩笑。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受过苦的人再装高贵都掩盖不了骨子里那种没见过好东西时护食的穷酸,不择手段其实也是逼出来的。”
  乔铭说完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喝完杯子里的酒之后看时间差不多之后就向季随云解释几句,自行离开上了台。
  这场画展是乔铭举办的,请来的人身份都挺贵重,他为表示礼貌自己做了主持人。
  在座的人商业头脑没有差的,自然对那些没有升值潜力的画作看不上眼。但幸好乔铭也不只是拍卖画,还有一些品质不错的珠宝和珍贵的名酒,季随云向来大方,给了刘思哲小几百万的权利,让他有什么喜欢的拍着玩玩。
  “压轴的一副画,是我一位挚友的遗作,”乔铭露出一副追念姿态:“我舍不得拿出来,但睹物思人更加难过。他是位警察,没学过正统的绘画,但我能在他的画里看出光明和希望,那片云海,让人的心灵仿佛都得到了洗涤。”
  季随云简直要被逗笑了,乔铭这么脏的人,说出这些不知道哪个枪手给他的词,不觉得咬嘴吗?
  有人将画拿上来,大屏幕上也清晰地开始放映这幅画的细节。季随云也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很有灵气。
  果然,身边已经有了嘈杂的讨论声,估计有人会很喜欢。
  乔铭对台下人的反应置若未闻,似乎已经沉浸在某种复杂的情绪里:“后来我走了很多个地方,竟然找到一个和画里很像的景色,后来我找人拍了一支短视频,可以给大家欣赏一下。”
  季随云心里忽然传来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他的脊背上竟然冒起一层冷汗。理智上告诉自己,如果乔铭想拿捏他的话,这种东西绝对不敢公之于众。可直觉上,季随云又清楚乔铭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视频开始放映,美丽的景色伴随着流畅动人的音乐缓缓在眼前流泻出来,调色清新自然,干净的湖泊和低的仿佛能碰到地面的云海失去界限一般,融合,交织。赏心悦目到极致。
  正在大家全神贯注的时候,视频忽然卡顿了一下,画质丝丝拉拉跳跃起来,下一秒,毫无预兆的转换到一个黑暗混乱的场景,画面上竟然变成了两个男人交缠的身影!动作之激烈,声音之淫。靡,让人头晕耳热。
  台下一阵喧哗。
  乔铭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到,他将手中的遥控器慌乱地死死按了几下,五六秒之后彻底将投影全部关闭。
  季随云听着乔铭诚挚的道歉和雷厉风行地对用u盘放映人员的问责,脸上毫无波澜。
  刘思哲却已经无法保持管理得当的表情了,他愣愣地看着季随云,大气都不敢喘。刚刚的插曲和混乱中,虽然视频上的两个男人脸上打了码,但刘思哲毕竟是季随云带上过床的情人,他再傻,都知道视频上脊背文着大片魔神图案的男人是季随云。
  季随云平日着装严谨,身上有什么一般人都不知道,凭着有码的并不清晰的视频,没人怀疑到季随云身上。
  季随云看着乔铭从台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笑了:“你很不错。”
  乔铭一摊手:“现在季先生可以耐下心和我喝一杯了吗?”乔铭说完后微微弯下腰,在季随云耳边轻声又道:“我很讨厌你用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我。”
  宋白已经彻底丧失了时间观念,他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是疲惫的睡着了,还是经受不住的晕厥。宋白身上的冷汗湿了干干了又湿,身体已有些脱水。他胃里痛的像火烧,难受的一直在干呕。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有了一些响动。宋白的眼睛猛地挣开,他想喊,嗓子却锈住一样,才微微出了个气音就引来撕裂般的痛。
  “季先生,季先生你没事吧。”刘思哲掺着季随云,他心里已经叫苦不迭了,这种事情知道的太多没什么好处,他这种小角色夹在中间,很容易就被人掐死了。
  季随云和乔铭两个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季随云出来之后就站不稳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刘思哲好不容易扶着季随云进了卧室,还没等帮季随云把外套脱下来,就被季随云按着胳膊压在了身下。
  季随云酒量没有那么差,他本来还有些意识,刘思哲扶他上车的一段路上,季随云吹了点冷风之后,脑子就彻底混沌了。身上开始发着不同寻常的热度,从小腹火烧火燎地蹿起来,把全身的血液都点燃了。
  宋白紧紧盯着穿过浴室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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