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无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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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开始发着不同寻常的热度,从小腹火烧火燎地蹿起来,把全身的血液都点燃了。
宋白紧紧盯着穿过浴室磨砂门的一小束微黄的灯光,是床头灯的光,经过几个转角之后再照进浴室已经微弱到极点了。
卧室内有两个人,宋白也不知道他明明已经在刻意忽略为什么还是可以那么清晰地听清每一个细小的声音,甚至能联想到画面。窸窸窣窣的是布料褪去胡乱扔到床下的声音,黏腻暧昧的接吻声,随后是各种不堪入耳到极致的交。合声。
刘思哲不愧是带着野心想三栖发展的艺人,叫起来声线都是抑扬顿挫的,又甜又媚。
“啊季先生……唔好棒,快一点……我要死了……”
宋白想紧紧捂住耳朵,却因一只手被拷而无法彻底隔绝那些声音。
刘思哲是真厉害,季随云折腾他那么久他还能豪不疲倦的声音清脆地叫,带着点湿润的哭腔,舒服到了极致般。
“季先生……嗯……,疼疼我,快一点啊……”
宋白有些怔怔的,他很恶心,却因为胃里空荡只能干呕了几下,他还有些疑惑,床摇的那样响,季随云力气那么大,刘思哲是真能那么欲仙欲。死的舒服吗?季随云说自己像死鱼一样不会动不会叫,所以把刘思哲带到家里让自己学一学吗?
宋白把胳膊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渐渐充斥在整个口腔里,他却丝毫没感觉到痛。
无边的屈辱和恶心。他想,他再也没见过季随云那么恶心的人了。
季随云发泄过最后一次后就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躺在床上,他的吻很温柔,一点情欲都没有,似乎还掺着些温柔的安抚,他凑在刘思哲耳边,声音很轻:“囡囡,别怪我了,我知道错了……”
“囡囡,别不理我……”
“我给你道歉,跪下求你好不好……”
刘思哲知道季随云肯定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但也不妨碍他好奇,季随云能跟谁这么温柔,又这么卑微。
刘思哲去浴室整理的时候一开灯就吓了一大跳,他看到里面被手铐拷住满口满胳膊血迹的人,愣了好半天:“你怎么在这?”
宋白没有力气做出反应。
刘思哲丝毫也没避讳着他,用纸巾随意的擦了擦顺着修长双腿流下来的白色液体。他身上还套着季随云宽大的衬衣。
“我说你也够惨的了,你怎么惹到季先生了?”刘思哲看清宋白满脖子的淤狠,有些鄙夷地道:“有对你好的男人不要,非要到这来犯贱。”
第95章
宿醉和未代谢完的药物影响下,季随云晕沉沉地一直醒不过来,不知又过了多久,潜意识里强烈的不安才让他勉强恢复了些意识。
季随云闭着眼在怀里人光滑的脖颈上用额头抵住轻轻摩挲了几下,动作和声音都带着点撒娇的意思:“现在几点了?”
“季先生,才不到九点钟,再躺会儿吧。”
季随云突然睁开眼,重重把刘思哲从怀里推出去:“你怎么在这?!”
刘思哲哆哆嗦嗦道:“昨晚上您带我回来的……”刘思哲忽然闭上了嘴,他直觉现在不能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看到季随云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苍白,季随云似乎比自己还要恐惧慌张。
季随云问完那个无意识的问句之后根本就没再多看刘思哲一眼,他几乎是从床上摔下去的,跌跌撞撞就往浴室里跑。
季随云推开浴室门那一刻心脏仿佛都骤停了,宋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还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头软软地垂下来,只能让人看到一个尖细雪白的下巴尖,睡衣上的血迹在珊瑚绒的材质上结成了成缕的暗锈色小块。那个男孩子安安静静地窝在角落里,像是死掉了一样。
季随云全身发冷,他大步跑回去,轻轻捧起宋白的脸,喉咙发紧:“阿白……”。宋白的肌肤冰冰凉凉,脸颊上分不清是泪渍还是汗渍,嘴里含着一口污血。宋白被吊高的一只手更惨不忍睹,那细白的皮肤已经被磨破了,骇人的青紫遍布整个手腕。
季随云连忙去找了钥匙,把宋白解开后牢牢抱起来冲了出去。
刘思哲还分不清状况,季随云一声“滚”吐出来,他拿上外套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跑了出去。
空气不流通的室内昨夜那股淫。靡腥膻的情欲味道还没散干净,季随云忍着懊恼抽出一条毯子给宋白裹紧,然后抱着他开车去医院。
医生给宋白处理了外伤,挂上水,宋白看起来虚弱,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需要慢慢养。宋白最大的问题,还是心理方面。他那身伤全都是下意识的自残。
“所以你是说,你把一个抑郁症病人关在密闭的狭小空间内超过十五个小时,期间还让他被束缚着听了你和别人make??love?”刘治盯着季随云,眼睛里是如有实质的谴责。
季随云颓然地抓了抓头发:“我昏了头,而且我怀疑昨晚的酒里乔铭加了料。”
刘治翻了翻医生开给宋白的病例,沉思道:“我怀疑他的抑郁症加重了,如果不是因为手铐限制的活动区域太小,他没办法拿到更尖锐的东西,我很有理由怀疑他不会光用牙齿和指甲对自己造成伤害。”
刘治皱皱眉:“而且很有可能是他隐藏的幽闭恐惧症和黑暗刺激了他抑郁症的加重。”
季随云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的脸上还保持着镇定,右手食指却抖的不成样子。
“随云,你能对一个病人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基于很爱他的情况下,让我没办法放心你的心理健康。”刘治很少在话里透露出如此直白的责怪:“这次你太过分了。”
宋白觉得自己很冷,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打摆子,抖的甚至手背鼓针了两次。护工找了两层厚毯子压在宋白身上,宋白才慢慢止了哆嗦。
无边无际的黑暗,帆船的桅杆被猛烈的风雨摧折断了,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海浪一阵猛过一阵,宋白穿着冰冷单薄的衣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宛若末世的一切。最后他随着船沉了,海面很干净,像从没有一艘船出现过。
宋白忽然睁开眼。
“呀小先生您醒了?”一个四十多岁眉眼温柔的阿姨很惊喜的样子:“有哪里不舒服吗?”她手边的小瓷缸里有十几支用过的棉签,宋白抿了抿唇,没有想象中的干燥,应该是自己昏睡时她用棉签一直在给自己润唇。
“谢谢,我没事。”宋白只说了这几个字,嗓子痛的就让他皱起了眉。
“我应该做的,您少说点话,来喝点蜂蜜水吧,温的。”
宋白不太会拒绝别人,接过杯子喝了几口。
“我姓方,这段时间先照顾您。”方姨笑着对宋白说:“等会针拔了就能吃点东西了,十八九岁的大男孩,怎么身体这么弱。”
宋白几乎已经麻痹了的羞耻心又冒出来,他本能地往上扯着被子企图遮住脖子上斑驳的淤痕。
“别动别动,等会又鼓针了,你看你手背青的。”方姨和张嬷似乎真的是不同的人,她没有看轻宋白,反而因为他年纪小更心疼他。宋白没醒的时候方姨看到了宋白腕子上被拷出来的伤,心里想着这么剔透的男孩子,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如此折磨他。
宋白拔完针之后方姨从保温箱里把小米粥和炖的雪白的鱼汤端出来,还有一小碟菜心。
“医生说你饿了一天了,吃不下也多少吃一点,要不下午吊针更难受。”
宋白很乖,秘书特意吩咐她说宋白有抑郁症肯定消极不配合,甚至可能对身边的人做出一些排斥的暴力行为。可方姨一点都没感觉到,她觉得宋白很省心,虽然因为右手没有力气吃的很慢,但还是努力吃了半碗粥。
方姨出去打算给宋白洗一点草莓,才打开门就见一个穿着合体西装气度不凡的男人站在门口,看样子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季先生?”虽然没见过,但秘书特意交代过也给她看了照片。
“嗯,他吃东西了吗?”季随云的眼神很疲倦,他很担心宋白会闹,会不吃东西。
“小先生很配合,吃了东西,安安静静的也没发脾气,但是应该饿久了,没吃太多。”
季随云点点头,错开她推门走了进去。
宋白正闭着眼睛休息,室内空调温度太高了,他的胳膊从毯子里伸出来平放着,手背上有好几个针孔,肿的厉害。
季随云在冰箱里拿出冰袋,轻轻敷在宋白胳膊上。
宋白睁开眼睛,久久看了季随云一会儿。
季随云心跳如鼓,紧张到不敢看宋白的眼神。
“对不起,我昨天……”
季随云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宋白就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不想回忆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出来。他猛地挣开季随云的手,趴在床边吐了个干净。
才吃下去的不多的东西掺着胆汁,一直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宋白还在战栗着干呕。
季随云愣住了。
第96章
季随云笔挺的裤管上沾了点溅上去的秽物,他却恍若未觉,他想帮宋白拍一拍背,可才一伸手宋白便十分敏感地做出一个躲避姿态。那个明明很轻微的动作,给季随云带来宛若针刺般的痛楚。
往常宋白对他,或恐惧或厌憎,如今又加了一条,恶心。季随云只是碰了碰他的手,他就恨不得把胃吐空。
方姨很快回来了,她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才走不过十分钟,病房内竟成了这幅场面。虽然雇主是季随云,也不碍她生出不满和怨怼。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突然吐的这么厉害啊。”方姨给宋白端了杯水,又递上一条温热的手帕:“漱漱口。”
宋白整理完后就将脸完完全全偏过去,连余光都不给季随云。他看着方姨,声音又轻又哑:“我不想看到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孩子已经很难受了,季先生暂时出去一下吧。”方姨哄着宋白再多喝几口水,她是做宋白的护工,自己理所当然觉得没必要去过多关注季随云。
季随云后退两步,他宁愿宋白指着自己的鼻子让自己滚出去,他绝对任打任骂,季随云不怕宋白讨厌他,他怕宋白多一个眼神都不会再给自己。
可季随云忍住了说点什么的冲动,转过身,不发一言地走出病房。
宋白醒来之后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窗户边晒太阳,但冬日里阴雨天太多了,没阳光的日子宋白总不太开心,小护士给宋白输液的时候调侃他像养花一样养自己。他们都知道宋白是谁养的人,虽然他不爱说话不爱笑,但光摆着好看就够了。
季随云每天都会来待一会,宋白习惯了对他视而不见,如果季随云还想期期艾艾地碰他,宋白的胃就开始反射性痉挛,一吐就停不下来。
“阿白,咱们商量商量好不好?”这几天季随云一样不好受,他夜里一闭眼,就似乎能听到浴室里宋白恐惧痛苦的哀求。
刘思哲老老实实的躲着季随云,季随云心里也知道这事怪不了别人,况且他现在顾宋白都顾不过来,工作上的压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大。季随云感觉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
宋白显然不愿意理季随云,他闭着眼睛,毯子一直拉到下巴。
季随云微微叹了口气,他转身走的时候顺便帮宋白关上灯。
“打开!”
凄厉地一声喊,季随云陡然一惊,宋白胡乱的挣扎着爬起来整个人抱膝蜷起来,嘴里一遍遍念着:“把灯打开,打开……”
季随云连忙打开灯,想都没想快步走过去把宋白连着毯子紧紧拥在怀里,他一遍遍抚着宋白的脊背,轻声道:“打开了,打开了,囡囡不害怕,不怕。”
强烈的恐惧让宋白甚至忘记了对季随云的排斥和反胃,他的手紧紧攥着季随云的衣领,骨节都用力到泛白。宋白在季随云怀里轻轻颤栗着,像是喃喃自语:“它们都在看着我……它们等着,等着天一黑就把我拖走……”
“不会的,我陪着你,没有东西敢碰你。”季随云亲了亲宋白冰冷的脸颊。
宋白在季随云怀里平静下来,可那平静短暂的像一块石子扔进湖里时激起的涟漪。宋白又开始挣扎:“可你会扔下我,你会把我丢给它们……”
季随云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把宋白圈进怀里任他扑棱,幸好宋白体质不好,过了一会也就没有力气了。
他今夜很不对劲。
“我有点后悔。”宋白幽幽开口。
季随云说:“我知道,你最后悔遇到我。”
宋白却很老实地摇摇头:“不是的,我最后悔的就是太听陆伏成的话了。”
宋白的手缓缓摸到枕头下面,声音未停:“他跟我说要我善良,他说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伤害自己。他父亲是信佛的,成日说什么因果循环,前世的孽今生偿。我就全当是自己欠了你的,季先生,你对我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我以前竟然从来都不想害死过你……”
宋白突然诡异一笑:“所以我后悔了。”他说着猛地就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小刀,那是方姨用来给他削水果的刀,也就巴掌大小。
季随云本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去,可他看到宋白眼睛里宛若解脱的愉悦,身子忽然就动不了了。那把刀并不锋利,宋白却刺得极狠,季随云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
血液汩汩地从胸膛上顺着刀身流下来,宋白脸色极差地把沾了血的手胡乱抹在毯子上脸上。
季随云强撑着不多的意识,缓缓拉过宋白的手,在自己干净的肩膀布料上擦干净了。随后重重一声响,季随云从床上滚了下去。
宋白鼻腔里喘来浓重的血腥味,他又开始想吐了。季随云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样子却钻进宋白脑袋里。他把头紧紧埋进被子,咬着手背一声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夜里来给宋白测体温的护士轻声进来,在明亮刺眼的灯光下看到了极度可怕的一幕,尖利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七八个医生手忙脚乱地推开门跑来施救。
季随云在手术台上短暂的恢复过一点意识,撑着用最后一点力气说:“别为难他……照顾好,照顾好阿白……”他这话简直像是临终遗言,说完之后直接休克了过去。
季随云受伤的消息暂时被封锁住了,宋白从被子里藏到天亮时才慢慢爬出来,他看上去非常镇定,不像是昨夜才出手捅伤了一位位高权重的人。一直到中午,宋白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问的是:“季随云死了吗?”
方姨昨晚请了假,今天消息封锁的很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宋白的问句简直要去捂他的嘴:“别乱说,怎么还不长记性?不怕他再欺负你呀。”
宋白恍恍惚惚中还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克制不住地想季随云拉着他的手擦干净的那一幕,季随云的眼光那么哀伤温柔。而且,他明明也是可以躲开那一刀的吧。
宋白有点莫名的难过了。
第97章
季随云身体出得最大的状况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在地上躺了太久导致失血过多,宋白就算动作带着狠劲,但到底因为身体虚弱和心理负担捅不了太深,刀插在了胸膛肋骨缝隙中间,没伤到心肺。
季随云从病房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麻药劲还没过,除了身上发冷之外也没多疼。
“我从来没有想过害死过你……”
从季随云倒下去之后,宋白这句话就挥之不去地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回响,最初季随云只是从里面生出一丝不道德的对于再骗取宋白心软的期望,可季随云并不蠢,再细想他就发现了不对,宋白的性格,最多就是在气急之下和自己说点狠话,让他在邮件内对着别人那么堂而皇之地羞辱季随云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