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无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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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和季随云接触过几次,知道他身份地位很不一般,那种因环境和阶级所形成的巨大差异让宋白对他总有些隔阂和疏离,再往深一些还有点畏惧。但相处了几次也觉得季随云很礼貌温和,虽然气质还是高高在上的矜贵,可待人接物却非常随和。
所以陆伏成的事,宋白还是跟他说了一点。
季随云微微皱了眉:“真是太过分了。”
宋白见他并没嫌弃自己家里这些事,心里一阵感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这样,等会出去坐坐,有什么事跟我说,公司有个还不错的律师团,陆设计师人品很不错,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宋白头一次觉得自己能为陆伏成办成什么事,跟李洋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季随云带他去了一个很清静的茶馆,似乎是私人的会所,里面没有几桌客人。装修的非常雅致,有几处玻璃展柜里的青花瓷瓶,铭牌上介绍竟然是真品。
季随云动作娴熟优雅地斟了一杯茶给宋白:“尝尝。”
宋白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畏手畏脚地不敢动,手指紧紧扣着杯沿。
直到季随云的手覆在宋白的手背上,宋白猛的打了个颤,条件反射地把手抽出来,一杯茶水全都撒在了黄花梨的桌面上。
季随云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我看到你指尖似乎是被烫了。”
“对不起季先生…我…”宋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季随云是解释的语气,但话里带着股若有若无的不悦和不耐。
“没事。”季随云淡淡道,看着服务员收拾好了桌面,开口要了壶低度清酒和银针。
宋白不敢多问,只能把话题引在陆伏成的事上面。
“这件事我建议如果能有人情面子,托几个人找一下甲方,无论陆设计师是不是清白,由甲方撤诉的成本是最低的。因为一旦打起官司,无论能不能赢,前期投入成本和后期对形象的影响都太大了,实在不值得。”季随云呷了口茶,脸上没多少表情:“哦对了,客户的信息你知道吗?我看看我有没有朋友和他打过交道,可以帮你问一下。”
宋白此时的感激已经完全压过刚才对于季随云碰触的排斥:“好像是个姓冯的老板,叫…冯正麒?”
季随云一脸惊讶:“昌荣的冯正麒?这是我的老同学啊。”
这时酒和银针都上来了,季随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冲宋白伸出了手:“来,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不,不用。我等会去外面的诊所就行…”宋白觉得一是让季随云帮忙太奇怪,二是在这样清雅的场所处理伤口,总有点违和和脏污。
季随云这回没说什么,直接把宋白的手拉了过来。在宋白想拒绝的时候轻轻道了一句:“我约一下冯正麒,他再不饶人也得给我个面子。”
宋白连连道谢,这时手指尖被银针戳了一下。他轻轻嘶了口气,手指在季随云手里微微颤着抖了一下。
季随云歉意道:“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好一副温柔面孔。
宋白没察觉出季随云的敷衍和漫不经心,他还有些羞愧自己的娇气:“是我不太耐痛而已。”
季随云嗯了一声,把伤口处理完之后往上淋了些酒,他似乎是无意,手腕一抖,淋的有些多了。宋白没有防备,嘶着气吐了声疼。
季随云把酒杯放下,慢慢呼出一口气。他的耐力气第一次显得有点不够用,只是这么一丁点的小事,竟然让他在公众场合就开始心猿意马。他垂着眸子端详了一阵手下细腻滑润的杯壁,抛出一个甜枣:“我明后天就联系冯正麒,有结果给你打电话。”
宋白忙掏出手机:“能存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季随云接过他的手机,存完自己的手机号迅速又毫不心虚地翻了遍宋白的通讯录。第一个就是成成。似乎为了在最上端显示,名字前还加了个“爱”。
季随云把手机还给宋白,看着他被服务员领着出去,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并不在意人心,就像集邮,只有得到就好了。
第11章
这两天越来越凉了,宋白已经开始穿起来薄薄的运动外套。从茶馆出去的时候宋白叫了个车,视线移在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时他才发现这段时间果然过得太疲惫仓促,以至于陆伏成的生日就在三天以后了,他连礼物都没准备好。
今年似乎无论家国运势都不大好,但好在已经到了年尾,再困难总也会过去的。
下午宋白没去上班,他回到家里给陆伏成打了个电话。宋白想跟陆伏成提一下季随云的事,陆伏成懂得多,到时候一旦能跟冯正麒对上还能有点准备。
陆伏成的电话没有人接,宋白突然心头发慌,找了半天才找到陆伏成工作室的座机号码,他拨出去,响了三四声就有人接起来。
“您好,这里是鼎源工作室。”
陌生人的声音,大概是陆伏成的同事。
“您好,我是宋白,是陆伏成的弟弟。我问一下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涉及一些账目问题,中午的时候被带去调查了。他好像说要给家里打电话,警局的人按规定拒绝了,你别着急,没有什么证据人估计很快能放出来。”
宋白咬着唇,手都在抖:“不是材料上的事吗?怎么账目又出问题了?”
对面的人显然也不清楚:“是啊,陆哥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被人整了吧…”他这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现在这年头总不好瞎说话。于是客套了几句就挂了。
宋白心头凉了半截,脱力般坐在地上,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宋白的性子不太像男孩子,小时候要是没有陆伏成护着,估计是最容易被起外号欺负的那一类型。他白白净净的,又爱哭,在一群天天从泥土地里摔跤骂人的东北孩子中格外突兀。是陆伏成护着他,带着他跟朋友玩,教他怎么坚强勇敢。现在宋白已经长了出息,阳光又开朗,可还是因为自身能力微弱,一点忙都帮不上。
宋白跟李洋说了一声请了足足一星期的假,他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家,觉得简直安静的可怕。宋白把自己整个团在被子里蒙住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第二天他晕头转向地起床,一声声地喊成成,从这屋喊到那屋,没人回应。
宋白没等到陆伏成,却等来季随云的电话,这已经足够让他惊喜了,手忙脚乱就接起来:“季先生。”
“我给冯总打了电话了,他肯卖我这个面子,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谈一谈。”
宋白很急切,这会儿完全把季随云当成了救命稻草。他知道的也不多,就把昨天陆伏成同事那些话颠七倒八地复述了一遍,求季随云帮他想想办法。
季随云表示知道这件事,是冯正麒愤怒之下没了理智的做法,他温温柔柔地劝宋白不用担心,顶多48小时后陆伏成就能放回来。
宋白自然感恩戴德地道谢,挂了电话才长长舒了口气。
季随云看着冯正麒道:“给警局打个电话,拘两天差不多就行了。”
冯正麒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对面,一手托腮一手转着一支派克笔,脸色暧昧:“遇到什么样的好东西了?值得你花这么多时间。”
季随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轻轻嗤了一声:“差不多了,我也就玩玩。”
冯正麒哦了一声:“有时间一起吧。”
季随云正在看一本标书,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嗯。”
宋白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他仔细算着时间,陆伏成应该能赶上生日。
生日一定要好好过,新的一岁才能顺顺利利。
宋白终于勉强吃了点东西,强撑着给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出门给陆伏成挑选礼物。
想来想去,宋白决定送陆伏成一条领带。虽然陆伏成不常穿正装,但宋白觉得他穿起西装来真的特别帅,宋白之前还特意学过五六种领带的系法,给陆伏成每一次打领带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两个人身边很不一样的气氛。
是比爱情还要深一点的,融入骨血的亲情。宛若已经共同经历几十年风雨的夫妻。
宋白选了半天,最后挑了一条Hermes的浅蓝色领带,手感还不错,肯定比陆伏成以前的那些都上档次。
接下来就又变成了等待。一直到陆伏成生日那天,还没有消息。
宋白急了,菜也做不下去,生日蛋糕也没了打算,他就自己往沙发上一坐,把礼物拆开又重新包装好。
他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给季随云打了个电话。
“陆设计师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是因为手机没电接不到电话吧。冯正麒已经选好了地方晚上吃饭,要不你也过来吧。”
宋白有些纠结,要是平常的话这种场合宋白肯定不会过去。可今天是陆伏成的生日,如果稍微错过就是迟到了一年。他有点舍不得。
“我过去,不方便吧…”
“不会,大家都很随意。正好我也想去见见老同学,你来陪陪陆设计师,好显得我不那么多余。”季随云这番话够张弛有度,以至于宋白再拒绝都有些不识抬举了。
宋白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不久手机信箱就收到了一串地址。
宋白一看时间还早,去冲了个澡。
陆伏成在审讯室里一脸焦急,嘴角都起了一串燎泡,他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宋白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已经急得慌神了?
幸好有警员好心,告诉他没什么事了,只是程序在上面卡了一下,今晚加一会儿班,肯定能出的去。
宋白拎着给陆伏成的礼物过去的,等着吃饭的间隙偷偷递给他,递过去的时候要摸一摸陆伏成的手。
吃完饭大概很晚了,但肯定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宋白会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亲一亲陆伏成柔软的嘴唇,迟来但幸好赶上了,为他说一句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上海的夜景很美,百年沉淀的优雅从容和新式花灯交相辉映。宋白在季随云选的酒店下站了一会儿,他抬眼望着那栋历史已久的洋楼,这是他曾经找不到也走不进去的地方。纸醉金迷和十里洋场都不是宋白的,繁华下的代价也不是他这种人承受的起的。最真实的只有陆伏成,他们依偎着取暖,就什么凄风冷雨都不怕了。
宋白报了季随云的名字之后被引进了一个雅致的包间,季随云已经在等了,年轻靓丽的服务员给宋白拉出椅子之后才在季随云的要求下出去。
“季先生…”宋白的话还没问完,季随云就出口解释了。
“他们有些事要回工作室处理一下,你先坐。”
宋白把带来的包装盒小心地放在一边的小几上。他束手束脚的坐在椅子里,觉得自己和这个装修过于高雅的包间格格不入。
“拿来的是什么?”季随云问道。
宋白笑了笑,他提起陆伏成整个人都会生动很多:“我给我哥哥带的礼物。”
“你们感情真好。”季随云的语气有几分冷淡,可良好的形象仍维持的非常好,宋白没有听出来。
季随云很擅长套话,很多时候他只是在引导话题,看着风度良好的有问有答,实际上还是宋白说得多。
到后来宋白也有点急了,他不住的把眼睛往手机上瞟,都这么晚了,陆伏成怎么还没到。
季随云看出他的焦急,主动道:“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冯正麒。”他拿出手机往外走,顺便把宋白进屋前就倒上了但没喝一口的果汁向他推了推。
“说了不少话了,喝点东西。我去打电话。”
宋白没有多想,季随云出门后他就一边给陆伏成发微信,一边喝了整杯果汁。
季随云一直没有回来,宋白等了许久,眼睛开始有点失焦。他猛的晃了几下头,觉得自己的反应开始迟钝了。
宋白趴在冰凉的桌角,眼睛眨动的频率越来越慢,直到彻底昏睡的那一刻,他都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意识不清醒的下场也不知是好是坏,毕竟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也代表着察觉到痛苦的过程会被推迟。
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第12章
宋白做了场梦,他梦到陆伏成在校门口等自己,那是东北零下二十度的冬夜。他的成成摆着小摊,手上翻着因原版太昂贵所以影印而来的专业书,然后很准时地在晚二下课前的二十分钟收摊,买一块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揣在怀里等自己放学。
陆伏成的手不好看,虽然很长,但食指略粗了一些。因为那两年长了消消了长的冻疮。
可现在这双手是谁的呢?
宋白努力地睁开眼睛,他看见面前保养的极好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宋白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想动,身子却不听使唤。
那双手有些凉,摸在赤l的胸膛上,宋白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打起冷颤,甚至牙齿都在磕碰着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宋白很害怕,陆伏成不会用冰凉的手碰他,不会用那种像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力度去翻折他的腰,更不会把他弄的这么疼。
可宋白没办法反抗,他就连被冲撞的很痛苦的时候都无法积蓄起攥紧床单的力气。他的神智还算清醒,身体却动也不动。
后来是季随云失了控,他一边握着宋白的腰往身下摁,一边狠狠去啃咬宋白的肩颈和脊背。他有点饿,是那种生理上对于一种美味食物的饥饿感,宋白身上有一种很香甜的气味,像奶糖的味道,也有一点类似于谷物在适宜温度晾晒下的醇香,还沾染着阳光的温暖。
季随云的念头,原本只是想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仔细欣赏一下这个人的腰,然后拍几张照。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欢爱的时机。
可他还是做了,面对一个身体毫无反应的人,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动和刺j。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没有阳光,高级套房里也显得阴沉潮湿。
宋白睁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恢复焦距,药物的后遗症使他头疼恶心的厉害,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没有个着落,只剩下一个疼的要炸开的脑袋和胃。
季随云的手轻轻抚在宋白脊背上顺了顺。他这个人向来表面文章很足,头一回这样真正温柔一次。
宋白却像突然炸了毛的猫,他毫无预兆地猛坐起来,垂着眼睛往后退。可他实在太靠近床边了,季随云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一把他,就见宋白仰着摔到了地上。
季随云把手收回来,毫不在意地嗤了一声。
床下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宋白摔的并不重,可还是费了半天才爬起来。他腿软的厉害,身上的知觉渐渐回笼,全身都散着羞耻的疼意。
宋白什么都没敢想,他伸长胳膊在地上把零落的衣服捡起来,哆哆嗦嗦往身上套。衬衫的纽扣太小,他半天都没系好一个。
季随云本来在饶有兴趣地等他质问哭闹,可没想到宋白这么安静,一时间套房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音,在潮湿阴郁的环境里,像块石头一样闷在人心里。
“等不及回家见你的陆大设计师?”季随云先开了口。
宋白很警惕地猛抬起头,眼睛竟是携怨裹恨的冷。
季随云却笑了,只是笑里掩着点阴狠的意味:“你去跟他说,是为了把他弄出来才陪我睡的。无论什么时候,所有东西都是要有代价的,你该谢谢我,免费给你上了一课。”
“是你骗我。”宋白的嗓子哑了,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季随云点点头:“我会帮你跟陆伏成解释一下。”
宋白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才慢慢站起来。他朝季随云靠过去,突然就扑过去。宋白的眼睛通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你怎么不去死!”
宋白第一次显得如此暴戾,他眼睛里只有季随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