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男主都爱上了我-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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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轻轻的,在他耳边叹息,嗓音是有些发颤,“我会老去会死亡,陪不了你多久的……”
……
不久后,年轻的帝王竟然派人控制了国师府。
说国师被妖孽迷惑了,镇压不了妖魔。
国师府要换人。
招了好几个法力高强的道士对付李玄清,国师府被团团包住,年轻的帝王运筹帷幄,远远的被人护着,扬言要李玄清交出那妖魔。
三脚猫的道人怎么能比得上李玄清?几息便被打倒,只是重重围上来的精兵弓拉满月一剑射了过来,伸手敏捷的国师大人不在是被妖魔迷昏了头还是如何,竟是生生被那弓箭刺穿了胸膛。
满身的血流了下来。
紧接着,那被众人谈及、避之不及的妖魔从供满香烛的神堂里奔了出来。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失声了。
那日,国师大人从户部侍郎家中,将着妖魔带出来。
年轻的陆大人如割肉一般的哭喊怨恨,吵着闹着让国师将那妖魔还回来。
惑人的妖魔被罩着一张长长红缎子,整个身体乃至容貌都被笼罩在里头,整个京城的人都议论纷纷,都吓破了胆子。
着可是人们第一次见着妖魔。
瞧见国师大人牵着他,宽大的袖袍将手和皮肉掩盖得严严实实。
但是上马车的那一刻,袖子因他动作微微垂落。
突然就露出了如玉般纤细白瘦的腕子。
就那一刹那,很多人愣住了。
心里想,能迷惑俊美的状元郎的妖魔,该是多么美丽。
清心寡欲从来不惹花草的状元郎都被迷惑了。
那么芸芸众生呢?
如今,陛下说国师镇压不住那妖魔,被那妖魔所惑。
有消息说,是国师大人犯了陛下的忌讳,陛下便想找个由头除了他。
那疯魔的陆大人也不曾是如此待遇。
说来也怪,那日陆大人来了国师府吵闹了一番,回去后便也不吵了。
如今却是轮到国师大人了。
此前都是不信的,专门降妖除魔的国师大人,心里冷冰冰的,对妖魔杀伐果决。
怎会被妖魔所惑?
如今见到了那妖魔。
一切都能通了。
美丽的妖魔从屋里跑了出来,他浑身白得发光,书上说的冰肌玉肤,不过如此。
浓墨一般的黑发,如是神佛精心雕刻一般的容颜,若是在外头,定然能引得天下大乱。
那是祸国殃民的样貌。
诸雄争霸争夺江山美人时,那祸水一般,引得英雄不爱江山爱美人,必然是这等样貌。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人?
把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迷得晕头转向,很好理解。
那么陛下此时,睁大眼睛瞧着时,又是何等想法?
这一刻连统领精兵的将军都失了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眼睁睁的瞧见那美人扶起满身是血的国师大人,突然就飞了天。
像是传说中来拯救道长的仙人一般。
那被众人称为妖魔的美人,眼睛神态没有一丝媚人之意。
似个天上来的仙人一般纯美漂亮。
怎会是妖魔?
若是妖魔怎会来救人?
若是惑人杀害,怎么会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
美丽的天水碧色,衣衫灌了天际吹来的风,猛然的飞了天,丝绸般的衣衫飘飘遥遥,只一会儿,便是失去了踪影。
……
白夏带在李玄清来了山里,连忙帮他止血。
李玄清的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夏夏,我快死了,夏夏吃了我的心将我制成傀儡好不好……”
那重重的弓箭正中中心,刚好是没有伤及心脏,一整颗完整的心都是可以被山鬼所食。
但是他伤得太重了,若是抽出了剪,必然会失血过多死去。
做成傀儡正好。
白夏满脸都是冷汗,他浑身都在抖,害怕的流着眼泪,“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说了不想要傀儡,我不想要……”
李玄清愣愣的看着他,宛如醍醐灌顶一般,被冰凉的水淋了满头。
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变成傀儡了。
白夏是那么的抗拒。
他不想要他是他的傀儡。
可是他快要死了。
“对不起夏夏……是我一意孤行,对不起……”
他已经气若游丝,心中万分悔意。
他以为这样就能逼迫白夏,把他的心脏吃掉,让他们融为一体,将他制作成傀儡,将他灵魂永远囚禁在肉体里。
他们心形影不离。
他没有想到白夏会这么害怕。
他现在满身是血,力气都没有了,无法张开双手拥抱他哄着他。
白夏哽咽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瞧着他哭,“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陪着我……”
他漂亮的衣衫、雪白的皮肉上都沾染了他的血,红与白交织,异常的美丽。
李玄清认识他这么久,从来见他,如同凡人间娇养的小公子一般没有法力,也少有施展。
唯一的一次是那回在道观,他护着那亲吻着他的松鼠妖,不让他杀他,带着那妖一路逃跑。
强大的妖力将他惊了半响。
他以为白夏法力低微,以为他是万万不可能逃出去的。
如今,李玄清又见着了一回。
凶猛的妖力仿佛从天上从山间席卷而来,白夏美丽的长发飞舞,想柔软的丝带一般,他满脸的眼泪,脆弱的在哭。
但是手中的妖力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冲了过来。
刺在胸口的箭被连根拔起,如山河倒流海水蒸腾,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尖叫。
李玄清被震耳欲聋的花草的尖叫声刺激到几乎失聪,他在庞大的妖力见沉浮,一瞬间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
只感知白夏一直在他身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茫茫睁开眼睛。
胸口的刺痛隐隐约约,但他往胸口一摸。
伤口没了,血迹都干净了。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强有力的跳动着。
他如惊雷一般的醒来,只瞧见白夏的衣衫盖在了他身上,不见了影子。
他的心脏猛然绞痛起来,慌张的起身找寻。
“夏夏!夏夏!”
刚起身,突然听见了什么声响。
轻轻的唔唔声,带着香甜的呼气。
白夏的衣衫底下,似乎有什么在动。
李玄清双手颤抖,轻轻的将那衣衫一掀。
只见衣衫下面堆积着枯萎的树叶。
竟然藏着一个七八岁的漂亮孩子。
那男孩生得雪白可爱,粉雕玉琢,一双漂亮的眼睛迷茫的瞧着他。
不认识他的。
李玄清哽咽起来,“夏夏……”
那小孩听见他一喊,竟甜甜地笑了起来,“哥哥,你认识我啊……”
……
人间多了一名走天涯的道士。
那道士身上没有长剑,也没有拂尘,身无长物,背上却背着个造得极好的小背框。
里面时常坐着名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孩。
对外说是弟弟。
那道士因法力高强远近闻名,又因举止怪异为人所注目。
他的弟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甜糕,见人便爱笑,也爱喊人,很是开朗。
他坐在哥哥的背上,下雨了就开了顶棚,小框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零食。
冷冰冰的哥哥除妖时都不影响他吃着糕点。
软嘟嘟白嫩嫩的,人已经是八九岁了,却总是撒娇要抱要背,走几步路就说是疼,但是在外放风筝玩沙子却是不亦乐乎。
那两兄弟像个极端,哥哥从来不笑,办好了事便拿了银钱走。
这日,终于是停了一会儿。
因为他漂亮的弟弟迷上了东家小孩的小兔子。
东家的小孩见他漂亮,一直要和他玩,但他只迷着兔子。
东家见他可爱,兔子也有好几只,便是送了他一只小兔子。
哥哥冷冰冰的接过,一只兔子只能站在他手心。
那不近人情的模样,瞧着仿佛过后要把兔子摔死,索性是兔子多,不值几个钱,东家也不心疼。
没想到来年去亲戚家串门,又见到了那两兄弟。
弟弟长大了一些,手里开始拨弄其他玩意,玩了这个又玩那个,他才到哥哥的半腰间,仰头时像是面对大山一般,突然间,东家见到那弟弟招了招手。
高高大大的哥哥立马俯身下去。
他以为是两兄弟说悄悄话,没想到那高大的哥哥衣襟突然一动,竟然钻出只白绒绒兔子来。
漂亮的弟弟霎时间露出笑容,把兔子搂在怀里亲了亲。
冷漠都能哥哥狭长的双眸轻轻垂下,露出难以见到的温柔神色。
他的身上如同百宝箱一般,从袖袍里拿出了一小只给兔子吃的胡萝卜。
东家突然想起,去年的时候那哥哥也是这样从兜里拿出了点心和玩具。
仔细一看,他身上还挂着好多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本以为是些法器,竟不过是一些孩童的玩意。
弟弟和兔子玩着,他折了路边的野草,轻而易举的就做出了小蜻蜓。
他微微弯着眼睛放在弟弟的手心里,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弟弟快乐的玩,若是要他是便陪着一起。
东家愣了愣,心里感叹那哥哥对弟弟真好,人是个道士,也不知道也没有姻缘,长得是一表人才的,但若是将来娶了姑娘家,他如此宠爱弟弟,媳妇该怎么办?
如此春去秋来,走走停停,白夏爱死了人间山河,便与李玄清几乎走遍了天涯海角。
他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往后都不长了,这才知道自己是一名山鬼。
他拥有充满阳光的童年,有爱他的哥哥,他见过大好山河,见过烟火人间。
将天下美食都吃了个遍,对世上任何一切保持善意。
像个正常都能孩子一般长大,见他的兄长慢慢老去,自己却没有任何变化。
才是知道自己不是凡人。
白夏发觉时,李玄清已经五十岁了。
因是修道,容颜会保持年轻些,瞧不出什么变化,像是三十岁的男人。
但是他们周围,更多的人老去死亡。
比如那年的请过他们的东家,早已经是满头白发。
他那追着和白夏玩耍,说长大了要娶白夏的的幼子。
已经是与妻子琴瑟和鸣,子女满堂。
从小巷里出来时,轻轻锤了垂腰,感叹年岁渐长,身子骨大不如从前。
仿佛是只有他们的时光在停留,年年岁岁的走遍天南地北。
但也只是他的光阴静止。
李玄清八十岁的时候突然得了重病,本是修道的身体衰竭得慢,如今得了病,一夜之间白了头。
白夏守在他身旁用妖力为他治病。
但他能治伤,却是无法治病的。
他就像是不变的天地,像屋子外不朽的常青的树,是每日都会出现的月亮。
永恒的存在,永远的美丽。
是世上不朽的珍宝,璀璨的活着。
他似乎想起了更多更多的事,依稀记得李玄清年少时和他在道观、在国师府的点点滴滴。
他们那时不称作兄弟,他们的关系更为亲密。
李玄清爱他爱得疯魔。
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想成为傀儡。
但那日中箭,他费了大量的妖力救他性命,醒来时浑浑噩噩,如新生一般。
他们以兄弟相称。
李玄清像是关闭了自己一切疯狂的爱念,像一尊温柔的神一般守护在他身边。
与从前的胆小害怕,封闭自我不再一样。温柔的兄长给了他最快乐的童年,给了他幸福的一生。
如同一名被人自始至终爱着的少年一般的过着凡人的的生活,但又比凡人更肆意一些。
直到快五十年,才明白自己不是凡人。
因为他从来不需要使用法力,像凡人一般,被哥哥保护着宠爱着。
才是不知道。
白夏蹲在李玄清的身边日日守着他,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垂老的容颜和渐渐流逝的生命。
他终于是体会到了李玄清从前的恐惧。
“哥哥,我很想你……”
他纤细白皙的手抚摸在李玄清的垂老的脸上,亲昵的喊着对方。
李玄清浑浊的眼睛里霎时间涌出了眼泪,他伸手、仿佛是想握住白夏的手,但枯黄的手只是空中颤了颤,又放了下去。
白夏连忙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害怕……”
就像多年以前一直恐惧的一般,害怕丑陋衰老的样子在白夏面前呈现,怕白夏丢弃他,怕白夏嫌弃和恶心,从而否定他们的过去。
这是与不能长久陪伴在白夏身边是同样的噩梦。
白夏俯身看着他,他美丽的容颜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像是降临在世间,温柔的神明。
他垂首,在李玄清额头轻轻一吻。
“别害怕玄清哥哥,我也爱你。”
……
山中突然来了只强大的山鬼。
小妖小怪们都慌忙躲避,唯恐自己被新来的大王做了杀鸡儆猴的示范。
但那山鬼来是来,也没什么大动作。
只寻了块风水宝地,扛着个大棺材来埋。
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妖物,那山鬼埋地尽心尽力,埋完后边在那边住下了。
草草搭建了个屋子,饿了便捡些松果吃。
那山鬼好像还有许多朋友。
不知道哪里来的千年妖狐,来时气势汹汹,小妖小怪们本以为是来和山鬼抢地盘的,没想到既是又送吃的又送穿,殷勤得不行,似乎是想让那山鬼跟着他一块去哪里。
但是山鬼懒洋洋的,不愿意出远门,是在原地呆着。
听说这是一只有后台的山鬼。
他的朋友成仙了,一直庇护他,如此便是这一带打雷下雨都很安宁。
小妖小怪在他的庇护下自在得不行。
这也是一只非常美丽的山鬼。
就算是未开化的鹿,见了他都要驻足停留。
山间的花、地上的树,自从他来了,年年茂盛至极。
如此山里的灵气越来越多,好些个小妖小怪都修炼得很好。
他栖息的小帐篷,旁边从前是个坟堆,隐约见他扛着个棺材埋过,不知何时长出了一颗小树。
那树歪歪扭扭,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就能那么长着,一年两年,好几十年才长到了人高。
仿佛就是低矮的品种。
说来也怪,自从他长到了等人高之后,便是一天一个样。
一年不见竟然长成了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不过几十年,仿佛是一颗千年大树一般庞大。
但树很年轻,并无腐朽的气息,日日都是生机勃勃。
那树生得极好,很适合栖息。
美丽的山鬼仿佛待在那儿就是为了建房子一般,等那树长大了,便住到了舒适的支干上去。
若是不动,也能吃些树上的雨露,日日都是悠闲自在。
他什么事都不管,一般都在睡觉,妖精打架的时候想让他评评理,但是无妖敢打扰他。
这日,本来又是悠闲的睡觉的,突然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
那孩童并没有笑也没有哭,之所以白夏听见了,是因为那小孩“咳咳”了两声,故意让他听见的。
他坐在更高一些的树上,晃悠着腿。
生得是冰雪可爱,脸却是冷冷的,像个小大人似的说话。
“你日日睡在我身上,我瞧了好久了。”
白夏愣愣的看着他。
那小孩红着耳朵别过脸,“看、看什么看,传承说、说你睡在我身上……就是我媳妇了,长大了我要娶你……”
酷酷的样子,脸软软鼓鼓的,小小年纪,就说娶媳妇了。
白夏笑道:“好啊,我可是山鬼,是山里非常强大精灵,你长大了能比我厉害就可以娶我……”
于是小树妖开始发了疯的成长修炼,他生长的年岁太短了,意识还没成型,偶尔酷酷的找白夏来聊天,一会儿说自己会画符,一会儿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