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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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天公不作美,天气变得阴沉,没多久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打在她身上生疼。
雨势之大,一时间还不会小下去。
韩微也没想到,请安刚结束,便下起大雨来。
她躲在云卷亭中,看着外头雨帘似瀑布般落下。
德妃只让她来云卷亭中等,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会不会被淋雨。
秋雨总是格外寒凉,韩微往亭子里走了走,坐在木椅上。
也不知这亭子里谁来过,石桌上的紫砂茶壶还冒着热气,桌面上用镇尺压着一张纸。
纸面上线条杂乱无章,韩微看了半天都没看出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意境。
只觉得这隐隐约约像是两个人。
韩微虽然不擅长作画,但也或多或少看过些画作。大夫人总是会拿着名家画作到她面前炫耀。
在她看来有些名家只是沽名钓誉之辈,画作似小儿手笔,只有寥寥几个才是真名家,画作传神有趣,意境丰满。
下了雨空气又湿又冷,韩微挪开视线,取了茶杯想给自己斟一杯热茶。
她指尖刚碰到茶柄,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道:“你在干什么?”
韩微扭头,边看到良妃披着斗篷朝亭里走来。
宫女小心翼翼地撑着伞,尽量不让良妃淋到一丝一毫的雨滴。
斗篷上围了一圈的白毛,更衬得良妃面色苍白,甚至还隐隐泛着青灰。
良妃五官大气,画着一对柳眉,涂了浅淡的唇脂,也算是有了些气色。
只是她神色淡然,说话也冷冰冰的:“你看到什么了?”
良妃在石上坐下,跟着的宫女立刻收了伞,给良妃倒了被茶。
“看到了一幅画作。”韩微行了礼,指着桌上的画纸,诚实地说。
良妃端庄优雅地抿了口茶,抬头睨了韩微一眼。
让她继续说下去。
韩微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良妃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画,这才说道:“回娘娘,嫔妾只看到这画上画了个男子牵着马,马上似是坐了位女子。”
“你确定?”良妃还未说话,她身后的宫女便忍不住开口,指着那团乱涂乱画的纸,难以置信道:“你真看到了?”
韩微点点头。
宫女怀菱惊骇地看向自家主子,果真见到主子脸上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嘴角已经微微勾起了!
她再转头看向韩微,眼里满是崇拜——天哪,竟真有人能理解良妃娘娘那鬼画符一般的画作!
作者有话说:
怀菱:竟然有人能看懂良妃这抽象派的画?!
良妃:微微果然是我的知音
韩微:很努力了,眼都要看瞎了才看出来的……
第34章 34
韩微注意到怀菱在看自己; 便朝她弯了弯眼。
撞进韩微温柔的眼神中,怀菱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不好意思地躲开目光。
韩美人竟真如娘娘说的那般; 人美心善。
本来她身为宫女,未经主子们许可,是不能抬头直视后宫这些主子的。
可没想到韩美人非但没有怪罪她; 反倒是如此温柔地回应了她。
怀菱收回目光; 却不想一眼就看到良妃将那画纸拿起。
她悄悄低下头——自家娘娘这画技,着实令她有些不忍直视。
怀菱在闺中就跟着自己; 良妃选择性地忽视了她的小动作,整个人甚至因为韩微那一番话; 冰冷淡漠的表情也温和了不少。
良妃瞥了眼画纸:“觉得怎么样?”
韩微对画作着实了解不多; 但良妃这么问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嫔妾见识粗浅; 只觉得这图形象而非具像; 意境、物境、心境皆融于画中。微风草动; 两人一马,皆朝自由而去。”
怀菱差点克制不住想抚掌称赞的冲动,韩美人竟与自家主子说的一模一样!
“还算有眼光。”良妃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画作; 嘴角弧度还没扬起就被她压下,忍着喜悦淡淡地夸了句。
韩微见她拿起笔在纸上小心添笔,才反应过来。
这画竟是良妃的?
传闻良妃在闺中便是长安第一才女; 坊间曾传言周小姐一字千金; 重金难求。
画作竟如此写意?
幸好自己看懂了些皮毛; 不然惹了良妃生气; 她出宫一事便更不可能了。
“良妃娘娘; ”韩微向良妃行了重礼; 慎重道,“嫔妾有一事相求。”
良妃还在思忖自己的画,闻言只是随意应了一句:“何事?”
韩微咬牙,躬身道:“嫔妾想后日出宫一次,还请娘娘许可。”
“出宫?”良妃手下动作顿住,抬眸淡淡地看向韩微,“你可知本宫多久没出宫了吗?”
韩微心中不好的预感顿时升起,她没回话,却听见良妃轻咳了一声,毫不留情地驳回了她的请求:“此事毫无可能,你回吧。”
“娘娘,”韩微刹时抬起头,恳求道,“嫔妾必定去去就回,嫔妾生母的嫁……”
“任你什么理由,”良妃打断她的话,让怀菱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一字一句道,“都不可能。”
见良妃要走,韩微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赶紧起身想跟过去,却不想怀菱拦住她:“小主请留步。”
韩微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良妃离去,直到她单薄的身影里消失在雨幕中才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亭外雨打叶落,韩微的心也跟飘零的落叶一般沉入了地里。
雨势渐小,伞外雨声淅淅沥沥,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就像是打在了怀菱心里,搞得她七上八下,焦急难耐。
在她第十次给良妃整理斗篷之后,良妃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
怀菱赶紧深呼吸,一口气不停歇地问道:“先前德妃娘娘喊您出去,你为何会去?对韩美人又为何如此冷淡?”
她轻轻喘着气,良妃娘娘从闺中就与德妃起了隔阂,入府入宫以来甚少往来,就连请安时,俩人都面对面坐着,从不坐一处。
哪知今日请安后,德妃竟然板着脸来云卷亭,请良妃娘娘移步叙话,娘娘竟还同意了!
太后回来后第一次请安那天,她便注意到自家娘娘目光时不时会停留在韩美人身上。
带着点疑惑,又带了点欣赏和其他复杂的情绪。
回宫后怀菱试探性地夸了句韩美人好颜色,良妃竟出乎意料地点头赞同了她,甚至还说韩美人是个心善的。
可明明私下如此赞许,为何见面了又如此冷淡,甚至直接驳回韩美人的请求。
良妃冰凉的手指点了点怀菱额角:“朽木不可雕也。”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欣赏不了本宫画作也就罢了,竟连这点门道都想不通。”良妃叹了口气,低声提醒,“你竟没发现亭外梅花林后有人吗?”
梅花树的叶子尚未全部落下,也还能起到些遮掩作用。
若非因天降大雨,地面泥泞,把那脚印显了出来,说不定她也发现不了。
若是她径直应了韩微,反倒可能落人把柄,将韩微往火坑里推。
她身子不好,日后只会枯败得更厉害,若跟前世一样,那便也没多少时日好过了。
重来一世,她可不是来让生活越过越糟糕的,更不可能将韩微推入泥沼。
怀菱张嘴疑惑,摇摇头。
她还是不解。
瞧自家宫女这愚笨痴呆的模样,良妃只得认命地叹气。
良妃回到宫内,便有宫女在候着了。
待良妃屏退众人,这宫女才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良妃抿了口茶暖暖身子,对还是一头雾水的怀菱道:“韩美人想出宫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想见济广伯夫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经过冰窖事情之后,德妃与张淑仪的关系也亲近了很多,两人时常会在韶枫殿前碰面,又因着韩微想出宫一事,三人便时常一同商量着想办法。
好在婚期定在了八月二十,还来得及。
张淑仪:“不如乔装打扮?跟着采买的太监宫女们出去?”
德妃:“你有人?”
“……,”张淑仪亮出满满当当的钱袋子,“目前还没有,打点一下就有了。”
德妃冷笑:“临时打点,毫无忠心可言。”
韩微:“若是直接去求皇上呢?”
张淑仪与德妃齐齐扭头,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她。
张淑仪用手背贴了贴韩微额头:“微微,你没事吧?你竟不怕圣上吗?”
这种事跟圣上说,没走进乾和宫就要被李禄赶出来了吧!
德妃摇摇头,愤愤道:“说不定他还会觉得有趣,给你嫡姐再赏赐些东西,就为了看你痛苦难堪的模样。”
“这……”韩微语塞,认真想了想俩人说的话,竟觉得还颇有几分道理。
众人想了好些法子,皆被互相否决了。
韩微甚至都想不如听德妃的,先将嫁妆抢回来再说。
想着这件事,韩微去永寿宫请安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她坐在末尾,也不会被太后发现。
皇后今日身子刚好些,就来了永寿宫请安。
太后夸赞了几句,想着自己刚回长安,对如今长安城是什么个景象也不太了解,便点了几位新入宫的妃嫔给她说说。
一个个说过去,轮到俞贵人时,她笑着说道:“嫔妾对其他事儿了解的倒是不多,只是听家中母亲说,如今长安城中倒是多了好些郎才女貌的喜事儿。”
“哦?”太后感兴趣,“都是哪家的?”
“吏部尚书嫡次子听说前几日才办了婚宴……”俞贵人说了几个,太后听着乐得不行。
见太后兴趣不减,俞贵人这又接着说下去,只是说之前,却偏头看了好几眼韩微。
韩微平静地回视她,只觉得俞贵人看她的眼神让人有些不舒服。
太后:“怎么?还有韩美人家中的喜事吗?”
她对韩微印象不错,自然是更想听一听济广伯府中的喜事。
“听说济广伯嫡女八月二十便要成婚,”俞贵人笑意盈盈地说,“是与永安侯嫡子定的亲。”
太后笑着点头:“许宴那孩子长得好,性子也不错。这俩人倒也是郎才女貌。”
俞贵人附和道:“嫔妾也这么觉得。听说韩美人还赠了嫡姐好些礼,都是生母留给她的。”
她话说完,屋内众人陪笑都有些僵硬。
俞贵人虽说得满是赞赏,但将生母留下的东西赠与嫡姐,倒是免不了被人说道不孝。
有些个妃嫔忍不住地,已经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韩微了。
韩微万万没想到俞贵人竟会在太后面前直接说出这事,还用这么阴损的话来贬低她!
“太后娘娘,那礼……”韩微深呼吸几口气,却始终散不去心中的怒火。
父亲在她娘去世时答应过会护着她周全,会将亲娘的嫁妆完完全全留给她,却转头就忘了承诺,对她不闻不问。
以至于她入宫时,被大夫人限制着只能带些书入宫。
她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说出口,说这是大夫人强行抢去的嫁妆,说她甚至都没被通知,前俩天派人打听了才知道具体婚期。
可俞贵人却将她话打断:“那礼送到了你嫡姐那儿,她可是欣喜地很。若非以此理由入宫不合礼法,她都想亲自向你表达谢意呢。”
俞贵人见韩微一向冷静的脸上有了裂痕,心中便觉得格外舒畅。
她将消息透给赵婕妤,盼着赵婕妤能好好羞辱一番韩微,哪知道最后赵婕妤自己却受了辱。
赵婕妤跪完四个时辰,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被两个太监拖到永寿宫的。
如今又被太后罚了禁足,没太医前去医治,她前几日去探望过一回,那两个膝盖已经肿得老高,疼得赵婕妤在床上直打滚。
且太后没说禁足时间,大抵是一辈子了。
既如此,俞贵人只能自己来了。
韩微若是将事实全盘拖出,她便可顺势说出韩微替姐入宫这般欺君之事。
太后不追求,那是因为太后在云居山不理事,不知道这件事。
入宫这些时日,圣上也没说要处置韩微,甚至还给了她赏赐。
既如此,她只好来太后面前了。
想到那些赏赐,俞贵人心中就嫉妒地发狂。
想到那天在御花园里听到的话,她差点忍不住嗤笑出声。
韩微还想出宫?就凭她也配?
她笑意加深,就等着韩微口不择言。
哪知她没等来韩微开口,却等来良妃接连不断地咳嗽声。
听着良妃的咳嗽声,韩微也冷静下来了,她想了想其中门道,立刻意识到俞贵人这是在挖坑给她跳呢!
韩微举起茶盏,隐约能看到手指还有些颤抖。
若不是良妃,她只怕很难收场。
这一打断,太后也不好再接着问韩微,只得先关怀几句良妃身子。
良妃喝了口茶润喉,这才哑着嗓子道:“听了俞贵人的话,臣妾倒是有一想法。”
太后:“说来听听。”
良妃:“济广伯夫人与其女既如此感谢,那不如就入宫来亲自向韩美人道谢吧。”
韩微起身的动作停下,闻言又坐回位置上。
俞贵人:“良妃娘娘这是何意?”
良妃看也没看她,起身向太后行了礼,说道:“太后您好久没回过长安,宫内也很久没热闹过了。正巧三年之期已过,臣妾便想将中秋宴办得更大些,请上那些诰命夫人与其女一并入宫。”
太后听得连连点头。
良妃这建议倒是实实在在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去云居山这三年甚是清冷。孝期三年,她与母族亲人鲜少来往,本就觉得等到年宴再碰面着实有些久,还想找个理由提前召人入宫。
哪知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良妃竟提出此般好建议。
圣上登基这么些年,宫内就再也没添过皇子公主,趁着中秋宴,许是能有那么一两个女子让圣上看中,后宫人多了,才能多子多福。
想到这,太后便一锤定音:“既如此,中秋宴便要辛苦良妃了。”
良妃浅浅地笑了:“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韩微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上一下的,一下子像是跌落泥地,一下子又像是升到了云端。
惊喜来得太突然,她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若是大夫人与韩雅一同入宫,她便能找机会与她们私下见上一面。
良妃这建议对韩微来说是惊喜,对俞贵人来说那便是惊吓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良妃竟提议将命妇们请入宫!甚至太后还同意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前几日良妃还冷冰冰地驳回了韩微请求,就说这礼法。
本朝几代下来,一向仅有年宴上才召命妇们入宫。她这才在请安时提起,就为了看韩微焦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的模样,就为了看韩微笑话,见证韩微被太后打入冷宫禁足的时刻!
哪知道!哪知道她竟成了给韩微牵线搭桥的那人?!
这让俞贵人怎么能不气?!
她气得几欲呕血!
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手用力攥着帕子,锋利的指甲嵌进肉里,带来阵阵刺痛。
良妃却偏偏看向她,轻飘飘道:“俞贵人既对韩美人如此夸赞,相必对中秋宴这么安排也是满意了?”
俞贵人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她扭曲的面色还未来得及遮掩,就落入了众妃嫔的眼中。
俞贵人咬了咬舌头,逼迫自己违心道:“满意。”
太后自然也注意到俞贵人脸色,但她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不再把俞贵人放在心上。
她在后宫浸淫这么些年,早在俞贵人开口时就意识到了。
只不过是想听听韩微的事儿,这才由着她说。
众人又随意聊了聊,太后便说乏了,散了请安。
俞贵人因着情绪起伏过大,怒火攻心,走出永寿宫时竟差点被门槛绊倒。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