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楼上-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会的,我有钱永远先给妈妈花,可妈妈还是不信,我说那我发誓,写保证书,妈妈就笑的前仰后合,让我少看电视剧。
晚上回去,妈妈走在前面,其实我已经长的和妈妈差不多高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的妈妈很高大,很厉害,像美少女战士,像观月老师,像观音菩萨,我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小鸭子,小山羊,什么都不想,只要乖乖的跟着妈妈就好。
我赶上去抓住了妈妈的袖子,妈妈没抽走,我就又抱住了她的胳膊,她袖子上都是好闻的玫瑰味。
我给妹妹做了小蛋糕,梳了新发型,今天要抱着她一起睡。
20X8年3月9日 星期五 晴
今天,妈妈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交了压金,以后要搬到这里住了。
我太高兴了。
妈妈说我缺心眼,这里又小又破,也看不到湖景,高兴什么?
我就是高兴,和妈妈在一起,去哪都高兴,我才不想要平安湖,湖里有鬼。
20X8年3月17日 星期六 晴
妈妈病了,昨天半夜去了医院,今天要留在医院检查,我一个人去了水晶宫过生日。
那我们还搬家吗?
20X8年3月23日 星期五 阴
妈妈从医院回来,带回来好多药,药味把玫瑰味都冲散了。
我很担心,没睡好,数学课睡着了,被罚到外面站着。
老师说最讨厌我这样只知道打扮的女同学,长大会只能当家庭妇女。
20X8年4月13日 星期五 雨
妈妈住院了。
我很害怕。
20X8年4月15日 星期日 晴
我听话,我听话,我听话,我听话。
20X8年4月22日 星期日 晴
妈妈回来了,我爱妈妈,我最喜欢和妈妈在一起了。
20X8年5月7日 星期一 晴
姐姐变温柔了,不和妈妈吵架了。
我心里好难过,觉的很孤独,妹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什么也不懂,我讨厌她,她是个拖油瓶。
20X8年6月18日 星期一 阴
今天,我来了‘那个’,体育课可以请假的‘那个’,肚子好疼,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用纸垫着。
回到家,姐姐看到,问我怎么了,我悄悄告诉她我来‘那个’了,姐姐愣了一下,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我发没了、长虫了……被丧尸病毒感染了。
妈妈却很高兴,说我长大了。
姐姐把一包“小面包”丢给我,说:‘拿好,别被人看到,以后自己记着日子。’
我来了‘那个’,姐姐就讨厌我了,我很冷,肚子疼,我不想要这个,不想‘长大’。
20X8年9月10日 星期一 晴
每次来‘那个’,我都像偷了东西一样怕给人知道,结果今天我的“小面包”还是被林水仙她们发现了。
冯蕊就说胸大的人来那个早,来了就不会长高了,李馨宁说我以后就是‘妇女’了,再去医院要看妇科。
晚上回家,我用红笔在妹妹胸上画了一对X。
真恶心,小背心恶心,小面包也恶心,‘那个’恶心,妹妹也恶心。
20X8年10月4日 星期四 晴
妈妈又喝酒,一进门就喊我,姐姐把我推到一边,我听见他们又吵架了。
真好。
20X8年10月5日 星期五 晴
我一觉醒过来,闻到了玫瑰味,被子里都是玫瑰味,是妈妈的味,难怪昨天睡的好。
但是我醒来,妈妈已经不见了,她好像我的一场梦,梦里妈妈摸着我的头发说,我们不搬家了,还是住好房子,吃好东西,过好日子。
20X8年11月1日 星期四 阴
妈妈给姐姐买了礼物,姐姐也会帮妈妈做事了,他们彻底和好了。
我和妹妹也很好,我扎掉了妹妹一颗眼珠。
20X8年12月24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平安夜,晚上放学,妈妈来学校接我出去玩,我们回到家,看到姐姐坐在客厅等着我们。
我问她,是知道我们出去,所以一直在家等吗?
她不回答,我就追着她问,姐姐发了火,抬手打了我一巴掌,说我不应该出生。
我回到屋里,用小刀捅了妹妹很多刀,等我冷静的时候,妹妹已经掉在地上了。
全家都睡了,现在应该是‘明天’了,我抱起妹妹,给她套上了白纱裙,出门把她丢到了平安湖边,心里想:我们都不该出生,我杀了妹妹,让水鬼把我抓走吧。
但是等了很久,水鬼没有出来,不过也可能我已经是水鬼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20X8年12月25日 星期二 晴
早上上学在电梯里碰上林水仙,妈妈让我和她一起走,我们谁也没说话,路过公园,看到了警车。
他们发现妹妹的尸体了吧?发现了也没关系。
我低着头跟着林水仙走,像她的仆人一样。
她又瘦又高,马尾辫上有个漂亮的蝴蝶结,身后跟着一个仆人一样的凶手,嘻嘻。”
本章评论(按回复时间):
【我是谁的饭饭】2分刚刚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9支
【zz_小布布】0分 10min前
意识流,看不懂
【大官人】0分 30min前
这是活人写的文吗?杀人不偿命啊?还有这孩子杀人抛尸咋一点也不紧张啊?她们家开公安局的?
【云朵棉花糖】2分 3h前
人物关系好诡异。
我试着捋一下:这家里有五个人一起生活,“爸爸”一开头出现了一下就不见了,“妈妈”有时候奇奇怪怪的,今天这章看又有点温情,“姐姐”会打骂女主,但女主从来不反抗,父母也从来不制止,女主虐待“妹妹”,挖眼扎针,甚至最后虐杀,父母也从来不制止?!
【旺柴娘】回复:这姐天天又打又骂又pua,女主连个屁都没放过,妹妹从开篇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这么被捅死了???这跟谁说理去?
【小龙女】回复【旺柴娘】:弱弱地说,虽然没看懂,我感觉唐果还挺喜欢姐姐。
【旺柴娘】回复【小龙女】:?
【蜡笔】回复【小龙女】:是的。乍一看,“姐姐”坏,“妈妈”好,“姐姐”经常虐待,“妈妈”很宠爱唐果,两人好像还会因为唐果爆发冲突。但其实从头到尾,唐果从来没有说过姐姐不好、不对。
【行楷】回复:其实唐果对妹妹的态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会儿抱着妹妹睡觉,一会儿用针扎她,好像精神分裂。不是说不能写精神失常的主角,但最好别用第一人称,视角太狭窄了,如果再扭曲,读者会看得云里雾里。
【云朵棉花糖】回复【行楷】:呃……精神分裂不是这个症状,或许你是想说人格分裂?
【蜡笔】回复【行楷】:唐果应该没有精神失常,她好像一直在上学,至少没有失常得那么厉害。
【蜡笔】2分1h前
内容先不分析,但这章看完,我就记住了一件事:一个女孩长大过程中有好多耻辱。
【行楷】回复:月经很脏,“妇女”是骂人,看妇科羞耻,女孩难看是罪过,爱打扮就是不要脸。
【我老公纸片人】回复:艹
【糖糖别怕】2分 3h前
儿歌是什么意思?毛毛的。
【蜡笔】回复:不知道,但我有点在意那个大螃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标题,今天是“斧”,之前还有“剪”“锤”“墩”什么的,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恐怖元素,看了今天这章,突然想起个东西。
【云朵棉花糖】回复【蜡笔】:什么呀?
【蜡笔】回复【云朵棉花糖】:蟹八件。
【小龙女】2分 2h前
会不会“姐姐”“妹妹”“我”是一个人,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呀?
【冰皮年糕】2分 3h前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3支
【米糊糊】0分 3h前
有点点可怕……
【未熟】:2分 3h前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19支
【鱼香一切】:2分 3h前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1支
【旺柴娘】回复:送花报菜名的朋友们,你们又双叒叕来了啊。
【不要葱花谢谢】:2分 3h前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99支
【醋醋Sophia】:2分 3h前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1支
【食不语】:2分 3h前
为作者送上【玫瑰花】1支
更多》》》
第9章 楼上:第二位读者
医院里人来人往,都是众生狼狈相。
缪妙插着兜,胳肢窝底下夹着她的胸片和诊断书,大步流星地从沉闷的人群中穿过,冒雨冲到了门口公交站,正好赶上一辆刚进站的车。
这会儿不是早晚高峰,车上人不多,缪妙找了个角落坐下。对着窗外猫毛似的小雨,她翘起二郎腿,参起了禅。
那马脸的老大夫突然开始对她柔声细语,她就知道这回可能要坏菜,果不其然。
正月里,缪妙带人在冻雨里蹲点,抓砸车盗窃团伙,行动后,T市平安区分局刑侦三队人均喜提一场感冒,缪队最重。
一个礼拜后,被冻雨撂倒的同事们又都活蹦乱跳了,就她还在跟低烧缠绵。
一开始缪妙没当回事,可是半个月过去,她咳嗽更严重了,还发展出了胸背疼痛。前几天早晨,赶着开会水喝急了,她呛出了一口新鲜的血,缪妙意识到了这事不太对。
于是她花了十分钟上网搜索,自行诊断是肺炎,请了半天假,去医院开消炎药。
谁知医院不认她的“诊断结果”——大夫听了她的诉求,让她快别扯淡了,赶紧体检去。
缪队只好骂骂咧咧地拍片、抽血,在各科室间辗转腾挪,感觉这帮白大褂是吃饱了撑的,折腾病人一溜够,还能看出什么花样来?最后还不是两盒消炎药打发她!
没想到,这回还真就有“意外收获”。
检查结果是肺部有阴影,9mm混合磨玻璃结节,位置凶险,没法做穿刺。大夫略微变了脸色,催她住院做进一步检查。
缪妙自觉天塌了能当被盖,把这事压心里谁也没告诉,回去又上了几天班,直到忙完手头的事,才悠悠然地抽时间出来做了个加强CT。
方才加强CT的结果也出来了:基本确定是恶性。
大夫让她立刻住院手术,缪妙一言不发地听完医嘱,一摆手,好像敷衍超市的会员卡推销员:“行,谢谢您,我考虑。”
说完,她就潇潇洒洒地站起来走了,心里还事不关己似地琢磨:天还真塌了。
恶性肿瘤——通俗说就是肺癌。
这词可真陌生,缪妙熟悉了一路,到家都没能把这“新标签”贴自己脑门上。
“请病假得走什么流程来着?”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换拖鞋,一边捋着自己后续工作都有什么、一项一项的要托付给谁,又想起忘了问大夫做这手术要住多长时间医院,成功率怎么样,她还能活多久……
“还能活多久”这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某种巨大的、像是要撑爆她胸腔的情绪突然往上涌起,没分辨清那是什么,缪妙就又熟练地用理智盖了下去。
她仿佛全然没感觉到,不理会自己思绪中那“小小”的岔,条分缕析地安排自己的“后事”。
不能慌、不能乱,哪怕血如沸,脑子也要是冷的——她一贯是这样的。
一个人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管不住,那也太难看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缪妙没告诉太多的人,只跟直属领导和她的副手打了招呼,让他们有心理准备。结果她自己还没怎样,领导和同事好像先崩溃了,排着队地给她打电话。
缪妙只能逐个应付,把上一位试图安慰她的话说给下一位听。说着说着,她还走了神,一边动着嘴,她一边感觉自己像在孤寡远房亲戚追悼会上充“孝子”的,听宾客们面带沉痛地劝她节哀顺变,感觉很诡异,因为她跟死者也不熟。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发烫的手机终于消停了,缪妙点了根烟给自己压惊,放空了片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翻通讯录,停在了一个人那里。
那个人的备注名是“缪小蛙”。
缪妙犹豫了一下点进去,她俩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上礼拜发的。
缪小蛙说:“书本杂费370。”
缪妙没回,直接转了五百过去。
两人的信息往来十分单调,不是转账就是发红包,唯一一条带字的,是一个多月以前缪妙问:“我们单位对面新开了家面包店,好像是网红,不少人排队,吃吗?”
对方回:“不了。”
疏远、冷淡,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缪小蛙是她资助的贫困生……而不是亲妹妹。
缪小蛙比缪妙小十六岁,她俩父母是对活奇葩,一辈子没置下房产,名下只有一辆破车。两口子工作半年旅游半年,业余时间开了个玩具店,进的货都是他俩自己想玩的东西,因此生意惨淡。
生的俩孩子都属于“意外”,来者既然是“不速之客”,养得也就颇为随心所欲——老大起名叫“缪妙”,不细想还像个人名,老二更草率,那二位不知是谁上户口时候“灵机一动”,给起名叫“缪蛙种子”,小名“小蛙”。
缪小蛙现在长成了个大眼灯,俩眼珠还有点往外凸,八成是让这破名字咒的。
小蛙同学上了幼儿园大班,有了点文化,遂寻死觅活地要改名。
不靠谱的父母也有好处,就是凡事好商量,任凭一个学龄前儿童自己做主改名。
那年缪妙在大学住校,早晨收到她爸短信,乐呵呵地说要带妹妹去派出所改名。缪妙问他改个啥,一顿早饭的功夫,那老货给她发了三条信息,每次说的都不一样。
缪妙也不知道他最后弄清楚了没有,这成了个永远的悬案——
三口人改完名,回家路上碰到了一个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除了后座上被卡在安全座椅里的小女孩,开车的爸爸和副驾驶的妈妈都没等到救护车。
缪妙赶到医院,还不知道亲妹妹叫什么,户口本都被血浸烂了,只能临时找人问。
户籍警帮她查到了小蛙的户籍信息,告诉她新名字已经改好了,叫“缪语萱”。
这个颇有言情小说女主角气质的美丽名字,终结了姐妹两个无忧无愁的少年和童年。
那年缪妙二十一岁,缪蛙种子……缪语萱五岁。
除了快乐而短暂的童年记忆,他们家别无长物,缪妙自己还没毕业,只能把妹妹送到外地的亲戚家寄养。叔叔婶婶人都不坏,对这失怙的小侄女也算尽心,可亲戚毕竟是亲戚,寄人篱下的滋味,孩子能感觉到。
等缪妙找到工作接回妹妹,小蛙变成了一个敏感内向的小女孩。
缪妙一路从派出所片警干到平安区分局,三十出头,已经力压一众男同事,混成了“缪队”,辉煌的履历都是拿命拼来的。
她一贯是凶狠、粗粝、冰冷、说一不二。
缪妙抽最便宜的烟,买衣服从来不超过五十块,能对付就对付,但缪小蛙无意提一句同学的名牌鞋好看,她二话不说就买——哪怕那是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除了房租,她的钱基本都是给缪小蛙花的,缪小蛙的零花钱比她们班富二代都多。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缪妙也给不了别的,她跟缪小蛙是真的没话说。她俩差了十六岁,代沟深似海,性情隔天地,一起过日子,宛如鲁智深抚养林黛玉。
缪妙是平安分局出了名的活土匪,缪小蛙的心比松针还窄三分。自从小姑娘进入了青春期,缪妙就没弄明白过她在想什么:学不好好上,饭不好好吃,整天不是追星就是减肥,瘦得鬼一样,一点正事没有。
今天一早,缪妙去医院忘带医保卡,回家拿的时候,正好逮住缪小蛙在厕所用牙刷捅喉咙,把刚吃下去的早饭往外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