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先婚后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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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又看了她两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小声道了句:“你好幸福的。”
怀央正在收拾东西没听清,她下意识“嗯?”了一下。
温九儒从身后走过来,帮她把从袋子里掉出来的饮料重新装回去。
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拉住她的手腕:“走了。”
怀央跟着温九儒出了超市的门,垂眼看向斜前方男人拉住自己的手。
她一直觉得温九儒很多习惯都怪怪的。
比如走到哪里总会牵住她,但很少牵她的手,一般都是拉手腕。
再比如,有时她做了什么事,下意识开口道歉,温九儒都会跟她讲,让她不要道歉,说她没有做错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其它都可以随着自己心意来。
她多年保持的,与人社交时的规则,在他这儿都破了例。
怀央一向人缘很好,因为她知进退,懂分寸,很能换位思考,知道身边的每一个人想要什么,想怎么被对待。
她知道,也会下意识这么做,让每个人在和她相处时都能很舒服。
所以没人不喜欢她。
但这样也有一个坏处。
有时她会累。
她对人友善,上进努力,她在做一个方方面面都很完美的人。
却独独忘掉了内心深处,会哭会笑,会难过时需要安慰,不开心时想要任性发疯,开心时会话多的跟人分享的——那个自己。
但温九儒仿佛总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
你可以这样。
不用表现得这么好,也不要苛责自己尽善尽美。
做你想做的。
你说话我会听,提要求我会答应,有想要的告诉我,我也都会帮你满足。
八月的天,渐凉。
风吹树响,鸟飞蝉鸣。
怀央眨了眨眼,动了下手,把手腕从温九儒手里抽出来。
总这么牵着,太奇怪了。
就好像突然有个人闯入你的生活,告诉你——
你看我在这儿。
你不是一个人。
手心一空,温九儒回头看她:“怎么了?”
怀央第一次失了那么点,面对任何人时的自如。
她抬手把头发挂在耳后,伸手去接温九儒手里的袋子。
“拿瓶东西喝。”她掩饰性地说。
从便利店往回走,到二高门口时,怀央遇到了熟人。
上学那会儿她有只猫,虽然后来死在了怀保国和她那个后妈手里。
二高和省实验旁边有个公益救助站,猫是在那里领养的。
后来怀央也时不时会去那个救助站帮忙,认识好几个那里的员工。
怀央被救助站的老熟人喊过去叙旧。
前脚刚走,后脚温九儒遇到从另一个巷口过来的曹林。
“你怎么也出来了?”温九儒皱眉看他。
曹林看到温九儒,贼兴奋,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卧槽,那边有个算命的神婆,算的真他妈准!”
“什么神婆?”温九儒把曹林把他从身上扒下来。
曹林小眼睛里还迸射着耀人的光芒,给温九儒看自己手上的小纸条:“刚在餐厅我听别人说的,说前面路口有个摆摊的神婆算命算得特别准,我刚去找她,她说我下一年能有女朋友。。。。。。”
温九儒把他的脸推开,嘲讽:“可能你听错了,她说的不是下一年,是下辈子。”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几把坏呢!”曹林拽住他,“你看看,真的算挺准的!她说我家是做餐饮的,之前摔断过腿,连我头上有个疤都知道。”
曹林边说边扒着头发,拿脑袋顶温九儒,给他看:“你看,看见没,你还记不记得我头顶这个疤。”
“记得。”温九儒嫌弃地把他推开,“小时候去海洋馆被海豚啃的。”
“对!”曹林一拍大腿,“连是被鱼类啃的她都知道!”
温九儒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海豚是哺乳动物。”
曹林“哎呀”一声:“我不管,反正她知道我头上有个疤。”
温九儒看他像看傻逼一样,没理人,转身要往学校里面走。
曹林死扒住他不让他动:“你也去算算呗,算算你老婆以后能不能成为我老婆。”
“你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温九儒把他抵开。
曹林不要脸皮地“嘿嘿”笑一声,紧接着又往温九儒身上靠:“去嘛去嘛,阿九。”
温九儒被曹林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不懂为什么他打小就这么喜欢搞封建迷信。
小时候是看星座,大了开始看风水算命,最近还迷上了五行周易。
温九儒被曹林拉着到了马路对面的那个巷口。
“婆婆,给他算算。”曹林把温九儒按在凳子上。
被曹林称为神婆的人岁数看起来岁数不小。
头发花白,少说也有六七十。
温九儒虽然对曹林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不是不懂尊重的人。
来都来了,也不好摆脸色。
他坐在桌子前的木椅上,“嗯”了一声。
没敷衍,但兴致明显也不高。
那老婆婆笑的和蔼,一口地道的江宁话,问他:“你想算什么?”
“姻缘!”曹林压着温九儒抢答,“给他算算姻缘!”
温九儒扭过去,抬眼看他,目光不善。
曹林跟没看见似的,贱兮兮的笑:“最好能算算他的姻缘跟我的姻缘有没有交叉。”
“曹林。”温九儒冷笑。
说话间,曹林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往旁边走,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帮温九儒算算姻缘。
咋咋呼呼的曹林不在,世界终于安静了不少。
这摊子就支在二高马路对面的巷口,温九儒侧眼就能看到刚怀央进的那个救助站。
温九儒坐的地方,和那救助站遥遥相隔。
中间的主干道上飞驰着川流不息的汽车。
男人眸子里印着昏黄的路灯灯光,无意识有些失神。
“你有心事?”对面的婆婆敲了下桌面。
既然来了,就算一卦。
温九儒转回来,目光落在木桌上的一叠牌子上。
两秒后,他垂眼,唇半勾,像是妥协:“算是。”
话落,温九儒没再出声。
那婆婆也不急,整着桌子上的小木牌,等温九儒开口。
良久,温九儒开口:“能卜卦吗?”
“能。”婆婆笑道,“但每次只能卜一卦。”
温九儒向后靠了靠,点头淡笑:“卜她的。”
大概是干算命这一行的确实都有些东西在身上。
温九儒看到那婆婆苍老的手摞了一下桌子上的牌子。
婆婆问:“她是你什么人?”
耳边响起跑车油门的轰鸣声。
不知道是哪个装。逼的富二代,晚高峰的这个点,在新区的主干道开跑车。
温九儒偏头,视线重新落在不远处的救助站。
开始仔细思考,他和怀央之间的关系。
说是一直喜欢的人,不太准确,说是暗恋的人,也不大对。
因为他和怀央,不算是始于初见,一见倾心。
他想了想,貌似是找到了最合适的说法。
温九儒抬头,仍旧是半牵唇:“一直放在心上,希望她好的人。”
老婆婆的手仍旧在摞着那些牌子。
闻言点了下头。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摞牌子的动作枯燥无味,温九儒就这么看着,思绪渐渐飘远。
故事的开始,是当时便利店前那遥遥一眼。
他听到她和夏琳的对话,看到了她眼里跟自己一样的眼神。
那些并不算好的经历被她笑着说出来,像是这些事和她毫不相干,她也并不在意。
那年温九儒高二,两个月前母亲去世,三天前偶然得知温名扬是宋梅跟温元江的儿子,一天前温南音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已经够幸福了,她温南音才是什么都没有,她是他妈哥哥家的女儿,只是因为父母去世,被寄养在温家而已,现在温元江更不会管她。
各种事情像乱石一般砸过来,震碎了他原本安宁的世界。
那天温九儒的心情不仅仅是一个“烦”字能概括。
然后,他在便利店前看到了怀央。
温九儒一直觉得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个词,只有“身受”了才能“感同”。
但那天他却下意识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怀央。
有一种理解的原因叫做,你受的伤我受过,在你之前。
温九儒帮不了自己,但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帮她。
远处汽车的鸣笛声再次响起,救助站进进出出了几个人,但始终没有怀央的身影。
温九儒垂在身侧的手,两指相互捻了捻。
后来,他的世界为她空了个地方,会留意些她的消息。
他知道她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生活,然而依旧过得并不怎么好。
他想救她于水火,所以不知不觉又走近了她一些。
在她困难时施于援手,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为她提供帮助。
再后来。。。。。。
他好像一不小心,踩进了这条河。
沾湿了裤脚,停下了从未为任何人停过的脚步。
那天在宠物店的货架前,怀央说——
“听过什么叫智者不入爱河吗?”
“你不也是吗,温九儒?”
远处一辆两层的公交驶过,车过,
被阻隔的视野重新开阔,救助站门口终于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十二年后,同样二高的门口,温九儒垂眼,轻笑了一下。
他不是的。
他慢慢踏进这条河,湿了半身。
他好像无意中布了一张网。
却没想到,到头来,最先网住的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前; 温九儒的手里被塞进来一串珠子。
他低头看。
红色小木珠串成的手链,像路边摊上只卖几块钱的饰品。
做工看起来有些廉价的粗糙。
“送的。”婆婆看他,“为卜卦的人保平安。”
路边的算命摊一贯的做法。
算完付完钱; 附送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图个吉祥。
温九儒点了下头,拿着珠子,喊了声几米外刚挂了电话朝这边走的曹林。
“又送你一串儿啊。”曹林垂眼看到他手里的珠子; 说着还要伸手拿,“你不要的话给我吧。”
温九儒从不信这种东西,今天还是被他硬拽来的,这玩意儿估计拐回头就扔了。
还不如给他; 多给自己保份平安。
温九儒避开曹林伸过来的手; 把珠子揣进西裤的口袋。
“你自己不是有?”温九儒皱眉看他。
曹林一愣; 莫名,解释:“反正你回去也是扔。”
“谁说我要扔了。”温九儒更莫名其妙。
“不是啊。”曹林看着他; “你又不信这个,每次去庙里拜佛,你一个恨不得满脸写着‘我就是佛’的人; 会要个几块钱的手链?”
温九儒很冷淡地看了曹林一眼,后退半步。
“拜佛烧香你都恨不得那香烧给自己。”曹林吐槽。
“曹林; 你是不是有病!”温九儒拧着眉拧着曹林想去摸他裤子口袋的手。
曹林被拧得疼; 龇牙咧嘴了一下; 眼神在温九儒脸上转了转。
“你最近有点怪啊温九儒; 又这样又那样的; 还养狗,你不是最讨厌养狗; 嫌麻烦还嫌有味道?”曹林说。
温九儒皱着眉从曹林手里退开; 烦躁的:“还行。”
他确实觉得狗有味道; 所以家里那只,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很少抱。
怀央一度觉得他并不太喜欢那狗,每天不闻不问,也不碰它,跟家里没这个东西一样。
曹林看着温九儒:“你怪怪的,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
温九儒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前面右拐,六院,看看脑子吧。”
曹林:。。。。。。。。。
他妈六院是关精神病的。
两人过了马路,到二高门口,正好撞上过来的怀央。
她刚跟救助站的人道别,准备回学校食堂。
三人并肩,一起往二高食堂的方向走。
这么一串磨叽下来,食堂三楼的领导讲话已经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李延时坐在一个靠角落的圆桌上,正低头看手机。
桌子上除了李延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校友。
三男两女,正说说笑笑。
过道窄,怀央走在最前面,进到最靠里,挨着墙的那个位子。
学校食堂,相比外面的饭店,自然条件差得多。
桌椅都不配套。
他们这桌也是,椅子一看就像是东拼西凑来的,高的高,矮的矮。
还有两个荧光色的塑料圆凳。
温九儒运气好,他那个位置不仅是个宽大的木椅子,上面还有个白色的靠垫。
此时温九儒把这个靠垫随手放在了怀央的椅子上。
“你不要吗?”怀央问他。
温九儒坐下来:“有点挤。”
怀央没多想,跟着在他旁边坐下。
菜已经上了,就是些学校食堂的家常菜。
味道还不错,比省实验的食堂好吃些。
四个人里三个都不怎么说话,就曹林一直“叭叭叭”。
“我下周要去趟埃及。”曹林问,“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
“埃及?”李延时看他,“你那工作又不干了?”
曹林贱兮兮地笑:“上周辞了。”
说着他又看向另一侧的怀央和温九儒:“你俩有什么想要的吗?”
怀央摇摇头,但对埃及这个地方来了兴趣:“你要去开罗吗?”
“想去法老村看看,上次去的时候没去那儿。”曹林回答。
曹林作为一个典型的,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每个工作都没干的超过两个月。
每天就是满世界转悠,吃喝玩乐。
但家里也不在乎,他爸妈说了,他只要不搞投资败家,不黄赌毒违法乱纪,其它想干什么干什么。
毕竟家里的钱就这么花,一辈子也花不完。
“开罗好玩儿吗?”怀央问。
她语气里有期待。
温九儒看过来:“你喜欢埃及?”
怀央想了想:“有点。”
说喜欢埃及也不准确,怀央更多的是喜欢沙漠。
大片大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在夕阳西斜的傍晚,有着野性而危险的魅力。
怀央坐在最里侧,曹林和她中间隔着个温九儒。
曹林伸着头冲怀央叫唤。
“有机会可以一起去啊!”曹林一拍大腿,“除了埃及你还想去哪儿?温九儒没时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我还有几个旅友,男的女的都有。。。。。。”
曹林的声音戛然而止,嘴里被温九儒塞了个馒头。
他把馒头拿下来,含糊着看过去:“你干嘛?”
“你刚不是说想吃。”温九儒掀了掀眼皮示意圆桌中间刚被端上来的那盘,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怕你够不着。”
怀央正在回夏琳消息,没听到两人说话。
此时手机扣了,看过来。
“你刚说什么?”问曹林。
曹林瞄了眼身旁的温九儒。
男人正在不咸不淡的夹菜。
曹林拿着手里的馒头啃了一口,蔫了吧唧的:“我说我想吃馒头。”
怀央眨着眼应了声,没在意。
饭没有那么合胃口,怀央吃的不多。
“你想去埃及?”怀央突然听到身旁温九儒问。
怀央想了下,摇头:“也不是,不过我确实有个一直很想去的地方。”
“哪里?”温九儒随口问。
“纳米比亚。”
温九儒想了下:“在西非?”
“嗯。”温九儒应声,听起来不太在意。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另一侧曹林扒着李延时问他“想要什么”的喳喳声。
静了有一两分钟。
就在怀央以为这个话题终止的时候,温九儒又出声:“喜欢纳米比亚的什么?”
“纳米比亚的红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