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同人电子书 > 熙熙攘攘见明月 >

第74章

熙熙攘攘见明月-第74章

小说: 熙熙攘攘见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十余个人高马大的胡人手持长刀围堵在巷子两侧,将褚昉夫妇围在了中间。
  褚昉挺身将妻子护在身后,目光锐利,扫过众胡人。
  他们不似商人,应是训练有素的胡奴一类。方才偷他福囊的人应是故意将他引来此处窄巷。
  “你们做甚?”
  这群人看上去穷凶极恶,手上有兵器,像是寻仇来的,褚昉打量他们的时候勘查了周围地形,思索脱身之计。
  “褚昉,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层层围堵的胡奴身后传来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褚昉对这声音有些印象,之前去孙府尹家中赴宴,他曾引荐长子孙洛给他认识。
  现在孙府尹候审,他的家眷本不能随意离开孙府,但孙洛爱喝花酒,常常夜不归宿,这次反倒逃过一劫,没被控制起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府尹虽然落难,但在晋阳府经营日久,根基尚在,孙洛要想查得父亲获罪的原因并不难,等父亲罪名落定,他这一生也就完了,就算侥幸逃出晋阳城,从此也只能隐姓埋名,见不得光的过一辈子。
  而他以为,这一切都拜褚昉所赐,他不能好过,毁他一生的人也别想好过!
  杂胡之乱镇压后,一批胡人向北奔逃,逃回旧部,一批胡人被剿杀,还有一批沦为私奴,孙洛就悄悄养了一批胡奴。
  孙洛看向褚昉身后,陆鸢被完完全全挡住,孙洛什么都看不清楚,但知是褚昉妻子,故意轻佻地说:“听说褚夫人生的闭月羞花,难怪褚相藏的这么紧。”
  又指着褚昉对一众胡奴说:“你们谁杀了那个男人,他身后的女人,就是谁的。”
  孙洛见识过褚昉虚与委蛇的本事,知他奸诈狡猾不足为谋,没指望再从他身上捞什么好处,一门心思只想要他性命。
  胡奴一拥而上。
  褚昉赤手空拳夺下两把长刀,一把自用,一把交给陆鸢,对她说:“别怕。”
  陆鸢眨了眨眼,握紧长刀,点点头,重重说:“我不怕。”
  有褚昉在,她不用害怕。
  褚昉始终没有离开陆鸢身侧,他的长刀上已经血流成河,陆鸢手中的刀干干净净,一滴血也未沾染。
  那些胡奴还没近陆鸢的身就被褚昉解决了。
  陆鸢身后是墙,前面是褚昉,他像一面铜墙铁壁,挡下了所有刀光剑影,她看见他胳膊上被人砍了一刀,他回砍过去,一刀毙命,他伤口在流血,月白的袍子已经血迹斑斑,刺目惊心,可他却像不知道疼似的,挥刀的手没有半分迟滞,稳健的双腿亦未因伤痛而退缩战栗。
  他怎么可能不痛?陆鸢明明看见他衣衫破裂处、一片殷红之中皮肉都翻了出来。
  可是他不能倒下,无暇呼痛,他的妻子只有他可以依靠,他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敌众我寡,势力悬殊,可他愣是凭一人之力解决了所有危险。
  巷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硬实的黄土路面上大片大片的殷红,方才还人高马大的胡奴此刻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的还剩了一口气,痛苦的呻·吟着,有的连头颅都不见了,惨烈不输战场。
  孙洛目瞪口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愣了会儿,竟扶着墙呕吐起来。
  一把长刀飞来,从颈后直贯孙洛咽喉,把人钉在了墙上。
  褚昉环视地面上躺着的胡奴,确定没人可以再站起来威胁到妻子,才回头去看陆鸢,一下愣住了。
  她眼眶红红的,泪痕之上又有泪珠滚落,显是哭了许久,他方才只顾着盯近前的胡奴,竟没注意到她的情绪。
  如此惨烈的情形,她大约是吓住了。
  “没事了,我们走。”
  褚昉温温地说,想去牵妻子的手,看见自己手上的血,退回来用袍子擦了擦,待干净了才握住陆鸢手,踢开挡路的尸体,领着她出了巷子。
  陆鸢左手被褚昉牵着,右手还握着刀,将出巷子,褚昉停下来,小心翼翼握去她右手,试探地接过长刀,“没事了,这个叫人瞧见不好,扔在这里吧?”
  陆鸢点头,松开手,看着他说:“你低一些。”
  她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哭腔,听来如水般柔软。
  褚昉什么也没问,微微低下头。
  陆鸢抬手擦去他脸上溅着的血点子。
  两人离的很近,呼吸可闻,褚昉看见又一滴泪自她眼中滚落下来,毫不犹豫地,他的唇贴了上去。
  似在洁净的雪中尝到了盐的味道。
  “阿鸢,对不起。”
  她何曾哭过,何曾哭成这样过?可是这次把她吓住了。
  “不要道歉。”他无须道歉,他做得很好,没有错处。
  褚昉怕她再留下去看着那血腥的场面更难受,没有多说,加快脚步出巷。
  “你慢些。”陆鸢挽住了他手臂,小心避开他伤口。
  他胳膊上、腿上和肩上都有伤口,他逞强不说痛,陆鸢没有多问,只是走得慢些,好叫他伤口少些负担。
  褚昉看着她发红的眼眶、风干的泪痕,感受着她虽然微弱却想要给他支撑的力道,心头忽然柳暗花明。
  她是在心疼他,心疼地哭了?
  她的眼泪不是被吓的,是为他而流?
  “阿鸢”,他驻足,捧过她脸,指肚上的茧子轻轻碰触着她泪痕,“是因为我么?”
  陆鸢吸了吸鼻子,哭腔虽淡了些,仍未完全散去,“不然呢,难道还是为那些杀你的人吗?”
  褚昉的面庞似骤然披上了一层骄阳的光辉,明亮热烈得张牙舞爪。
  谁说他的妻子没有为他红过眼眶?谁说他的妻子没有为他流过泪?他就知道,来日方长,他总有一日会等到的。
  ···
  回到官驿,褚昉把遇刺一事交待给长锐,要他去向官府报案,就说孙府尹之子谋杀朝廷要员,已被反杀。
  因着褚昉的伤势,陆鸢的行程暂时耽搁下来。
  “你还去么?”褚昉问道。
  陆鸢柔声说:“等你好些了我再走。”
  褚昉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本以为她会果决地说不走的。
  他面色平静,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十分通情达理地说:“我这些都是外伤,养几日就好了,你不用顾虑我,还是早去早回,康表哥不是还在等着你吗?”
  听来很是真心,一点都不像以退为进。
  陆鸢奇怪地看他一眼,明明昨日还千方百计想留下她,现在受伤了怎么反倒催促她离开?
  “舍不得我?”
  褚昉见陆鸢看着他不说话,勾着唇角问了句,竟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
  他打过不少胜仗,这次的胜仗最让他心满意足。
  人总是一步步变得贪心,她压着性子对他敬而远之,相待如冰时,他想要真实的她。
  她言而有信再嫁他为妻,接受现实履行一个妻子的责任时,他想要她的真心,哪怕一丝一毫。
  他终于盼的云开月明,得到了他一度嫉妒的、那人有他却没的她的疼惜眼泪时,他又想要更多,想听她软着声音说想他,想从她口中听到更多体己话。
  可他想多了,陆鸢至今为止对他说过最软的话,就是唤他的字,从未亲口说过一句想他,舍不得他。
  唯一的几次,都是在信中,不轻不重的,更像是客套用语。
  陆鸢最终还是没有回应褚昉的问题,只是声音更加轻软地说:“总之,等你好些我再走。”
  哪怕她嗯一声,都比这个回答让人欢喜。
  褚昉有些失望地垂下眼。
  过了会儿,仍是温和地劝她:“还是别再耽搁了,你尽力不给我找麻烦,我也不愿拖你后退,小伤无碍,没必要再纠缠你几日。”
  陆鸢沉默了许久,知他惯来好强,之前留她是因不舍,现在受伤,不想她出于同情推延了原本的事情,这才三番两次劝她走,并非置气。
  “你真舍得要我走么?”陆鸢看着他眼睛问。
  褚昉自然不舍,却不满足于只留她区区几日,他要的是长长久久,要她不会一出长安就忘了他的嘱咐,一骑上马和商队中人有说有笑就忘了他这位夫君。
  “不舍得”,褚昉声音很沉,“但我不想禁锢你的脚步。”
  他这份心思,陆鸢是知道的。他不甘愿她西行的决定,不喜她重利而轻别离的心性,却依旧纵容她。
  见陆鸢低着头,神色有些愧疚,显是动摇了,褚昉眉梢微微一扬,声音更添温情,“阿鸢,做你喜欢的事,但若累了,就回家来,有我在,怎会叫你缺衣少食,为生计奔波?”
  他看见妻子的眼眶又红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不光能打,这张嘴,该甜的时候真甜……


第98章 余生有他 ◇
  ◎但得她健好(正文完)◎
  褚昉看见妻子眼眶红了; 本想再说几句更体己的话,又怕惹她落下泪来,见好就收; 只把妻子揽过来按在怀里; 不再说话。
  顾及他身上有伤,陆鸢没敢乱动,怕泄露情绪也没有说话,只是就着他的动作紧紧抱住他腰,脸埋在他胸前; 轻轻蹭了蹭。
  褚昉心头雀跃; 她第一次抱他这么紧,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有流出来的泪,都融在了这个动作里。
  他的妻子会虚与委蛇,会说谎话; 却从不会甜言蜜语。
  这个习惯不好。
  “阿鸢; 记得与我递信。”褚昉低头亲了亲她脑顶。
  陆鸢点点头,“会的。”
  又说:“那我就走了,会尽快回来。”
  褚昉神色不易察觉地僵滞片刻,她还是要走啊。
  他没有露出半分其他情绪,保持着之前的态度; 嘱咐她:“路上小心,这次记好了,有难处及时与我递信。”
  陆鸢抬头看他; 眼尾浅淡的嫣红尚未完全褪去; 此刻又堆上笑意; 像朵花儿一样; 开口说:“好,没有难处也与你递信。”
  褚昉眉尾挑了挑,“一言为定。”
  陆鸢去安排行路事宜,褚昉叫了长锐过来,对他说:“你还跟着夫人去,她若是临时起意想回来了,不必折来晋阳,直接回长安,我在那儿等她。”
  陆鸢与商队大部汇合大约需要四五日的时间,他那时候应该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长锐不明所以,什么叫夫人临时起意折返?主君都受伤了,夫人还要走么?主君既然算定夫人会折返,为何不现在就把人劝下?为何非要这么折腾一番?
  长锐满脑子疑惑却是一句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下来。
  褚昉带着伤,坐马车送妻子出了晋阳城,语气寻常的嘱咐几句,没有再说伤离别的话。
  临别,褚昉抱拳对一众商胡和护卫,托孤一般郑重说道:“内子此去,多有艰险,还望诸位多加照应。”
  众人一怔,忙回礼道:“国公爷客气。”
  陆鸢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再看褚昉一眼,一夹马肚率先往前行去。
  她是商队少主,从来都是别人的家眷嘱咐她要好生照应别人,商队中人也已习惯凡事让她出头,理所当然以为那是她的责任。
  可她今日被当作一位普普通通、肉体凡胎的妻子托付于同行之人。
  褚昉告诉他们,陆鸢不仅是少主,也是一个女子,她会尽她的责任,但也有资格领受一份应得的照应。
  在褚昉心里,他可以尊重她作为商队少主的责任,尊重她的守护和付出,但更重要的,她只是他需要被守护的妻子,仅此而已。
  他此刻不再是皇朝宰辅,不再是勋爵加身的国公爷,只是一个送妻子远行的丈夫。
  商胡很快跟上了陆鸢脚步,乌泱泱一群随在她身后。
  陆鸢回头已望不见褚昉,但她知道,他一定还没走。
  晋阳城二月底的天气比长安要冷些,树木尚未抽发新芽,光秃秃的枯枝萧索冷清,成双成对在枝桠上追逐嬉闹的鸟儿便格外惹眼。
  陆鸢忽然勒转马头,从人头攒动的队伍中脱离出来,向旁边行去。
  道旁没有人群遮挡,陆鸢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车旁的褚昉。
  他穿着一身鲜亮的紫袍,容色如玉,挺拔如松,完全不像有伤在身。
  他向来是个体面人。
  陆鸢打马折返,朝他行去。
  褚昉眼睛灿灿灼灼地亮了。
  他的妻子回来了,该是不走了吧?
  陆鸢在他面前勒马,补上方才没有与他进行的道别,“我走了,你早些回去,好好养伤,别逞强。”
  褚昉目光一顿,她折返就是要说这些?
  没等他反应,陆鸢勒转马头又走了,打马疾行,很快融进了远去的人群中。
  ···
  陆鸢率领晋阳商胡与商队大部汇合后,西去人群已近三百人,原地休整之际,康延植问起晋阳一行缘何耽搁了这么多日,陆鸢遂将前因后果说了遍。
  听闻褚昉受伤,康延植关心道:“无大碍吧?”
  陆鸢点头:“大夫说没有伤及要害,应该好得快。”
  “你真一点儿不牵挂?”康延植问她。
  陆鸢不说话。
  康延植少见陆鸢如此情态,知她有心事,放下商队诸事务,邀她一起出外走走。
  “你五岁时,小姑母第一次带你出门做生意,你那时胖乎乎的,像个雪团子,也娇气,嫌日头太大晒的睁不开眼,嫌驼鞍太硬硌的屁股疼,还发脾气说以后再也不出来了,但总是逃不过小姑母的哄骗。”
  “次次被骗,次次抱怨,还跟我说,等你长大了,再也不上当,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吃喝逍遥,才不来受这风吹日晒的罪。”
  “但从姑母去世后,你再也没有抱怨过,我记得有次商队宿在沙漠中,你挨着我睡,夜中说梦话,说,‘阿娘,我想回家,好累,好脏,我好臭’,第二天我问你是不是想家了,你说没有,那时你也才十岁。”
  陆鸢负手背在腰后,低着头,看似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阿鸢,阿公和小姑母教你做生意,读书习礼,让你吃了很多苦,但我相信他们不只是要让你继承生意,守护商队,为他们而活,他们更希望你长大之后能够多些选择。”
  “你想做生意,就做生意,不想的时候,也不要把它当成责任压抑自己,随你自己的心意便可。”
  大概康延植提起旧事牵动了陆鸢情绪,她又想起褚昉的话。
  “表哥,你还记得么,以前阿娘在的时候,我说行路累,她总是给我一颗糖,叫我坚持,我明白她是为我好,人生艰难,她希望我坚强些。”
  陆鸢望向枯树上的鸟窝,声音不自觉柔软下来,“这次临行前,照卿跟我说,要是累了,就回家。”
  母亲教她坚持,因为不能伴她长久,褚昉教她累了就回家,因为余生就是他了,像他说的,有他在,不想坚持的时候,那便偷个懒。
  累不累的,陆鸢不说,康延植也知道,从这里到晋阳四五日马程,什么都不做,单是跑一趟都要乏上好几天,何况她跑个来回,中间又经那么多事,怎可能不累?
  若能清闲安逸,谁会愿意来受这个罪?
  陆鸢本不必随他们一起的,她有退路。
  “想家了?”康延植问。
  陆鸢这次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那就回去吧,剩下的路,交给我们,之前在长安,安国公已帮了很多忙,远远超出了你这个少主的责任。”
  不知为何,康延植的话让陆鸢如释重负。
  “少主印给你,若有难处,递信给我。”陆鸢一句推托都没有,直接交出了少主印。
  康延植笑了笑,本想打趣她一句“归心似箭”,怕一句话说坏,她又有了负担,不好意思回去,接下印章,说道:“你不去也好,若长安形势长久如此,我们约是不会再来。”
  “会的。”陆鸢笃定地看向康延植,“关掉的铺子会重开,你们会载着奇货珍宝,重新回到这里,大周的盛世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康延植从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