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想批奏折-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人成功跑了,宋知砚才收了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坐到凳子上,曲起食中二指一下一下轻敲桌面,努努嘴示意他坐下。
封赫知道他刚才都是装的,心里有些失落,但确实是对自己不由分说便提剑砍人的事表示羞愧。
“你太冲动了,得改。”宋知砚不紧不缓地开口,敲击的声音不停,没一下都像是敲到他心脏上。
封赫自知理亏,但还是不想服软,跟他瞪眼辩解道:“那不是为了救你!太傅大人怎地如此没良心!”
宋知砚冷笑一声,缓声道:“那也不能冲动。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这么急躁的性子,可怎么担起一国之君的担子?”
“不会的!”封赫急道,神色确是从没有过的认真,“朕不会让你再出事了,朕发誓!”
宋知砚有些动容,鼻子酸涩难耐。
他转过头去深呼吸几口,心说我又不可能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那半仙不都说了,自己逆天而行,根本就没几年的活头了……
只希望一切还都来得及。
宋知砚的声音闷闷响起:“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宰左武功高强,你居然还敢独身一人前来。”
“……嗯,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封赫终于还是认了输。
两人沉默许久,窗户还开着,暗卫在外边交头接耳不知两人情况如何。
该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前几天不是刚和好?
“夜深了,”犹豫良久,封赫还是主动打破了僵局,“先找家客栈住下?”
宋知砚这才矜贵地点点头,答道:“先住下罢!明日观望一天,过几日再去宰左府上登门拜访。”
闻言封赫不乐意了:“还去干什么?你刚出来!不行,朕不许你去!”
“看来你还是没冷静。”宋知砚最闹心的就是他这一点,战场上运筹帷幄睿智冷静,可是出了战场,到了生活中,便把什么叫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给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宋知砚有时候都在想,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没成天风风火火的呀,好歹是带着脑子的,这怎么到了封赫这儿……
难不成是自己的教导有问题?
宋知砚百思不得其解,但一想长公主也是个豁达的性子,便不再纠结,起身整理着袖口说道:“有些事还没问明白,此人深藏不漏,陛下应该格外关注下。”
封赫闻言竟然叹了口气,眼神幽怨地看他一眼,道:“我早知道他居心不良,当初给你说你还不信,现在非得被人半夜一闷棍给捉去了,才相信这是个坏人。”
宋知砚不想与他逞这口舌之快,转身就欲走:“先回去罢!我让光霁在三楼给我留了房间,你……自己出去找个客栈?”
封赫:“???”
“朕风尘仆仆三天没合眼,担心你都快担心死了,你居然让我滚出去?”他有些歇斯底里。
宋知砚赶忙上去捂住他的嘴,生怕隔墙有耳。
这可是在宰左的地盘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真是好样的!
封赫唔唔叫唤几声,拿手掰下宋知砚的桎梏,眉毛一竖就想跟他吵,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却又咽了回去。
冷静冷静,他这么提醒自己。
定然是太久没好好休息,这才着急上火,封赫想,还是先别说话了。
第四十一章 “名正言顺”
两人到了楼上房间,封赫捋了把凌乱的头发,把剑往桌子上一放,大刀金马地坐到床边支使宋知砚给自己倒水。
“下次不要这样了,三天不睡觉,你倒是真能熬!”宋知砚哭笑不得地把水递给他,看他仰头一口气喝光,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起伏,突然便有些不自在。
原来自己出事他会这么担心。
宋知砚心里暖暖的,对他之前说的关于信任与否的问题,有了自己的答案。
“不碍事。”封赫摆摆手,说道,“宰左那王八蛋捉你来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套出来。只说是尽什么地主之谊。你事情忙完了么?要是没事了就快些回京都,不然朝中无人,我怕会横生枝节。”
封赫站起身来,把杯子放回到桌上,说道:“本来打算把那个管事审完就回去不是?现在宰左又横插一脚,要不你先回去,朕自己在这儿先跟他周旋着!”
“省省吧你!”宋知砚曲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跟他谈?谈之前还是蓄意谋反没有证据,等你谈完估计就直接提着你的人头来找我逼宫……”
宋知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他又想起来了前世那个晚上,殷胜提着封赫项上人头,漫天大雪,火光和死亡。
宋知砚瞳孔有些涣散,突然撑住桌子干呕起来。
封赫吓了一跳,以为宰左给他下了什么毒,连忙帮人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急得不行。
“吃什么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
宋知砚拉住他的胳膊,强撑着直起身子忍住喉头的不适,说道:“老毛病了,这跟他没关系。”
封赫眉头皱地死紧,一脸担心藏都藏不住:“回去找太医给你瞧瞧,朕以前怎么不知道?老毛病怎么不早治?”
宋知砚不想跟他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讨论,自己缓了缓没回答他。
“宰左的堂妹,宰殊莺,后天比武招亲。他的意思好像是让我去。”宋知砚说道。
封赫:“……”
“比武?还是比诗词歌赋?你去?”封赫明显不可置信,但又立马缓过来,“他想拉拢你?”
宋知砚点点头,说道:“他既然想让我去,那必然是提前做好了布置的。让宰殊莺放水,给我讨一个‘名正言顺’。”
封赫嗤笑一声,道:“他倒是想得美!那宰殊莺朕听说过,尖嘴猴腮,长得又丑又壮,还刁蛮至极,谁会愿意娶她?”
“你见过?”
“听说过。这么轻易就想捡个王妃当,也得看自己几斤几两不是!”封赫语气颇有些愤恨。
宋知砚多有所思地点点头:“相貌什么的倒是其次,我这样贸然出逃,宰左现下肯定已经在秘密地找我。先不要声张,明日我再登门拜访。”
封赫哼一声:“朕也要去!”
宋知砚回道:“你去干什么?到时候万一被他认出来,咱俩都走不了了!”
封赫抿抿唇不依不饶:“朕也要去!”
宋知砚:“……”
最后还是没能拗过他,宋知砚想着带着人过去也好,以后这套话什么的活,还是得他自己来。
宋知砚给寻了件面具戴上,遮住了上半张脸。
亲近之人自然还是能看出来的,但像宰左这种异姓王,好久不见一回陛下的,自然是认不得。
两人刚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看门的小厮进去通报,不消片刻,宰左便亲自迎了出来。
“哎呀原来是摄政王!本王还说呢,这昨晚怎么不告而别,可把我给担心坏了!”宰左挂着惯常的笑,把人迎进府中。
封赫抱着剑也想跟着进去,被看门的小厮拦下了。
宋知砚见状赶忙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侍卫,昨晚就是他把我接走的。”
“您还说呢!这走也不跟本王说一声,害我好担心啊!”
“是小赤他护主心切,那晚被您请来,了无音信,这才急了,贸然闯了进来。”宋知砚笑着答道。
封赫瞪他一眼,面具下的眼神带着煞气。
宰左笑笑,不接话了。
几人到了主厅,宰左招呼着人给他沏茶倒水,好不殷勤。
“这小兄弟怎么戴着面具?”宰左对这个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耿耿于怀,三句有两句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宋知砚把一早准备好的托词端出来:“小时候烧伤了脸,奇丑无比,是以不敢以真面貌示人。”
宰左闻言朗声大笑,道:“这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干嘛纠结于这外貌皮囊!一身的好本事才是最值钱的!”
封赫不想理他,宋知砚只能接话点头称是。
“既然您没走,”几杯茶下了肚,宰左这才绕到正题上,“那要不要把殊莺那丫头叫来让您见见?她可是一直仰慕摄政王呢!”
宋知砚说道:“这不合适吧!听说令妹明日便要在甘化大街上比武招亲了,这……未出阁的女子,本王见也不合适。”
“这有什么!”宰左啧一声说道,“听说您还未娶妻,府上连个侍妾也无,本王也是存着私心的,不止她仰慕您,本王也是对你一见如故哦,若是能喜结连理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封赫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心说一口气说那么多成语,可真是难为您了!
宋知砚笑笑,知道这是那位幕后之人教给他的说辞,自己说不见便是不识抬举目中无人,左右都不好做。
“若是有缘,明日自会见到,何必急这一时呢!”宋知砚道,“我这侍卫倒是身手矫健,刚及弱冠尚未娶妻,明日不如让他大展身手如何?”
封赫一脸惊诧,刚想说朕不去,反应过来这是在宰左的地盘,于是又闭了嘴,低头瞪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宰左闻言也愣了愣,似乎是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话术。
宋知砚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带笑等人回答。
“如此……自然……是……是好的。”他冥思苦想,半天蹦出几个字来。
宋知砚笑笑,起身拱手行了个礼:“既如此,那本王就先告退了!明日等千金的事结束后,本王在天香楼包了雅间,咱们不醉不归!”
宰左还想挽留:“可是明日……殊莺喜欢的是你,怎么能随便找个侍卫来糊弄?”
听语气是有些怒了。
第四十二章 我信你
宋知砚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现在是他想拉拢自己,怎么说都是矮了一截的。
宋知砚笑笑:“本王未曾习过武,这您是知道的。难不成明日让本王上去丢脸么?”
宰左沉默了,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
封赫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舒坦,也跟着瞪了他一眼,昂首阔步地跟着宋知砚打道回府。
还想要朕的太傅大人给你当姑爷,想什么呢你!…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凉州城西铁匠铺,便开始乒乒乓乓开起了龚。
“哎你听说了吗?咱郡主要比武招亲呢!”
“郡主?宰左那个堂妹?哎呦你还真想去是怎么着?”
“那怎么了?要是成了,那可就是弘王的姑爷了!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哈!话倒是这么说,你还是先打得过那位郡主再说罢!”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老大过来了!”
楼上走下来个一字眉的中年男人,底下几个伙计顿时不敢多说了。
“活都干完了?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惦记郡主?弘王武功可是天下第一,十年前以一敌百,愣是杀出条血路!你们想娶他妹妹,就那三脚猫的功夫?死在台上可没人给你们收尸!”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磕了嗑烟斗,嗤笑一声道。
为首的小伙计不服,梗着脖子道:“他天下第一?谁封的?要我说啊,他练得那些个武功,也根本不是什么正经正派,阴毒得很呢!”
老大闻言拿烟斗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喝道:“谁封的?前任武林盟主,人家当第一的时候你还尿床呢你!好生干活!”
众人哄笑做一团,被打了的小伙计扁扁嘴,窘迫地不行,也不敢反驳什么。
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老大立马笑着迎上去,殷勤道:“要打什么呀客官?咱们这儿可是凉州城最好的铁匠铺了!”
男人蒙着上半张脸,也不做声,回头看了眼,一位白面公子紧跟其后进了屋里。
“老板,您这儿最好的剑可否拿来让我们看看?”
小公子面容姣好,一身青衣长袍,身形纤细,在一众大汉里显得格格不入。
老大的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转,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小公子看着倒是面生,也不像是个舞刀弄枪的料,怎么上来就要最好的剑?
有钱人呐!搞不懂!
两人跟着老大上了楼,及至储物间,一开门,琳琅满目各色兵器皆陈列在前。
“进去挑罢!”宋知砚扬扬下巴,“我也不懂这东西,你自己挑个趁手的。”
封赫看起来老大不乐意,紧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在老板催促的眼神中硬着头皮乖乖进去了。
半晌后,两人终于付了钱出了铁匠铺。
马车上,宋知砚还在数落他:“来的时候都跟你说了别说话别说话,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白白被这老板讹走十两银子!”
封赫不服:“那是人家讹你?朕活这么大,就算是阿姐,跟人砍价也没有你这么砍的啊!直接对半砍?你不如直接说一声,朕去给人抢回来得了!”
宋知砚斜他一眼,转过身不说话了。
封赫也不管他,把剑搁到腿上,细细端详着。
“可惜朕的剑落京都了,不然就不用专门来买了。”半晌,封赫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那把可比这个结实好用得多……”
“不想要就还过来!”宋知砚听得恼火,“花的我的钱还挑三拣四,拿过来拿过来!”
“哎这可不行!”封赫语气带笑,弯腰躲了躲,“这可是知砚送给朕的第一件礼物,怎么能还回去呢!”
“……”
宋知砚哑口无言,刚想说不是礼物,但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也罢,左右自己也不剩多少时日了,给他留点念想也好。
“待会儿宰左看到是你,定然不会轻易饶人。咱们先等会儿,观望一阵再上去。”宋知砚嘱咐道。
封赫点点头,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情愿。
干嘛非得要来这个比武招亲,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自己去不就是了,反正宰左一直在暗示,宰殊莺肯定会放水的。
马车到了宰殊莺比武招亲的德阳街前面,两人下了马车,遣车夫回去,步行继续往前。
擂台前面是条河,不宽不窄约三十多尺,河水清涓流淌,其中不少竹筏小舟随水漂流。
两人来到了擂台对岸的一座小茶馆里,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借着河边碧柳垂枝,观望着对面的动静。
封赫一坐下就把剑拿了出来,反复把玩中意地很。
“出来了……别玩了!”
宋知砚朝他头上敲了下,皱着眉低声训道。
封赫不满地看他一眼,顺着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河对岸,擂鼓声震耳欲聋,擂台上覆以红毯,台下座椅若干,看起来倒是很像回事。
台下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畏手畏脚,被身后的长辈揪着耳朵在一旁嘱咐,大部分则是一脸的兴高采烈,看热闹不嫌事大。
封赫被一群人簇拥着出来,一身暗朱色武袍,袖口收紧,连胡子都刮了,比平日里不知整洁多少。
封赫眼神暗了暗,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宰殊莺还没出来,怎么回事?”宋知砚喃喃道,“难不成比武招亲,要跟宰左比?”
“跟他比?这天底下几个能打过他的?”封赫冷声道,“只怕是还没过完三招,就要被他给扔下台去。”
宋知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头审视地看着封赫。
封赫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后撤一步,问道:“做什么?”
宋知砚勾唇笑了,一挥折扇掩住口鼻,声音从扇子后边传来:“厉害那也是以前的,今时不同往日。待会儿你也不用假装落败,尽力即可,争取能把宰殊莺给拿下!”
封赫瞳孔剧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低声吼道:“为什么?你要把人娶回去?”
宋知砚笑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戳戳他的胸膛,低声道:“不是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