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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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先放你一马!”
随后,两个少年这才齐齐朝上首的少年而去,满脸关切。
“嘿,老子这暴脾气,要是再搁前些年,哼!”
只不过,等到武安侯走到自己的主座时,看着徐瑾瑜身旁一个探脉,一个倒水的少年,又不由面色一阵恍然。
他又想起了旧事。
“不对,你这小子是何人,竟然贸然闯入军营!”
武安侯很快就从回忆中清醒,他看着魏思武,只觉得这小子眼熟的紧。
魏思武方才才为徐瑾瑜探过脉,知道徐瑾瑜平安无事,可还是很难给武安侯什么好脸色。
瑾瑜在京中几时需要委屈自己装病了?
“吾乃刑狱司少司魏思武,不知道此物够不够数?”
魏思武只沉着脸,从怀里摸出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武安侯顿时面色一整,忙起身行礼。
“魏少司?”
武安侯站起身,端详了一下魏思武的面容,倒是觉得这少年有些面熟,须臾过后,他像是见了鬼似的:
“你,你是长公主殿下的孩子?!”
魏思武微微抬起下巴:
“不错,侯爷有何赐教?”
武安侯这会儿心里百味杂陈,要知道,这位魏少司当初在京里也是招猫逗狗,与自己那不孝子一样名声稀烂,只是不近女色罢了。
可没想到,再相逢,人家已经是正四品少司了。
或许,有圣上移情之功,可林寒肃那家伙狡诈阴险,手里从不留无用之人。
要是魏思武只是一个草包,自己也在这儿见不到他。
“魏少司一路走来辛苦了,今日这庆功宴也作为洗尘宴如何?”
魏思武正要怼上一句,徐瑾瑜在斗篷下的手勾了勾他的衣角,魏思武看了徐瑾瑜一眼,这才淡淡道:
“单凭侯爷吩咐。”
武安侯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他还真怕这小子的狗脾气上来,闹僵了。
幸好还是有能镇住的人。
武安侯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真他娘的累!
打仗都没有这么累过!
合着这是把打仗没受的累,这会儿一股脑压在他身上了?
武安侯随后立刻张罗出来两张桌椅,就安排在徐瑾瑜的身旁。
反正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子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可要是翻脸那就跟疯狗似的,还得找个能拉住的人看着。
徐瑾瑜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训犬师”,这会儿只是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听着武安侯总结这次战斗。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总结的,将士们都知道此战因谁而胜。
徐公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际,为他们换来了这场无伤之战!
不知何人吹起了陶埙,悠扬的乐曲催人泪下,武安侯都不由湿了眼眶。
等他回过神,就对上了徐瑾瑜那幽幽的目光。
他还没死呢!
武安侯一时有些尴尬,之后的宴会照旧进行下去,只是徐瑾瑜身边那俩哼哈二将跟两坨持续散发冷气的冰山一般,有些破坏氛围罢了。
宴散,所有人纷纷起身冲着徐瑾瑜的方向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下。
之后,做戏做全套,武安侯本来要让人将徐瑾瑜再度抬回去,但被赵庆阳和魏思武抢了过去。
装中毒这事儿,徐瑾瑜并未跟二人通气,这会儿一行人难得的沉默。
等到了徐瑾瑜的帐子里,魏思武环顾四周,没忍住,啧了啧舌。
武安侯刚要跟进来,挑起帘子的手不由一顿。
这魏少司身负皇命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怎么觉得其首要目的就是来看看徐小郎有没有被养好?
徐瑾瑜一进帐子,周围都是自己人,便准备站起来,但魏思武还是压着他躺下:
“这儿这么冷,躺着就好。”
“思武兄怎么来了?”
徐瑾瑜抬眸看着魏思武,魏思武不答,只是伸手在徐瑾瑜的脸上刮了一下:
“涂的粉?难怪我觉得脸色不好。”
可魏思武也不知做了什么,手指也糙的厉害,徐瑾瑜下意识躲了一下。
魏思武遂抿了抿唇,道:
“方才见瑾瑜在这里倒是颇得人心,倒是我白担心了。”
徐瑾瑜这会儿借着帐子里的灯光,才看清魏思武那侧脸处的伤痕:
“思武兄怎么伤到了脸?若是公主看到,只怕要心疼了。”
魏思武抬手摸了一下伤口!:
“都是小伤,无碍。”
“庆阳兄说,锦州关口一线天被雪封了,思武兄是如何过来的?”
徐瑾瑜一错不错的盯着魏思武,魏思武墨眸沉凝,淡声道:
“翻过去就是了。”
翻过去?
徐瑾瑜眸子闪过惊骇,他素来能言善辩,可却头一次有些失语。
“一,一线天两侧奇峰,陡峭嶙峋,鸟不得飞,常人更是难以翻越……”
否则,也不会有大盛第一险之说了。
可以说,倘若锦州真的失守,那一线天也将是大盛最坚实的壁垒!
魏思武微微垂眸,当初那个张扬肆意,锋芒毕露的少年,此刻仿佛圆润通达起来,他轻松的笑着:
“瑾瑜也说了,是常人。我魏思武能是常人?”
徐瑾瑜却打量了一下魏思武,才发现他按在忠君剑上的手背上伤痕遍布,分外可怖。
魏思武注意到徐瑾瑜的目光,飞快的背到身后:
“区区小伤,免得吓到瑾瑜。”
“既是小伤,怎会吓到?庆阳兄,拿些药来。”
徐瑾瑜看向一旁的赵庆阳,赵庆阳这会儿这才回过神一般,一脸的不可思议。
魏思武这家伙,竟然独身翻过了大盛第一险峰?!
他,他,他还把自己弄的一身上,他到底为了什么?!
赵庆阳此行准备很是充足,很快便拿来了上好的金疮药,徐瑾瑜靠在床头,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
“思武兄坐过来,庆阳兄,劳你为侯爷倒些茶水。”
徐瑾瑜说罢,二人已经不自觉的动了起来,武安侯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啧了啧舌。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刚才恨不得要了自己的命,这会儿就跟头温顺的小绵羊似的。
赵庆阳给武安侯倒了一杯水,茶叶都没有给一点儿,他还是看其不爽!
“你小子,刚才公报私仇是不是?!”
武安侯压低了声音,赵庆阳要笑不笑的看了武安侯一眼:
“我算哪门子公报私仇?这就是侯爷给我照看的人?”
“这,这不是没事儿……”
武安侯有些心虚,毕竟若是那事儿不是徐小郎火眼金睛,他还真不知要如何给赵庆阳交差。
武安侯终于老老实实的喝起了自己的白水,赵庆阳白了他一眼,也一屁股坐在了一旁。
“那可是一线天啊,他怎么能,怎么能……”
魏思武与他自小一同长大,以往他只觉得其与寻常勋贵子弟一般无二,招猫逗狗,浪荡不羁。
可却从未想过,他竟然能有翻越天险的毅力!
而此时,徐瑾瑜看着魏思武手背上又是冻伤,又是划伤、砸伤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有冻伤,若是伤口愈合,只怕要遭罪了。”
徐瑾瑜一面说着,一面将金疮药涂在魏思武的手背上,这药药力好,可涂上去也蜇人的紧。
魏思武下意识抽了一下手,但徐瑾瑜早知道药效,抓的紧,没让他抽走。
“疼了?”
徐瑾瑜吹了吹,随后这才问道:
“能让思武兄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圣上有所示意?”
魏思武沉默的点了点头,可却无法吐露自己当初从舅舅口中听说两位友人遇到的险境时,有多么心急如焚。
倘若舅舅没有亲派,他得知此事也定要飞奔边疆的!
万幸,一切都好。
“舅舅说,你二人此去波折如此之多,恐暗箭难防,所以派我来此,嘶——”
魏思武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徐瑾瑜这才弯了弯唇:
“疼就叫出来,忍着作甚?这可不像思武兄了。”
魏思武却摇了摇头,低低道:
“以前不能忍,现在能忍了。”
徐瑾瑜唇角笑意一凝,随后道:
“思武兄,你还伤了哪里?”
魏思武想要摇头,可是对上徐瑾瑜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褪下衣衫。
赵庆阳看过去,随后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魏思武,你不要命了?!”
魏思武的胸口处被绷带缠的紧紧的,可许是因为刚才动武的原因,这会儿有些渗血。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那有些躲闪的眸子,轻声道:
“这么危险,何必呢?”
魏思武看向徐瑾瑜,再看向赵庆阳:
“你们在这里,我若不来,我若来迟,抱憾终身!”
魏思武一字一句的说着,眸中一片坦荡豪迈。
帐中顿时一片静寂,魏思武穿衣服的声音终于让众人堪堪回神。
徐瑾瑜坐起身子,一时百感交集,他只觉得眼眶微热,过了许久才缓缓道:
“……思武兄,你受累了。”
魏思武摆摆手,当初生死一线之时,他只觉得遗憾,他怕自己死在哪里,更怕自己无法救下友人。
“今日见到你们都好,我便放心了!”
赵庆阳更擅长处理这等要害处的伤,于是之后是他接手了魏思武胸口处伤口的重新包扎。
武安侯这会儿才出声道:
“圣上派魏少司千里奔袭至此,不知有何示下?”
魏思武一面让赵庆阳为自己包扎伤口,一面反问道:
“瑾瑜你们没有收到舅舅的传信吗?”
徐瑾瑜与赵庆阳面面相觑一番摇了摇头:
“并无。”
魏思武这才皱了皱眉:
“罢了,幸好舅舅早留留了一手,这是舅舅让我交给瑾瑜的密信。”
魏思武随后将一个小包裹交给徐瑾瑜,那包裹封的严严实实,显然魏思武从未打开过。
徐瑾瑜有些不解的打开了包裹,下一刻,一块墨玉石便掉在了被子上。
徐瑾瑜微微一愣,还不待徐瑾瑜反应过来,武安侯便已经惊骇道:
“兵符?!圣上竟然把兵符交给了你!”
徐瑾瑜一时也不由沉默,圣上此举……只怕是以为武安侯有反叛之心。
武安侯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苦笑一声,沉默了下去。
魏思武也懵了,随后喃喃道:
“难怪,难怪舅舅说要我人在信在,人不在信也要在!”
可魏思武这会儿才觉得后怕,要是自己万一当时再没有挺过去呢?
随后,魏思武也不由摇了摇头,只怕舅舅从未想过,自己能翻过险峰吧?
魏思武垂眸任由赵庆阳为自己包扎,赵庆阳这会儿包扎的手也有些颤抖。
那可是兵符!
“说起来,瑜弟有了兵符,是不是我们可以拔了宁州那处看门石?”
赵庆阳想起那处被人看守的要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非他们,岂会让宁州消息闭塞?!
倘若真让他们成事儿,届时连失两州,只怕他们才能知道!
武安侯打起精神,思索道:
“有了兵符,自然无往不利!徐小郎,兵符现在在你手中,你且下令吧!”
徐瑾瑜握着那块冰凉的兵符,抬眸看向武安侯:
“侯爷忘了吗?军中还未清理,若是乍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是,是,我忘了这事儿。”
武安侯因为成帝这一手,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徐瑾瑜看着武安侯,缓缓开口:
“侯爷说笑了,您老当益壮,有您镇守边疆,大盛才能得多年安稳。”
武安侯咕哝的笑了一下,可笑容也不过转瞬即逝。
掌心的冰凉,让徐瑾瑜微微定神,若要战,将不可乱。
可是徐瑾瑜倒不曾想到,是一封远隔千里的密信,让武安侯凉了心。
不过……
徐瑾瑜随后打开了密信,想必圣上那般谋略,应当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徐瑾瑜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这封密信很厚,前面乃是成帝对于徐瑾瑜等人此行的担忧,字字恳切,句句关怀,让人看后只觉得心中一暖。
等到寒暄结束,成帝才就徐瑾瑜等人遇到的险事下了密旨——
“倘若武安侯叛乱属实,令徐瑾瑜携密令至成州,寻驻守成州的骠骑大将军,合力擒获武安侯!若武安侯忠心为国,便将另一封密信交给武安侯。”
徐瑾瑜翻了一下,果然还有一封密信。
徐瑾瑜随后拿起密信,看着还在黯然伤神的武安侯道:
“侯爷,圣上说,这封信是给你的,你可要看看?”
“圣上还给我信了?”
武安侯有些惊讶,随后连忙接过,认认真真,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可看着看着,武安侯脸上便多了几分笑容,等到最后直接开怀大笑起来。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没想到圣上还挺会哄人的。
而后,徐瑾瑜这才继续看下去,密信还说:
圣上怀疑此番事宜或与暗中窥视之势力相关,且其应渗透颇深,只恐宁州有异。
若武安侯忠心耿耿,则允徐瑾瑜动用兵符,与武安侯一道清扫宁州,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还大盛安稳边疆!
‘看来,宁州的异动圣上只怕早有耳闻。’
徐瑾瑜暗暗思忖,当初他就怀疑圣上能派他们两个一看就不能成事儿的前往此地,乃是因为这里面水不是一般的深。
现在到了这一步,圣上这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一夕掌握兵符之权,是那般动人。
只不过,这兵符可不是这么好掌。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首先,他得活着等到思武兄的道来,否则……
武安侯被成帝一封信哄好后,这会儿兴致高昂起来:
“徐小郎,圣上既然给了兵符,那我们便直接双管齐下,收拾了军中眼线,直接挖了宁州关口那两块顽石!”
徐瑾瑜看着武安侯变脸如此之快,哭笑不得:
“侯爷以为该如何双管齐下?”
“此战,我已经将当初传出流言之人,锁定在一个小范围,此间行动可不让其知道,我派一支奇兵突袭他们留在宁锦两州的关口!”
“宁州这颗钉子埋得不是一般的深,若是不能挖根,只怕会留有后患。”
徐瑾瑜缓缓说着,武安侯也渐渐冷静下来:
“那,怎样才能让他们全军出动呢?”
徐小郎说的不错,是自己急了。所谓剜肉去腐,若是不剔的干干净净,难保腐肉不会卷土重来。
既然要做,那势必要做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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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看武安侯反应过来,遂勾了勾唇:
“嵯峨山。”
“以嵯峨山内的钱粮,引他们入局,来一次瓮中捉鳖。
而我便做一做那导火索……那为首之人刚愎自用,得知军中之事,只怕会心急如焚,届时侯爷只需要带人暗中埋伏在那里即可。”
徐瑾瑜随后看了一眼魏思武,笑着道:
“其实,思武兄这回也是来对了,否则,我还要发愁怎么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解毒。”
武安侯有些茫然的看向徐瑾瑜,徐瑾瑜只眨了眨眼:
“侯爷,自现在起,我被京中来得友人一剂神药保住了性命,这件事儿也要全军皆知。
另,越军此战大败之因也需要传出消息,不过,倒不用人尽皆知,虚虚实实,才更有意思。”
“程飞这颗棋,也要成为弃子了。”
徐瑾瑜缓缓说着,眼中难得闪过了一道利芒。
……
魏思武在庆功宴上先与武安侯打了一通,竟然还不落下风,一时让众将士啧啧称奇。
可等到后来将士们听说,魏思武特意从京城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