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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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那哪里能一样?”
她那是看着大郎只管把好处往自己身上堆,自己却啥都不沾,心里都替大郎难受。
那天宫宴之时的话,她与长宁公主私下说了一遍,经过长宁公主的解释,她才知道要是大郎能当上官老爷,那些功绩都够大郎晋升好几级了!
等到一顿早饭被吃的干干净净,徐母的心也如那干净的盘子一样通透起来,她含笑着为徐瑾瑜理了理衣服:
“大郎,你且去吧,娘在家中等你。”
徐瑾瑜微微一笑,随后与魏思武一道离开。
别院与贡院离得近,是以等二人刚一出门,就被面前的人山人海惊了一下。
魏思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难怪今个庆阳无法告假……”
亏他还觉得庆阳一点儿也不记挂瑾瑜。
徐瑾瑜看着面前犹如潮水一般涌动的人群,不由皱了皱眉:
“要不,思武兄我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魏思武却看了徐瑾瑜一眼,揶揄道:
“今日这才哪到哪儿,等到他日殿试高中之后,打马游街,那才是热闹!瑾瑜还是先适应适应吧!”
徐瑾瑜忍不住瞪了魏思武一眼,随后二人还是随着人潮拥挤,一起朝放榜之处而去。
不过,魏思武说归说,这一路还是将徐瑾瑜护的妥妥当当,只不过,平日里不过半盏茶的路,确实硬生生的走了快两刻钟还未到红榜跟前。
“退后!退后!”
徐瑾瑜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去,原来是赵庆阳正在带人整顿秩序。
赵庆阳也看到了徐瑾瑜,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徐瑾瑜意会之后,也不由失笑。
恭喜。
可是红榜还未放,庆阳兄这恭喜来的可以有些早了!
大抵是金吾卫那暗金流光的盔甲颇具威势,等到前面,已经没有了寻常百姓,都是今科的学子。
今日的诸学子看上去都红光满面,一个个紧张而又期待的等待着放榜。
别的不说,这可是会试放榜,又有谁能忍着等人前来报喜呢?
而就在众人的期盼之中,随着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
“放榜之时已到——”
几个严阵以待的兵将,动作迅速的将红榜张贴好,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冲上去:
“今科会试会元是……”
第159章
“……是徐瑾瑜!我们京城的徐解元!”
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那语气中却带了一些难以察觉的自豪。
“恭喜徐解,不,徐会元!”
“恭喜徐郎君高中夺魁!”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一旁的徐瑾瑜; 而徐瑾瑜也是淡淡一笑,随后冲着一直道喜的众人拱手还礼。
“同喜同喜。”
众人一时其乐融融,随后便有人开始在红榜之上搜寻起自己的名字,看到名字的欣喜若狂,没有看到名字的垂头丧气,还有嚎啕大哭的。
一时间,众人百态; 在这一刻展现的的淋漓尽致; 徐瑾瑜在将红榜扫了一圈后; 扬了扬眉。
真兄在第二十七名。
而李守言; 榜上无名!
“瑾瑜,我们先离开吧。”
魏思武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 随后忙带着徐瑾瑜朝一旁走去。
徐瑾瑜已经看完了红榜; 随后也点了点头,但下一刻; 便听到一阵高声吆喝:
“都让让!让让!”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 可也分开了一条小道; 随后便见一个圆头圆脸圆肚皮的中年男子带笑走来,他看了一眼红榜,笑眯眯道:
“敢问今科会元徐郎君; 是哪位郎君?”
徐瑾瑜一时有些不解; 但也回道:
“在下便是徐瑾瑜。”
下一刻; 那人便眼睛一亮:
“好俊俏的小郎君!徐郎君可有婚约?若是没有,我族中女娘正好有与郎君年龄相仿的……”
徐瑾瑜一怔; 随后便明白这人是准备榜下捉婿了。
随后,徐瑾瑜一面摇头,一面便眼疾手快的抓着魏思武的胳膊,正好顺着还未闭合的人流冲了出去。
等到身后的喊声已经听的不大清楚时,徐瑾瑜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魏思武还从没有见过徐瑾瑜这般模样,等停下来后,以拳抵唇,闷闷一笑:
“知道的,是当瑾瑜在逃一桩在路上的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瑾瑜这是在逃命呢!
方才那人瑾瑜怕是不知,其乃江南柳氏的人,这江南柳氏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南首富。”
魏思武停下来后,想起那人身上配着的族徽,这才知道那人的身份。
“传说,这江南柳氏,当初在先皇四处征战之时,没少送米送粮,你若方才留心其佩戴的族徽,便能看到那柳的一点,乃是用金漆描绘。”
魏思武一通解释下来,徐瑾瑜终于喘匀了气息:
“别说是江南首富,就是大盛首富,那也没有榜下捉婿那回事儿呀!”
徐瑾瑜想起方才那人跟狼见了肉似的眼神,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都怀疑,要是自己跑的慢点儿,只怕要真成了那被捉的婿了!
魏思武闻言不由笑了:
“榜下捉婿又如何,瑾瑜也到了年岁了,趁早相看起来,我倒想看看瑾瑜会给我选一个什么样子的弟妹。”
徐瑾瑜听了这话,难得有些茫然,他想着自己如今所遇到的种种事宜,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早呢。”
徐瑾瑜不欲多谈,魏思武也没有追问,只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徐瑾瑜的头:
“瑾瑜这回可是出息了,光宗耀祖了!”
徐瑾瑜本来想要故作生气的,但随后还是忍不住弯了弯眸子,口中却道:
“思武兄现在还真是有了兄长模样了啊。”
魏思武哼了一声,随后道:
“那依瑾瑜的意思,我以前就不是兄长了?”
徐瑾瑜只笑不语,二人笑闹着回到了别院,却不想,这时候送喜报的官差已经先一步到了。
徐母这会儿整个人都麻了,她咽了咽口水:
“大人是说,我家大郎是,是是……”
“令郎徐瑾瑜徐郎君,乃是今科会试头名是也!”
徐母激动的几乎失语,大郎当初入考场的时候,那副身子骨看的她都揪心不已,等之后考完了她也一句没问。
就怕要是有个万一,可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正好徐瑾瑜和魏思武并肩走了回来,徐母看到徐瑾瑜,激动的语无伦次:
“大郎,你,你,你中啦,你中……”
下一刻,徐母竟然高兴的直接昏厥了过去,徐瑾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徐母,让两个婆子帮着自己将徐母抬到了房中,又掐了一会儿徐母的人中,她才幽幽转醒。
可是,等徐母看到徐瑾瑜的面容后,亦是激动的未语泪先流:
“我家大郎真真是出息!”
徐瑾瑜看到徐母醒过来,这才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舒了一口气:
“娘,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您有没有哪里不适?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徐母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她这会儿哪儿哪儿都好,方才就是高兴的闭了心窍罢了。
“那报喜之人……”
徐母才将将反应过来,魏思武便为徐母倒了一碗温水:
“婶子您就安心吧,我已经将其妥善打点了。您刚才一晕,可把瑾瑜吓得脸都白了,我都没见过他那样呢。”
徐母听了后,连忙拍了拍徐瑾瑜的手,抹了一把泪:
“大郎,是娘吓到你了。”
徐瑾瑜摇了摇头:
“娘没事儿就好。”
“娘这是替你高兴啊!大郎你当初入考场的时候,娘这心就一直高高提着,怕你出事儿,又怕你不中,幸好现在一关一关都过来了。”
徐母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徐瑾瑜亦没有想到当时娘其实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等他好容易让徐母开怀后,没多久徐母便不自觉的沉沉入睡。
徐瑾瑜这才离开了屋子,等出了屋子,徐瑾瑜这才叹了一口气。
“大喜的日子,瑾瑜为何叹气?”
徐瑾瑜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房门,缓声道:
“我本以为,若是我能尽快成长起来,好为娘她们遮风避雨,那她们也能松快一些,却不想……”
娘好歹还跟着自己在这里,可以日日看到自己,可是奶她们呢?
她们是不是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徐瑾瑜不知道,但他仍觉得心中有些钝痛。
魏思武难得看到徐瑾瑜这幅模样,他想了想,认真道:
“可是,瑾瑜焉知婶子她们不是甘之如饴呢?就像我与长姐,南疆之行回来后,长姐把我好生教训了一番,我才从兰青口中知道,原来我在南疆翻越天险之时,长姐一宿一宿的做噩梦,睡不着。
等到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长姐已经几乎水米不进数日,你不知道,当时我知道这事儿时,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魏思武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徐瑾瑜也不由看向他,可是魏思武却一无所觉一般,随后唇角便噙了一抹淡笑:
“可是,之后长姐就呵斥了兰青,长姐告诉我,家就是心之牵挂之所,而家人便是心中牵挂之人。
有了牵挂,才是家人。你看我现在理不理长乐伯府那一家子,这都是一样的道理。
其实,有时候牵肠挂肚,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魏思武说完,看向徐瑾瑜,而徐瑾瑜也不由重复道:
“牵肠挂肚,也是幸福吗?”
“对啊!”
魏思武肯定的回答,徐瑾瑜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今日,多谢思武兄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徐母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将自己的心绷的太紧,歇了一晌后便缓了过来,大夫诊脉后也并无大碍,让徐瑾瑜终于能真正放下心来。
等到翌日,徐瑾瑜将将起身,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别院的住址不知怎么被泄露出去,这会儿一向冷清的别院,贴子已经收了满满一匣子!
徐瑾瑜今日闲来无事,索性一张一张的帖子看过去,有邀请他去参加什么赏花宴,也有邀请他参加今科贡士的文会,还有一些想要登门拜访的人。
只不过,徐瑾瑜一想起当初差点儿被人榜下捉婿之事儿,便有些敬谢不敏,而就在他脑中措辞的时候,却翻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请帖。
贴子的主人乃是来自于永新侯府,看似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聚会,但徐瑾瑜总觉得这里头有些文章。
随后,徐瑾瑜请小厮出去打听一番,这才得知原来是永新侯的嫡幼女如今适龄未嫁,其仰慕文人墨客的才情,永新侯又宠着,这才有了这场宴会。
最重要的是,根据小厮的打探,这一次会试前十,永新侯府都有送贴子,其余九人已经直接应下,现在就差徐瑾瑜一人。
徐瑾瑜拿着贴子,犹豫片刻,还是留了下来。
十人去九人,他若不去,才是异端。
况且,此时李守言之事尚未落实,他与永新侯府之间实际并无什么瓜葛。
至于之后的帖子,徐瑾瑜也挑拣着选了几场,此事此刻,他真心觉得,这会试与殿试之间留给考生准备的这一个月实在是有些太、长、了!
等到魏思武回来后,得知徐瑾瑜应下了永新侯府的帖子之后,不由憋笑,在徐瑾瑜疑惑的目光中,他轻咳一声:
“瑾瑜既然应下了,那就先去瞧瞧吧,那永新侯总不会强逼你入洞房。”
徐瑾瑜:“……”
这听着可真不是一桩好事儿!
但帖子既然已经应下,若是借故不去,才是真的得罪人。
这场宴会乃是由永新侯府特意举办的杏花宴,定于五日后。
这五日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宴会当天,魏思武正好休沐,他看着徐瑾瑜一袭素色春衫,清新雅致的模样,不由啧了啧舌:
“本来瑾瑜你这容貌才学,那李六娘看中你的可能便有八成,你这么一打扮,只怕要是十成十了。”
徐瑾瑜闻言顿时一僵,他不由抿了抿唇,低声道:
“还请思武兄指点一二!”
魏思武随后从怀里取出来一沓纸,交给徐瑾瑜:
“呐,这是永新侯府的大致信息,那李六娘年方十四,平日不常出门,却痴迷于一些杂书中的书生才子,瑾瑜想想那些才子佳人话本子里的“才子”,就该知道你现在就是那书里走出来的活才子啊!”
徐瑾瑜觉得魏思武这话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也很有道理,于是转身回去换了一身酱紫色春衫。
这春衫的颜色略显沉重,但却更显端重之风,等徐瑾瑜换好衣服走出后,魏思武都不由一愣,他沉默了一下:
“瑾瑜,要不你还是从现在开始想,那李六娘看上你的话,你要怎么办吧。”
魏思武清楚这酱紫色穿在平常人身上有多么灾难,可少年本就肤色白皙,一袭酱紫银白交领春衫加身,越发显得整个人肤如白玉,唇若含珠,那沉重的酱紫色又将其身上的少年气压下,更显出几分稳重。
“那我再换一身?”
徐瑾瑜说着便要转身回去换衣服,魏思武却忙拉住徐瑾瑜:
“还是算了,以瑾瑜你这等容貌,披个麻袋也是好看的。”
更不必说,其还是今科会元,以徐瑾瑜此前连中五元的事迹,只怕就算他日殿试失利,朝臣和圣上也要给其凑出一个六元及第来!
毕竟,放眼古今,六元及第的状元郎那都是珍惜物种!
徐瑾瑜一时不由沉默,随后他低低道:
“那便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我怎么觉得瑾瑜你这不是去赴宴,而是去上刑场?”
徐瑾瑜给了魏思武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后提了一份合宜的礼物前去赴宴。
永新侯府在朱雀大街之上,只不过与其他国公府和侯府比起来,显得低调了很多。
徐瑾瑜到的时候并不算很早,因为其余九人皆已到场。
等小厮将徐瑾瑜引至座位旁落座之后,徐瑾瑜看着自己隔壁的陈为民,顿时恍然。
看来,这一次永新侯府宴请今科贡士,乃是按照会试名次所排列。
也就是说……
徐瑾瑜看着自己离得最近的主座,缓缓垂下了眼眸。
陈为民也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一时兀自自斟自饮,可其背脊挺直,举止之间自有一种文雅风度。
徐瑾瑜看了陈为民一眼,见其没有搭话的意思,当下也没有上前打扰,反而自己在一旁捏着一颗豌豆慢吞吞的嚼了起来。
“咕嘟。”
“咯嘣。”
“咕嘟。”
“咯嘣。”
坐在最上首的两个人跟演二重奏似的,你一口茶水,我一口豌豆,不亦乐乎。
只是这二重奏,让底下几个高谈阔论的学子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徐会元,不知您对吾等方才所言之事,有何见解?”
说话之人为本次会试第六,年岁约莫刚刚及冠,名唤段子苓,他看着上首的少年眸中还有些许不服气。
方才他已经看过,在场众人之中,唯有这位过分年轻的会元,压下了自己的风头。
不管是排名还是容貌,他都略胜一筹,可段子苓早就听说这位会元出身寒微,他许是不知道,这些宴会的规矩。
现在已经过了帖子上的宴会时间,可永新侯却一直未曾现身,想必定然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言行举止。
会试头名又如何,他那么年少,就算会读书,只怕也不过是个书呆子。
徐瑾瑜觉得永新侯府这炸豌豆又酥又脆,吃起来很上头,原本只是跟听相声似的看着下面的学子表演,可却没想到火直接烧到了自己身上。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徐瑾瑜淡淡的回答着,方才那几人高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