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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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这话一出,桑州使司郎中顿时面色巨变,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沁出,他心中叫苦不迭。
早知周大人不在,他方才便不该出头,难不成那徐瑾瑜还能去周大人府上强求不成?
“下官,下官……”
徐瑾瑜随后看向众人,语气冰冷道:
“今日上朝,本官意外发现去岁送至凉州的军费出入甚大,周大人对此自认失察之罪,先如今,周大人因故不在此处,烦请诸位仔细回忆当初这笔银子的去向,并在今日下值前交一份文书至签押房。”
有方才桑州使司郎中被问渎职之罪的例子比着,众人面面相觑一番侯,只得同意。
随后,徐瑾瑜说完这才看向冯卓,冯卓还是头一次看到少年在外的风姿,那是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这会儿收到了徐瑾瑜的示意后,冯卓这才走了过去,他清了清嗓子:
“哪位是蜀州使司郎中李大人?”
李直有些不解,可是对上徐瑾瑜含笑的眼神,他还是走了上去,拱了拱手:
“冯大人。”
这位御前红人谁人不知,这会儿被其交出来,李直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
“这便是李大人?李大人且随咱家走一趟吧!对了,还请李大人带上些青雾茶。”
冯卓这话一出,李直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徐瑾瑜,徐瑾瑜只冲着他微微颔首,李直立刻兴奋又激动的应了一声:
“是!冯大人稍后下官片刻!”
随后,李直又冲着徐瑾瑜行了一个拱手礼,这才屁颠屁颠的向值房跑去,留下一干又羡又妒的同僚。
他们皆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五品官员,大型场合基本没有他们的份儿,可以说,除了殿试,或许很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圣上第二面了。
可是这会儿他们看到了什么?
徐大人不过是去了一趟皇宫,便向圣上引荐了李直,那李直何德何能?
那蜀州也不过是一个政绩平平,税赋平平的州府而已!
李直带着自己所有的青雾茶,乐颠颠的跟着冯卓走了,而徐瑾瑜看了一眼暗潮涌动的众人,弯了弯唇。
这世上可没有永恒的敌人,可却有永恒的朋友——利益。
李直高高兴兴的走了,回来更是直接带了黄金百两,他一进衙门,也不耽搁,直接便去了签押房。
“大人,下官李直求见!”
“请进。”
李直进去的时候,徐瑾瑜还在整理账册,他看到李直有些惊讶道:
“李大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李直直接挠着头笑了笑:
“下官携青雾茶入宫后,圣上很是喜欢,还赏赐了下官金子。下官自知若凭自己自不会有今日,故而……”
李直说着,直接将怀里的金子放在了徐瑾瑜的案头:
“这些赏赐于情于理都该属于大人的,下官已经得到了比金子更重要之物,是以这些金子还请徐大人笑纳。”
李直说完,随后便低下了头,只是眼神中的敬仰之色愈发浓烈。
可徐瑾瑜听了李直的话后,却表情一厉:
“李大人!”
“下官在!”
李直下意识的站端站好,看的徐瑾瑜眼睛他,随后他揉了揉眉心:
“李大人,你且坐着说话吧。这些金子,李大人且收下吧,我想……李大人比我更需要这些金子。”
徐瑾瑜如是说着,想起了李直袖口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缝补痕迹。
可李直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大人不知道,圣上金口御言,让下官每月送一次茶叶入宫呢!”
只这一次面圣的机会,便是百两金子都不换!
徐瑾瑜听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圣上是对李大人的茶很满意。”
李直高兴的点了点头:
“下官妻族制的茶,一向极好,只不过下官位卑言轻,这才一直不曾为人所知,今日,那都是托了徐大人的福。”
李直激动的面色涨红,他在户部沉寂了这么久,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得见天颜,谁曾想……
“哪里哪里,也是尊夫人家族心灵手巧啊。”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李直也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可是面上却是满满的骄傲之色。
“这金子呢,我便不收了,李大人能有今日的登云梯,也离不开尊夫人母家的相助,故而李大人还是谢该谢之人吧!
至于我嘛,待到明日休沐,李大人便请我在丰登楼上,美餐一顿如何?”
李直听了这话,点头如捣蒜:
“下官都听大人的!不过,明日楚世子……”
“那还望李大人莫要怪我多带一二友人了。”
“大人想带几人带几人!”
李直立刻说着,徐瑾瑜不由失笑,随后又叮嘱李直莫要忘了公事,这才让他离开。
而等李直出了签押房,回到自己的值房时,时不时有人翘首看过来,李直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楚大人,他们这都看第几次了?”
楚凌绝抬头看了一眼,思索了一下:
“算上这次,应当是第十三次了。”
“啧,果然是十年沉沙无人问,一举面圣天下知啊!想看让他们看去吧!”
李直随后拿出了十二分干劲儿,将徐瑾瑜叮嘱要的文书写的尽善尽美。
就连过往的账册,他都将自己印象最为清楚的几笔写了出来,这几笔他是有把握不会出错的。
他隐约可以猜到徐大人此举的用意,是以……便由他来抛砖引玉吧!
也看看没有周大人在侧,群龙无首的诸人又能给出怎样的答复吧!
李直怀里揣着黄金百两,写文书写的那叫一个乐陶陶。
而外面它那其余十二位同僚却不这样,这会儿一个个装作不经意的从李直的值房外走过,看着李直那满面春风的模样,酸的空气中都弥漫了一股酸意。
与此同时,他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终于回来了,桑州使司郎中率先发问:
“如何,那李直可是得了什么赏?”
“回,回大人,听说是李大人进献青雾茶,颇受圣上喜欢,圣上御赐李大人黄金百两!还,还许李大人每月入宫进献一次青雾茶!”
“什么?!”
桑州使司郎中面色一变,他手握大盛最为富庶的州府,一向在侍郎大人颇有几分颜面。
可即便如此,侍郎大人也不曾为自己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可李直……他就凭那几罐平平无奇的青雾茶,竟然得了圣上的赏识!
每月一次面圣的机会,岂是谁人能有的?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心里如同百爪挠心一般,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若是那日被噎住的人是我便好了!”
顿时,让众人直接沉默下来。
跟了周大人这么久,也没有混上这种好事儿,可李直不过短短三日便在圣上处有了名姓!
可事已至此,众人现在还有一事要讨论:
“这文书,咱们可是要照实写?”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陷入沉思之中,淮州使司郎中低声道:
“咱们都好说,只是若李大人写一些咱们没写的东西,那……咱们岂不是更惹怒了徐尚书?”
从李直倒戈的那一刻,十三州使司便已经不再是铁板一块,现在李直得了大利,只怕对徐尚书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了。
可李直对徐尚书掏心掏肺,那徐尚书下一刻便该对他们掏心掏肺了!
没看到连周大人头一次和徐尚书对上,都狠狠挨了一顿吗?
这要是他们,这还能落得着好?
于是乎,十二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宁州使司郎中率先表态:
“当初,尚书大人以一己之力,还宁州安宁,说起来也算与我有些渊源,便是对尚书大人坦言相告又如何?”
“不错,我凉州可是在尚书大人手中才得以还春的,诸位,我先行一步。”
眼看宁凉二州郎中都表了态,其余十人犹豫了一下,又有四人表示赞同方才二人的话,先行退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六人沉默了一下,桑州使司郎中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欺人太甚!要是周大人还在衙门,他们焉敢如此!一个个都如那李直一般,毫无气节,不过墙头草尔!”
牧州使司郎中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轻轻道:
“话虽如此,可是咱们这位尚书大人也确实手段非常人呐,周大人一向谨慎,不也马失前蹄?”
“所以,你的意思是……”
桑州使司郎中皱眉看着牧州使司郎中,继续道:
“周大人现在不在,焉知那徐尚书会做什么,那咱们这文书究竟要怎么写?”
“照实写。”
牧州使司郎中慢悠悠的说着,桑州使司郎中眉头紧锁,一时有些不能理解。
“账册怎么写,咱们就怎么写。那徐尚书不过是因为拿不到账册,这才用此法子。
他想看,便给他看,可他看了又能如何?那些旧账他又有多少精力一一去对?”
牧州使司郎中这话话音刚落,桑州使司郎中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一拳砸在掌心:
“不错,那些账册……”
桑州使司郎中险险住口,可是眉眼却已经带上几分笑意:
“只要咱们撑到周大人回来,那徐尚书又能耐咱们几分?”
牧州使司郎中闻言,只是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当日傍晚,徐瑾瑜陆陆续续收到了十四道文书,其中右侍郎是最后呈交上来的。
等徐瑾瑜一一阅过之后,唇角勾起:
“有意思。”
其余七州郎中呈交上来的文书上有关户部银两去向的内容都有不少缺漏之处。
可唯独那六州郎中,内容十分细致详实,好像是照着账本一比一抄录的。
而那仅剩的一封,也是来自右侍郎的文书。
徐瑾瑜听魏思武提及过此人,此人在自己远赴北疆之时,屡次在朝堂之上以自己之事引战。
可是,这封文书除了账册信息与那六州一般无二外,却隐隐有想要投靠自己之意。
徐瑾瑜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当下不由按了按眉心。
这户部,有意思的地方还真是多了去了。
而从这些文书之中,徐瑾瑜可以清楚的看出来,周世耀对于户部中人的依仗情况。
诸如右侍郎、六州郎中可以接触到所有账册信息,而其余七州则是只能通过自己的回忆来书写文书。
这其中,右侍郎有些摇摆不定,而那七州则是直接被周世耀舍弃的存在。
自此,户部势力划分已经明确。
而根据六州郎中呈交上来的账册,徐瑾瑜结合此前整理出来的旧账册一一推算过去,那叫一个严丝合缝。
看来这一批账册做的是极好。
而在文书交上去后的一段时间,众人几乎都心怀忐忑,不知道徐瑾瑜是不是要将谁人拉出来立威。
然而,直到下值徐瑾瑜都没有说一个字,这让桑州使司郎中率先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躲过一劫了!
牧州使司郎中见状,却忍不住蹙了蹙眉心,终是没有说什么。
若是那位徐尚书聪明的话,便该知道谁才是知道最多的人,他也不应在李直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才对!
他们,才是能帮得上他的人!
可谁曾想,下值后,徐瑾瑜直接与李直并肩而行,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员外郎都亲近有加(?)!
等到翌日,正逢休沐日,徐瑾瑜一早便出了门,至丰登楼,而那里李直和楚凌绝却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凌绝看到徐瑾瑜后,唤了一声大人,徐瑾瑜却含笑看他:
“在外还这么生疏?”
楚凌绝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耳朵微红,随后轻声道:
“哥哥。”
李直听后,直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咳咳咳,徐,徐大人,难不成临安侯府当初……”
“临安侯府?”
徐瑾瑜瞥了李直一眼,一字一顿道:
“本官可与临安侯府没有分毫关系。”
“那……”
李直看了看徐瑾瑜,又看了看楚凌绝,随后他识趣的闭上了嘴,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徐大人的什么秘密。
不过,这也是徐大人信任自己的象征!
李直这么一想,又干劲儿十足的和徐瑾瑜说了好一会儿自家夫人得知自己献了青雾茶后的种种,那叫一个激动非常。
徐瑾瑜也没有想过李直竟然是个妻奴,平日里在衙门里不便多说,今日休沐,一开口便是我夫人如何如何,听的旁人只觉得都有些饱了。
不多时,陈为民如约而至,李直起初并不认识,但等徐瑾瑜介绍后,才知道这位便是与徐瑾瑜同榜的那位榜眼,一时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竟然能与徐大人比肩,那才是真正的人物!
随后,陈为民为楚凌绝仔细诊脉过后,对上徐瑾瑜有些担忧的目光,他缓声道:
“并不是什么大事,徐大人不必担心,只是楚大人长时间的忧思过度,这才日渐消瘦,只要吾开上些疏肝解郁,调和气血的药,便能调养回来。”
“那便多谢陈大人了。”
徐瑾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陈为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楚凌绝低低道:
“徐大人且放心吧,楚大人一切安好。”
楚凌绝是第二次听陈为民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么说,他不由眉心微皱,哥哥是在担心什么吗?
可是看徐瑾瑜没有解释的意思,楚凌绝也只是乖乖坐在原地,也向陈为民道谢。
而一旁的李直见状也不由啧了啧舌:
“乖乖,当朝文状元会打仗,文榜眼还会行医,不知陈大人可否为我瞧一瞧?”
陈为民没有拒绝,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只道:
“肾气不足,李大人是否常觉力不从心?还望李大人日后行事节制,若真……无法克制,还须服用一些固本培元之物才是。”
楚凌绝听罢,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李直,李大人看着很是壮硕,陈大人何出此言?
而徐瑾瑜听懂了陈为民的话后。也不由轻咳一声,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耳尖微红。
虽然方才他听李直一直秀恩爱时观其面色便有所感,可这会儿被陈为民大喇喇说出来,他反而有些尴尬。
而一旁的李直,这会儿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一边是自己的上司,一边是自己的下属,结果这位陈大人竟然说自己不!行!
这这这,他他他!
简直让他恨不得即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陈大人还未娶妻吧,待陈大人娶妻之后,只怕也过犹不及……”
李直哼了一声,而陈为民又不紧不慢道:
“吾这里有一批固本培元之药,效果还算不错,不知李大人可需要?”
李直上一刻还有些责怪陈为民的直言,可这会儿听了陈为民这话,直接眼睛一亮:
“需要需要!陈大人真乃当世华佗!”
那副模样,逗的众人不由会心一笑。
众人说说笑笑,很快一晌的时间便已经过去,等众人各自在丰登楼告别之后,徐瑾瑜也负手慢悠悠的朝家中而去。
此前,成帝还在想给徐瑾瑜换个宅子,可是如今京中空中的,地段比较好的只有曾经的永安侯的宅子。
可那宅子到底也是圣上的母族,徐瑾瑜自然不会随意染指,故而徐瑾瑜说新屋还没有住够,便请成帝缓和一二。
毕竟,他现在的屋子与思武兄比邻而居也就罢了,而且不管是上值还是出城都十分的方便。
就连丰登楼也距他府上不远,是以徐瑾瑜索性散步着走回去。
可今日也不知为什么,徐瑾瑜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半个熟人,这会儿正行色匆匆的朝北而去。
南平北贱,也不知这位右侍郎好端端的为何要独身前往城北呢?
徐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