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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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这话一出,算是勉强应下了文侍郎的请求,文侍郎顿时喜出望外,可等听到徐瑾瑜最后一句话,他不由蔫儿了下来:
“尚书大人,这是不想要下官吗?”
徐瑾瑜:“……”
“文侍郎此前在朝堂之上屡次抨击本官,如今直接倒戈,是怕周大人反应不够快?”
周世耀并不是蠢人,此前只不过是他没有预料到自己行军还会去看文书,这才失误一次。
况且,文侍郎这个贴心人的角色便很好。
文侍郎听了徐瑾瑜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大人若是有事,只管遣人来老师这里知会下官一声便是了。”
“不可。”
徐瑾瑜语气冷淡的说着:
“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可提前泄露,否则将功亏一篑。文侍郎应该知道,周大人可不是能任你算计的。”
文侍郎只觉得一阵脸热,随后,徐瑾瑜看着老者还是有些不忍,故而又劝慰了其几句,随后这才离开。
等徐瑾瑜离开后,老者看着文侍郎,忍不住道:
“呈明啊,你说,徐大人会帮我们吗?”
“会的,老师放心吧。若是徐大人还不成,那……他日我便死谏金銮殿,三品官员之命,总能为当初的平州,换一个昭昭天明!”
“胡闹!活人比死人重要!若真如此,那也是桃娘他们,命该如此……呈明,咱们就试这一次,你答应老师,莫做傻事。”
文侍郎默不作声,老者抓紧了他的手腕,让他发誓,这才作罢。
而徐瑾瑜出了院子后,外面一架马车早已经静静停在巷子的一端,其后更是带着一群兵将,寂静无声。
“思武兄,久等了吧。”
徐瑾瑜上了马车,闭目养神的魏思武睁开眼睛,道:
“还在等瑾瑜摔杯为号,没想到……这是谈成了?”
“勉强算是谈成了吧。”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当年之事,而魏思武听后却不由眉头一皱:
“当年之事,现今只有户部文书留底,若要重查二十余年前的事儿,可不是一桩容易事儿。
最重要的是,那文侍郎在朝这么多年,都没有摸到周世耀一二把柄,啧!”
魏思武不由撇了撇嘴,对于文侍郎的做派有些看不上眼。
先抛一个引子,再来一个钩子,这计策瑾瑜玩的可比他要花多了!
“这也算有所收获了,若是此事能查实……周大人应要伏首就戮。”
“可此事不好证实,那账本便是周世耀的死穴,岂能随便寻到?”
“谁说要找账本了?”
徐瑾瑜盘膝而坐,垂眸沉思,片刻后,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徐瑾瑜随即道:
“劳烦思武兄让人去查平州当年官府衙役的去向,周大人高居庙堂,再如何手眼通天,可也盯不到一些微小之处。”
“好,我这就去做,不过此事只怕还有的磨。舅舅那日赏那周世耀十仗实在太少了,只怕再过半个月,他便要回来了。”
魏思武有些郁闷的说着,他当日已经尽力了,可是十仗的威力还是有些欠缺。
徐瑾瑜只笑着摇了摇头:
“思武兄,若是再重些,两朝元老废于廷仗之下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圣上和你都会被千夫所指,此事急不得。”
魏思武还是觉得有些气馁。
翌日,因不必大朝,徐瑾瑜早起后便慢慢悠悠的朝户部衙门走去。
按理说,他这样的品级,便是坐轿也是应当的,可是徐瑾瑜经历了几次精疲力尽的堵轿之后,直接选择步行。
一来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何必与人多费口舌呢?
等徐瑾瑜在签押房里分配好今日的事宜之后,众人归置整理好文书,便去一旁的膳堂准备用饭了。
以往徐瑾瑜都是提前在家里吃过的,可今日他却出乎意料的自己带了饭。
“于郎中今日带着的小菜,看着颇为不错呀。”
徐瑾瑜坐在了桑州使司郎中于平的身旁,于平先是一愣,随后暗道:
哼,这徐尚书是看到了他递上去的文书,知道谁才是厉害的了吧?
现在这是准备来亲近自己?
自己岂是那么容易上钩的?
随后,于平看了一眼为徐瑾瑜斟茶的李直,眼皮子不由跳了跳。
一月一次的面圣机会,徐尚书竟是那般大方!
他跟了周大人那么久,除了些金银俗物,又得了些什么?
随后,于平舔了舔唇,恭声道:
“尚书大人谬赞了,您先尝尝,下官方才取出来,还未动筷!”
随后,于平殷勤的将自己面前的小菜端到了徐瑾瑜的面前,还索性与徐瑾瑜同座下来。
李直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可却对上徐瑾瑜的眼睛后,便又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于平妙语连珠,徐瑾瑜也笑颜不休,只一顿饭的功夫,众人都知道,新来的尚书大人似乎对于郎中颇为欣赏。
他,或许是下一个李郎中了!
第232章
一顿早膳; 不过短短两刻钟,让于平一跃成为户部炙手可热的人物。
众人都忍不住猜测,徐尚书会什么时候提拔他; 以至于连与他曾经抱团的牧州使司郎中等人心里都有些复杂起来。
等到众人散去,牧州使司郎中借故来到了于平的值房,看着于平那春风得意的模样,牧州使司郎中林其昌忍不住道:
“于大人,周大人虽然一时失策,吃了闷亏,可是您这般倒戈; 未免有些太令人不齿了吧?”
“嗳; 林大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又怎知我不是私下心里向着周大人的?现在徐尚书示好; 我若不接着,只恐招来祸患。
反之; 若是我能得徐尚书器重; 他日徐尚书的所有动向,周大人都能了如指掌!”
“是吗?”
林其昌看了一眼于平; 随后什么也没有说; 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 走出门后,林其昌看着于平的值房,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
当初; 他们六人可是商量好要如何写呈交给徐尚书的文书的; 为何只有于平独得徐尚书青眼?
除非; 他写了什么范围以外的东西。
林其昌抬步离开,只不过眼中闪过了一抹嫉妒; 周大人在时,明明桑州和牧州相差不多,他也有意无意偏向于平,没想到徐尚书来了还是如此!
明明,他和于平不差什么!
林其昌越想心里便越咽不下那口气,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凡是徐瑾瑜派给于平的差事,他都暗中让人搅和了。
徐瑾瑜这两日正在与宣抚使沟通细节,二十万两的赈灾银许出去了,可是这些银两如何去用也需要仔细商议的。
而这些,则需要户部与宣抚使一道出一个章程。
对此,徐瑾瑜让于平牵头来拟定这个章程,便是李直都要退居一射之地。
这让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徐尚书是准备重用于平了。
如若于平这差事办的好,圣上面前徐尚书能不替他表功?
此前,李直之事已经说明了,徐尚书可从不吝啬给自己好处的!
就连于平自己得了这个差事,都忍不住喜出望外,李直面圣又有什么用?
他日,若是自己能官升一品,又是什么滋味?
于平这么一想,心里颇为快意,他当这小小郎中已经够久了,周大人总让他等一等,等一等,可是他为周大人做了那么多事儿,也不知前途在何处。
是周大人先不仁,便莫怪他不义了!
于平绞尽脑汁,甚至直接引用了当初景庆五年,平州旱灾时的条例来佐证,写了一道连他自己都挑不出理的文书来。
当初平州旱灾的条例一进户部便被封存起来,他可是废了好大劲儿,这才将其寻摸出来的。
已经到了下值的时候,于平揉了揉脖子,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文书,唇角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笑容。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徐尚书看到自己写出来东西时,应是如何的称赞有加了。
随后,于平将文书仔细放好,用来佐证的平州条例也归置整齐,这才锁上值房离开了衙门。
而等到翌日,于平正准备将自己一腔心血灌溉而成的文书交给徐瑾瑜,却没想到,他放的妥善的文书直接浸泡在墨水之中,让于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泡在了数九寒冬的冰水之中。
“是谁?!!”
于平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值房,他拿着文书气冲冲的来到了签押房:
“徐大人!有人故意……”
于平话音未落,便看到了徐瑾瑜身侧的林其昌,而徐瑾瑜方才似乎与林其昌说了什么,这会儿双眸含笑的看过来:
“于大人,可是之前交给你的文书写好了?”
于平将手里被墨水泡的黑黢黢的文书攥的紧紧的,他立刻道:
“原本是写好了,可是徐大人……”
“原本?那就是还未写好了?罢了,于大人来听一听林大人的吧。”
徐瑾瑜说着,随后笑吟吟的看向林其昌:
“林大人不必本官开口,便自行为本官分忧,且其所写的条例有理有据,着实不错,于大人也一并听一听吧。”
于平听罢,看了林其昌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林其昌此人,诗词歌赋一般,文采才华一般,更无胆色豪气,周大人一直对其不咸不淡,当初他还想要替周大人责问自己,怎么现在反而来向徐大人摇尾乞怜了?
他倒要听一听,他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随后,林其昌深深的看了一眼于平,这才缓缓开口:
“徐大人,下官此法来自景庆五年,平州旱灾之例。”
林其昌这话一出,于平直接瞪圆了一双眼,那被他紧紧抓着的文书也在顷刻之间坠落下去。
“林其昌,你!”
于平目眦欲裂,林其昌却不再看他,只是转头看向徐瑾瑜,而徐瑾瑜看着于平双手漆黑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于大人此举只怕有失风度,不若先去整理一二吧?”
于平闻言,将黑漆漆的手背到身后,咬牙切齿道:
“有劳徐大人费心了,下官想要在此听一听林大人究竟使了什么锦囊妙计。”
徐瑾瑜全当听不出来,只点了点头:
“也好,林大人继续吧。”
随后,于平便眼睁睁的看着林其昌将他这几日的心血一一道来,恨的差点儿没将牙根咬碎了。
徐瑾瑜对于林其昌“用心”表示了高度赞扬,还让林其昌稍后与自己一道用早膳,再商议其中细节。
这话一出,于平终于忍不住了,他立刻道:
“徐大人!”
徐瑾瑜顿了一下,看向于平,示意他说话,可于平看了一眼自己那一团被墨水浸泡的看不出一二痕迹的纸张,犹豫了一下,道:
“下官只是想问徐大人,上次的小菜可还适口,下官今日还带了别的。”
“这,林大人说,他们当地有一道名叫脆哨的小菜,与众不同,今日特来请本官尝尝。”
徐瑾瑜说完,林其昌直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大人这边请,索唤应当已经将脆哨带来了,您不知道,这脆哨便要趁热吃,如此才能咸香脆爽!”
徐瑾瑜点了点头,让林其昌先去准备,随后看着将自己抹的脏兮兮的于平,叹了一口气道:
“于大人,官场之事,不是本官对你袒护便可以的。”
于平对上徐瑾瑜那双平静的双眸,他愣了一下,随后激动道:
“徐大人您知道!”
徐瑾瑜摇了摇头,随后负手绕过他离去:
“本官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于大人总不能无凭无据来让本官做主啊。”
徐瑾瑜抬脚绕过于平丢下的那团墨渍浸泡的文书,缓步离去。
于平思索了一下,随后只在原地,咬牙切齿道:
“林其昌,这是你逼我的!”
他二人也算是共事多年,谁不知道谁?
他敢在自己这里截胡,就别怪自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随后,于平也大步离开了签押房。
成功确定了赈灾银的用途之后,徐瑾瑜以户部尚书的身份开了条子让人前去支了银子,物品,随后宣抚使李寻这才带着一应辎重,浩浩荡荡的自京城离开了。
而这一次也让群臣大开眼界,原来户部也可以不用那般拖延!
这一次,户部竟然只用了短短五日,便将赈灾银从原有的五千两提到了二十万两不说,一应事宜也安排的妥妥善善!
就这速度,又那里会有办不成的事儿呢?
一时间,朝中中立大臣们也开始对徐瑾瑜赞不绝口。
朝廷议的是天下事,可是却因为个别人的私欲拖拖拉拉。
此前,凉州城危,不也是因为朝臣们太过拖沓,这才导致失了先机。
否则若是他们早就对互市有个章程,怎么会那么被动的被乌国人打了,这才匆匆决定要开互市来稳住乌国人?
也就是徐大人用兵如神,这才能屡屡擒获乌国嫡皇子,一面削弱乌国的实力,一面又搅乱了乌国的局势,这才能有此骄绩。
此前徐大人在边关的行事,他们只听了个只言片语,他们本以为徐大人是受病躯所困,这才转武为文,实际也修武胜过文,却没想到,徐大人处理内政之事,也是这般快刀斩乱麻!
这件事不大不小,徐瑾瑜自认自己只是尽了本职,却不知此事却已经传到了不少人耳中。
而徐瑾瑜却是在下一个休沐日的前一晚,和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的。
“大郎啊,这两日家里收到的拜贴越来越多了,娘寻思你也去一去吧?娘瞧着,那桃花宴也时极好的。”
徐母笑吟吟的说着,然后给徐瑾瑜夹了一块苦瓜酿肉,这是长宁公主庄子上养出来的第一批苦瓜,去岁种下的,现在好容易结了果。
其味微苦,可回味甘甜,徐瑾瑜吃过一次后便喜欢上了,是以近来徐母常在吃饭时备上一道用其做的菜肴。
徐瑾瑜听了徐母的话却不由动作一顿:
“娘,那桃花宴乃是男女相看的宴会,我这个年岁去那儿……”
“大郎等下月过了生辰,可就已经是双九之龄,娘知道你公务繁忙,可是若能有人贴心照顾你,娘也放心。”
徐母殷切的叮嘱完后,徐远山直接握住徐母的手,大大咧咧道:
“就是!大郎,你啊就是没有感受过女娘的好!要是知道了,只怕还要后悔没有提前娶个媳妇呢!”
徐母听了徐远山这糙的不能再糙的话,忍不住在饭桌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而徐瑾瑜听着他爹的半调侃,半嘲笑的话语,沉默了一下,一脸真诚问道:
“既然如此,那爹您离家多年,娘不在您身边,您……”
徐瑾瑜欲言又止,徐远山顿时变了脸色,徐母也虎视眈眈的看向了徐远山:
“芸娘!这,这这小子害我!你可要明察秋毫啊!”
徐远山打回来,就发现媳妇跟脱胎换骨似的,既有记忆中的泼辣娇美,又多了几分世家夫人的小意温柔,简直让他时时刻刻都在后悔自己回来的太晚了。
是以,方才劝说大郎那话可是他发自肺腑的,没想到这小子不愧熟悉兵法,直接来了个声东击西!
徐远山见状,挨了媳妇一下,龇牙咧嘴的提示道:
“芸娘,方才不是在说大郎的事儿吗?咱们的事儿,回房了我与你细说可好?”
徐母这才压下了火气,刮了徐远山一眼,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徐瑾瑜:
“大郎,你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男女之间,是……那什么阴阳调和,左右明日你休沐,去看一眼也不打紧。
而且,琬琬年纪都这么大了,你不会真要留琬琬一辈子吧?瑶瑶虽然还小,但也该相看起来了,否则京中的好人家都要被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