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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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武兄如今分析的越来越好了,那思武兄不妨再想想,这样的事儿,会出自何人之手?”
魏思武蹙了蹙眉心,随后缓缓道:
“我怎么觉得,有那批青衣人的影子在,可是当时春月楼不是被我们一窝端了吗?”
“可是,春月楼的龟公也不知如何逃之夭夭了。”
徐瑾瑜顿了一下,正色道: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让我发现这青衣人中遮掩身份之物,只怕不仅仅是人。皮面具,他们或许还有上古奇技,整骨换容之术!”
“什么?这,这不是那些话本子里逗趣的东西吗?”
魏思武不可置信的说道,而徐瑾瑜却没有赞同,反而道:
“思武,从古到今,连神话都有原型人物,又岂止那些话本子不会是原作者的亲眼见闻呢?”
魏思武一时语塞,随后徐瑾瑜又道:
“这一次惊马来的太过突然,他们一定有其他想要遮掩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徐瑾瑜一时也无法判断,这场惊马来的简直莫名其妙,就像是特意为了搅乱他的视线所设计的一般。
“不过,乌国珍惜的月寒草数次流入大盛,也该提醒提醒金谟王守好门户了。”
徐瑾瑜如是说着,魏思武点了点头,终于空下来喝了口水,继续道:
“此事确实应该乌国上一上心,但瑾瑜,你方才说是不干京兆尹的事儿,还让百姓举报惊马人是何缘故?”
魏思武对于这事还有些不解,徐瑾瑜却垂下眸子,低声道:
“因为,我想顺藤摸瓜试试。那人面容有异,城门口轻易不会让其进入,可他却如同横空出世一般……
只能说,此人只怕早就已经蛰伏在了京中,可其能藏那么久,若无一二同伴遮掩,可不容易,这些,可都是京城的钉子,一一拔掉,才能安心。”
甚至,徐瑾瑜有所猜测,这样的人只怕一开始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徐瑾瑜的话让魏思武陷入沉思,过了半晌,魏思武点了点头:
“好,瑾瑜放心,此事我一定从头盯到尾!”
二人说着话,陈为民便让人送了消肿散瘀的伤药过来,徐瑾瑜拿着瓷瓶,一时沉默。
今日这事儿,让他发现的东西可真不少。
随后,魏思武表示要为徐瑾瑜上药,徐瑾瑜没有拒绝,魏思武看着徐瑾瑜肩胛骨上那两处最明显的淤青,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幸好陈大人去的及时,也不知他一个文臣,怎么冲的那么快?”
徐瑾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
翌日,徐瑾瑜又遇惊马案之事,被成帝所知,大朝上,成帝直接从京城巡防营到金吾卫,再到京兆尹统统批了一顿。
徐远山也是在这时候才得知儿子遇到危险,那愣愣的,惊讶的张大嘴巴的模样,看的成帝都有些头疼。
“京城巡防朕交给你们诸位,你们就是这么给这么办事儿的?!京城中藏了一个乌国人,竟然是他跳出来后这么才知道,朕都不知道!
若是他日京中藏一支军队,朕要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趁早不如另觅明主!”
成帝这话一出,众人齐齐跪了下去:
“圣上息怒!”
“圣上息怒!”
可成帝如何能息怒,昨日是徐瑾瑜命大躲过去了,要是没有躲过去,大盛必然要与乌国重新开战。
可是大盛已经征战多年,急切需要休养生息了。
便是要战,若无徐瑾瑜这个可以抵千军万马的人物,他又该以何人为将,才能既守住国家尊严,又能不让大盛损失惨重?
这事让成帝此刻想来,逗觉得后背冷汗淋淋。
“冯卓,传朕旨意,即日起京中非必要不得打马过街,如有违抗,一律送进天牢!”
成帝压抑着怒火,这话一出,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反对。
“再,令督造司即刻打造软轿一架,特赏给徐爱卿,朕知徐爱卿素来勤俭,但徐爱卿还是更应该珍重自身才是。”
徐瑾瑜原本以为自己今日便是过来打酱油的,可却没想到成帝来了这么一个神来之笔。
他哪是勤俭,他是烦堵轿子啊!
徐瑾瑜张了张嘴,看着成帝担忧的目光,终于拱了拱手,朗声道:
“臣,谢圣上隆恩!”
随后,成帝又令京城守卫加强巡逻,京兆尹重新盘查京中人口信息等一系列繁复指示。
这么一来,大朝便直接过了辰时。
好容易等成帝吩咐完后,众人前脚刚散朝,后脚徐瑾瑜便被成帝请进了勤政殿。
徐瑾瑜刚一进门,成帝直接抬了抬手:
“徐爱卿不必多礼,先让太医为你诊治一番!”
徐瑾瑜坐在冯卓新搬来的椅子上,无奈道:
“圣上,臣昨日已经上过药了,虽然惊险,可却并无大碍。”
成帝却不吱声,直到那太医也表示徐瑾瑜无恙后,成帝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其退下。
“徐爱卿啊,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还要要小心照看的!这次的事儿朕都听思武说了,那幕后之人还来了一出声东击西,若是再晚一刻,便……”
成帝说着,眸中有水光滑过:
“徐爱卿自来到朕身侧,为朕不知分担过多少忧虑,朕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徐爱卿有个万一,朕该如何是好!”
徐瑾瑜:“……”
就是说,圣上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啊?
徐瑾瑜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劝慰了成帝好一会儿,随后二人这才说起正事:
“朕听思武说,这次的事儿,又是那什么青衣人搞出来的?”
“不错,此前青衣人多出现在城北,这一次圣上下令要彻查京中人员也是极好的,正好可以清理一二。”
徐瑾瑜认真的说着,成帝却不由抚了抚须,有些忧虑道:
“只怕此事治标不治本,也不知那青衣人究竟为何要这般与朕作对?”
“争斗不休,皆因利不同。青衣人所求,与圣上所求定然相悖。”
成帝身为帝王,想要四海升平。
而青衣人便如同老鼠一般,想要将大盛这个富丽堂皇的殿堂掏空。
“利不同……”
成帝喃喃着,一时沉默。
而正在君臣二人说话的时候。冯卓从门外急急走了进来:
“圣上,是赵世子送回来的急件!”
冯卓这话一出,徐瑾瑜和成帝二人齐齐一顿,随后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昌遥盐课!”
成帝立刻道:
“快呈上来!”
第237章
冯卓隐隐约约觉得殿中的气氛有些紧张; 当下后背也不觉有些汗意,随后他连忙将手中的信件递了上去,成帝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随后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混账!”
成帝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将那封信递给了徐瑾瑜:
“徐爱卿也看看吧,这些人简直胆大妄为!”
徐瑾瑜面上不动声色,可眸底却闪过一丝担忧,庆阳兄可以寄信回来,便说明前面不是不寄,而是不能寄。
那只能说明; 庆阳兄的境况堪忧。
随后; 徐瑾瑜将那封薄薄的信件一字一字的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 他的手指不由微微收紧。
“短短十几日,便遇到了九次刺杀……这昌遥盐课之中究竟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 才能有如此杀机?”
徐瑾瑜喃喃的说着; 而成帝这会儿终于平和下怒气,看着徐瑾瑜认真道:
“徐爱卿; 依你之见; 应当如何?”
徐瑾瑜听了成帝的话; 斟酌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那,臣想知道圣上意欲如何平息这件事。”
“此话何意?”
“若是圣上想要小惩大诫; 只需要将其中为首的几位官员抓起来审理惩治。”
可; 这次能有这般杀机; 已经不是一二官员之事了。
“如今,边疆初平; 却有内灾,小惩大诫是为平衡之法,也可敲山震虎。”
徐瑾瑜缓声说着,可成帝听了这话,眉头却不由皱起来:
“那,徐爱卿可还有别的法子?若只是小惩大诫,那昌遥那么多的盐场,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东西被贪墨,难不成便要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皇帝也是人,尤其是这会儿亲眼看到有人占了自己的宝山,还要杀了自己派去查验的人,这与在他手心里掏银子有何区别?
普通人家尚且不能忍,何况皇帝?
“所以,圣上是想要让昌遥盐课之事中所有的涉事者皆伏法吗?”
徐瑾瑜如是说着,要知道这昌遥盐课一直都是周世耀手里最肥的一块肉,那这里面最大的贼头子可非周世耀莫属。
成帝听了徐瑾瑜这话,先是一怔,随后立刻便反应过来,他形色瞬间冷冽起来:
“不错!昌遥盐场所涉之人,皆为侵吞官税之辈,罪不容诛,若有查实,一应处置!”
“臣,谨遵圣意。”
徐瑾瑜拱了拱手,成帝看着徐瑾瑜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下心中一定,不由道:
“不知徐爱卿欲如何为之?”
徐瑾瑜闻言笑了笑:
“圣上且容臣卖个关子吧,若能尘埃落定,臣才好向您邀功,否则若是马失前蹄,那也怪羞人的。”
“啧,徐爱卿净说促狭话,难不成朕还会泄露了天机不成?”
徐瑾瑜笑而不语,对上成帝的打趣只是言笑晏晏的附和,可就是不吐口,成帝吹胡子瞪眼一番无果后,只得无奈道:
“罢罢罢,此事朕便托付给徐爱卿了!”
“臣订不负圣上所托。”
徐瑾瑜随后郑重一礼,又与成帝说笑两句,随后退下。
等徐瑾瑜走后,成帝这才不由哼笑道:
“朕说徐瑾瑜这小子那日怎么好端端的引着朕去注意昌遥盐课,只怕是他早就有什么发现了,这会儿放长线钓大鱼呢!”
“徐大人向来机敏,谋定而后动,定然是有什么发现,这才出手的,如此倒是不必圣上担忧了。”
冯卓身上的汗意散去,这会儿倒是凑趣的和成帝说了两句,成帝闻言也是赞同的表示:
“不错,徐爱卿办差事,倒是从不曾让朕担忧过,如此能臣良将,朕何其有幸得之?”
随后,成帝心情极好的赋诗一首,来赞美他的徐爱卿。
这时成帝继徐瑾瑜回来后,不必鸿雁传书来安抚自己这位臣子后,又开发出的一项新活动。
“待匣中填诗充盈,或可做徐爱卿及冠之礼。”
而一旁作为同谋的冯卓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随后道:
“徐大人他日若是得知圣上这般用心,只怕要动容不已了。”
……
徐瑾瑜并不知道圣上背着他不写那些肉麻不已的书信后,又开始赋诗了。
这会儿,他回到户部衙门,刚一进门门口便没有安静过,来来往往,这个郎中,那个给事中,再来一个员外郎,那叫一个络绎不绝,热闹的便是在东边的周世耀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这几日,周世耀也已经都习惯了自己值房的安静,这会儿静静的靠座在椅子上,只是看向窗外的眼睛里一抹狠辣与可惜一闪而过。
文侍郎提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低声道:
“方才早膳时,见大人进的都是咸口的吃食,便给您提了壶茶水,您清清口也好。”
“呈明有心了。”
周世耀不由的夸了一句,看着文侍郎站在一旁的身影,淡淡道:
“徐尚书那边倒是热闹,呈明可去瞧了?”
文侍郎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便道:
“不曾瞧过,不过徐尚书运气好,能来上值应当无碍。”
可实则是文侍郎看到徐瑾瑜无碍,这才顺手去茶水房提了一壶茶水过来打探消息。
旁的也就罢了,可昨日那惊马案加上这两日周世耀的冷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二者之间有些关系。
他上一次被徐瑾瑜一通发问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发现实在差得远。
但,他胜过所有人的一件事,便是了解周世耀。
这会儿,文侍郎垂首静立,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让周世耀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会儿,周世耀点了点桌面,示意文侍郎倒茶,这才轻轻叹息道:
“是啊,徐尚书一向运气好。”
文侍郎倒好茶水,站在一旁:
“运气虚无缥缈,算不得什么的,大人。”
周世耀这才正眼看向文侍郎,认真道:
“呈明啊,这些日子,也就只有你会说些让我宽心的话了,你且放心,等他日让那徐瑾瑜离开户部,到时候……”
“大人谬赞了,不过大人,徐大人如今正得圣上信任,咱们还是韬光养晦比较好。
下官得您提携,才有今日,不敢忘本,也愿意陪着您。只不过,咱们还是不要和徐大人作对才是。”
文侍郎早就知道周世耀对于厌恶非常,故而他这话一出,周世耀直接抬起头,倨傲道:
“你也说了,他的运气只是暂时的。你要知道,本官手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昌遥盐场这么多年,便是本官都不敢说能轻易撼动,他人在京城,便想要掌握全局,莫不是说什么梦话?”
更何况,昌遥那边他已经下了死令,所有京城派去的官员一律屠尽!
除非徐瑾瑜自己离京前去,只要他一走,户部依旧是自己的天下!
只不过,文侍郎说的对,那徐瑾瑜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更何况……
“更何况,徐瑾瑜一路扶摇直上,碍得可不止本官一人的眼,想要他死的人,也不止本官一人。”
周世耀慢悠悠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文侍郎下意识绷紧的身影。
徐瑾瑜对于这诸多算计心中十分明晰,但即使如此,等到文侍郎借公事之机将周世耀的话告诉他时,他还是不由皱眉。
“看来,这次惊马案的主使者似乎与周大人有些牵扯。”
只不过,若是结合他与思武兄所分析之事,这里面可离不开青衣人的影子。
周世耀与青衣人之间,只怕关系匪浅。
如此一来,之前许多事也可以开始对上了。
比如,京城送去宁州的军粮,是如何被劫且藏在锦州大山的。
假如,青衣人在朝中便有内应呢?
他们知道军粮的出发时间、路线、护送人数等,届时他们只需要做好埋伏的准备便可。
徐瑾瑜仔细思索着,而一旁的文侍郎则有些担忧道:
“可徐大人,下官听周世耀的意思,只怕近来还要有人对您出手!”
“好,此事本官记下了。”
徐瑾瑜对于文侍郎的好意便是赞赏,文侍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冲着徐瑾瑜笑了笑:
“能为徐大人做一点儿事儿,下官这心里也能轻松点儿。”
和周世耀约相处,越知道此人是如何心狠手辣之人,徐大人答应自己要清查当年平州旱灾之事,只怕并不此番昌遥盐场之事轻松!
偏自己无用,这么多年在周世耀身边,竟是一无所得!
“文大人莫要妄自菲薄,若无文大人此番试探,本官亦不知近日危机。
不过,接下来文大人不必再如此,否则只怕要打草惊蛇。等到必要之时,说不得还要借文大人之手,送周大人一程。”
徐瑾瑜不紧不慢的说着,文侍郎闻言却不由眼睛一亮。
他做梦都想要手刃周世耀,可是,周世耀不能平白死去,否则那些因他作孽而亡的人只怕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是,下官听徐大人的!”
随后,文侍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离开了屋子。
而等文侍郎离开后,徐瑾瑜将这次惊马案与庆阳兄九次遇刺之事结合起来,缓缓垂下了眸子。
好一个周世耀!
好一个手眼通天的前户部尚书!
若非此次前去的是出身镇国公府的庆阳兄,而是普通文臣,只